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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怜——火烧花果山【完结】

时间:2024-04-21 17:23:25  作者:火烧花果山【完结】
  那府里也没个真心待她的,若她心里人真是沈宴秋,又有什么不好的?
  沈宴秋喂完了药。
  流月自觉下去,带上门时,还是没忍住偷偷看了眼,少女纤细的身体依在男人胸前,侧脸贴在他颈边,腰身被大掌包住,是极缠绵缱绻的情状。
  流月微红脸,把门关好。
  观内暮鼓的响声透过纱窗穿进屋,要入夜了。
  雪浓已昏昏欲睡,沈宴秋把她从身上抱开,放到床上,才放下,人就睁开了眼,她紧张的伸胳膊挂到他身上,很怕他真的走了。
  沈宴秋道,“你要听话,该睡了。”
  即使是意识模糊不清,雪浓最讨厌听到的也是听话,周氏常要她听话,如不听话,就会被鄙弃嫌恶,听话了,也是遭人百般羞辱。
  雪浓缠着他不松手。
  沈宴秋失笑,单手笼住她的腰,侧身躺下,她才乖乖枕到他的胳膊上,雾气氤氲的眼眸一瞬不眨看着他。
  沈宴秋心中一动,“有没有记住我?”
  雪浓看着那长眉沉眸,划过笔挺的鼻尖,最终落到薄唇上,她愣愣的,被吸引着靠近。
  沈宴秋轻按着她,“不可以。”
  雪浓人趴到他身上,委屈着想触碰他。
  沈宴秋神情凝重,问她,“小姑娘,你知道你在做什么?”
  雪浓呆愣的点头。
  “我比你大很多,你会后悔,”沈宴秋道。
  雪浓的睫毛在颤动,犯起执拗,仰起颈凑近了,眼却闭紧。
  她想要那个被他遮住眼睛的吻。
  正值青春里的女孩子,艳i美,连雪白皮肉都散发着极淡体香,她不知道,一旦他们有了更亲密的关系,宣平侯府不会轻易放她独身离开。
  可她只是病了,也许病好,这些记忆又会丢失,她想一个人远离是非,这没有错。
  沈宴秋眸光凝着,半晌,他像之前一样,用手遮住她的眼睛,微低头亲住了人。
  雪浓微有瑟缩,人软进他的臂弯,沉浸在这没有一丝狎亵轻浮的吻里,心神都被安抚了。
  过良久,沈宴秋才移开唇,手挪走,她有些困顿,眼波潋滟,张着细细的手指无促去抓他,抓到手便不放开,摸索着从枕头底下把所有的钱全部藏到他手里,呓语着要他保管才放心,终于陷进梦里,不哭不委屈了。
  有点好笑,才来时哭的伤心,连话也说不清楚,断断续续说着钱被婆子偷了,不能开秀坊了,孩子心性,受委屈知道找他倾诉,要他哄。
  大抵是真把他当成了可以依靠的长辈。
  沈宴秋扯唇,把铜钱和金子带走,隔日再来时,带了一个很小的匣子,上面有锁,他把钥匙交给雪浓,告诉她可以自己保管了,只要钥匙在手里,谁也偷不走她的钱。
  雪浓每日换着地方藏钥匙,等到晚间沈宴秋来,记不起来钥匙藏在哪儿,沈宴秋总会不厌其烦的陪着她找,找到了再打开匣子,里面的钱没有丢,她便能开心好久。
  连着吃药吃了□□日,雪浓的精气神慢慢恢复,记忆也在逐渐回笼,只是不太能想起许多事情,对于跟沈宴秋的亲近会记起来点滴,但是转头可能又忘记。
  在她越来越清醒后,沈宴秋就直接不来观里了。
  这段日子,流月也是目睹过沈宴秋如何待雪浓,看得出沈宴秋对雪浓很是怜爱,并非只当一般的玩物,流月也为雪浓感到高兴,若沈宴秋对雪浓有真心,雪浓便有了好归宿,沈宴秋尚未娶妻,没准会娶雪浓。
  只是雪浓病好后似乎有些不记前事,说起沈宴秋,会静默着,再羞红脸,只说他是好人,救过自己。
  流月私下询问过大夫,大夫说是伤了脑子的缘故,还是之前在王家受的伤,时好时不好,想起了东再忘掉西,便也不能再提及沈宴秋跟她已经算不得清白,女儿家在这事上向来被动,也只盼着沈宴秋能快些来宣平侯府提亲,早早定下了事。
  雪浓住在云集园是个秘密,宣平侯府没往外透露过,先前与许氏说好的亲事,也被周氏另寻借口给推掉了,还惹的许氏好一顿絮叨,赔了十两银子才算完事。
  周氏多派了几个婆子丫鬟过去伺候,顺便也能知晓观中情况,结果传回来的消息却是沈宴秋人不在观里,只有雪浓一人在里面养病,就怕真如沈宴秋说的那般,只是看在王昀的情面,才救治了雪浓。
  周氏便自己带着温云珠去沈家,自然不能见沈宴秋,见的却是云氏,话里话外对沈宴秋感激,但也说了想接雪浓回府,担心她一个姑娘家在观里遭罪。
  云氏在内宅多年,哪有听不出周氏话的,周氏这都上门来问了,不就是想试探他们对雪浓的态度,云氏是盼着沈宴秋快些娶雪浓进门,也跟沈宴秋敲问过,但沈宴秋没点过头,倒像是不急着娶雪浓,她做婶母的,也不好逼着他。
  云氏也只说着等大夫再看看雪浓,要没事了,便随她回去吧。
  周氏没得来想要的话,告辞回府,与温德毓一通商议,还是决定先放雪浓在观里,等那边点头放人,再接回来。
  温德毓现今可一点也不为官职发愁,就算沈宴秋不去观里,雪浓也住在云集园,那云集园是沈宴秋的地方,雪浓能住进去,沈宴秋多少也是有那意思,早晚的事情,温德毓不急着。
  --
  这几日雪浓渐渐想起了很多事,譬如第一次去王家发生的事情,她记起了七七八八,她没有勾引温子麟,是温子麟趁着夜色想强迫她,沈宴秋把她救了。
  那粒扣子不知道怎么落到沈宴秋手里,沈宴秋还给了她,她该跟沈宴秋道谢。
  雪浓叫流月去打探沈宴秋何时来观里,问了好几回,都得不到确切的回答,正在雪浓以为沈宴秋不来时,沈宴秋竟来了。
  正是盛夏的几天,观中很热,静室常备着冰盆,比在梨安苑要凉爽,桌上摆着几样爽口的菜食,是雪浓借用这观里的厨房,亲自下厨做的。
  沈宴秋坐在桌前,看着这些菜,眉目含笑道,“小姑娘,你不知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么?”
  雪浓怯怯道,“……不是献殷勤,是谢您之前搭救过我。”
  “我搭救过你好几次,你要谢哪次?”沈宴秋笑问。
  雪浓立刻脸红,要详说却是难以启齿,思索好久才道,“是在王家那次。”
  沈宴秋略愣,惊奇道,“想起来了?”
  雪浓颔首。
  沈宴秋眼里划过笑意,“想起了多少?”
  雪浓咕咚着回说该想的都想起来了,王家那次后温子麟还要威胁她依从,发生这样的事情,她也不想留在温家,这次回去了,她想跟周氏说明白,她想离府,想和温家彻底了断。
  沈宴秋唇边翘起,又温柔了些,“你若是不想回去,这里可以常住。”
  只要他不开口让雪浓回家,这里雪浓想住多久就住多久,雪浓还想开秀坊,凭她一个姑娘很难开起来,就算开起来了,这京中商贾也不是那么好惹的,没有人保驾护航,也迟早会被侵吞排挤的开不下去。
  只有纳入强权的羽翼下,才不会被欺压。
  雪浓心口起热,别开脸不敢跟他对视,很慌道,“请您别多想,在我心里,您是我最敬重的长辈。”
第十九章
  沈宴秋端详着她,她很怵,即便那几日常赖在他怀抱中,一病愈,便都不记事,这就翻脸不认人了。
  他又怎么能同个年轻姑娘计较呢。
  沈宴秋唇边笑敛去,狭长的眸子从她脸上挪走,漫不经心道,“我想什么又被你个小姑娘知道了。”
  雪浓觉着自己有点过分,他可是内阁首辅,他若想娶妻纳妾,自有的是人家愿意与他结亲,怎么会看上她呢?她就是个养女,无身份背景,先前温德毓腆着脸也不是没想把她献给他,他若有想法,早就答应了,根本用不着等到这时候。
  雪浓心间有些无法说清的郁闷,更多是尴尬,便闷着头吭不起声。
  沈宴秋手拿筷子夹菜品尝,不得不说,她厨艺很好,这几样小菜做的都很合他口味,想必她费了一番功夫打听过他的喜好。
  桌上几个菜都尝了一遍,沈宴秋便停下筷子,起身踱步走,跟她擦肩而过时,说道,“我不喜欢别人探听我的事情,想知道我吃什么,可以直接问我,不要再去和别人打听。”
  雪浓脸又红起来,她是寻人问过,不然也不知道怎么感激他,她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报答他的恩情,可是现下听他的语气,他好像生气了。
  雪浓急促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您别见怪。”
  她之前的话叫他不高兴,他不高兴是应该的,都叫她小姑娘,她却还恶意揣测他,他这样心性高雅的人,必定受不了他人的诋毁。
  她一慌张,细眉都皱成了结,眼巴巴的看着沈宴秋,只怕他真的为此恼怒,寻常人会怕得罪首辅大人,可她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怕他生气。
  沈宴秋终究心软了几分,勾唇道,“你都说我是你最敬重的长辈了,我怎么能跟你个小辈见怪,岂不是显得我太小气。”
  阴阳怪气雪浓还是听的出,咬两下唇,每日更新最新完结文我鸟群814⑧①6⒐6③艳红的唇瓣上落了齿印,很吸人目光,见者起意。
  沈宴秋幽沉着眸,看过便走。
  雪浓悄悄用眼尾余光瞅他,他真的要走,不知道还来不来,这里本来就是他住的园子,总呆在这里算什么呢,她细细道,“我想回家了。”
  沈宴秋已走出屋。
  雪浓跟到门口,他径直出了云集园,也不知道何时再来,想再等他来,求他放自己回家,只怕有的磨。
  雪浓也有些憋屈,回静室以后再见着小匣子,病愈有段时间,这匣子都伴在她身侧,问流月,流月也支支吾吾回不出匣子的来历,匣子里放的是几吊钱和一整包金子,那金子太多了,不是她的。
  她只有两锭金子,是沈妙琴给的,两锭金子足够她在外租用铺子了。
  可她的金子被偷走了,她在梨安苑病的昏昏沉沉,送饭的婆子偷进她屋里,她有所察觉,可是她喊不出来,眼睁睁看着婆子拿走了她这些年攒下来的体几。
  雪浓虽没了记性,也知晓,能拿得出这么多钱的,除了沈宴秋不做他想,流月说过,她病的稀里糊涂,哭着闹着说钱没了,后几日有了匣子才消停。
  他一定是嫌她太吵,才拿了这包金子打发她。
  雪浓便羞愧难当,她和沈宴秋也不沾亲带故,能照拂已是难得,连她自己家里,都没人会这样照顾她,她却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他大概往后都不再理会她了。
  雪浓一时落寞。
  云集园内还留有沈宴秋跟前伺候的下人,雪浓叫流月把匣子交去下人手里,只说是沈宴秋遗失在这里的,她们捡到了,所以就此奉还。
  之后再一日,孙嬷嬷带着人过来,喜笑颜开的接她回府。
  孙嬷嬷在路上代周氏给雪浓赔罪,解释说温子麟醒过来以后才告诉他们,他摔倒只是自己不小心,与雪浓无关,周氏不过是气性上来,才发作了她,也就是想让她吃个教训,她是周氏养大的,周氏又怎么舍得虐待她。
  雪浓已很懂得应付她,她说的这些,只要表现的认同理解,便会叫周氏开心,从前她为了让周氏开心,忍下了诸多难事,她的伤心痛苦周氏看不到,周氏只要她乖顺听话。
  今时今日,雪浓释然了不少,不属于她的亲人,再渴求也是无望,何必再苦苦陷于其中。
  她知道她这一生注定孤苦伶仃。
  所以不求了。
  但有一事,她被偷的金子,必须得拿回来,那是她立身的根本。
  雪浓只与孙嬷嬷说了自己贴身的东西被送饭的老婆子偷走,这事极为隐秘,不好往外透露,以免对她名节有损,只想孙嬷嬷去跟周氏说一声,她要亲自去找婆子把东西要回来。
  这不是小事,孙嬷嬷自然也是生气,只恨老婆子歹毒,竟敢偷拿姑娘的东西,这要是遗落在外,岂不是要害的满府里没出嫁的姑娘都被人指指点点。
  待一回府,那老婆子就被五花大绑送来了梨安苑。
  不消雪浓多言,那老婆子已怕的把所偷钱银都交了出来,咬口只说偷了这钱,没敢沾惹其他,雪浓点了点数目,对的上,便又让几个婆子把人再送去正院,任由周氏处置。
  对待这些犯事的下人,周氏固来处罚严厉,更不用说这婆子敢把手伸到姑娘的屋里,这能了得,当天就打了半死,找人伢子发卖出去。
  这也就是件不值得提的小事情,但因雪浓而起,便有了非议,雪浓自来对下人厚道,从没红过脸,这次后,就在下人中传开,只说雪浓也是个厉害主子,面上仁善,实则狠毒,近来又仗了周氏的势,怕是温云珠这正经嫡出的姑娘也要受她辖制。
  温云珠本就因周氏对雪浓又好了而不快,再有这样的话传到耳朵里,怎不耿耿于怀。
  温子麟在家中养伤,托王昀来给他送国子监内每日先生布置的功课,但每回过来,温云珠都感觉他在有意无意的避开自己,温云珠得了周氏的叮嘱,必须给他道歉,便在一日黄昏时,厚着脸皮拦下了王昀。
  温云珠像往常一般跟他撒娇,见他冷着脸,没有先时那般热忱,便又大哭了起来。
  “我那日是有错,可你就是对的吗?你为什么要送雪浓姐姐糖?你莫不是忘了,我才是你的未婚妻!”
  王昀不料送糖的事被她知道了,只说,“你把四姑娘的糖打没了,我总要赔给她,你又胡思乱想什么?”
  温云珠心里恨极了,把眼泪一抹,道,“我实话告诉你,就是我同你结不成夫妻,你也休想得到雪浓姐姐的芳心,这次雪浓姐姐生病,被沈首辅接去了白云观,他们孤男寡女在那观中,怎么能清白,雪浓姐姐回来以后,都知道仗势欺人了,你以为她会看得上你吗!”
  王昀那双自来冷傲的眸子微张大,“……你怎能胡乱编排自己的姐姐,成何体统?”
  “那你去问问雪浓姐姐和比自己大那么多的男人幽会,她成何体统?你当我不知道!你们这些男人都是下流胚子,不就是图她的脸和身子,当真要娶她,你会愿意?你但凡依着我些,等将来我们成婚了,大不了我求了母亲,让她给你做妾,只要你不嫌弃她曾跟你的先生不清不楚!”
  温云珠故意这么说,就是要刺激他。
  可哪知王昀愣在当场,半晌厉声斥责道,“你竟然说出这般不知廉耻的话,你还知道自己的身份!”
  “雪浓姐姐做的,我为什么说不得,她整天装出一副病弱妖艳的样子,不就是勾引的你们这些人为她神魂颠倒吗?”
  温云珠抓住他的胳膊,拽着人往梨安苑去。
  梨安苑这里雪浓刚吃过晚饭,下人们在院子里置了张榻,雪浓躺在上面纳凉,丫鬟们都去用晚饭了,也没人打搅她。
  温云珠把王昀拉到榻前,“现在这里没人,她是你的了!”
  温云珠冷哼一声转身就走,心里却想着,他要是真敢碰雪浓,这事就是她占理,就是以后他们成婚,雪浓作为妾室也得对她做小伏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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