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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知岁也不隐瞒，很认真的点点头，“你能这么想，说明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我以为你们说了太多谎，连自己都骗过了呢。”
这话带着讽刺，许知落嘴角动了动，却是莫名轻笑。
她低垂下目光，缓缓道：“以前也许的确是，很长一段时间，因为我妈妈一直那样告诉我，就连我自己都以为，我是那个最可怜的人。而你，是一直欺负我还装可怜的白莲花。”
停顿两秒，她声音更低，“可最后我发现，你说的没错，我只是个笑话，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这下不止许知岁，连沈遂之都目光探究的抬眸看了看许知落。
许知岁也看她片刻，疑惑道：“所以呢，你现在这是想洗白？”
“洗白？”
许知落笑了，“你挺有意思的，我有什么好需要洗白的？说到底，我也没做过什么真正伤害你的事吧？如果是小时候我妈虐待你的事儿，那你去找我妈就行了。”
她脸色很苍白，笑起来给人感觉莫名脆弱。
别说，如果不是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人，许知岁都快帮她洗白了。
不过许知落说的没做过真正伤害她的事……
当然，如果除去最开始的世界，许知落和陆厉枭害她惨死又害沈遂之惨死之外，好像也的确没有其他实质性的伤害了。
毕竟，后面的世界许知落都没来得及伤害她。
想到这里，许知岁缓了缓，又道：“好了，你说这么多，是想洗白也好，还是想示弱装可怜也好，其实都没有什么意义。你应该很清楚，我们之间注定不可能和谐相处，能做陌生人都已经很不错了。你与其说这么多，不如直接告诉我，我妈妈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些东西许知岁向来看得透彻，她和许知落之间，不管许知落洗再白，不管许知落再可怜，她们都不可能和谐相处。
朋友姐妹想都别想，不做仇人就算好了。
如果许知落真能老老实实，那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做陌生人罢了。
她的态度让许知落沉默了会儿。
不可否认，她今天离开医院弄成这幅憔悴模样来找许知岁，的确有部分原因是为了装可怜。
在影院的事许知岁从头看到尾，同为女人，她就不信许知岁不会动容。
可许知岁的态度分明，也就表明，她们之间的确没有‘和好’的可能。
既然这样，那不如，就直接合作好了。
她思索着，端起面前的咖啡杯，轻抿一口，终于缓缓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毕竟我妈在你妈妈去世之后就嫁给了爸爸，你肯定觉得，是我妈做了什么手脚害了你妈妈对不对？”
许知岁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她又抿了抿咖啡，才继续道：“其实不是。”
说着，她看向许知岁，“害死你妈妈的人，不是我妈妈，我妈跟你妈妈的死，没有丝毫关系。”
许知岁眯眸，“是吗？”
许知落闭了闭眼，“我现在说你可能不会信，可我说的就是事实。你妈妈的确不是难产死的，是被人害死的。”
她睁开眼，目光有些凉，“害死你妈妈的人，其实是许知筝的妈吴玉如。”
在听到前半句时许知岁的手就已经下意识收紧，
沈遂之轻轻捏捏她的手背让她放松下来，可随后就听到了许知落的下一句。
许知岁惊讶，“吴玉如？”
这的确是她全然没有想到的答案。
害死她妈妈的是许知筝的妈妈吴玉如？
许知岁神色怀疑，“她为什么要害我妈妈，我妈妈死了对她有什么好处吗？”
想到什么，许知岁语气疑惑，“许知落，是因为许知筝抢了陆厉枭，所以你才这么说吗？你是想拿我做刀子去对付许知筝？”
不然，许知岁实在无法想明白，许知落为什么忽然这么说？
可如果许知落带着这样的想法，那她肯定是要让她失望了。
毕竟，许知岁可没有这么蠢，会随便被人当刀子。
许知落闻言只是冷笑，“你说得也没错，我的确是很厌恶许知筝，也很想让她尝尝我的痛苦。而现在，能帮我的人也只有你。”
她说着，忽然看了眼沈遂之，缓缓勾唇，轻幽幽道：“毕竟，陆厉枭他真正喜欢的人，是你。”
沈遂之目光微狭，而许知岁神色却是微变，“你胡说什么呢？”
许知落耸耸肩，“我有没有胡说，你问问你男人不就知道了吗，看起来，他好像并不惊讶呢。”
许知岁皱眉看向沈遂之，沈遂之只是弯唇，摸摸她头发，“毕竟我老婆人见人爱，喜欢你的人能绕地球三圈，我有什么好惊讶的？”
许知岁，“……”
许知落，“……”
在这一刻，许知落才忽然意识到。
其实沈遂之和陆厉枭是不同的，她刚才以为，她也遇到过这样的人。
可此刻她骤然惊醒，陆厉枭，其实没有这样对她好过。
至少他从未这样，全身心的信任过她。
第190章 也能轻易背叛爱
许知岁对沈遂之的态度也有些无奈。
所以说，许知落说的是真的？
沈遂之也早就知道？
可是，她和陆厉枭都没怎么接触过，他怎么会喜欢她呢，喜欢她什么？
喜欢她长得好看？
虽然她是比许知落好看点……
想到这里，许知岁忙收回了思绪，想太多了。
她只又看向许知落，“你们之间的三角恋我管不着，你也别想拖我下水，我没那么蠢。”
许知岁勾唇，“我当然知道你不蠢，你要是蠢的话，能让他们对你那么死心塌地吗？”
她说的是他们，说得好像许知岁招惹了多少男人似的。
许知岁不由皱眉，“你别阴阳怪气的。”
虽然她知道沈遂之不会怀疑她，可也不能让人随意污蔑。
许知落抿抿唇，“那好，那就说回正事儿，你不会真以为我在骗你吧？”
许知岁，“不然呢，吴玉如跟我妈妈有什么仇吗，或者她们有什么利益相关吗，她为什么要害我妈妈？不管怎么想，也是骆雪慧最有嫌疑吧？”
许知落，“你怎么就知道她们没什么仇，没什么利益相关呢？”
说着，她笑笑，“最开始要嫁给我们爸爸的人，其实就是吴玉如呢。”
许知岁一怔，许知落叹气，“吴玉如和许书荣是家族早就订好的联姻人选，虽然还没有订婚，可两家人早就已经认定了他们两个会结婚。当然，吴玉如也很喜欢许书荣。”
“只可惜，我们那个爸爸吧，年轻的时候也很叛逆，自己的婚姻不愿意让别人做主，所以在读书的时候勾搭……不，喜欢上你妈妈，和你妈妈恋爱了。然后背着家里人，偷偷跟你妈妈拿了结婚证。爷爷知道了，还狠狠打了他一顿，让他滚出许家。你猜他怎么着？”
许知岁看着她没说话，她也没想等许知岁回答，又继续道：“他还真收拾东西走了，不要许家一分钱，说是要靠自己打拼。他和你妈妈在外面待了半年，倒是也很厉害，还真让他闯出几分东西来。然后你妈妈怀孕了，爷爷也心软了，终于还是接受了你妈妈，让他们回了许家。”
说到这里，见许知岁神色诧异，许知落弯唇，“是不是觉得很可笑？是不是没想到，许书荣那样眼睛里只有利益的人，年轻的时候竟然也会被爱情迷了眼，做出那种为了所谓的爱情离经叛道甚至可以说不顾一切的事来。”
许知岁轻抿唇，低垂眼眸。
的确想象不到。
许书荣那样的人，怎么可能……
沈遂之侧眸看她，目光微深，却也暂时没有说话。
而许知落又说道：“当然，许书荣为了爱情，可在本来应该嫁给他的吴玉如看来，那就是你妈妈太厉害了，太会勾引男人。她堂堂一个大家小姐，竟然被你妈妈一个毫无身份的普通女人抢了未婚夫。而吴如玉也是因为嫁不了许书荣，最后吴家才让他嫁给了许书荣的弟弟许书耀。你说，她丢了这么大的脸，成了别人眼中的笑话，她能不厌恶你妈妈吗？”
听到这里，许知岁抬眸，看向许知落，平静道：“这些都是骆雪慧跟你说的？”
许知落也大方的点头，“一半吧，一半是她告诉我的，一半是我断断续续从爷爷那里听来的。”
“爷爷？”
许知岁若有所思，忽而讽刺的笑了笑，“他对你倒是的确很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他女儿呢。”
许知落皱眉，“胡说什么呢？”
许知岁只是笑笑，“所以他们说的这些就算是真的，你又怎么确定，害死我妈妈的就是吴玉如呢？”
许知落嗤笑，“你以为我妈妈是怎么认识许书荣的？你妈妈怀孕了，许书荣那段时间都没有女人，正好是乘虚而入的好时候。吴玉如找到了我妈妈，因为她跟你妈妈长得有那么一分像，便让我妈妈模仿着你妈妈的样子去勾引许书荣。”
她说着，左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咖啡杯的边缘，笑容凉讽，“男人嘛，其实都是经不起勾引的。最开始，许书荣还挺君子的，可他忍得了一天两天，忍得了一个月两个月，能忍得了半年一年吗？甚至对于许书荣那样的伪君子来说，根本要不了半年，不过三个月，他就跟我妈妈在一起了。”
许知岁闻言目光微颤，轻咬住唇。
许知落也抬头，转眸重新看向窗外，语气轻缓，“有时候我也在想，爱情这个东西，挺虚无缥缈的。你说许书荣爱你妈妈吗，应该是爱的吧，可他也能轻易背叛爱。说到底，男人最爱的，永远都是他们自己。”
这话完美扫射了所有男人，沈遂之脸色明显不太好，却也始终没有插话。
而许知落闭了闭眼，继续说道：“和我妈妈在一起后，他自然就冷落了你妈妈。而你妈妈正好是孕期，心情起伏敏感，应该也察觉到了什么，只是一直没有证据。直到她快要生产之前，吴玉如把许书荣和我妈妈在一起的照片给她看，告诉她，我妈妈已经怀孕了。”
“你妈妈是
在情绪激动之下难产的，可你也该明白，对许家来说，一般的难产还不至于能要一个人的命……”
说到这里，许知落重新看向许知岁，一字字道：“除非，没人想救她。”
许知岁呼吸窒住，那瞬间浑身冰凉。
是啊，对许家而言，哪怕是二十年前能接受的医疗条件也是完全不同的，怎么会轻易让妈妈难产而亡？
“那时候，因为吴玉如的安排，许书荣正在我妈妈床上。而爷爷本来就看不惯你妈妈，不肯签剖腹手术责任书。不过你妈妈也算是很厉害，一整夜，她硬生生将你生了下来，却始终没等到许书荣，便没了呼吸……”
许知岁紧咬牙，只从这只言片语，根本无法想象她妈妈在生她时有多绝望痛苦。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觉得自己能感同身受。
直到沈遂之轻环住她腰身，他什么也没说，却也让她清醒过来。
第191章 岁岁，本来就是我的
许知岁缓了缓呼吸，这才冷声开口，“你说了这么多，倒是告诉我，我妈妈的死，许家的每一个人都脱不了关系。”
“或许是吧。”
许知落抿唇，“可吴玉如也的确是始作俑者不是吗？”
如果说许知落说的是真的，也许是。
如果说吴玉如没有找骆雪慧勾引许书荣，如果吴玉如没有在妈妈临产之际告诉妈妈真相，甚至在她难产时让骆雪慧拖着许书荣不让他知道不让他去医院。
也许妈妈不会死。
许知岁冷笑一声，“可在我看来，真正的始作俑者，是许书荣。“
许书荣会背叛，那么就算没有吴玉如，也会有其他人，不过是早晚的事而已。
说到底，要怪也是怪许书荣管不住自己。
不过，许书荣估计也想不到，他背叛了自己年轻时的爱人而选择的女人，给他戴上了多大一顶绿帽子吧。
许知落是许万城的女儿，也就是说，在骆雪慧勾搭上许书荣的时候，也勾搭上了许万城。
难怪，她妈妈和骆雪慧都不是豪门大户，可许万城那么厌恶她妈妈，却这么轻易就让骆雪慧嫁进了许家。
真是好笑。
想到这里，许知岁深吸气，又道：“如果你以为你告诉我这些，我就会帮你一起对付许知筝，那你真打错算盘了。就算我真的要报仇，也不会找许知筝。”
许知落闻言眉心狠狠收紧，握着咖啡杯的左手也捏得紧紧的。
许知岁垂眸看了眼她的右手，又抬眸看她，“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些什么，可说到底，男人要变心，跟女人没关系。就好像你自己说的，他们最爱的就是他们自己。”
“你既然明白，那就也该知道，就算你现在对付了许知筝，也还会有王知筝刘知筝。他已经背叛你了，已经不爱你了，你再做什么又有什么意义呢？倒不如大大方方的放下，或许还能在他那里留个好，做颗朱砂痣总比做滴蚊子血来得好，是吗？”
说实话，如果不是在电影院看到了全部过程，对许知落的确有些同情，许知岁也懒得跟她说这么多。
然而她的话却让许知落脸色异常难看，像是被戳中了什么痛点，她咬牙，“是啊，我当然知道男人爱得都是他们自己，我也想大大方方放下，可真的那么容易吗？许知岁，你现在说得这么轻松，如果今天是你呢，如果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一直没有说话的沈遂之终于忍不住了，冷飕飕打断她，“所以今天你们是非得逼着我承认，我不是男人是吗？”
许知岁和许知落脸色都是一变，下意识看向他。
沈遂之脸色也明显不太好，他掐了掐下许知岁的脸，恨恨咬牙，“她胡说八道就算了，你也跟着她胡说八道？怎么，你觉得我最爱的是我自己？”
许知落说那些就算了，许知岁刚才竟然也跟着那么说。
她这是不把他当男人，还是觉得他也是这样？
许知岁眨眨眼，回忆了下自己刚才说的话，也明白自己说错了，她忙老老实实认错，“我当然没有。”
说着，她放软了声线，顺着他的动作用脸颊乖乖蹭了蹭他掌心，“我知道，我老公最爱的就是我了。我老公肯定跟其他男人不一样的，这世上没有男人能跟我老公比。”
不过简简单单的撒了个娇，沈遂之的情绪就被她抚平了。
他轻哼了声，又掐掐她的脸，“算你乖。”
许知岁弯着眉眼笑，沈遂之摸摸她被他掐得有些微红的脸颊，“真是娇气。”
明明没用力，她这皮肤也能红得像是被他‘家暴’了似的。
许知岁也摸摸自己的脸，“不疼的。”
不得不说，对许知岁和沈遂之而言这可能就是很寻常的互动了，可对许知落而言就格外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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