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宗庆自打到了滨海,就跟卫五去了营地,因为他们组建的是水军,营地就在离海边不远的地方,每天除了训练游泳之外,还有划船,水上对练等等。
讲到出海遇到海盗,吕公公听给他们捏了一把汗,他们的水军说实话,也才组建没多久,什么实战经验都没有。
直接到海上跟人干了起来。
最后还误打误撞的给赢了。
皇帝若有所思道:“看来宗庆这个小霸王也不是一无是处。”
余隐笑道:“世子这人看着虎,事实上办起正事来,确实有两下子,孩子嘛只要好好引导,肯定错不了。”
皇帝一听这话,拿花生米就砸他,“要点脸行不行,是说你引导的好了?”
余隐窘。
怎么什么事都能找上碴啊!
在两人聊天时,勇南王突然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一问,才知道是余隐说秃噜了嘴,把楚宗庆受伤这事给提了一下,他老人家当场就受不了这刺激了,抖得连筷子都拿不住,还是吕公公上前给他顺了几口气才好。
余隐被他这心理素质给惊得一愣一愣的。
后来只捡有趣的说。
勇南王听完,拧着眉道:“本王给他送去的两个女子,他可用过了?”
余隐老脸一红,“这个臣就不知了。”
楚宗庆当场就把两人打发到给他定的那个宅子里去了,还命令,不谁在他面前晃,否则全给卖到勾栏里去。
勇南王道:“余大人,你也别觉得本王管得宽,他父母去的早,家里就他一根独苗,如今也有二十来岁了,再不成亲传宗接代,那可怎么成。”
余隐点头如捣蒜:“是是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嘛!”
皇帝道:“皇叔别急,待那边事情稳定了,就招他回来,今年选秀的时候,给他选两个好的,让您早点抱上重孙子。”
勇南王喜欢听这个,乐哈哈道:“多谢圣上,多谢圣上,这事就要圣上费心了。”
勇南王走后,余隐才跟皇帝仔细说了下那边的情况。
出海肯定赚得多,不过今年不去了。
一是一艘战船不行,二是倭寇这个隐患不除,心里不安。
现在滨海强大了,他们不敢再来抢,便跑去旁的沿海城市抢,这绝对不行,所以,目前来说打倭寇才是重中之重。
皇帝道:“如果今年去打,能有几成把握?”
余隐没想到,他比自己还心急,默了一会道:“在海上交过两次手,不外乎咱们运气好,或者说,他们在海上的并不是什么重要人员,只是想拖住咱们,而后上岸去抢东西。”
“或者说,他们是想兵分两路,一是试探一下咱们的水军如何,二是试探一下咱们的船队,所以,臣想咱们只要军队强大起来,力量上上去,他们怕是不敢来抢了,就算是到海上,也得绕着咱们走。”
皇帝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让所有城市都把水军建起来。”
“不,臣的意思,除了水军,咱们每个城市都需要战船,需要厉害的武器,更需要强大的将领。”
这是一个良性循环。
但是这里面,最难的就是能带领大家打仗的将领。
水军好训练,战船也不难办,然而,将军却难求呀……
皇帝敲着桌子不语。
余隐也不好再说,讲真他的要求实在是有点儿高。
什么都具备,对于目前他们这个国家来说,还是实力不够。
倒是吕公公小声提醒道:“圣上,不是前几年就说想在京里办个皇家书院吗?到时候咱们书院里,除了招收一些参加科举的文人之外,再开设几个学习兵法,能带兵打仗的武将班,这岂不是更好。”
文人这边有翰林院的大人们讲课。
武将那边他们有卫国公,信王,柳大将军,大家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勇士。
皇帝双眼一亮道:“小吕子这点子不错。”
吕公公被夸得老脸一红,“奴才也只是听多了,随口一说,圣上觉得好便用,不好只当奴才没说。”
皇帝呸他,“少跟余隐学些有的没的,这主意确实不错,不过朕觉得,咱们还能开设更多的班……”
第68章 第 68 章
余隐从宫里回来, 已经到晚饭时间了。
坐了这么长时间的船,又去宫里待了大半天, 回来后又陪着余老太太聊了大半个时辰,累得眼皮都睁不开了。
只得把带回来的东西, 交给余妙,让她安排人去送。
余隐回到房间洗漱过后,倒头就睡,第二天醒来, 已经日上三竿。
望着外头暖暖的阳光, 正出神, 小鱼儿已经推开门扑了进来。
一年多不见, 小丫头长高了不少。
余隐一把将她抱了起来,笑道:“想爹爹没。”
小鱼儿用力点头:“想了, 姐姐也想了,祖母和外祖母也想了!”
余隐笑着弹了一下道:“在外面等着, 我先穿衣服。”
小鱼儿又噔噔噔地跑了出去。
余隐收拾好出来的时候, 他那几位学生都来了。
吕东桂去年中了举, 还是解元。
与他一道来的还有刘仁那几位,今年他们都是要一道参加考试的, 听说余隐回京了,都要过来瞧瞧, 不过一想到他坐了那么长时间的船, 就把时间改到了今日。
彭六还邀了苏明义一起。
余隐本来想给大家介绍, 不料双方已经熟悉了。
余隐留众人吃了顿, 大家便告辞了。
余隐是被皇帝召回来当会试的主考官的,大家为了避嫌,也没敢多跟他接触。
余隐下午去看了彭老太太,带着孩子们在彭家吃了顿饭。
回来的路上,小鱼儿已经开始昏昏欲睡了,他这才仔细瞧了下自家大闺女,十九岁的大姑娘,比起在滨海时,更加沉稳大气。
被她老爹一看,余妙有些不好意思道:“爹爹,您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余隐笑道:“司杰那臭小子,要来提亲?”
余妙一张脸瞬间烧了起来,“爹爹,别胡说,他他说,等父亲忙完了会试的事情再来。”
余隐吐血。
一边说老夫胡说,一边又说要来提亲。
余隐默了一会道:“你瞧上他什么了?”
余妙:“……”
余妙没跟外男多接触过。
就一个张东远,小时候也是对方没把她当回事。
后来退亲一事,对小姑娘打击挺大。
关键是,余隐没想到明白,司杰在余家也没待多久,怎么就把他女儿拐走了?
余妙见她爹一直望着她,等答案,只得小声道:“女儿上次肚子疼,在路上时,是他帮女儿找的大夫,而且小鱼儿也喜欢他。”
余隐听了半天悟了。
余妙痛经,刚好当时在去滨海的路上。
小姑娘被父母以外的人关心,而且那个人还长得不错。
妹妹又喜欢他,这是一笔糊涂帐。
余隐想了想道:“他也喜欢你?”
余妙点头。
“你怎么确定他喜欢你的。”
余妙:“……”
我爹是不是疯了!
父女之间这种诡异的气氛,一直到了家,才散去。
余隐才一下车,就见李三凑了过来,小声道:“大人,白三姑娘来了。”
白三姑娘?
余隐微微挑眉,李三提醒道:“白虎寨那位三姑娘。”
余隐打了个哆嗦,“她来做什么?”
还嫌害得他不够惨的?
得亏他们收手了,否则救反贼一事,他就得死十七八次。
想想自己这运气也是狗屎一样的好。
李三道:“属下不知,三姑娘正在老太太院里,陪老太太聊天,老太太看起来特别喜欢她……”
余隐一头黑线,这哪跟哪呀。
余隐过去的时候,他老娘已经快把三姑娘当成亲闺女一样的喜欢了。
左看满意,右看喜欢。
两人亲昵的拉着手,差点让余隐觉得,这是一对说丈夫坏话的婆媳。
余隐站在旁边咳了两声,余老太太才把目光从三姑娘身上挪开,笑道:“你回来了,吃了吗?”
余隐点头,示意他娘放人,结果余老太太拉着三姑娘的手不肯松开,还招呼余妙过去,“妙儿,这是白姑娘,她这些日子就先住咱们家,你们以后好好玩。”
余隐脑子里轰的一声,好一会才道:“娘,儿子与白姑娘有点事情要谈,您先跟妙儿聊一会。”
余隐不容余老太太反驳,直接把余妙塞了过去,勾了下白三姑娘的袖子,转身就往外走。
白三姑娘道:“老太太,我先出去一会,马上回来。”
余老太太道:“快去快回,我老婆子就喜欢听你说那些外头的事儿。”
出了余老太太的院,余隐直接把人带到了前书房,望着眼前态度淡淡的小姑娘,忍不住道:“找我何事?”
白三姑娘先是适应了一下余隐的脸,这才道:“父亲听闻大人回京了,特差我来送点东西,以谢救命之恩。”
余隐忙道:“别害我就成。”
白三姑娘直接给他了一个白眼,“放心吧,我们这事再闹也不会连累大人。”
余隐:“……”
白三姑娘没理他,把随身的包袱递给他,“父亲听说大人升了工部尚书,特意让我把这个给您。”
余隐拆开包袱,里面放着几张图纸。
仔细一瞧,居然是传闻中失传已久的火、炮。
他倒吸了口凉气,“这哪来的?”
“东西送到了,告辞。”
白三姑娘说完转身就走,余隐想说,您答应我娘的事呢?
这话生生被关门声给卡在了嗓子眼里。
余隐仔细翻看了好几遍这东西,确认是火、炮没错。
他记得以前在在哪本书上看到过,这东西被造出来之后,因为杀生力太大,还没正式投入生产,图纸就被人偷了,而成品也被人一夜之间给毁了。
就连制造火、炮的那位官员以及家人一夜之间消失了。
现在这东西,在白家手里,准确的说在前太子的后人手里。
那么,前太子当年突然出事,是不是与这个有什么关系?
余隐甩了甩头,将东西收进空间。
确实,如果这东西造出来,跟战船一起,到时候根本不用靠近,直接把海盗给打得底朝天……
但是大范围使用,他不敢想象。
有些事情,还需要有待商榷。
余隐第二天,便去工部报道了。
找工匠按他的船模帮忙打造一个大些的,可以坐四五个人的小船。
工部的人对于余隐这位从翰林院过来的,实在有点呲牙咧嘴,自打阮大人递了辞呈,大家都在想私下讨论,是哪位侍郎上位。
结果,皇帝直接把发配出京三年多的余隐给招了回来。
此消息一出,众人:emmmmmm……
知道余隐今日过来,大家都翘首以待。
结果他一出手就拿了一个大家都没搞过的新鲜玩意。
瞬间,整个部门的人,都把心里的那点小九九给收了起来。
望着在水里跑来跑去的小船儿,肃然起敬。
纷纷问余隐这船是怎么造的。
有没有图纸,余隐都一一解答。
听到他是和岳大人一起研究的,众人又有那么一点轻视之心。
岳大人嘛,技术方面在他们工部那是拔尖的,否则皇帝也不会让他去滨海了。
余隐道:“若是这池子能再大些,它拧一下,应该能跑七八米。”
前尚书阮大人道:“后面有池子。”
于是,众人把小船抱着到了后头放生。
余隐已经在空间实验过好几次了,到这里手脚熟练的拧动把柄,而后抽出,小船就像箭一般窜了出去,在水中划出一串波纹。
众人:“……”
这特么什么神仙设备。
一个个瞪大眼睛。
余隐道:“老夫想让工匠按照这们,打造一个能坐五六个人的船,咱们先在京里试好,如果可行,便送到滨海,让岳大人他们再造大船。”
阮大人道:“余大人真是博学多才。”
余隐不好意思道:“阮大人客气了,您是三朝元老,咱们楚朝的许多东西出自您的手笔,到时候,还有许多要请教您的,还望阮大人不吝赐教才好呀。”
阮大人笑道:“一定的,一定的。”
他们在工部这么些年,船倒是造过不少,但是都是根据图纸的。
哪像他,直接将一块杯表拆了,然后看里面的构造。
这就很了不起了。
一块怀表多贵呀!
阮大人跟岳大人通过信,知道余隐平时这么研究的时候,还笑骂了一句——疯子。
更多的其实是不以为然。
他们在工部这么些年,都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
他一个翰林院的,除了会耍嘴皮子外,哪有什么真本事。
待听到余隐要来工部时,更是嗤之以鼻。
如今见他抱着只船过来,而且三两下就刷新了他们的世界观。
其余人可能以为是岳大人的功劳,余隐只不过是走个过程,谁叫人家是得圣宠的人。
然而,阮大人却知道,这东西基本上余隐一手完成的。
岳大人给他的信前几天送到了,就是让他没事的时候,看看余隐那船造的怎么样了,如果余隐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他一定要帮忙。
现在看来,人家哪需要他帮忙呀。
阮大人心里有点不舒服。
更多的也是没落。
余隐没在工部多待。
二月份要考会试,时间已经不多了,他大概马上要去贡院了。
所以,阮大人目前还不能退休,还得在工部待着,不过他那船,还得请阮大人帮忙盯着,让工匠根据此打造一个。
待会试结束后,应该凑合着完成了吧。
余隐出了工部,正待回家时,突然被安阳公主的侍女给拦了下来。
余隐只得又折了过去。
安阳公主自打余隐出京后,跟余妙的关系那是突飞猛进。
先前只要有余隐他们的消息,安阳公主都第一个给余妙送过去,待余妙拜了廖夫人为师后,双方的关系就更进一步了。
安阳公主喜欢廖夫人的字,年少时,廖夫人还曾教过公主们。
双方这么一算就是同门了。
安阳公主:“……”
透过帘子,她一时都没认出来,那个身材削瘦,步伐稳健,举手投足之间充满了自信与贵气的中年男子,居然是余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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