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也在京里传得沸沸扬扬。
梁夫人都因为这个气得哭晕了好几回,这种上赶着给人做妾的,余隐觉得,特别需要纠正人品,给她们传递正能量。
再有,就是周侯家那位周虚然,为什么会成为这样?
还不是因为他有个三观不正的母亲,把孩子教养成了败类,所以如果想要闺女过得幸福,就要给她灌输更多的知识,由德高望众的先生给她们授学,不要只盯着后宅……
除了举一些不好的例子之外,余隐还特意举了一些成功的案例。
最著名的便是孟母三迁……
然后又从本朝举了几个,比如彭家为什么,父子四人全是进士,这在本朝之中真的很了不起了,孩子们个个都有出息。
为什么呀,就因为母亲好呀!
还有贺家、卫家,等等,他把京里数得着的,而且孩子们有出息的,夫妻和瞌,家庭幸福的都举了不少。
充分证明女子在家庭中的地位与重要的作用。
于是,此事以压倒性的票数“女学成立”通过朝议。
这种利大于弊的事情,一时间全京都都开始热议。
余隐过来,是给皇帝看书院的设计图纸的。
工部在这方面有不少人才,余隐是这几年才开始接触工部这边事务的,对于房屋构造不是很懂,是以把张大人给带了过来。
皇帝一抬头,眼神复杂地看了两人一眼。
前两天还把人家张大人全家拉出来遛,结果,今天就把人带过来汇报工作。
余隐这脸皮也真是够厚的。
皇帝心情复杂地又多看了可怜的张大人一眼。
张大人被他瞧得心头直打鼓,他家闺女的事情,他自知理亏,如今在整个工部,大家都不怎么亲近他了。
原先工部两个侍郎,岳大人被派去滨海了。
而他留在工部,阮大人一退休,他基本上能顶上去,大家几乎是默认了,他是工部未来大佬的身份,谁不巴结着他。
那段时间,连一向老实胆小的张大人,都有点儿飘了。
几翻跟朋友喝酒,畅饮。
岂知,翻过年突然来了一道圣旨,余隐从滨海被调了回来。
升任工部尚书。
张大人顿时傻眼了,觉得走到哪儿,大家都在瞧他的笑话。
后来不知不觉的,便默认了女儿跟李家姑娘来往。
如今又闹了这么一出,张大人心情委实复杂,还想着去吏部走走关系,把自己弄个外放,待过两年,京里人都忘了这事,再带着大家杀回来。
却不料,余隐当场发作过后,半点没给他难看。
因为要建书院,这是皇帝谋划了好些年的事情,现在让两个最年长的儿子过来跟进。
工部有几个对建筑有研究,有兴趣的,唯有张大人,在这方面最有权威。
祖父在建筑方面还颇有名望。
于是,余隐直接把他拎了出来,这事就交给他办了。
两人这些几日,经常在一起。
张大人才发现,老余也就是嘴巴有时候毒了点,其实心底还是善良的。
老余:“……”
我只是有耿直耿直!!
皇帝看张大人脑袋都要缩进胸前了,轻咳了一声道:“图纸拿来朕瞧瞧。”
余隐扯了下旁边神游太虚的张大人,张大人立马把图纸递了上去。
图纸画得很清晰,地已经丈量过了,现在开始打地基,所以上面的尺寸都特别明了,什么地方建什么样的房子。
教室、藏书阁、运动场地等等,都划分的很仔细,还根据那边的情况建了两座小花园,看起来风景蛮好。
男女两边也是分开的,都有不同的门,从不同的地方路上书院,也没有大家想象中的,混乱一片的情景。
皇帝对于这样的设计还挺满意。
问了一些,关于以后住在书院学生该怎么安排的事情,心情就更好了。
张大人说到后来,声音慢慢大了起来。
整个过程走完,皇帝都听得挺认真,张大人暗暗抹了把冷汗,偷偷看了一眼一直在旁边等他说完,才补充几点的余隐。
顿时觉得脸上烧得厉害,皇帝挥了挥手道:“张爱卿先回去吧,朕与老余还有别的事情要谈。”
张大人应了一声,速度退了出去。
直到出了门,被风一吹,才惊觉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皇帝似笑非笑地看着余隐道:“你这算盘玩得挺好呀。”
余隐先是有一点懵,随后笑道:“我这不是举贤不避亲吗?”
皇帝挥挥手,“得了,说说那么多人,你为何选中了他?”
张大人在工部的确时间久,有名望,但也并非他不可。
余隐不好意思道:“圣上既然问了,臣就直说吧,臣就是想着,我家妙儿无缘无故被他们两家的闺女给记恨上了,只是他们两家表现的激进些,把事情给捅出来了,暗地里肯定还有不少。”
皇帝点头,“说重点,跟你闺女无关。”
余隐道:“妙儿一介女子尚且如此,若换成臣呢?在这三四年时间里,升了好几级,圣上比谁都清楚,所以,臣琢磨着,大概可能……”
皇帝微微叹了口气,“你是想让人觉得你不计前嫌。”
余隐点头,“左右等书院建好,臣就去书院了,他们这样搞小手脚,其实根本没有必要。”
皇帝一噎,“谁说让你去书院的?”
余隐抬头,“臣自己想的,辞呈臣都写好了,待手上的船一经生产,臣便能功成身退,若是圣上不让臣去,臣便回家自己办个书院。”
皇帝被他气乐了,拿起笔就砸了过来,“老糊涂了吧,敢跟朕顶嘴了。”
“还敢威胁朕了,真是翅膀硬了。”
皇帝骂了两句,突然道:“女学那边你想好找谁了吗?”
“安阳公主和廖夫人,剩下的就归臣管了。”
安阳公主身份摆在那儿,是当今皇帝的姐妹,廖夫人才学摆在那儿。
所以这两人摆在女学那边怎么看怎么合适。
皇帝似笑非笑地扫了余隐一眼,“安阳去了,你还敢去,你这胆子也是够肥的呀!”
余隐全身一震,随后抬头挺胸,“臣光明磊落,谁也不怕。”
“得了吧,明日可有事?”
余隐没摸准他话题跳得啥这么快,想了想道:“没什么事。”
最近他那船进展的挺顺利的。
书院这边的图纸也基本上敲定了。
他原想研究下火、炮的图纸,试着弄个小模形出来。
可这事,现在他又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皇帝一拍桌子笑道:“小吕子,朕说什么来着,他就是表面看起来慌慌张张,实际上,根本没什么事儿。”
余隐一惊,“圣上别误会。”
皇帝道:“朕没误会,明日去爬山,把你家小鱼儿带上,朕也把小九带上,到时候咱们谁也不带。”
余隐黑线,您爬山就爬山呀,搞得一惊一乍的,吓死老头了好么。
回家的路上,余隐才惊觉,自己把休息日又卖给皇帝了。
说好了,每月能休息三天的,结果他还要霸占。
小鱼儿听说要去爬山,而且还是跟好朋友一道去,开心得不得了,缠着余妙帮她找衣裳。
余妙除了给妹妹准备,还要给她爹准备。
吃的,用的,一应不少。
余隐望着懂事的女儿,老怀欣慰了。
不料,小鱼儿突然喊了一声:“姐姐,你明日要跟祖母和外祖母一道去青龙观吗?那咱们到时候又能一起玩了。”
余隐心头一突,什么玩意?
他们家两个老女人,外加一个小女人,要去看女婿?
他就说嘛,余妙今日心情特别好来着,而且还有点小娇羞。
敢情明天要背着她爹去会男朋友。
余隐有种被女儿抛弃的赶脚。
不过幸好他家二闺女,还跟着他,第二天,余隐一大早爬起来,小鱼儿已经收拾好了。
京都最有名的山就是青龙山。
山上有座青龙观,嗯,大家虽然不是一同出门,但是目的地相同。
皇帝这次出门,没带太多侍卫。
倒带了三孩子,五皇子、八皇子以及九公主。
吕公公也把他家东桂带来了。
现在宅子都选好了,正在装修,待到八月份,一并搬过去,九月份吕东桂就正式成亲。
余隐恭喜了吕公公好几句。
皇帝却有些伤感道:“小吕子这以后走了,朕连个说话的人都没了。”
他跟吕公公在一起的时间,比起任何一个娘娘都多,简直可以说是形影不离。
吕公公眼眶一红,“若是圣上想奴才了,奴才就进宫侍候您几日。”
皇帝笑道:“什么侍候不侍候的,陪朕说说话就成了,哦对了,老余,你家大闺女这婚期,礼部选了几个日子,等明个儿让小吕子给你送过去,你选一个。”
余隐应了一声好。
车里不由的便沉默了起来。
岁月催人老。
谁也不放过……
倒是跟在他们后面的那辆车里一片欢声笑语。
九公主开心道:“咱们玩掷色子吧,点数大的,可以给点数小的出题,但是不能太难哦,我和小鱼儿太小了。”
吕东桂道:“我年纪最大了,跟你们玩是欺负小朋友,我就当裁判吧!”
五皇子:“……”
说得好像我小似的。
不过看着自家妹子那张软软的脸,便任命地点头,“行。”
八皇子不乐意陪小姑娘玩儿,可这车里就他们几个人,现在就剩他一个没表态了,只得磨了磨牙道:“那好吧,做诗啊,什么的,咱们就别出了,来点好玩的新鲜的。”
小鱼儿道:“什么是好玩的,新鲜的?”
八皇子:“……”
春那个宫那个图那个,绝对不能说出来。
咽了口中水道:“比如学猫叫,学狗叫……”
小鱼儿点头,“明白了,我和姐姐在家也这么玩儿。”
于是,坐在前头气氛凝重的三个老头儿,就听到后面的车里,不时的传出一阵动物的叫声……
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余隐道:“咱们来也玩个什么游戏吧,不如猜谜语怎么样?”
皇帝摇头,“不好玩。”
顿了一下道:“来个新鲜的。”
余隐窘,“学猫叫?”
吕公公嘴角抽了抽,“奴才来时带了两幅色子,不如咱们也来玩玩吧。”
三个老头不好意思学动物叫。
余隐想出一个法子,谁输了往脸上擦点胭脂。
前段时间府里的桃花开时,余妙带着小鱼儿一道做胭脂,余隐也跟着鼓捣了两盒,当时顺手就把一盒丢进了空间。
如今刚好拿出来玩。
皇帝嘿嘿笑道:“光是胭脂多不好玩,不如咱们也来玩上妆吧,看最后积分,一人二十次,把点数加起来,谁的大,谁就可以在最小的那个脸上做画。”
余隐:“……”
老夫有种不祥的预感。
吕公公跟皇帝主仆情深,皇帝怎么样来,他都乐意。
可余隐想到自己这张老脸,若是被画得不成样儿了,到时候在女婿面前可就丢脸了。
最可气的是,做为一个属下,不能在自家领导脸上画呀!
而且人家一国之君,画个花儿,到时候成何体统。
余隐顶着一张苦瓜脸,闭着眼睛掷了二十次。
吕公公跟他家东桂一样,聪明得很,在旁边帮忙记数儿。
余隐都不敢看自己的成绩,已经做好了,闭着眼睛,让皇帝画得准备,岂知,皇帝手气不好,第一把下去,三个色子掷了四点。
第二把下去,依旧四点。
余隐额角跳了跳,只见他鼓起腮帮子,用力晃着碗里的色子,叮叮当当响了大半天,最后一亮出来,好家伙——三点。
余隐一时没忍住,喷笑了一声。
尽管嘴巴闭得快,可还是被皇帝用眼神警告了。
吕公公也觉得自家主子这运气有点背,二十次,掷了七八次没超过五点的。
这机率真是低得可以呀!
最后,一数,比余隐低了三十五点。
余隐拿着胭脂,手颤了颤,他要给皇帝化妆呀,这是要找死呀。
皇帝比他心态要好,将脸凑了过来,闭上眼睛道:“画得看不出来,否则朕让你好看。”
余隐哭,太不公平了。
他敢保证,要是他输了,这货肯定笑出猪叫声。
而自己只能认命地由他胡作非为,把自己这张老脸画成一朵花儿。
然而……
余隐在心底叹了口气,拿着胭脂在对方的唇上用笔刷刷了两下,最后接过吕公公递过来的眉笔,在皇帝的眉毛上蹭了几下。
余隐心头砰砰直跳,生怕对方脸上有化过的痕迹。
然而,在他收手时,突然感觉皇帝的眉毛有点不对劲,于是凑近一看,只见眉毛稀稀拉拉的就几根。
平时的大浓眉,居然全是用笔画出来的。
余隐看了看手中的眉笔,顿时心情复杂。
他就说嘛,吕公公虽然随手携带眉笔,敢情皇帝是个无眉。
余隐大着胆子,又在他的睫毛上刷了两下。
吕公公:“……”
住手,再画下去,一定找抽。
做为一个曾经的女孩子,余隐对于化妆这种事情并不陌生,什么胭脂水粉,没事的时候还会跟师姐妹们一道讨论。
由于他懂药草,修真界的女孩又能特别珍惜自己的容貌。
不管是几千岁,还是几百岁,或者几十岁,都把自己弄得跟十来岁的小姑娘似的,所以,化妆品这种东西,就特别的受欢迎。
余隐脑子开始走神,手下不由的就画快了些,并且根据自己的审美,开始在某人的脸上修修补补。
待收笔时,自己也吓了一大跳。
吕公公拿出一面镜子,小心翼翼道:“圣上,余大人化好了。”
皇帝双眼一睁,一道寒光射向余隐。
余隐激灵灵打了个哆嗦,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岂知,皇帝瞧见镜子里的自己微微一愣。
剑眉星目,原本因为胖而显得圆润的脸颊,被余隐打了明暗交替的阴影,一张脸顿时显得凌角分明了不少。
微微加长的眉毛,让整个人显得更加霸气。
皇帝对此刻自己的脸还算满意,扭头扫了余隐一眼道:“朕还是头一次知道,余爱卿竟然如此博学多才,这手艺怕是京里无人能出其右了吧。”
67/99 首页 上一页 65 66 67 68 69 7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