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都开始瞧不起萧子安。
饶是他后面平复了一下心情,箭法依旧很冷,而且百发百中,依旧挽不回大家对他的好感度。
余隐射中了二十三个铜钱,两颗珠子,四个铃铛,
萧子安那边刚开始虽然乱,不过后面他放慢速度,仔细听音之后,铜钱的数量也有所增加,不过前期确实拉了不少的分。
这两比赛,都是压倒性的胜利。
余隐却没有平时的谦虚,盯着萧子安道:“若是萧大人起初没打我女儿的主意,老夫今日兴许还能让你一让,顾全你的颜面……”
萧子安被气得差点吐血。
只觉得两眼发黑,站在那儿好一会才听清周糟的声音,恨不得把余隐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北夷人的骁勇,在此次来的十来个外邦中,算是佼佼者,连萧子安都败给了余隐,其余人等,那颗躁动不安的心,也安份了下来。
至此之后,余隐护犊子的形象算是深入人心。
这场射击赛,成了京都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原先还气余隐居然敢赢她的太后,还跟安阳公主叨叨了好几回:“都怪你父皇,非要什么以貌取人,瞧瞧人家余隐,如今瘦下来不也照样变好看了,而且哪个男人能像他一样,这般热血。”
“就因为人家随口说了要让他闺女去北夷,他就把人给打得信心尽失……”
安阳公主:“……”
我娘魔障了啊!
外邦十来个国家。
无论是文化,还是国土面积,都比不上楚国。
而北夷和南邵,都是其中的大国,相对来说要发达不少。
如今两国的使者都输了,而且输得心服口服,尤其是南邵的,还时不时的跟余隐讨论棋艺方面的问题,嫣然早就忘记了此行的目的。
接下来的游戏,就没什么好看的了。
不过都是些年轻人凑热闹,赚点彩头。
余隐晚上请吕公公吃火锅。
彭六那几个就他们在隔壁,年轻人在一起,边吃边聊,嗨得不要不要的。
搞得余隐这边的几个老头子,差点头秃。
梁君成道:“师弟,你跟吏部的那位黄大人关系怎么样?”
余隐点头,两人关系以前不好,但是在长头发这件事上,一致达成共同目标,所以,关系系突飞猛进。
“那你帮我问问他,还有没有放外的空缺,让我家老大出去吧。”
“哪怕地方不太好,也没什么问题。”
梁君成说完,猛灌了好几口酒,简直了,养了个白眼狼。
梁家表姑娘那事闹得沸沸扬扬。
梁君成原先挺意气风发的一个人,还想着以后就在京里找个空缺养老了,还能好好教育下一代。
岂知,大儿子三十多了,突然闹出这事。
一家人不止成了京里的笑话,还跟亲家闹出了嫌隙。
现在那姑娘肚子也大了,到了冬日便要生了,一家人虽然不待见她,可她日日在梁夫人屋外哭,不为大人想,还得为孩子想呀。
于是,梁大太太又闹起来了,总之梁家现在一团乱。
梁君成便想着,把老大一家送走,免得影响两个小辈的学习。
他那儿子总之已经养废了,可不能把孙子再教坏了。
余隐道:“他现在是六品是吗?”
京里的六品出了京一般得升一升的,可现在又不是派官的时候。
梁君成道:“没事,县令也成。”
余隐:“……”
这是被伤得够透了呀。
余隐这顿饭请的也就是几个人。
除了吕公公和小勇之外,还有梁君成和刘大人、岳大人、鲁大人。
一群老头比起隔壁简直安静太多。
吕公公道:“老余这次可是出尽风头了,那位萧子安萧大人,据说心胸并不像外貌一样宽广,你这段时间小心些。”
余隐明白,他一箭射了人家的头冠,这等羞辱,哪个正常人都忍不了。
但他打余妙的主意,他也忍不了。
余隐半开玩笑半认真道:“待下次休沐,我去观里求个平安符。”
吕公公道:“我也跟你一道去。”
下次休沐就是中秋节了,到时候他就出宫了。
吕公公在皇帝身边待了几十年,如今一想到要离开,心头就禁不住发酸。
决定给皇帝求个符什么的。
梁君成通过他家儿子这事,整个人都暴瘦了,如今一心想着在家教孙子。
于是,便说起想要养老的事儿。
还问余隐能不能养老的时候,去书院做先生,到时候还能把自家的孙子弄进去。
余隐:“能呀!欢迎你们都来。”
他现在都愁着呢。
京里就这么些官员,有人一心搞事业,翰林院那些个,大部分都是混三年,然后去别的部门或者谋个外放,很少有人乐意教书育人,做学问一辈子的。
余隐这几位关系好的,都是在翰林院待了很久的。
大家聊起书院的事,气氛就又活了起来。
余隐跟梁君成说过,等书院建起来,他就辞了工部的事,然后认真努力当个好先生。
算是退休了吧!
刘大人又把余妙的新书提了一下,笑道:“这水平,我瞧着都超过她爹了,以后肯定不在老余之下呀。”
余隐笑道:“客气了,刘大姑娘也不差呀……”
说起孩子,众人的话题就多了起来。
鲁大人道:“待书院开始了,大姑娘要去教书吗?”
余隐摇头,“还不太清楚,她还没想好。”
余妙性子腼腆,说白了有点内性。
让她单独给小鱼儿讲完全没问题,但是让她给一群人讲,她就有点胆怯。
余隐以前觉得,长得美丑胖瘦都不重要,只要心眼好,善良,有才华就成。
然而,事实上,这个世界对于长相好的人还有种特别的偏爱。
余妙的性子就是被从小孤立成这样的。
现在虽然比以前好了许多,但是长时间以来的性子还是挺难改变。
书院方面除了余妙,鲁姑娘和刘姑娘都在廖夫人的邀请之列,京里排得上号的,几乎都被邀请了。
一顿吃完,余隐不得不感慨,时间过得真快。
他才来的时候,小鱼儿还是个小豆丁、肉团子,转眼间四年过去了,小肉团子长成大姑娘了……
正感慨着,突然听到有人喊他。
余隐扭头一看,居然是张卷跟几个外邦使臣。
大家这些日子都住在一起,今日又被余隐这个精神老头给刺激到了,整顿饭,都在讨论如何把身体练起来。
余隐笑着跟大家打了着呼。
张卷道:“真没想到,余大人也在这里吃饭,这家的味道真好,待回去之后,老夫也考虑在我们那边开这么一家这样的火锅店。”
余隐道:“有需要帮忙的直管跟我说,如果觉得底料难做,或者锅子不好买,我们也可以提供的。”
“如今,我们楚国的船运发达,想去哪儿都成的。”
这倒是实话,像张卷他们国家,要来楚国,中间得过一片海。
起码得十天半个月,这还算是最近的。
因为两国自古以为都有贸易,再加上东域一直以楚国马首是瞻,在北夷侵犯时,楚国还曾派过兵。
所以,两国关系倒是真好。
跟他一起来的,剩下几个小国,比东域离楚国还要远,这次大部分都是坐商船来的,一听这话,大家纷纷认同地点了点头。
楚国的新船,他们在进入楚国境内时就见识到了,比起他们来时坐的自家的商船,要快上好几倍,同时又稳,又舒适,据说这是最近两年才投入使用的。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站在楼道口上,说起来了楚国的船。
恒国的使者道:“不知,大人可知,你们的船对外销售吗?”
余隐一惊:“你们想买船?”
恒国使者点头。
他这次从恒都过来的,恒国四面环水,就算是在本国内,也有一条大河,国民几乎都是住在河对岸的,日常出行基本靠船。
而且他们本国的土地有限,是以,大部分靠贸易得来。
恒国的渔业特别发达。
如果可以,他们也想自己买几艘船,不管是去别国买,还是自家卖,都节省了不少的时间。
这段时间,他们除了感受楚国的繁华之外,还在四处打听楚国的东西。
最直接的便是交通工具。
余隐道:“若是使者大人想要,我可以向圣上提意一下,圣上同不同意老夫就说不准了。”
他们的船说实话,虽然现在出了一代二代。
但是第一代的船只目前在国内的水运上正运用着。
二代的船模已到了滨海,如果不出意外,明年春天便可以造出一艘来。
所以,就目前来说,他们其实用的还是一代。
如果就这么把自己的船卖出去,余隐有点不厚道的想,太简单了。
万一对方按照他们的船自己造起来,怎么办?
恒国使者也很识趣,谢了余隐,此事便没有再提。
其他人把国事上的话题扯到了吃食上面。
大家就说到了这家火锅店。
余隐还是那句话“欢迎加盟。”
张卷思索了一会,恍然道:“这家店原来是余大人开的?”
余隐笑道:“是呀,所以,各位大人,若是引进自己国家我是非常欢迎的,如果有需要的话,只管说,因为咱们不是有船过去吗?到时候,只管需要的东西带上就成。”
大家一听这个,不少人还挺有意向。
出了东海阁,他才发现,还有几个熟人也在吃饭。
萧子安一见笑盈盈与其余几个小国的来使一道出来的余隐,脸瞬间便黑了下来。
余隐微微挑眉,大方地跟对方打了个着呼:“萧大人,好巧!”
萧子安冷哼一声,转身骑马离开了。
余隐抽抽嘴角,若不是他先挑衅,他也不会那么不给面子吧!
寿宴的第二天,都是一些很寻常的游戏。
几乎参与的人都能讨到彩头。
余妙和小鱼儿,两姐妹都或多或少赚了点东西,尤其是小鱼儿跟九公主一道去猜谜,赢了不少的小玩意,刚上马车,就开始摆在桌子上,给她爹显摆。
有不值钱,但是特别好看,少女心的手串,还有一块价值不错的玉佩,让余隐眼前一亮的,居然还有一支笔。
他顺便把笔拿了起来。
小鱼儿道:“这笔是五皇子帮我赢的,据说是这次猜谜的压轴奖品。”
余隐立马把笔放了下去,表情古怪地拿起一个小木雕看了起来。
雕的是两个坐在一起翻绳子的小女孩,栩栩如生。
余隐正想着,这两个孩子有点面熟,不料被小鱼儿一把给夺了过去。
小姑娘还用帕子仔细擦了擦,歪着脑袋不服气道:“爹爹,真是的,毛手毛脚的,这可是五皇子特意给我跟九公主雕的呢!”
余隐一噎,“谁雕的?”
“五皇子呀!”
小姑娘说着,就把木雕放进了荷包里。
余隐被气直翻白眼。
彭老太太还说五皇子跟他年轻的时候像,像个毛线呀,他可没这心思给彭珍娘雕小人玩。
也就是没事,给她写个诗什么的!
在小闺女这儿受了不少气,他又开始看大闺女的彩头。
余妙跟人下的是棋,还有书画,诗词也有涉猎。
但是她每个都只玩了一两局,向征性的拿了点小礼物走人。
其中最贵重的有个簪子,据说是太后放进去的。
余隐道:“你是下了象棋?”
余妙点头。
余隐把簪子还给她,“好好收起来。”
余妙应了一声。
小鱼儿提议去戏园子看戏,再顺便到外头吃过饭再回去。
余隐捏了下她的脸,“你小心吃成胖球。”
他都没发现,这小家伙嘴巴这么叼,一有机会出门,就要在外头吃过东西才回去。
小鱼儿歪着头不服气道:“才不会呢,我是吃不胖的。”
余隐想说,你忘记你小时候胖得你爹都抱不动了。
按照小鱼儿的要求,父女三人在戏园子里一边听戏,一边吃果子、嗑瓜子。
听了一个时辰的戏,找了个酒楼吃东西。
小鱼儿对自家的火锅不是很感兴趣,她点的是一家川菜馆,老板和跑堂的都是一口川中话,跟唱戏似的,特别好听。
余隐才发现,她也不是来吃东西,主要是听人说话来了。
八月初八,寿宴正式开始。
一大早,余隐他们便进宫各种朝拜、祝寿,站到中午了,才能坐下来吃点东西。
跟他同一桌的,是吏部尚书。
黄大人捶着自己的老胳膊道:“不行了,老夫这老胳膊老腿,再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了。”
想当年他也是一站大半天,那身姿也不比谁差呀。
由他开头,剩下的老头们都开始回忆往昔,感慨时光如流水。
好不容易菜品上来了,还是差不多凉透了的,幸好现在天气不冷不热,许多东西即使凉了,吃了也不怎么伤人。
余隐倒是不忌口,羡慕的跟他一起的黄大人直感慨,“余大人这胃口可真好。”
余隐尴尬道:“还行吧,我这个人平时就爱吃,要不然以前也不会胖成那样了。”
黄大人道:“主要是牙口好。”
正说着,一曲舞蹈悄然结束时,宫人们抬了一架琴出来,放到中央。
余隐一抬头便笑道:“我家小闺女要出来了。”
小鱼儿今日穿了一件粉蓝相间的衣裳,特别的清新脱俗,小脸上一双大眼快速锁定了坐在离皇帝不远处的余隐。
余隐挥挥手,给她摆了一下加油的手势。
小鱼儿微微点头,便坐了下来。
小鱼儿的琴是宫里的嬷嬷教的,偶尔回去余妙会帮她纠正一二。
七八岁的小姑娘,坐在那里似模似样的,手指划动之间,便有乐声响起。
余隐微微侧目对黄大人道:“我家老二胆子就是大。”
话音未落,萧声响起。
余隐微微一愣,说好的是跟九公主一人弹琴一人跳舞的,怎么突然又琴萧合奏了?
念头才一闪过,就见一长身玉立的少年从后方走了过来。
余隐:“……”
老夫信了你的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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