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给我就行。”维枫把她抵在玻璃窗上,看着自己在她眸中的倒影,他弯下身子,用嘴唇温柔地摩挲着她的脖子。
呼吸呵在肌肤上有些痒,她吸了一口气,仰起头,犹豫着要不要将自己的情况告诉他。但维枫的触碰,加上耳鸣造成的眩晕,让她一时间根本无法思考。
“向晴。”虽然现在说话很多余,但维枫还是问她,“你…爱不爱我。”
“嗯?”还没来得及纠结出结论,她就被新的问题搞得一愣。在确定自己没听错之后,她立刻调整好表情,将胳膊围在他的肩上,“我当然爱你。”她总觉得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闷,于是只能摆出恰如其分的热情来证明自己的话。
轻轻闭上双眼,向晴踮起脚尖,贴上自己柔软的双唇。听到维枫的呼吸停住了片刻,她变得更主动了些,直到身下传来的坚硬热度烙得她耳膜嗡嗡作响,她才垂下抱住他的手。
维枫熟练地解下碍事的配饰,顺手往沙发一抛,反抱住向晴,将她压到玻璃窗上。
听见身后的他低低唔了一声,从身后绕过来的手探进了她上衣的下摆,她仰起头,长发开始有规律的颤动起来。
眼前的玻璃被她的喘息呵出一阵白雾,窗外的风景随着白色气体,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
…
…
身上盖着绵软的毛毯,被维枫的小臂锁在怀里。向晴望着那柔和的肩颈线条和细密的汗珠,抬起手,用指尖认认真真地帮维枫擦拭干净。
“嗯...”她忍不住盯着那双又黑又亮的眼睛看,四目相交,热度不退的眼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我可能…会聋哦...”
“什么?”刚经完歇斯底里爱的维枫,显然还没完全醒。他挺直了背,半个身子因为身体幅度都暴露在了外面。
可能是也没想过自己会以这种方式告诉他,向晴有些不好意思的咬住下唇,“就是左耳这两天听不太清,我去医院检查,说是突发性耳聋。”
沉重的回声把周围性感闷热的空气搅的乱作一团,“听不到吗?”维枫帮她拉紧被子,“向晴。”他轻轻靠在她的左耳旁,温柔的叫她。
“又不是已经聋了~”她笑着缩进他怀里,“能听到啦!只是听力下降而已。”
知道向晴身体不适,维枫护着她的姿势都变得更柔软了。“哪家看的?是不是庸医。”他看上去跟向晴刚得知病情的反应一样,依旧是不太相信。
向晴眨了眨眼,刚才服用过的药似乎起了作用,她脑子里的压迫感变小了些许,于是她微微一笑,“应该不是庸医。但我也大概率聋不了。”
“医生联系方式有吗。”他语气变得严肃了起来。
“医生是男的,跟你同款哦,我加他你会生气的吧?”向晴反问,其实医生跟维枫完全不一样。她这么说,只是想掩盖忘记加医生联系方式的失误,顺便也活跃一下气氛。
维枫注视着她,表情沉了下来,“所以现在联系不上医生?”他第一次露出烦闷的表情,抓了一把头发,他挫败地站起身。“病例在哪?”
向晴拉着他的手,试图安抚他,“维枫你冷静一点。我这不是绝症。”说到绝症,她忽然抿起唇。想起医生的肿瘤推断,她此刻很庆幸今天没让维枫一起去。很难想象,如果维枫听到医生说肿瘤的话,会是什么反应。
她的话维枫听到了,但维枫却还在用目光搜寻可能放了病例的地方。向晴见状,松开他的手,侧身捞起藏在茶几下那个装了病例跟药的塑料袋,从里面取出病例,递向他。却又在他伸手要接的时候,瞬间收回,“过来抱我。”她本想绷着脸学他一样,酷酷的讲完这句话,却在听到自己的声音那一刻没控制好,笑了起来。
维枫用手指按住自己的鬓角,无声的叹了一口气,然后顺从的坐到沙发上,搂着她的肩膀,表情异常严肃的说:“给我看看。”
被他紧张的样子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向晴僵着手,把病例递了出去。维枫正在仔细翻看病例,神情看上去跟她早上读设计稿一样沉浸。抱着他的胳膊,向晴屏住呼吸,认真聆听着他的每一次呼吸。
“药在哪?”维枫刚放下病例就转头对她摊开手。
这种气氛下,再不适合开玩笑了,向晴努着嘴,乖乖交出药盒。“你不要过度紧张嘛...我都不怕,你担心什么啊...”她仗着自己只听得到一边,于是就放大了腹诽的声音。
维枫的视线始终在药盒上浏览,向晴见他彻底无视自己,便裹上毛毯半跪在他面前,双手捧起他的脸,深深地望着他的眼睛,“楚维枫,干嘛?我只是疑似会聋,你就要开始对我冷暴力了是吗?”
“我没有。”维枫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助,但他还是用同样温柔的眼神,深深地看着她,“你不会有事的。”他的声音很低,却十分清晰,像是说给自己听,也像在给她打气。
“有事也只是一边听不到而已。”向晴松开手,看上去真的很坦然。
而维枫的样子可就没她那么洒脱了,注意到每盒药都有使用过的痕迹,他看着她,“药吃了有什么反应?”
“因该起作用了。”她眼神真诚,看起来不像是为了安慰他才说的。“你信我一次,我真的不觉得我会聋,真的。”
“信仰治不了病。”他轻轻抓着向晴的手肘,“复查是什么时候。”刚说完,他就摇了一下头,“不对,这种事不能等....”
“楚维枫,你好了哦!”向晴知道他想干什么,及时打断了他。“你再这样乱紧张,我以后什么都不告诉你了。”
维枫并不在乎她的吐槽,依旧是一副备战的状态的样子握着她的手,“向晴,如果治不好,一边耳朵听不到,你真不在乎?”他望着她,仿佛想到了什么,他的眼睛里渐渐有火焰在涌动,“以后唱歌只能听到一边的旋律,这样,你真的无所谓?”
火花一再地灼烧向晴的脸,她侧下身来靠在沙发上,维枫说的没错,完整的身体坏了一个零件,她自然很难做到完全不在乎,静静感受了片刻耳朵里传来的闷闷回声,她重新坐了起来,“有所谓它要聋我能怎么办。”
“换我的给你。”他看上去,不像是在开玩笑。
向晴咧开嘴,笑得很夸张,“傻不傻呀你,只听说过换肾,谁换耳朵啊!”她越笑越大声,最后实在受不了,她捂着肚子,彻底躺倒在沙发上。“蠢死了,怎么换,切下来给我嘛….哈哈哈…”
“向晴。”维枫双手撑在她耳朵两侧,无视她的神经大条,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不准有事。明天我们再去看一遍。”
她吃惊地睁大瞳孔,愣愣的跟他对视许久。他的眼中尽是温柔,但刚才的语气里却分明带着一种她从未听到过的威胁的感觉。
“傻瓜,你怎么这么烦呐!”她环住他的脖颈,嘴唇碰上他的额头,用力的亲了亲。
第33章 虚惊一场
刚去过医院的向晴,一身休闲打扮走进电梯。之前除了休息日,她很少穿着不正式地来迟朗的公司。虽然知道这样稍微显得不太职业,但对于刚听完医嘱又哄骗完维枫的她来说,这一切似乎已经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看见自己按下的楼层按钮,亮光消失。她深呼吸,闭眼又睁开,带着半边都在发懵的脑子,迈步走出电梯。
同样是广告公司,迟朗公司的规模就明显比其他公司的更大一点。
明亮的写字楼里,前台的布置,规整中透着些许创意。大门左右两排都是隔好了的小办公室,向晴看着里面清一色的标准职业装,不由地放慢了脚步。
犹豫不前的样子正好被等在会客区,迟朗的助理魏然看见,他站起身,对向晴微微一笑,“路上还顺利吗?今天有点堵。”
“还好。”她尽力维持得体的笑容,跟随魏然一起,经过两间坐满员工的拥挤办公区,拐进了熟悉的办公室。
魏然敲开门,对向晴露出会心一笑,将她让了进去。
关门的动静加重了她颅内的闷响,她看着随即站起的迟朗,客气的伸出手,“迟总。”
迟朗握了下手,发现她的精神不太好,不由露出担心的神情,“身体还好吗?”
“迟总费心了。”被迟朗招呼到窗户前的沙发区坐下,她侧身掏出今天来的目的,“这是按照迟总这边意见做的调整新稿件。”
迟朗默默接过文件,因为知道关系需要慢慢培养,所以他对两人之间的关系从未有过急躁的表现,但看着状态明显不对劲的向晴,一向稳重得体的他,居然主动抓起她的手腕,“情况是不是没有好转?”
“不会啊。”向晴下意识抽出手。努力忽略掉由迟朗唐突的举动带来的怪异氛围。为了缓和气氛,她特意打起精神向迟朗强调此次项目的修改,“迟总你看,在之前半成品版型的基础上我们修改了这些细节,比如这个花朵角度的问题...”刚吃过的药此刻起了反应,她感觉喉咙发紧的厉害,努力做了两次吞咽后,她还是没忍住咳了起来。
“喝点水缓缓。”迟朗拿过桌上的水杯,一边递给她,一边用另一只手轻拍她的后背,“身体不舒服就不要勉强自己,我们今天先到这里?我送你…去医院?还是你想回去。”
“咳咳...不好意思...”她接过杯子,连续抿了几口,在喉咙发痒的症状得到缓解后,她轻轻吸了一口气才缓缓出声:“我没事,刚从医院出来,就不要再去了吧...”她苦笑一下,又继续指着文件,“这边,大小上做了区分,这样佩戴后刮衣服的问题就能够很好的照顾到...”
“向晴。”迟朗因为实在不忍看到她明明不舒服,还要硬撑,便不顾风度地打断了她,“今天先到这里,这个,你留下。”他拿过向晴手中的文件放到茶几上,起身直接掏出手机给司机打电话,边拨号边说:“我送你回去休息,如果在车上你稍微舒服一点,我们再说也不迟。”
“真的不用迟总。”她仰着刚因为咳嗽而红扑扑的脸望着迟朗,“我跟别人一起来的,一会我...”
“男朋友?”她的话似乎起了作用,迟朗放下了拨号的手。看着平添几分楚楚可怜的向晴,他将手机重新丢回桌上。
向晴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维枫确实等在楼下,但她觉得这是私事,如果不是因为刚才着急了,她根本就没打算说,但事已至此,她只好硬着头皮解释:“他送我去医院,因为不放心,所以就...”
“也是,人之常情。”他重新坐回向晴身边,侧靠着沙发,以一副深以为意的样子偏头盯着她,“你们感情似乎…很好?”
“嗯...”虽然这个问题不适合在这样的场合探讨,但她还是迎上了迟朗那双执拗又带了点逼迫的眼神,安心地一笑,“是挺好的。”说完她拿起桌上的文件,“迟总,要不...我们继续?”
迟朗瞥了一眼大门的方向,从她手里接过文件,也没说什么,翻看了两眼,又转过头,“男朋友是做什么的?”他专注地望着她,显然是不想错关键信息。
“迟总...”她闷声看向他,“你又开始像我二叔了哦。”虽然今天的迟朗频频越界,但她看起来似乎并不反感他这样。收回视线,她暗暗地笑笑。“第二版的照片,这里。”她想趁药效还在及时解决掉这件事,于是故意忽略迟朗想要对视的想法,偏过头,指着一款设计,“之前的问题都进行了改正,然后把金色的枝叶做成了黑金,这样黑色跟红色相互映衬,做出来的最终效果是这样的...”向晴边说,边自觉跟迟朗拉开了距离。
好在迟朗没有再做让她为难的事,只静静地注视着她,听她说。
耳朵里返回的声音时大时小,她的音调也随之渐强渐弱。在讲到文件后半段时,她感觉左耳如山谷般的回响声似乎渐渐消散了一点,原先那微弱而模糊的声音开始变得清楚。于是,她尝试着多说了几句,直到最终确定,她才睁大眼,兴奋的望着迟朗,“迟总!我好了!”
看到一直回避自己的向晴忽然充满期待地望过来,迟朗显然没来得及反应,他迟疑地偏头看着她。
向晴收起已经讲完的文件站了起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开心,“我耳朵好了,能听见双声道了!”
已经问过治疗她医生的迟朗,听懂了她的意思,于是他也站起身,“真的?”
“嗯!”她不再皱眉,脸上的笑意也是完全舒展开了,看上去,不像是在说谎。
“好了就好。”迟朗似乎也松了一口气,他抱着胳膊轻轻点头过后,又松开手,“你确定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确定。”她再次专注的聆听了一遍双声道的软言软语,享受的表情在脸上还没持续一秒,就又严肃起来,“不行,我再去复查一下。迟总,我先走可以吗?”
“我...”迟朗下意识偏身想要送她,但仿佛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他的眼色一沉,脸上却依旧露出淡淡一笑,“去吧,有结果了告知我一声。”知道她着急走,他适时地补了一句,“这要求,不过分吧?”
“不会不会,谢谢迟总关心。我走啦~”她用喜悦的目光跟迟朗打完招呼,转身直奔电梯的方向。
再次经过坐满身着黑色正装的办公区,她的精气神却跟来时的截然不同。抿着即将溢出唇角的高兴,她伸出手,但还没来得及按,电梯按钮就被身后的人抢先一步点亮。
向晴疑惑地扭过头,身后的电梯按钮,暗下的一瞬间,她的眼睛亮了起来,“维枫?!你怎么在这里?”
“下面很无聊。还不如上来等你。刚才冯一凡问我们去不去打球。”他脸上洋溢着又皮又暖的微笑,“我替你拒绝了。一会晚餐...我想做牛排,吃不吃?”电梯里飘荡着他那带了些安抚味道的声音。
向晴看着他按下一楼的按钮,在门关起来的同时,她环住他的腰,将头埋进他怀里,“要不我们去外面吃?可以庆祝一下!”
“庆祝?”他疑惑地皱起眉。
“对啊。”她抿紧嘴唇抬起头,笑声忍不住先一步从鼻腔冒了出来,“我耳朵好了。”
“真的?!”他垂头注视着向晴,似乎在研究她脸上每一处表情的细节。“左耳,能听到了?”
“嗯!”向晴对他露出了明媚的笑容,“刚才发现的,应该是药起作用了。”电梯门拉开,她很自然地退出维枫的怀抱,“吓死我了!“她边偏头跟他说话,边往外走,”那个医生说的那么严重,害我以为真的会聋,弄得我纠结了好久,到现在都没敢告诉我妈!”
“所以洒脱是装的。”他笑了起来。
“你管我。”她唇角带笑,故作蛮横地白了他一眼,“还笑我呢,前两天也不知道是谁小老头一样,这不让听那不让碰的。”仿佛是记起了一段不堪回首的时光,她转身把手搭在维枫胳膊上,“哎对了,我耳朵已经好了,你该搬走了吧?要不然...天天被你念叨,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还做事。”维枫收起了笑容,关切的眼神追随着她的视线,“医生说你主要是心理压力太大,焦虑引起的。忘了?”
“你看你看,又来了。”她收回搭在维枫身上的手,笑得没心没肺,“医生那是检查不出来毛病随便找的理由吧,这不就跟治绝症一样吗?劝你放宽心,按时吃药,其他一切都看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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