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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蜜史——筠悠【完结+番外】

时间:2024-04-24 14:50:19  作者:筠悠【完结+番外】
  俊生脸上写满震惊,似乎是忘记了如何反应,他愣愣地望着她,张了张嘴,最终没有言语。
  “这件事我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过,你,好自为之。”辞辞绝望地闭上眼睛。到了这种地步,要说赵俊生和逆贼沈余没有联系,她是不信的。
  月前沈余出现在家中掳走了她,恐怕也是他们计划好的。伯父伯母会那么巧合地不在家,不必说,一定是他的手笔。
  从陈家村回来她一直避免见到俊生。这些时日以来,她装作什么也没有看见,欺骗自己,甚至欺瞒叶大人。公理和私情都枉顾的她更不配喜欢他了。
  这件错事一直凌迟着她的心。往后的一切不幸都是她该受的报应。
  “阿辞。”俊生像是松了口气,眉头才缓和,转眼又被无尽的哀愁裹挟,“谢谢你。”
  “你听我说,我永远不会伤害你的。”
  “沈余,也不会。”他叹了口气,继续若无其事地往炉膛里塞秸秆。炉膛里黑烟滚滚,使人咳嗽,“你,别怕。”
  他的这番说辞,辞辞只当没听见。
  外间传来一阵不轻不重的脚步声。
  “谁?”赵俊生警觉道。
  脚步声蓦地停了。
  “辞辞,是我。”她嫂子葛秋云道,“来送白天晒过的棉被给你。怎么,不方便吗?”
  “快进来快进来。”辞辞忙擦去眼泪,伪装出一副笑脸。赵俊生拍拍手,站起身,亦然恢复了从前温厚的模样。
  炉子里的火星子直往外扑。
  这屋里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
  翌日卯时一刻辞辞回到县衙,回住处换身衣裳去厨房预备朝食,却在走廊里与县尊大人相遇。
  天又黑又冷,琉璃灯在风中摇曳,县尊大人外罩一件群青色大氅,腰悬佩剑,长身玉立。廊下不远处等待者众多,大都甲胄在身,闪烁银光。这像是要出远门的意思。
  “大人?”
  叶徊在有光亮的地方迅速将辞辞打量了一遍,而后拉她在阴影里站定:“昨夜斥候传回了阙天关的消息,事态紧急,我必须亲自去一趟。”
  “事情结束我会立刻回来,届时有事情同你说。”他郑重地握了握她的手又飞快地松开,同她错过,“等着我。”
  “好。”辞辞蜷起手指头,感受他掌心残留的温度。
  叶大人一行出发后,辞辞便找出衙门以往开宴的仪制单来看。公门重规矩,各种名目都有礼法可循,这样主持起来总不至于太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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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老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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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夜无星无月, 也缺少平静。风声飒飒,仿佛一只躲在暗处翻云覆雨的巨手,广袖一扬掷出万千利刃。
  哗啦哗啦——
  锋利的树枝划开了朦胧的雾纱。
  枯木洞中躲藏的寒号虫在一片肃杀中悲鸣。
  “驾, 驾!”
  林间大幕张开, 行人日夜兼程, 伴随日月,掠过连绵的天色与树木。
  “殿下!殿下……”探路的骑士打马返回来, “前方有水源,可以饮马!”
  “吁!”
  为首那人勒住缰绳, 迫得马儿前蹄扬起又放下, 绕四下慢悠悠地晃了几步。骏马低低地吼了两声, 吐出舌头喘息。
  “还有多久的路程?”马背上的人抚了抚坐下马儿的脑袋,抬眼。
  “再走一夜,明日午时可至。”骑士道, “十一此时已接近阙天关口, 最晚明早便会传回消息。”
  “半个时辰后出发。”
  “是!”身边的人策马而行, 飞快地将命令传达到各处。
  “殿下有令, 前方饮马!”
  “殿下有令……”
  “殿下有令……”
  披甲执锐的追随者们纷纷下马,分出一队人先去牵马喝水, 余下的掏出干粮就着水食用, 其余人等便肩负起巡视的责任,等待轮班。
  林中小河窄如玉带, 所幸还未到冰冻的时候。河面上渐渐传出水花扑腾声和玩笑声。跋涉两天两夜, 难得有这样松闲的时候。
  到了僻静无人的地方, 行风低着头砸吧砸吧地往喉咙里灌水, 等喝痛快了, 就猛摇脑袋把脸上的水迹甩干。
  “星夜兼路, 辛苦你了。”郁南淮嗤笑一声,请它吃了一块烤饼。
  这匹贪吃又滑头的马唯恐人反悔,嚼也不嚼,飞快地咽下,随后又嗷呜嗷呜地扮可怜,还来讨要。
  “不行。”它的主人果断将东西藏在手后,哭笑不得地拒绝它,“这是做给我的。”
  行风恍若未闻,循着香味凑过来。
  “知道这是谁做给我的吗?嗯?”郁南淮避到一旁,扬扬手中的干粮袋子。
  马儿流着口水,湿漉漉的眼关注主人。
  “好贪心的马儿。这是你将来的女主人做给我的,专供我一个人的。”有情饮水饱,他的言语中透露着志在必得。
  这饼是出自县衙后厨,做饼的人是谁不言而喻。将来的女主人是谁不言而喻。没留神听见绝世秘密的十二一惊,伸手擦擦冷汗,捻手捻脚地离开。
  不远处那人沉浸在某种甜腻腻的情绪里,耳目没有全然张开,竟放过了他。
  半个时辰后,队伍重新出发,穿过黑暗赴往明日。日头藏在东面的远山后头,再过不久就将喷薄而出。
  浓稠的天色在一点一点地瓦解。
  为首之人在轻浅的墨色下疾行,用来御寒的大氅随风鼓起又妥帖地垂下,令身后不少人只能窥其半片衣角。十二早已摒弃杂念,尽忠职守地护卫在附近,带领率府的卫士全速前进。
  天将亮时,众人的视野里出现了一抹黑点,那枚黑点越迫越近,最后变成了一只雪白的信使,信鸽收拢翅膀停在人手中啄玉米粒吃。
  十二解开它腿上的布条递过来。
  郁南淮接了,目光凝在上面许久。
  上面写到:日薄西山,旦夕之间。
  日薄西山,旦夕之间。
  此前项天衡传回符将军病重的消息,他并不十分信,只当这人被斥责后装病耍赖子,哪肯思及人生在世终有一别。
  符正宏从去年春天就病了,时好时坏,也因此能瞒过军中这么多双眼睛。
  眼下阙天关诸事由其子符襄和副将庞允文暂代。子不肖父,符襄是个不堪大用的庸人,所以问题必定出在庞允文此人身上。
  上司病中,庞允文以他的名义上所谓“议和”折,蓄意构陷,其心可诛!
  大战在即,符正宏不顾大局瞒骗病情之事,也是要论的。
  “快,随我去见符老将军最后一面。”
  太子喟叹一声,策马踏过万千浮尘。身后之众随即跟上,浩浩荡荡地叩关。
  此地昨夜新落一场雪,正午太阳坚守不出,白雪便皑皑不化。马蹄踏雪,远远地望,倒像是纯洁的花瓣撒落。
  十一先行一步,一早就带着东宫的印鉴示人,道储君此番是替陛下巡视西南三关,做战前的动员。
  符襄和庞允文得了信儿,率部在城门前跪着,战战兢兢,噤若寒蝉。
  太子殿下对谁也不发作,淡淡地命二人起身:“即刻带孤去见符老将军。”
  符襄便起身引着贵人往父亲的病榻前,一路上絮絮叨叨,谈及父亲大人被病痛折磨的惨事,又指天誓要证他们符家人的赤胆忠心。
  “旁人不理解,我却是懂得父亲心思的。父亲还想上战场杀敌,因为这可能是他此生最后一个横刀立马的机会了。父亲说过,他若是死,只能是马革裹尸……”
  太子对此不置一词,举步跨进内室。
  房里充满憋闷的混杂味道,熏再多名贵的香料也盖不住,鬓角霜白的妇人跪在榻边,正替垂危的符老将军擦拭手心。
  “母亲,太子殿下来了。”
  符襄上前,出言提醒。
  妇人猛然抬头,抽开帕子同贵人见礼。
  “老夫人不必多礼。”太子抬抬手,示意符襄将人扶起,关注榻上的病人。
  “符老将军如何了?”
  “回殿下,外子已昏睡两日了。”
  “大夫说,如果过了今晚……今晚若是不能醒过来……”符襄攥着他母亲的手唉声叹气。
  他说得戚戚切切,太子皱起眉头,不忍再听:“请岑医官来替老师看诊。”
  他该叫他老师的,六岁那年他被母亲叶皇后送到边关历练,得这位大名鼎鼎的将军传授了不少武功和道理。
  一向敬仰的人物居然提出“议和”这样屈辱的建议,不怪他初闻后那样的震怒。
  “殿下隆恩,我等感激涕零。殿下仁慈,我等铭感五内。”不知是谁带头,符家人瞬间跪了满室。
  太子这便走出来,顺带向送他出门的符夫人求证:“孤记得,老师的夫人十多年前在战场上失踪了。”
  “说来惭愧。”事情已经过去十多年了,符夫人淡然地提起前事,“妾身蒙一户人家搭救,却意外失去了部分记忆,以至于,用了半生才找到回家的路。”
  父亲他忘了所有人,独独没有忘记母亲。”符襄从旁感叹,“半年前在大街上,父亲一眼就认出母亲了,为此他的病还好了一段时间呢。”
  太子点点头,道:“人间至情,莫过于此。”
  巡视各项战时工事至深夜,接风洗尘的宴席准备完毕,太子一行欣然赴之。
  夜宴开场,丝竹管弦齐悠扬,婉转的歌喉先行暖场,惹得众人纷纷寻觅那唱歌的佳人。
  一阵未闻其声先闻其人的撩拨后,清越坊新进的舞姬戴着轻纱,由一众娇娥簇拥着踏歌而来。伴舞次第散开,红衣美人持披帛飞上莲台,跳起颠倒众生的舞蹈。
  乐曲婉约时,她是一束娉婷的豆蔻,在最好的年华里舒展柔美的腰肢。乐曲低迷时,她敏感纤细,轻如鸿羽。乐曲肃杀时,她的臂钏和脚链叮叮铛铛,仿佛剑声铮挣,震慑天地……在场宾客如痴如醉,连见多识广的太子殿下都只盯着莲台中心的女子看。
  舞姬感受到场上最尊贵之人的注目,嫣然一笑,足尖轻点,顺着彩带掠过来,大胆地抛出了自己的披帛。接过她抛出的橄榄枝,便能轻轻松松将她带进怀里。
  太子微笑着,作势要接。
  变故就在这瞬间发生了。
  刺眼的银光晃过,电光石火之间,美人变成了居心叵测的毒蝎,露出了藏匿已久的凶器。
  太子不及拔剑,随手掷出酒盏,抓住时机以一记掌风逼得此女后退。
  莲花形的琉璃碎了一地,太子殿下敛了笑容,哪还有半点沉迷的意思。与此同时,门外厮杀声响起。
  刀光剑影制造了一场又一场血光。宾客中有胆小怕事的藏在案下,也被拖出来斩杀。那几个柔柔弱弱的伴舞也露出了獠牙,和太子带来的侍卫缠斗在一处。
  近身失败,舞姬弃了匕首,改从腰间抽出软剑拼杀过来。太子持剑而立,纵身闪过或与之交缠,双方你来我往,各有防守和格挡。这居然是个劲敌。
  一刻钟后,因为力气悬殊,舞姬的剑率先被弹开,左肩被挑出血花,随后的掌击也落了下风。
  眼见舞姬处了颓势,方才躲着的庞允文忙出来见风使舵地护卫太子。舞姬奋力掷出一枚金簪命中他的喉咙,颈间鲜血淋漓,这个伪君子瞪着眼睛扑在地上。
  几个挂了彩的伴舞如初登场那样护着舞姬且战且退,外面还有接应她们的人。
  “莫追了。”太子叫亲信都撤回来,“孤留着她还有用。”
  今日之事并不让人意外,庞允文眼见构陷上司之事败露,内心惶惶不安,只能仓促接受有心之人递来的时机,把这场宴会当做投名状或者立功场。
  一场骚乱至此平息。
  晚些时候,太子率人探视符将军,又命人将符夫人秘密带来。
  夜色已深,烛影跳跃闪动,太子殿下看了眼前的妇人半晌。
  “你真的是符夫人吗?”
  符夫人跪在地上,闻言一脸诧异:“太子殿下何出此言?妾身不是妾身,又该是何人?”
  太子于是着人取箕斗册来。
  这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指纹。为了防止恶意冒充与替代,朝廷修箕斗册,录入所有军户的手印,用以防备有心之人渗透。孰是孰非,只消比对指纹的形状,真相自然分明。
  待箕斗册取来,十一告了声唐突。他仔细查验了符夫人的掌纹,又看看泛黄纸页上的痕迹,反复比对,不可置信地回禀:“殿下,一模一样。”
  “符夫人,就是符夫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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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伤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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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定三年, 阙天关。
  风沙凛凛,残阳如血,这两样东西强横地占据人的眼眸。小太子在这样声势浩大的暮色中练习挥剑, 过路的风裹挟一阵浓浓的血腥, 他停下来, 挨着破败的墙体谨慎地将目光投向四下。
  不远处有个男人怀抱一个妇人,一动不动地待在夕阳下。
  小太子揉揉眼睛。
  那竟是个熟悉的人。这些日子以来朝夕相处, 他对此人很是敬服。
  他定定心,跑过去同他敬佩的人打招呼:“符将军?夫, 夫人这是怎么了?”
  符将军的夫人胸口中一把短剑, 血色污染衣裳, 血水滴滴答答,流动,凝结。她无力地耷拉着头和手臂, 一双眼睛虽然瞪得老大, 眼珠却是偏移又浑浊的。
  “殿下, 帮我个忙。”男人至始至终低头关注死者。他喉咙里发出的动静喑哑而杂, 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开口了。
  “什么?”小太子凑过来。
  “帮我在这里找个风景最好的地方吧。”
  小太子动了动嘴唇,终于还是跑出去。
  他四处走动, 左看右看, 摒弃犹豫和其他复杂的情绪,选定了一处绝佳的位置, 长河边。大漠孤烟直, 长河落日圆。那里能承接磅礴的日落, 且正对着军营方向。
  等他返回时, 符夫人的眼睛已经合上了, 胸前的凶器也除了, 鲜血喷涌出来,到处都是。
  小太子伸手递出一块帕子。
  “谢谢。”这人接过,开始揩净妻子的脸,细细整理她的发髻和衣裙。他扯下一条长长的布料包裹她的伤口,裹得紧紧的。那块缠在尸体上的布料很快变了颜色,湿哒哒的深红色。
  符将军抱着妻子起身。符夫人的长裙垂落,鲜血亦垂落,草木沾染。
  “那里。”小太子指了指河边。
  “不错。”男人抬起头,凝视那个方向许久,他一步一步地走过去,放妻子平躺着,开始拿随身的铁戟刨土。
  小太子怀着满心的疑惑一言不发地站在这人身后,瞥见这人脑后的微霜,颤抖的手腕。苍天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河边的土质地湿润,深坑很快挖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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