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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那抓到女孩的男人明显是首领，他只一个眼神就让这些人住口了。
男人笑着问娜娜：“乖，告诉叔叔，你的好朋友现在在哪里呢？”
林晓梦瞳孔微缩，身子也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了起来，手心湿滑出汗，仍旧死死捂着自己的嘴。
娜娜嘴唇翕动了几下，最后开口道：“我和她分开走了，她不见了，她抛下我离开了。”
男人又反复问了几遍，娜娜始终咬死了不改口。
“真的吗？”男人冷哼一声，语气冰冷，“不说实话的话，叔叔会把你的脑袋剁下来，埋在门口的槐树底下哦。”
娜娜似乎是被这句话吓狠了，终于支持不住晕了过去。
男人晦气地放开了她，挥手让两旁低头不语的白衣男人上前：“提前做了吧。”
一个手下愤愤道：“本来看她俩血型特殊，所以想多养几天，看看能不能卖个更高的价钱。”
“没想到这俩丫头这么能折腾。”另一人也是火大。
“到底剩下那个小鸡崽跑到哪去了？”
“会不会也在这间房里？”
林晓梦麻木地听着他们商量该如何找到自己，但她的脑子已经无法运转了。
她的娜娜，最后一刻也没有说出她的藏身之所。
她的娜娜，就在她眼前，血液流淌，失去了生息。
她的娜娜……就像被随手抛弃在路边的野草，被这些人草草装进了一个麻袋里。
尚未干涸的血迹顺着袋子一滴一滴掉落在地上，像是在无声地哭诉着她的离去，证明着自己的存在。
“埋到槐树下去，别让她以为我真的说话不算话。”
男人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决定了一条生命最后的归处，林晓梦也在这一刻终于陷入了黑暗。
林晓梦大汗淋漓地从梦中挣扎醒来，胸口剧烈起伏，整个脑子都有些发麻晕眩。
怎么会这样……
这些畜牲……
娜娜她……为了保护自己。
明明当初说好会保护她娜娜的人是她啊！
愧疚夹杂着痛苦让林晓梦几近哽咽。
她哆嗦着摸索到了自己放在枕边的手机，没有看清屏幕就打电话给了商陆恩。
商陆恩秒接了电话：“晓梦？这么早，是有什么事吗？”
林晓梦迟迟没有说话。
沉重的呼吸声透过听筒传递到了另一边。
“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你在哭吗？”商陆恩觉察到异样，声音也放轻柔了。
“我……我才是那个刽子手……”林晓梦颤抖着，说了这么一句不明不白的话。
然而商陆恩却仿佛能读懂她的心一般福至心灵：“你全都想起来了？”
“嗯，我、我都想起来了，娜娜到底是怎么死的，还有那个纹身，我想起来了。”
林晓梦之所以第一时间打电话给商陆恩，除却下意识想要得到宽慰的心理以外，还为了进一步巩固自己的梦境记忆，以免遗漏细节。
林晓梦收拾好纷乱的心情，开始事无巨细地将所有她想起来的事都告诉了对方。
“我明白了，娜娜真的很勇敢。”
商陆恩肯定的话语让林晓梦再次忍不住泪崩了。
如果商陆恩只是安慰她，说不是她的错，林晓梦只会觉得更加憋屈和痛苦，因为无法原谅她的人是她自己。
然而商陆恩却用短短一句就让林晓梦感到了一丝安慰，娜娜的美好，别人也能看见。
她本不该这样结束一生的。
这一次她不再压抑，而是将心底的愧疚一股脑全都倾泻了出来。
“为什么死的人是她呢？明明是我让她躲在那里的，如果我没有做这个决定，如果我能找到出口，我就不会害死她了……”
“她没有怪我，到死的那一刻还在维护我，我真的觉得无地自容……”
商陆恩耐心而沉稳地开解她：“娜娜她的牺牲不是徒劳的，她救下了你，就算当初她供出你来，你们也不可能有活路。”
“所以我说娜娜真的很勇敢，她用最后的力量守护了你，是因为她觉得你值得她守护，也是因为她知道这样的守护是有意义的。”
“至于你说的不该藏在那……你已经做得够好了，在那么小的年纪，还能如此沉着冷静，带着娜娜从牢笼里逃出来，已经是你的极限了。”
“可是……我觉得我应该做得更好才对。”
“林晓梦！你是不是太过自大了？”商陆恩突然厉声道，甚至叫了她的全名。
林晓梦一时被震慑住，喃喃：“我……吗？”
“难道不是吗，你觉得你是神仙还是超人，为什么要求自己做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事？”
“娜娜的事是遗憾，也是恶人之果，但她当初救了你，未尝不是想你能顺利逃出去，然后将这些坏人绳之以法。”
“你这样自怨自艾，对得起她吗？娜娜更希望看见你元气满满地将那些人揪出来，而不是窝在被窝里哭，痛恨自己为什么不是超人。”
这些话如同一记重锤，将林晓梦恍惚的心敲醒了。
她深吸一口气，语气变得坚定：“你说得对，这才是我该做的事，我已经有怀疑对象了。”
商陆恩的语气也缓和下来：“嗯，你慢慢说。”
“……谢谢你。”林晓梦声音细若蚊呐，第一时间没有说那个人是谁，扭捏地道了谢。
“你这么客气，是对我的惩罚吗？”商陆恩有些不满。
“惩罚？”
“惩罚我刚刚对你说重话了。”
林晓梦：“……”
林晓梦：“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你别小看我了！”
商陆恩见她恢复正常了，满意道：“那就继续说。”
林晓梦磨了磨牙，总觉得自己完全被他牵着鼻子走了，只是眼下正事要紧，她就没继续跟他掰扯，而是直截了当地将自己对蒋峰的怀疑说了出来。
商陆恩沉吟片刻，拍板道：“这件事好办，我找机会看看他身上有没有纹身。”
“找机会？带上我吧，我亲眼看过应该就能确定是不是他了。”林晓梦急忙道。
商陆恩沉默片刻：“我约他去蒸桑拿，你也要来吗？”
林晓梦：“？”
可恶，这她确实没办法混进男士蒸拿房。
商陆恩那边还在纠结：“实在不行，你女扮男装进来吧。”
林晓梦：“？”
大哥，就算我的化妆术多么像易容术，进了蒸拿房，人人都是赤果上身的，这怎么装？
林晓梦婉拒：“不了不了，我晕针，还是不去亲眼目睹蒋峰的全貌了。”
商陆恩也是长舒了一口气，他是怕林晓梦这犟脾气，自己不答应，她偷偷混进来，那还不如答应后，放在自己眼皮底下看着。
商陆恩知道林晓梦是想亲眼对照纹身，毕竟口述容易有误差，所以向她提出了一个建议：“到时候我会带个小型摄像机进去，争取能拍清楚他们的手臂。”
“他们？”
“我会把蒋志也一起约上，他们俩都有嫌疑，还是一起看完比较好。”
商陆恩心思缜密，这样的严密的方案让林晓梦直接一票通过，将这一项重任交给了他。
这件事安排妥当，林晓梦心头大石放下，心情也松快了不少，商陆恩听她语气变得轻快，嘴角微扬。
他听到那头传来的哭腔时，真的很想直接冲过去抱抱她，轻吻她的额头予以宽慰。
只是现在，他还没有这样的正当权利。
没关系，慢慢来，他一定能等到的。
商陆恩如此笃定地心中暗道。
因为从小到大，他想要得到的，最终一定会得到。
……
林晓梦收拾好心情，又化妆遮掩了一下自己哭泣都痕迹，这才来到了片场。
吕导见到她，眼睛一亮，招呼她过去。
“来来来，男女主正式见一面，好好培养感情。”吕导眉开眼笑地将张帆推到了林晓梦面前。
林晓梦不着痕迹地打量着面前的人。
张帆主动打招呼，伸出手来：“你好，我是张帆。”
第139章 坦诚相见
眼前的男人样貌斯文英俊，多情的桃花眼此刻微微弯着，笑意盈盈。
他的手指骨节分明，修长而有力量感，曾被粉丝称为最适合弹钢琴的手。
张帆是天王歌星，唱作俱佳，创作的许多歌曲都脍炙人口，传颂至大街小巷，无人不闻。
而他出色的外貌也为他的歌唱事业添了一把火，被歌迷们捧誉为情歌王子，倾倒了无数女粉丝的心。
但前段时间狗仔曝光的隐婚事件多多少少还是影响了他的人气，于是张帆决心破釜沉舟，突破自己的舒适圈。
他并不甘心自己的事业辉煌止步于此，他想要转型，于是决定涉足演艺圈，真正成为一位演艺、歌唱的双栖天王。
《相爱》这部戏由名导执演，又有话题量极高的林晓梦搭档，是一个很好的开始，所以张帆十分努力地想要争取这次机会。
而最重要的是，他当初拿到了部分剧本后发现，里面许多情节和他与前妻以往面临的处境极为相似。
不同的是，剧情里的男女主为了双方选择了包容，真正愿意为了对方做出取舍，互相奔赴，最后有情人终成眷属。
而他们却在长久的磋磨下，感情日渐消散，最终分道扬镳，各奔前程。
他接下这部电影，未尝没有借此机会，走出前一段感情的想法。
林晓梦大方地伸手与他短暂握了一瞬，立马收了回来。
没想到还是让她读到了对方的内心。
【原来她没有镜头上那么好看。】
林晓梦心中毫无波澜，类似的话她早就听腻了，面上仍然灿烂地对他笑了笑：“请多指教。”
张帆谦逊道：“在这里，我是晚辈，还请多帮忙指点一下迷津了。”
林晓梦连连摆手：“别说什么指点，大家互相帮忙，一同成长吧。”
吕导欣慰地看着两人和谐互动，不由啧啧心道，这二人在一起产生的化学反应，比起辛壬要好多了，幸好因祸得福，得以临场换将。
“好了好了，你们先进行围读会，晓梦你经验比较丰富，多带带张帆，跟他讲解一下下午排的戏份。”
吕导拍了拍手，将任务安排给了林晓梦。
林晓梦早已有心理准备，她回想起自己在《冰山》剧组时，蹲在唐栗他们身后的模样――
以前自己还是在围读会上虚心求教的小透明，现在已经成为可以帮助他人的人了，心里不免有些感慨。
这种充实感和满足感让林晓梦笑得更加真切了。
果然她还是很爱演戏。
……
在林晓梦奋力拼搏之际，商陆恩也顺利地将蒋志和蒋峰约了出来。
其实蒋志一直有意和商陆恩进行商务合作，尤其是对他正在进行的影视城项目很感兴趣。
只不过听说他已经选择和梦想娱乐合资，就打消了念头。
商陆恩正是利用这个借口将他们约了出来。
蒋志甫一看见商陆恩，便朗笑着与他握手：“商总，久仰大名，幸会幸会。”
蒋峰紧随其后，也礼貌中带着恭敬地朝他打了招呼。
商陆恩面色不变，连一丝微笑都没有，只是朝他们点了点头，示意他们一起进去。
蒋志倒是早就听闻商陆恩“冷面阎王”的名讳，不以为意，依然满面笑容地跟了进去。
“商总怎么想起来桑拿房里谈生意？”蒋志随意问道。
商陆恩言简意赅：“想来试试。”
“哈哈哈哈，商总果然是性情中人，快人快语，男人嘛，还是要坦诚相待才好继续合作。”
“你说要是合作过程中，才发现对方瞒着自己一些事，也很让人头疼吧。”蒋志言语中明显有试探和暗示之意。
他心里也有盘算，蒋志怀疑商陆恩之所以另谋合作，是因为林晓梦。
林晓梦急着找下家，明显是和之前的金主闹崩了，所以想找一个更大的靠山稳住自己的前途。
她在商陆恩与宋萧项二人之间纠缠不清，一女共侍二夫，自然会让商陆恩心中产生膈应之情，进而导致他开始重新审视和宋萧项合作的决定。
而他蒋志，则是这场闹剧之下的得利者。
蒋志思及此，不由得在心中夸赞了几句林晓梦，果然是他公司底下的摇钱树，红颜祸水啊。
蒸桑拿之前需要清洁自身，洗干净之后再擦干进入桑拿室。
这是分开进行的，并不是在大澡堂里洗澡，所以商陆恩趁此机会，屏退服务人员，独自安装微型的摄像头。
虽说男人进桑拿房一般会赤果上身，但多数会用浴巾遮挡下半部分身体，并且会戴上毛巾叠成的桑拿帽。
因为蒸桑拿时，头部容易大量出汗，为了避免汗水留进眼睛等敏感部位，所以才会戴上桑拿帽，起到吸附汗水，保护头部等作用。
商陆恩踌躇片刻，最终决定将微型装置安装在帽子的褶皱处，用原本提供给客人，用来固定帽子的皮筋和别针将机器固定严实。
因为装在浴巾上的话，商陆恩担心角度太低，没办法拍清楚胳膊上的纹身。
商陆恩在镜子面前观察良久，确定基本看不出来之后，这才步伐沉稳，从容不迫地推开了桑拿房的门，走了进去。
此时蒋志他们还没有进来，他便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商陆恩深知要趁蒸汽还没完全充裕房间时，完成拍摄任务，否则，时间一拖，产生的大量蒸汽会模糊镜头，导致拍摄画面不清晰。
因此，蒋志他们还没来，商陆恩就没有加热火山石。
等蒋志二人踏入房内时，他还有些讶异：“商总怎么没有开始？”
商陆恩淡然道：“等你们。”
蒋志哈哈一笑：“商总真是客气，您习惯多少温度？”
“我随意，看你们喜好。”
商陆恩随和的态度让蒋志更加笃定对方的合作意向十分浓厚，心情自然也是节节攀升。
他喜滋滋地亲自去加热炉子，蒋峰则是默默地坐在了商陆恩右边稍远的位置，为蒋志留了一个空位。
商陆恩目光投向了蒋峰――
此时他上半身全部暴露在外面，虽然桑拿房的光线昏暗，逐渐腾升的蒸汽让视线变得朦胧不清，但纹身这种显眼的东西还是可以一览无余的。
只见蒋峰身上果然有一个大片面积，色彩明显的纹身！
商陆恩微微低头，确保机器能完全拍摄清楚。
只见一条巨大的青蛇盘旋于蒋峰左臂之上，蛇尾处堪堪停留在对方的脖颈处，蛇尖则是蜿蜒于手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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