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扬知道琳琅受伤的时候还很惊讶,等问清了原委之后,飞扬难得的没说什么。
过了会,飞扬在给苏子烨续茶的时候,拧拧巴巴的问了一句:
“那、那她没事吧。”
苏子烨摇头:“没事,余毒不多,只需内服汤药便可清除。”
飞扬哦了一声,肩膀明显从僵硬的状态放松下来。
夜深了,苏子烨洗漱好之后看了会书,便打算歇着。
飞扬将屋里的灯都吹灭,只给苏子烨床边留了一盏,等他睡觉的时候自己熄灭便好。
飞扬离开,将房门关好。
屋里一下就安静下来,安静到苏子烨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他坐在床榻上,刚洗过的青丝披散在身后,柔和的光让他面相看起来更加的俊美,漂亮的眸子盯着自己的小指,久久移不开视线。
过了好一会,苏子烨回过神,将灯熄了,躺下入睡。
许是今天发生了惊险的事情,苏子烨有些睡的不踏实,半睡半醒之间,似乎听见有人说话。
苏子烨睁开眼睛,而飞扬的声音也响在门口。
飞扬轻轻的敲了几下房门,开口道:“大人,琳琅屋里亮灯了,似乎出了什么事情。”
本来飞扬不想告诉自家大人的,但是他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所以到底来敲门了。以为自家大人睡的熟没听见,飞扬还要再敲门的时候,门开了。
“怎么了?”苏子烨刚醒来,声音有些哑。
飞扬指着不远处琳琅的房间道:“我起夜的时候看见亮灯,丫鬟进进出出的,想来是有什么事情。”
飞扬还没来得及去查看,就先来叫醒苏子烨了。
苏子烨身上穿着寝衣,他转头回房里拿了一件外袍,边走边利落的穿上,等走到琳琅房门口,已经穿戴整齐,就连头发都归整的挽好。
正好,有个丫鬟端着水盆从屋里出来,苏子烨叫住人,那丫鬟回道:
“琳琅姑娘起了高热,正用冰水沾湿毛巾给她擦额头呢。”
苏子烨点头,迈步往房里去。
琳琅房间不小,内外室由屏风隔开。
苏子烨进来后没往里去,就坐在外室的凳子上,看着丫鬟们忙碌,再时不时的问上一句。
过了会,内室里转出一个丫鬟,低声说道:
“她醒了,说有话和大少爷说。”
苏子烨站起身,迈步往内室去。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袖子上起了褶皱,但他没有捋平,只想着赶紧过去。
到了之后,苏子烨眼神放在脚下,没往榻上去。毕竟她伤了胳膊,兴许为了方便衣服没有好好穿。
“大人。”
榻上传来女子柔弱的声音,这是苏子烨从来没听过的声音,带着点哑。
“嗯,我在,你说吧。”他温声道。
床榻上的琳琅只觉得眼皮发沉,但强撑着自己伸出手,而手心里赫然是一个荷包,看样式,应当是女子用的。
“这是打斗时,我从丽娘……就是那个逃走的女子,从她身上扯下来的,我不知道有没有用,大人可以看看。”
说了这一长串的话,似乎用了她很大的力气,她微微喘了喘,只觉得眼皮越发的沉了。
手上一轻,是东西被人拿走。
男子清润的声音响在耳边,悦耳的声音让她更想睡觉了。
“有用,你睡吧。”
琳琅在昏睡过去的时候想,他看了吗?他如何得知有用的?
只是她张了张口,没等问出来便沉沉的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十一月份有加更,正在努力存稿中,嘿嘿
第50章 第 50 章
琳琅再次醒来时, 已经日上三竿了。
她睁开眼睛盯着熟悉的帐顶,忽觉得昨晚是在做梦。
苏大人来过吗?他向来守礼,应该不会半夜来她房里吧?
想了一会, 琳琅只觉得嗓子渴的冒烟, 便挣扎着起身。这时候,有哒哒哒的脚步声从屏风后面跑了过来, 然后探出一个小脑袋。
小姑娘脸蛋圆圆,正是可爱的时候, 见到琳琅醒了, 红菱立马跑过来, 童声童语的问道:
“你醒啦,要喝水吗?”
琳琅想起来, 这个小姑娘之前给自己送过姜汤。
琳琅想伸手摸摸小孩子毛茸茸的发顶,但是一动胳膊发疼, 她这才想起来自己胳膊受伤中毒了。
“好,”琳琅笑着收回手,眉眼弯弯的道:“谢谢你。”
红菱摇晃着小脑袋, 说了句不客气,便又哒哒哒的跑走了。
琳琅低头看自己露在外面的胳膊,她记起来昨日自己中毒, 体力不支,而这时候苏大人带着人来了。
但是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又是如何医治的, 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其实,如果苏大人不来, 她也能逃脱,无非就是吃些苦头罢了。
但这是常有的事情, 在锦衣卫的时候,很多次需要她护着孟旭升,让他先走,她殿后。
多少次,她都能死里逃生,所以琳琅早已经习惯独自面对这些。
因着余毒未清,她面色有些发白,越发显得睫毛浓黑,带着股孱弱之感。
她垂着眼帘,忽地勾唇笑了。
这就是有人一起面对危险的感觉吗?
好像,还不错。
一想到对方是苏子烨,琳琅甚至觉得可以完全将后背交给他。
这点伤其实不算什么,琳琅觉得,甚至都本文来自Q群八1④8以6九63收集发布不用养,现在就可以下地了。这么想着,琳琅也这么做,正好被来探病的谢莹莹赶个正着。
谢莹莹快走几步,扶住琳琅的胳膊,急着道:“快快躺下,你都不知道你昨晚发了高热,都要吓死人了!”
琳琅见不得小姑娘这样,尤其是被她关心着。琳琅心里流过暖流便也没推脱,顺从的又躺了回去。
高热吗?
其实她没关系的,以前也曾夜里发热,但她睡一觉第二天就会好。
她的身体向来扛的住,而且有一次她烧的昏迷不清,依旧能起来打架,丝毫不落下风。
“三小姐,我没事的,”琳琅扯出一个笑容,却因着嘴唇干裂,冒出血珠。
谢莹莹到底从小娇养着,看见血色后脸色不好看,赶紧招呼人上水。
红菱端着水壶过来,谢莹莹没让她倒水,吩咐红菱去传膳,告诉将汤药也熬上,等红菱走后,谢莹莹亲自倒水。
上的是温水,此刻喝着正好。
琳琅接过谢莹莹递来的帕子,将唇上的血按压了一下,然后将温水一饮而尽,这才觉得嗓子舒服不少。
谢莹莹还真没做过伺候人的活,手忙脚乱的将杯子又续了些水,琳琅笑着说自己来便好,怕小姑娘伤了手。
“没事,我大哥都会侍候人,我也会。”谢莹莹说着,又给她倒了一杯水,边倒边说:
“听丫鬟说,我大哥昨晚半夜过来看你,在外室呆到天快亮,你高热退了才走。”
“啊?”
昨晚不是梦啊?
琳琅迅速摸身上,但她的衣裳早就换了,想来自己给他东西的事情不是梦。
那他拿完东西没走?
对了,苏大人向来待人温和,他对待下属也甚是宽厚,若是飞扬病了,想来他也会守着。
这么一想,琳琅心头的那点奇异的感觉散去不少。正好丫鬟们端水端早膳,琳琅洗漱准备吃东西。
而被琳琅说宽厚的苏大人,早早的就又来到昨日那个暗娼馆。
昨日丽娘逃走后,苏子烨吩咐人将这里控制起来。所有的女子都在一个房间里,属下的人回禀说她们不会功夫。
剩下几个守门的男人,什么都不知道,也被单独关在一间房里。
院子里的人早就处理好了,没死的被请来的大夫医治,不过处于昏迷之中还未醒来。
苏子烨和单腾来的时候,依旧能看见地上略深的颜色。
那是血迹浸泡后的土壤,甚至散发着阵阵血腥气。
味道难闻的让单腾忍不住皱眉,苏子烨神色如常的迈步往里去。
“大人,下官觉得,那个叫丽娘的定然不是什么好人,而且普通的暗娼馆,竟然养着这么多武功高强之人,处处透着不对劲。”
琳琅的身手,单腾是知道的,曾经邓将军还点评过,说十分厉害。
若是普通的护院,按理说不可能伤了她才是。能让琳琅受伤,对方便已经不是普通人了。
这一点上已经说明,这里不同寻常。
苏子烨颔首,温声说了一句:“问过便知。”
他们先是询问了几个妇人,其中就有那个秀秀。
还是和昨日一样,问不出什么,但苏子烨觑了秀秀一眼,见她神色带着慌张,脸色十分不好看。
苏子烨低声吩咐单腾,自己先走了出去。
单腾站在屋里,扫视几个人后,他大声的道:“现在要一个一个的审你们,就从你先来。”
他指着一个妇人,将哆哆嗦嗦的妇人带走了。
自然是问不出什么的,所以很快就轮到秀秀。
秀秀低垂着脑袋跟着往外走,到了隔壁的房间里。
苏子烨坐在凳子上,单腾让秀秀进去,他将房门关好。
谁料秀秀刚进门,就朝着苏子烨的方向跪了下去。
“大人,大人您放过我吧,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秀秀遇见的男人不少,知道女子柔弱可怜的样子最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因此她哭的梨花带雨,眼尾泛红,加之身形玲珑,跪着的时候也能看出凹凸的曲线。
单腾上次着了道,这次说什么也不看秀秀了,只低头看自己脚下。
只是女子声音娇媚,响在耳边的时候,只觉得骨头都发酥。
单腾沉溺其中,忽地听见一道清润的声音,如同山间清泉,洗去他眼前的迷雾。
单腾用力抠住自己掌心,清醒过来。
而上首处的苏子烨只扫了一眼单腾,便继续问话。
“你是什么时候来到这的?”
秀秀没想到官爷会问这个,让她更没想到的是,对面的官爷瞧着年纪轻轻,面对她的诱。惑竟然纹丝不动。
秀秀抬起头,看向凳子上端坐的青年。
青年眉眼昳丽,秀秀长这么大都没见过长相如此俊美之人,可是他也该是有血有肉的,而且瞧着年轻,合该对她怜香惜玉才是。
莫不是经历的女子太多了?
乱想了一通,秀秀觉得这个可能性非常大。
苏子烨眸色清醒,薄唇轻启,又道了一句:“回答本官。”
这一句话让秀秀回过神来,知道用美色怕是不成了,因此赶紧回答道:
“大人,民妇是两年前来到这,当时民女夫君不在了,没了依靠因此落入此地。”
苏子烨转动手上的戒指,接着问:“你来的时候,那个叫丽娘的就在了?”
秀秀点头,只觉得头顶上男人的目光似能看透她似的,所以实话实说道:
“是,丽娘算是这里的老板,所有人都听她的。”
“她平日里会做些什么,可有什么异常之举?”
因着手心的疼痛感,让单腾清醒了不少,再看秀秀的时候便没有那种惊艳之感了。只见秀秀听完苏大人的话,沉默了几息才说话。
“她也没做什么特别的,和我们说说话,收收钱。”
听完秀秀的答案,苏子烨唇角带着讥笑:
“外面地上的血迹你看见了吧?”
“看见了。”
“那你可知,那些人死了大半,剩下的几个也都昏迷不醒,全靠药吊着。而且丽娘,也被擒住,只是她受了重伤没法问话,本官这才来问你们。”
秀秀眼神震动,手指下意识的蜷缩到一起。
单腾明白,大人这是在诈她。
苏子烨起身,慢条斯理的整理袖子上的褶皱,浑不在意的道:
“本官本想给你们戴罪立功的机会,可惜,有人并不珍惜。单大人,再带另外一个过来,谁说的多说的好,本官可以为其求情,罪行减免。”
“大人,大人!”
秀秀慌了。
原本秀秀不想说,就是顾忌着丽娘,可是如今丽娘都被擒住了,她还想这么多做什么?现下能活下去才是要紧。
“我说我说,求大人网开一面,我全都说。”
苏子烨又坐了回去,而单腾也拿来纸笔,随时记录对方所说的事情。
秀秀停顿了一下,深深的吸口气,道:
“我来的时候,这里人还没那么多,经营的也是那些不入流的事情。但好在我算是有了依靠,还在这里认识了王大虎。”
说起来,王大虎对待秀秀算是不错,每个月都来许多回,偷偷摸摸的给她钱。
但是王大虎是个打铁匠,身上总是有汗味,汗和油水混合在一起,在夏季的时候尤为的难闻。
秀秀十分不喜欢。
说到底,秀秀觉得自己就是看不上王大虎。
但是王大虎是客人,而且是个专心的客人,每次来都找秀秀。来找秀秀的客人其实不多,后来便只剩下王大虎这么一个。
时间久了,秀秀对他倒也存了几分真心。
“就在王大虎出事的前十天,丽娘给了我一个香囊,让我佩戴在身上,说能让男人更加魂牵梦绕,我便一直带着。”
“王大虎还曾夸过我气息好闻。”
刚开始,并没有什么异常。
直到有一天,她洗澡之后忘记将香囊系上。
那天她觉得特别的不舒服,总觉得浑身痒的难受,而且越来越痒,像是有无数蚂蚁在身上爬一样。
秀秀觉得自己生病了,便差人叫丽娘,想让她帮忙请大夫过来。
大夫确实来了,在看诊的时候,丽娘拿过放在远处的香囊,亲手给秀秀系在腰上。
等大夫走了之后,丽娘宽慰秀秀,道:“没事,你就是过敏,这几日莫要吹风。”
秀秀当然相信,而且她发现喝完药之后确实不难受了,就在屋里呆了两日才出门。
王大虎知道她病了之后来的更勤,后来有一天,王大虎说他身上也不舒服,等王大虎说完他的症状,秀秀发现俩人病情如此的相似。
秀秀没多想,便将之前的药方子给了他,让他回去抓药,但是王大虎回去后当天又来了,说药没用,只有在秀秀身边才觉得舒服一些。
王大虎笑着道:“大概是相思病,看不见你难受。”
“油嘴滑舌。”
嘴上是这样说,其实秀秀心里十分受用。
一个全心全意对自己好的男人,谁能拒绝?
“在王大虎死的那天,他是吃了酒之后来的,说身上愈发的难受,到我这才觉得好受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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