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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这样的话，开机甲打仗，那不是受一点小伤就哭爹喊娘了？
可楚亦瑶是个能忍痛的，她感觉像是断了，一点也不夸张。
看出问题的楚英才皱眉道：“先去旁边歇一会儿。
沈必语扶着她离开机甲室。
第110章 第110章
楚亦瑶被扶到休息室, 休息了好一会儿后，身体终于恢复正常。
除了腿上似乎还残存着疼痛的幻觉之外。
她能跑能跳，没有任何问题。
楚亦瑶有点想不明白, 问楚英才：“这是怎么回事？其他人第一次驾驶机甲，也会这样吗？”
楚英才非常为难地摇摇头，道：“大部分人不会这样, 但也有极少一部分人，会跟你一样, 驾驶机甲，机甲受到打击后, 会产生幻觉疼痛, 离开机甲之后也不能缓解，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派出这种疼痛，因为是神经幻觉疼痛, 服用药物也没有用。”
“啊？”楚亦瑶觉得有点不对劲，抬头问道：“这种情况……”
“是一种病。”楚英才的语气很沉重, 道：“叫精神幻觉疼痛症, 跟人的精神力等级无关, 不能治愈。”
“……”
这话说完，整个飞船舱内都沉默了, 沈必语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看着楚亦瑶。
楚亦瑶愣了一会儿, 才反应过来：“就是说，我一辈子也学不会驾驶机甲了。”
楚英才道：“这种病有轻有重，有些人只是轻微疼痛, 克服一下还是可以架势机甲的, 但患有这种病，在机甲对战中是很劣势的, 毕竟疼痛会影响人的行动，如果机甲严重损坏，其他人可以架势机甲逃脱，患有幻觉疼痛的人却会被自己的身体感觉拖累……”
而像楚亦瑶这种，幻觉疼痛这么严重的，基本上就告别驾驶机甲了。
他没把话说完，但表情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楚亦瑶想要力量，想要保护自己，也想完成系统给她的任务。
所以她才瞄准了机甲，毕竟太空作战，光有异能是不够的，可她没想到她的运气这么差，极少数的病，竟然出现在她身上。
幻觉疼痛轻也就算了，她不怕疼，她可以忍。
但她刚才只是被碰了一下，就感觉像是腿断了一样，疼到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腿部肌肉。
这样的情况下，就算是她，也没法勉强自己的身体动起来。
楚亦瑶从来没有这么无力的时刻，看着自己的双手，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难道她就只能围着锅台转，在家里给大家做做饭什么的吗？
她也不是说做饭不好，只是……只是……
楚亦瑶沉默许久，深吸一口气，用双手捂住脸，道：“对不起，我有点难过，你们先出去一下好吗？让我一个人冷静一下。”
楚英才看了她一眼，他是个战士，最清楚这种无力感，是任何人都纾解不了的。
他选择留给楚亦瑶独处的空间。
沈必语不想走，也被他硬拉走了。
船舱内没人后，楚亦瑶才抬起头，然后发现叶崽崽还没走，正在看着她。
楚亦瑶勉强笑了一下：“我没事。”
叶崽崽挥舞着小翅膀，钻到了她怀里。
还是水水□□的质感，楚亦瑶摸了摸它光滑的脑门，低声道：“怎么办，我感觉我完不成系统给我的任务了。”
叶崽崽有点自责，让宿主这么难过，宿主还担心完不成任务。
它说：“系统的任务不是强制的，完不成可以放着不管，你要是觉得不舒服，我可以回总部，让他们把任务撤回。”
“撤回任务要消耗你的能量吧？”楚亦瑶道：“还是算了，撤回了看不到，那也是没完成，不是自欺欺人吗？”
“其实，也不一定完不成。”叶崽崽认真道：“你也没有亲手摧毁工厂，还是借助了其他人的力量，只要方法得当，不自己动手，也能完成任务。”
楚亦瑶忍不住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叶崽崽说的当然也有道理，可她就是想靠自己。
因为以前就是靠自己的，去了蓝花花星球上，她也从来没指望过别人，不管是跟岳姜，还是跟管一鸣，都是合作关系。
她可以跟第一个人合作，就可以跟第二个人合作，只要她手里有足够的筹码，就有人愿意跟她交换利益。
可现在，她面对的，是自己手里“没有筹码”的问题。
以前在末世，人类最强大的力量就是异能，楚亦瑶有，而且出类拔萃。
她没有不安过，就算打不过丧尸，死了，那也是她能力不足，但至少她反抗过。
而这个世界，最强大的力量是机甲，可她掌控不了，在那些能开机甲的人眼中，她不就像是小鸡仔一样纤弱吗？万一以后遇到个什么冲突……她不是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吗？
她不一定非要赢，可如果连跟对方打架的资格都没有，那就很难受了。
楚亦瑶忍不住又捂住了脸，闷声道：“怎么办？我还是很难过，这算什么？武力不足恐惧症？”
叶崽崽忍不住叹气：“宿主，你只是太没有安全感了。”
可它没法责怪楚亦瑶，因为它知道宿主的前世是怎么样的。
没有安全感不是她的错。
楚亦瑶也不想沉溺在这样的情绪里太久，稍微调节了一下就抬起头，道：“我没事了。”
她起身就要往外走，腿部的幻觉疼痛还没有消失，她迈出一步就踉跄了一下，感觉到肌肉里那针扎的疼痛，她稍微停顿，就往前走去。
人的身体真是神奇，明明没有受伤，只是因为神经传送了错误的信号，就会让人觉得自己真的受伤了。
这就跟电脑系统内部出了BUG一样吧。
楚亦瑶叹息一声，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她走到门口，刚打开门，就看到外面探进来一个脑袋，楚亦瑶一愣：“小语？”
沈必语道：“我从爸爸手里逃出来了！姐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居然用了逃这样的字眼，楚亦瑶忍不住一笑，道：“不用担心我。”
沈必语看了楚亦瑶一眼，苍绿色的眸子里盛满了古灵精怪的鬼主意，他想了想，在背对着楚亦瑶半蹲下，道：“姐姐，你的腿还疼吗？我背你。”
“不疼了……”楚亦瑶想要拒绝，可沈必语却不依不饶，她不过去，他就不起来。
她走路是还有点奇怪，想了想，便不再抵触，俯身趴在了沈必语身上。
两人同龄，但这几年，沈必语已经长得比她高了，小身板很结实，楚亦瑶趴在他背上的瞬间，竟然想到了“宽厚”的词。
可低头看看，少年身形修长，显然是在还窜高长个子的阶段，哪里有什么“宽厚”可言。
不，比起宽厚，这种感觉……也许应该叫做可靠。
那种发现自己在危机四伏世界中手无寸铁的危机感稍微消退了一点，她趴在沈必语的背上，望着他的侧脸，道：“小语，如果有一天我要去做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你会帮我吗？”
“会。”沈必语的语气很坚定。
楚亦瑶乐了：“你都不问问是什么？”
沈必语道：“不管是什么，我都会帮你的。”
楚亦瑶却并未把这个傻乎乎的承诺发在心上，沈必语还太小了，十二岁，不是能承担得起责任的年纪。
她不会把一个孩子的承诺放在心上的。
沈必语背着她往房间走去，两人的房间就在相邻的位置，快走到门口时，沈必语忽然问：“姐姐，如果有一天我也要去做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你会陪着我吗？”
楚亦瑶一愣。
她注意到，沈必语没有说“帮他”，而是说“陪他”。
觉得她帮不上忙？还是不想把她牵扯进去？
楚亦瑶想了想，道：“陪你不一定，但如果你需要帮助，我会尽全力。”
如果只是需要陪伴的话，她想，她应该没有那么重要。
但是需要帮助的话，说不定她能帮上点忙。
沈必语对她的答案很不满，颠了颠趴在背上的她，半生气半开玩笑道：“姐姐！你就不能跟我一样，爽快的答应吗？”
楚亦瑶的回答也很绝情：“不能。”
“姐姐！”少年不甘心的声音在走廊内响起。
与此同时，楚英才从拐角处走了出来，看到这两个孩子，一直忧虑的心终于落地。
这两个孩子比他想象中厉害，也比他想象中坚强。
-
计划虽然有变，但楚亦瑶学习机甲的心不止。
她还是坚持要求上机，让楚英才教她辨别机甲的各种功能。
楚英才不教她，她就半夜偷偷跑去问沈必语。
最后，楚英才也没办法了，抓到楚亦瑶，问她：“你明知道自己不可能驾驶机甲，还学这个干什么？”
楚亦瑶睁大那双无辜的眼睛，道：“我本来就开不了机甲，我也没有啊，但是开不了不会开那是两码事，万一遇到什么危机情况，我不得不架势机甲逃生呢？幻觉痛虽然很可怕，但完全没有机会更可怕。”
楚英才算是发现了，楚亦瑶总是处在一种惶恐中，怕这个不够，怕那个不够。
他想说自己可以保护好自己的女儿，可这种惶恐，恐怕不是自己一句承诺能够解决的。
他忍不住叹息，还是向楚亦瑶妥协，继续教她如何驾驶机甲。
只教她如何驾驶，但不真正开机，也不会有幻觉疼痛。
楚亦瑶学得很快，机甲上那么多门门道道，不过两天，她就全部记住了，仿佛不需要重复记忆的过程。
弄得楚英才很可惜，为什么偏偏楚亦瑶有这种病呢。
第111章 第111章
运输飞船很快到了中途歇脚的地方——一座太空中转站。
这里有人工安装的太阳, 以及人工重力系统。
因为没有大气层，人们看不到蔚蓝的天空，只能在人工灯光的映衬下, 直面浩瀚的星空。
重力罩的范围也很小，开着机甲随便一飞，就能离开能量罩的范围, 前往太空。
在正常的恒星上，没有许可, 是不能开着机甲乱飞的。
但这条准则不适用于太空中转站和太空，也就是说, 楚亦瑶如果想学习机甲, 在这里联系，是最好的。
楚亦瑶当然是想实操试试的，但楚英才不允许, 怕她出事，楚亦瑶就开始软磨硬泡, 最后在“太空中没有人攻击她”为理由, 强行让楚英才同意。
没人攻击她就不会出现幻觉痛, 她就是飞一飞而已，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为了防止万一, 沈必语也陪她一起去了外太空。
楚亦瑶显然低估了自己的病, 刚飞出去没多久，极寒就向她侵袭而来，她浑身上下先是冷, 然后是麻, 身体变得僵硬，连关节的移动都觉得费劲。
叶崽崽又恢复了隐形状态, 坚持蹲在楚亦瑶的肩膀上，看到楚亦瑶面色突变，担忧问道：“宿主，你没事吧？”
楚亦瑶道：“没事。”
这只是幻觉痛而已，事实上根本不影响她的动作，只要她能克服疼痛，假装这些痛感不存在——然而，伤口也许不存在，但同感却是真实的，这是她的痛觉神经识别了错误的信号，向大脑发出的错误，但真实存在的疼痛讯号。
楚亦瑶尽量不表现出异常，但飞在旁边的沈必语似乎还是察觉到了，他很快来到楚亦瑶身边，银白色的机甲渐渐停了下来，小心翼翼地跟在楚亦瑶身边。
楚亦瑶坚持了飞了一圈，按照原计划飞回了中转站。
机甲舱门打开后，沈必语先跳了下来，跑到楚亦瑶身边，仰头看着她。
楚亦瑶有些疼狠了，坐在机甲舱里缓不过神来，微微闭眼，一会儿后，才终于缓过来，她深处略带颤抖的手，打开了机甲舱的舱门，从里面跳下来。
落地时，脚发软，人一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
沈必语及时过来扶住了她。
察觉到沈必语目光中的担忧，楚亦瑶道：“我没事……不要告诉爸爸。”
楚英才还有别的事情，没有在这里守着，楚亦瑶怕他知道之后，以后再也不让自己上机甲了。
沈必语眨巴着眼睛，委屈道：“姐姐，你这是在为难我。”
他已经看出楚亦瑶的不对劲，却让他瞒着楚英才。
楚亦瑶也知道自己是为难他，冲他讨好地笑笑：“是我不对，以后我都不上机甲了，所以就别告诉爸爸了，让他担心。”
“好吧。”沈必语道：“我会监督你的。”
听他这么说，楚亦瑶就知道，自己以后上机甲的概率很小很小的，从某种层次上说，沈必语是比楚英才还要认真的人，他说了就一定会做到。
而且，沈必语跟自己在一起的时间也比较长，显然比楚英才更容易监督。
楚亦瑶无奈苦笑，勉强接受了这个现实。
两个人在休息室坐了一会儿，楚英才回来了。
楚亦瑶已经调整好自己的状态，笑着应了上去，一点看不出刚才被幻觉痛困扰，完全就像是一个拿到了自己心爱玩具的小孩子。
楚英才还是多看了她两眼，又问了两遍，确认没有问题后，才道：“还是太鲁莽，以后不能这样，万一遇到什么人跟你有接触，会出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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