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疏桐一脸的困惑,精致而清透的小脸上一副涉世未深的纯真模样:“您在说什么,我不太懂呢。”
“……”卓枫认真盯她三秒,声音低哑了些,“开始还债了,曲助?”
“……”
她好像听不懂这个无理取闹的客户在说什么,就标准地微笑着。
卓枫看她这油盐不进的小模样,也是没忍住有些心痒痒了,道:“拿这些还钱,你这货币还蛮值钱的,比新币还值。”
“……”她没忍住咕哝了句,“你眼里就只有床上服务。我这是顶级服务,值英镑,新币算什么。”
卓枫薄唇立刻上扬,“是嘛?我喜欢。”
“……”
曲疏桐一副客户至上客户就是上帝的表情,又卑微地微笑表示:“那就好,您慢慢吃,我再给您弄个虾腿。”
“行。”
“……”
曲疏桐低头拿起虾腿打算掰断取肉。
只是刚刚取虾身的肉已经取得她手酸,这会儿一用力,她就觉得钱好难赚,尤其是服务行业的。
但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人要脸树要皮。
对面她尊贵的大客户咽下一口朗姆酒,边喝边觑对面,实在是舍不得她这费劲还债的模样。
欠他又如何呢,他愿意。
卓枫放下酒杯起身。
曲疏桐抬眸一瞪:“卓总做什么?有什么需要喊我就行。”
“……”
卓枫犹豫两秒,在他私人助理威胁的眼神下默默坐了回去,“别弄了,傻瓜,我不吃了。”
“那您想吃什么?尽管吩咐我。”
卓枫真是恨铁不成钢:“我想你来亲亲我。”
“……”曲疏桐眼神凉薄,“请您尊重我的工作,卓先生。”
“……”
卓枫气笑了,悠悠道,“亲一下怎么了?私人助理嘛。”
曲疏桐被他放浪的言语气到了,嗫嚅了下唇,一副忍气吞声地委屈样说:“私人助理不是床上助理,我只做正经服务,您别开玩笑了。”
“……”他似笑非笑。
曲疏桐眼不见为净,低头认真扭虾腿。
终于,在她越来越委屈的时候,咔嚓一声,断了。
但是,曲疏桐同一时间眉头也深深地皱了起来。
虾壳掰断的那一刻,断裂而不规整的壳翘起来把她的食指从指甲盖的地方划破了一道,足有两公分长,正吱吱冒血。
卓枫定睛一看就发现了,顷刻间起身过去,拆下她被虾壳戳破的手套,抽来一张纸巾给她擦拭弄脏的手,又抽来一张新的纸把她的伤口圈起来包住。
曲疏桐一直愣愣坐着,看着他忙完又打了电话叫船员送医药箱来。
游艇上每一层都放置有医药箱,所以船员来得挺快的。
卓枫取出消毒水给手指擦了一层。
曲疏桐痛,一下子栽在他肩头哼唧。
卓枫屏住呼吸,用力摁住她的手指让她痛感减少,再拿了瓶消炎药给她擦上去。
冰冰凉凉的消炎药总算让火辣刺疼的伤口有了一丝缓解。
卓枫又拿了一卷纱布,把那只手指给缠绕起来。
终于,船员拎着医药箱走了,曲疏桐的脸被人捧起,她又马上缩下去,恨不得推开后面的窗一头扎入海里。
男人低沉嗓音拂过她耳畔:“疼不疼?”
“唔。”
“那我来伺候曲助吧。”
“……”
曲疏桐崩溃了,抬起头各种哼哼唧唧撒娇,无地自容。
卓枫笑了起来,抱着她哄:“好了好了,不丢脸不丢脸,咱俩谁跟谁,自己人,我心疼还来不及呢,怎么能笑话呢,你个傻瓜。”
曲疏桐一头扎入他胸膛,越说越委屈得不行,觉得疼,她伸着那只裹着纱布的手,恨恨的,“不想要了,蠢。”
“那怎么行,不蠢,是壳太硬了,本就不该女孩子来,是我不好。”卓枫是真后悔,不该陪她玩这么危险的游戏。
他握住她的手放下,“乖,我来喂我们兔宝。你要还想玩这角色游戏,回头房间里玩,就不会这么危险。”
“……”曲疏桐是后悔了。
她把脑袋靠上他肩头,当个甩手掌柜歪头看大海。
卓枫非常满意,重新戴上手套,把她处理了一半的虾腿取出了肉,堆满一小盘子,他就坐在她这边,两人用一双筷子,他和她一起吃一盘。
曲疏桐解锁了这种新鲜吃法,总算开心了。
不知不觉忘了时间,放下筷子的时候已经七点五十五分,八点就要准时放烟花了。
曲疏桐紧张得不行,马上拉着卓枫就跑出餐厅。
“我们去哪儿看呀?”
“顶层甲板。”
曲疏桐立刻往楼梯跑:“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慢点,没事。”
曲疏桐想要看到第一束烟花,所以很着急。
她吭哧吭哧往楼上飞,穿过三层,四层,终于在最后一分钟跑上了顶楼并且到了一个透明阳光房里。
几乎是一钻入进去,海上夜空就被“嘭”的一声打破,烟花在头顶尽数绽开。
曲疏桐仰起脖子。
庞大的游艇四周同一时间整齐划一地盛放出一簇簇绚烂的烟花,交错繁复,如春花枝枝蔓蔓。
曲疏桐一刹那满脸笑容:“好美好美呀~!”
卓枫将阳光房的门关上,隔绝了不少声音,人走过去搂过她一起倒在下沉式沙发里,抬眸看海上被照亮了的天空。
船只行进方向上,忽然有烟花盛开出了“新年快乐”四个字。
曲疏桐惊喜地直起了身子,受伤的手指着渐渐在风中飘散的字,“哇。”
在她还准备感慨“好厉害”的时候,紧接着绽开的烟花写的“桐桐”两个字。
即使阳光房是隔音的,还能在同一时间里听到楼下甲板上传来一群人的惊呼起哄声。
所有人都看到这惊世的一幕。
曲疏桐完全呆愣住。
她手还没放回来呢,裹着纱布的笨重手指还傻傻地指着天空,哦,此刻指的是她的名字。
或者说,指的是全世界最光明正大的偏爱。
卓枫的轻笑声在她耳边飘动,让僵硬的她回了神,再回头。
对上男人含笑温柔的瞳孔,曲疏桐眼眶猝然一酸,“不是新年快乐啊……”
卓枫云淡风轻道:“是,但不是祝所有人,只祝我家桐桐。”
曲疏桐再次栽入他肩窝,有些哽咽:“我家卓先生,也新年快乐。”
卓枫深拥着她,一颗心都是满的。
曲疏桐再也不自己坐着了,一整晚就把脑袋靠在男人怀里看。
看过烟花最完美的一刹,其他的再漂亮都吸引不了她多么认真的目光了,她只是很享受这一刻和他一起在无垠的海上过这个浪漫的新年,她觉得是一种此生都很难复刻的时光,甚至,明年大概率他们就没有在一起了,卓枫送她的不是专属的新年快乐,是送她繁华一梦。
就像熄灭的烟花只剩袅袅烟雾,那是爱的痕迹,又在船只航行过的海面被呼啸的夜风吹散,像他们之间,只是绚烂一霎而已。
曲疏桐歪头看身边将她搂着,还一手握住她受伤手掌怕她触碰到疼的卓枫。
动人的五光十色下,男人深邃的眉眼中寸寸神色似乎都显露无遗,不说话的时候,他是冰冷的,流畅的轮廓上点缀着一双英挺而冷若寒冰的眉峰,深邃眼窝里有数不尽的心思;眉眼下灰色的剪影却像隐隐约约的忧郁挂在那儿,是属于她的多情,其他人只能看到卓总的冷。
“怎么了?看什么?”卓枫低头,手抚上她的脑袋,习惯性揉一揉。
“你这样,我欠你的今晚要还到什么时候呀,卓先生。”
他温柔道:“正常来说,一晚不行可以再加一晚,分期还一辈子也没问题。”
曲疏桐身子僵直起来:“有那么,”她仰头看了眼烟花,“那么贵吗?”
“当然。”
“……”曲疏桐深呼吸,“公海上的买卖,果然黑啊,枕边人都不可信。”
“……”卓枫失笑,捏着她的脸暴露本性,“我是商人,桐桐。你也是,你应该懂啊。”
曲疏桐哼了一声,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咬耳朵问他:“游艇上,有避孕套吗?我可不想未婚先孕。”
“我家兔仔生的肯定可爱。”
“……”曲疏桐脸上一刹那燥热起来了,“这是一个事情吗?婚后怎么说都行,现在是未婚,卓总。”
“你又不结婚。”
“……”曲疏桐深呼吸,“所以你意思是,分手前想留个崽崽当纪念吗?”
卓枫微笑:“能的话还是留你吧。”
“……”曲疏桐没忍住失笑,打了他一下,“你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到底有没有避孕套嘛!不然真的会有意外的。”
“我那么变态吗我一早在游艇上准备这个?”他叹息,是真觉得有点失策。
曲疏桐咕哝:“你一直也不算正经人的。”
他瞥她:“你这么说的话,到新加坡后,我可要进货了。”
“……”曲疏桐差点跪下,马上搂着他脖子撒娇,“不要嘛,新加坡东西好贵的,物价比港还离谱,咱还是回港再来吧。”
卓枫:“把新加坡全国的避孕套都买了,咱应该也有这实力的,宝宝。”
“……”
第24章 调查结果出来
。
放完烟花后下面好多人在玩, 笑声一阵阵传来,但是曲疏桐不舍得下去,她喜欢和卓枫在楼上自己玩。
所以尽管下面的人一晚上在找他们, 但两人就是几个小时没现身,直到初二的夜晚过去, 踏入了初三, 曲疏桐在阳光房里睡着了,被卓枫抱回了房。
第二天醒来时枕侧已然空荡荡, 曲疏桐舒服地伸个懒腰起来。
洗完刚换了条碎花连衣毛裙出来,就听到了脚步声。
一扭头, 卓枫开门进屋,单手拿着个木盘,上面放着蛋糕牛奶, 她的早餐。
曲疏桐眼睛弯起, 蕴出来笑意,“早上好我家卓先生。”
“十一点了。”
“……”
曲疏桐噎住,瞪大眼睛, “啊, 我是晕船嘛我睡这么沉。”
他笑了。
曲疏桐觉得他的笑特别好看, 卓总平时工作的时候太冷了, 似冰一样。
“我家卓先生真的好帅, 命真好, 我也是。”
“……”
卓枫将餐盘置于桌上, 过去将那抹刚洗完香香软软的身子抱入怀,偷亲了好几下, 说她真乖真甜,才满足地放她去进食。
曲疏桐看他在阳台惬意地吹风, 不想自己吃,捏着可颂和牛奶过去站在他一边一起享受近午的明媚骄阳。
“真舒服呀,可是会把我晒黑的,我的一字肩衣领太宽了。”她进房去找防晒。
她在吃饭,手不好弄护肤品,出去后就把小瓶子塞到卓枫手里:“卓先生帮我涂防晒好不好?”
卓枫看了眼手上的白色小瓶,又瞄了眼她在日光下仙气飘飘白如雪的一张清透脸孔,“涂哪里?”
曲疏桐指了指自己的两只手,腿,还有胸口脖子。
卓枫目光停留在她完全袒露在日光中的单薄肩头与胸口,默了默,打开防晒。
一摁,手上出来一团沁人心脾的膏体,像紫荆花的味道。
卓枫轻抹上她的手臂。
曲疏桐美滋滋地仰头闭眼,感受温软可口的蛋糕与阳光的沐浴,享受她伟大的卓总的亲自伺候。
卓枫不懂防晒怎么涂,就往仔细了涂,将膏体在她的两只纤细如枝的手臂上均匀地抹开,让皮肤完全吸收了,看不出来粉白的痕迹才换地方。
瞄了眼她的脖子与胸口,还有腿,卓枫合下眸,往手上摁防晒,顺便问:“先抹胸口还是腿,桐桐。”
曲疏桐想了想,说:“胸口吧,抹了腿再抹身子好像怪怪的。”
他浅笑,点点头,把手掌放她脖颈下。
曲疏桐被湿润冰凉的膏体舒服到了,继续闭着眼享受阳光享受早餐。
卓枫把手从她细长的脖颈上向下滑动,沿着锁骨与裸露在空气中的直角肩均匀擦过。
一路向下,掌心触觉开始不似肩头的骨感,细腻肉感多了起来。顺着风的劲头,曲疏桐紧贴皮肤的衣领被掀起,男人指尖尽头下隐约有一道深深的沟壑若隐若现。
曲疏桐感觉有点奇怪,那种好像自己置身于一种危险的环境中的第六感让她有点不安。
好一会儿她才意识到是什么危险,低头。
卓枫的手涂抹防晒时正不经意穿入了一字肩衣领,大概半指的深度吧。
曲疏桐一下子脸色大红,后退一步。
卓枫抬眸。
曲疏桐抿着唇,鼓着腮帮子,声音干巴巴地问:“你,你干嘛??”
卓枫一脸平静,无辜地反问:“怎么了?”
“你碰哪里呢?”
他嘴角微微扬了扬,“不是你让我先涂胸口的吗?”
“……”
曲疏桐低头看自己的胸口,嗫嚅唇瓣,“我,我,那你也不能碰啊。”
“我碰哪儿了?”
“……”
曲疏桐深呼吸,又深呼吸,指着他说不出话,最后一瘪嘴,委屈巴巴地说:“完了我不清白了。”
“……”
曲疏桐面向大海:“欺负人呜呜呜,卓枫欺负人,来人把他丢大海喂鲨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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