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让回到病房,跟姜父姜母说起做生意的事情,还说已经给大叔爷家的五百块都还掉了。
姜有为听说女儿去羊城一趟就挣了五百,又高兴又担忧,叮嘱她多注意自身的安全,姜让一一答应了。
赵伯伯过来找姜让,给她叫到门诊里,告诉她姜有为的病情有恶化的趋势,手术时间不能再拖了,要尽快转到大医院安排手术。
姜让心急如焚,“谢谢赵伯伯,我会尽快的。”
她表示会尽快筹到手术费,让赵大伯暂时瞒着不要跟姜父姜母说。
看看天色,下午那班的中巴车也快发车了。
从古河到洛城本就是很偏的线路,赵二叔一天跑两趟,平常每趟都坐不满,今天不凑巧,下午这趟车被人给包了车。
包车的人就是程文年,车上还有不少空位子,虽然是包车,有要去洛城的程文年都大方的让他们免费搭车。
姜让背着竹筐就在车站门口,心想程文年这个骚包还玩起了包车这一套,不过也不奇怪,后世他为了哄白月光,还包过飞机呢。
程文年看到了她,跑过来说:“让让,你也要回城吧,我包了车,你不用花钱买票了。”
姜让给了他个白眼,怎么,白月光到手后,前妻就变香了?神经病!
姜有为的病要尽快做手术,姜让急需回洛城再去一趟杂货铺,她心里犹豫了一下,脸上就露出了纠结的神色。
程文年看她为难的样子,心头一软,说道:“未来很大度的,不会不同意你上车。”
姜让脸色一变,“我就是走路去洛城,也不沾你们的光。”
姜让掉头就走,真不行,她也包个车去洛城,她现在又不是不挣钱。
姜程两家商议亲事并不愉快,可以说是不欢而散,白玉竹看到程文年看着姜让失了神,心想那可不能再让姜让跟他们一辆车回去。
幸好姜让自己就走了。
叶红玉免费蹭了个中巴,还不忘嘲笑一下没车可坐的姜让,“让让,我要坐中巴车走喽,你那么爱走路,你就慢慢走吧。”
吉普车里,沈淮南给车站门口的那一出戏看了个全乎,他问顾青城,“医院帮你找医生的小姑娘,就是程文年悔婚不肯扯证的对象?”
顾青城看一眼桑果酒坛子,哼了一声,“嗯。”
沈淮南心里可惜,“程文年怪不要脸的,我看小姑娘挺倔强,你不会真看着人家走路去洛城吧,反正我们要回去,你就捎带她一程。”
顾青城就这个臭毛病,从来不让未婚的小姑娘坐他的车,说怕麻烦容易说不清。
沈淮南说:“我不还在车里吗,你给人家小姑娘带上,就算有什么谣言我可以给你们做证的嘛。”
顾青城看看他,说道:“一会我开车追上去,你去说。”
姜让也没想徒步走到洛城,她就想等程文年包的中巴走远了再回去车站问问,也包一条别的线路的中巴车去洛城,实在不行就坐明早的车好了。
顾青城的吉普车停在她身边,从副驾驶上探出个年纪稍大点、一身正气的男人,说道:“小姑娘,你是回洛城吧,我们也是,捎你一程。”
姜让认出他就是跟顾青城在诊疗室的那个男人,顾青城手搭在方向盘上,正视着前方并没有看她,姜让心想不知道“山贼”愿不愿意载她一程。
这车毕竟是顾青城的啊。
她也挺希望早点到洛城,问道:“那,顾青城,你愿意让我搭个车吗?”
顾青城侧头看了眼在外头顶着大太阳的姜让,“嗯”了一声。
沈淮南以为他不愿意,给了他一拳,“你大点声,人家姑娘听不见。”
顾青城盯着面前的方向盘,口干舌燥,“你上车吧。”
这次声音大的姜让听见了。
姜让跑去路边的小卖铺,买了两瓶汽水,开了瓶盖递给他们,“那请你们喝汽水。”
冰凉的汽水缓解了顾青城的干渴,他几口就喝干了。
这年的汽水还是玻璃瓶子的,喝了以后瓶子要退给小卖铺,姜让等他们喝完了,还了瓶子上车。
沈淮南扭过头跟后排的姜让说道:“你也太客气了。”
姜让给早上在家做的小米糕拿出来,递给沈淮南,“这个小米糕我自己做的,沈大哥尝尝。”
沈淮南正好没吃中饭,这会是饿得前心贴后背,小米糕又香又糯,他几口吃掉一块就舍不得吃了,“我家闺女就爱吃小米糕,外头买的没你做的好吃。”
姜让将手里那一包都给沈淮南,“自家做的不值什么钱,沈大哥带回去吧。”
沈淮南呵呵一笑,不客气的收下了,“我在洛城、古河两地跑,以后你有事儿需要帮忙可以找我。”
又看到顾青城目光落在他手里的小米糕上,忙给他脑袋扭回去,“你还能好意思跟你小侄女儿抢零嘴?专心开车。”
姜让忍俊不禁,问道:“沈大哥两地跑,做的是什么生意呀?”
沈淮南是基地里特别行动小组的小队长,这次执行的也是秘密任务,虽不是太要紧的任务,也不好对外说。
他明面上的身份是个茶商,他说道:“做点茶叶生意。”
车子开到半路,碰到赵二叔的中巴车又坏在了半道,顾青城不想停车的,赵二叔给车拦了下来,趴车窗跟顾青城商量搭他的车去洛城配零件。
程文年安抚姜未来,转头看到姜让在顾青城的车里,心里莫名的有些不舒服。
他走过来,隔着车窗说道:“让让,你下车,我有话跟你说。”
姜让坐在车上没动,侧头看他,“我们的切割书上分的清清楚楚,也没什么财产纠葛,没有说话的必要了。”
程文年也看她,看她莹莹的大眼睛里没有任何的情绪,她看他的眼睛里不再有期盼,连恨意都没有了。
程文年心里就像被蚂蚁啃的那样难以忍受,姜让是真的当他是个陌生人了。
顾青城突然下车,拉开后车门叫姜让下来,“你坐副驾驶上去,沈大哥和赵二叔坐后面。”
沈淮南也说:“对对,我们两个大男人坐后面去。”
赵二叔心头一喜,小顾这是愿意捎上他了。
姜让听从安排,默默的坐到副驾驶上,下车换座的时候看都没有看程文年一眼。
赵二叔跟楞住的程文年说,他配好零件马上就回来,让他们耐心的等一下。
路上,赵二叔还无奈,“我那车刚刚才彻底检修过,你看我这倒霉的运气,怎么就又坏在路上呢。”
“二叔这运气挺好的啊,上次半道遇到我们,这次又遇到了,不过这回我不能送你回来。”
顾青城从后视镜里看到程文年不死心的站在路中间,他默默的收回了视线。
到了洛城,赵二叔忙着去配零件,沈淮南也有事要去忙,他们两个人在路口下的车。
顾青城一把将车开出去老远,“你是要去羊城进货吧,我送你去火车站。”
姜让急了,她才不去火车站,她要去的地方是杂货铺。
“你停车,放我下去!”
顾青城一脚刹车定住,“反应这么大?我又不能吃了你。”
姜让一路还抱着桑果酒坛子呢,她把酒坛子塞到他怀里,“我还有点别的事情要忙。”
顾青城笑笑,“我休假没事,你去哪儿我送你去。”
姜让可不想他跟着,“我去相亲,带着你不方便!”
说着,自己推门下了车。
跑出去一条马路,回头看顾青城并没有追上来,也是,再没脸没皮的人,听到人家女孩子要去相亲,肯定不好意思再跟着了。
姜让回到杂货铺,正准备打开后门去那边,突然发现门把手上有一丝血迹,还挺明显的。
这绝对不是上回她滴的那个位置,难道有别人也滴血试过了?
她第六感觉得这是姜未来前两天趁她不在的时候跑过来干的,姜未来也知道滴血绑定才能开门的事?所以才过来测试的?
今天在车站看姜未来生气郁闷的样子,应该没成功,不然的话,以她的性格,会来她的面前茶言茶语试探。
不管了,她先过去卖货,也不知道姜未来的血有没有影响到杂货铺。
姜让推开了杂货铺的后门,迈入了眼前的黑暗。
姜让进到杂货铺之后,顾青城绕着杂货铺一圈,相亲就相亲,关什么门呢。
大门是从里面闩上的,他在想是翻墙进去还是直接给门踹开,要是踹门的话让让肯定生气,想了想,他绕到后面翻了院墙。
挨骂就挨骂,反正他不能让他的小仙女跟别的男人锁着门在里面相亲。
顾青城贴着院门听了一下,屋里也没动静,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他推开后院门进屋,里外都找遍了,没人。
顾青城怔了怔,脸上突然就有了笑意,原来她不是来相亲,小仙女反追踪本事挺强,什么时候翻院子跑的?
第11章
黑光过后,不是商场的消防门,而是二十年之后的杂货铺后院,她直接从二十年前的杂货铺回到了二十年后的。
天空阴沉沉的,还下着瓢泼的大雨,姜让瞬间就被淋成了落汤鸡,比她后背竹篓里那几只货真价实的落汤鸡淋的还惨。
时间是对上了,但是这头出来的门换了地方,看来姜未来是没过得来,但是她的血还是添了乱。
不过还有一种可能,姜让在心里想,也有可能是杂货铺收不到手续费,故意整她。
这个杂货铺她上辈子装修过,第一次出去是乱世,当时吓惨了后来没开业,也没租出去,就这样一直放着,一直到她被人推下高楼,按照程文年的性格,他应当不会要个死人的东西。
姜让第一时间就是躲雨,她推开杂货铺的后门,里面黑漆漆的,抬手去按记忆里的开关面板,果然触摸到了开关,摁了一下,没亮。
这也不奇怪,她死后三年没人给交电费,停电是正常的,与此同时,杂货铺的前门被人打开了,一道手电筒的光照在姜让的脸上。
姜让下意识的抬手挡住刺眼的手电光。
与此同时,那个闯入她杂货铺的姜未来跌在地上尖叫,“不是我推你下楼的,你别来找我报仇……”
姜未来手里的手电筒滚落在地,杂货铺里又陷入了黑暗。
姜让:……
她这会全身上下包括头发丝都在往下滴水,在黑漆漆的空间被手电筒一照,确实挺像个阿飘,趁着姜未来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姜让连忙出了杂货铺,消失在雨幕里。
姜未来去摸自己的手机,拨了程文年的电话,然后又马上挂断。
她收拾了地上的蜡烛元宝,不想让程文年知道她来祭拜姜让,刚才一定是错觉,姜让已经死了三年,她不能自己吓自己。
手电筒不知道滚哪儿去了,姜未来跑到外头,一直到大雨停太阳出来,她才缓过来,这个世界上是不可能有阿飘的。
姜未来在手机缴费小程序上,给杂货铺欠的电费都缴了,又打电话给供电局,没一会儿杂货铺的电送上了。
姜未来重新回到杂货铺,这个杂货铺装修的很好,从后院门一直到前面大门,有一串湿哒哒的脚印,阿飘又怎么会有脚印呢,这是有人来杂货铺偷东西,她恰好撞上了,双方都吓坏了而已。
姜未来大着胆子开了杂货铺的后门,后面的院子当时园艺做的很好,这么多年过去也荒废了,植物树木疯长,杂草都半人高。
她连忙关上后门,这个破地方,她再也不要来了。
程文年给她打了几个电话姜未来都没接,程文年下意识找到了杂货铺,此刻他也站在杂货铺里,看着姜未来手里拎着的东西,突然就觉得好笑。
“你信这个?让让就算死不甘心,要报复也应该回来找我。”
姜未来说:“怎么,你很希望让让回来找你吗?”
程文年面无表情,“这铺子该换把锁了,免得让不相干的人进去。”
姜未来知道程文年不想看到她出现在姜让的地方。
她跟着他出去,上了程文年的车,“这铺子你什么时候卖掉?”
程文年说:“我有什么资格卖掉,我只是她想一刀捅死的前夫而已,让让的亲人都死绝了,再放几年就该上交国家了。”
在程文年给杂货铺换门锁的时候,姜让在焦天明那儿卖掉了带来的四只走地鸡、三百个鸡蛋。
卖了土鸡和土鸡蛋,姜让试着问道:“焦大哥,我家还有三四斤今年的春茶,自家茶园我自己亲手炒出来的,您认不认识收茶的茶商?”
焦天明头一抬,看不出小姑娘还会炒茶,这几趟合作的挺愉快,小姑娘送过来的走地鸡品质一次比一次好,鸡蛋品质也好,这么热的天,没有一个散黄的。
他在前头带路,“走,我带你去小初家的铺子去,他家专卖各地的顶级茶叶。”
谢初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门面足足有焦天明家两倍大,他家的茶叶有一半包装上都是没字的那种,姜让知道越是这样看不到品牌的包装,有可能就是特供的。
她跟谢初约好五天后送茶叶过来,看品质再决定收购的价格。
姜让说:“谢大哥,你家上等的猴魁我能尝尝吗?我心里有个数。”
姜让家在云雾缭绕的半山腰有几亩茶园,每年能产几斤上好的太平猴魁,都是她亲手撵揉炒制,因为今年的春茶收高价没有往年高就没卖,这才放到现在。
谢初多打量了她几眼,这么年轻的姑娘,会品茶的可不多,来买好茶叶的更不多,哦不对,这姑娘是来卖茶叶的。
谢初给他淘寻上好的太平猴魁泡了一杯,姜让上班的那个茶厂给猴魁分五个等级,谢初泡的这杯在特级,确实是好茶叶,但是特级之上还有极品,那种产量就比较少了,从最初的采茶环节就分拣了出来。
姜让抿了一口,放下杯子,她家里的猴魁品质比这个还要好,她不敢托大,只说到:“过几天带过来的,不会比这个差。”
姜让之前是找了个地方等衣服干透才过来,不过头发还是半潮湿,她的五官是极致艳丽的那种漂亮,没化妆脸上也没有瑕疵,半湿的头发松松的绑在脑后,就跟出水的莲叶一样纯净。
谢初微微红了脸,“加个v信吧,下回来你提前发消息给我。”
姜让挺不好意思的,“我没有手机。”
焦天明哈哈笑着说:“每次来姑娘都收现金,你下次最好也准备好现金。”
焦天明这才想起来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对了,怎么称呼?”
姜让不知道杂货铺有没有给她改身份证上的信息,她都没来得及看。
她给身份证拿出来,上面还是她二十年前的信息,只不过是给证件换成了现在的新一代的身份证,但是上面的信息一点儿都没变。
姜让:……
谢初拿着那张小卡片左看右看,再看看娇艳的只有十八的姜让,不相信身份证上显示的年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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