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喜荣的老婆挽着白二郎,给他看自己挑的原石,两人形状亲密。
“白二郎可以啊,这么快就满血复活了,竟然还勾搭上了赵喜荣的老婆。”
“她好像是这边同知的侄女?”
“所以这次是谁养谁?”
“好问题。”
“我猜被养的是白二郎。同知的侄女应该挺有钱的,而且赵喜荣家也有钱。”
“所以这次是拿老公钱包养小白脸的剧本?”
“也可能被包养的是嗲嗲女啊,白二郎兴许又榜上其他富婆了呢?”
“我觉得不可能,上次的事情闹那么大,富婆们会不知道?”
“那这就有趣了,如果是其他人包养白二郎,白二郎包养嗲嗲女,那那个富婆真是冤大头,如果是嗲嗲女包养白二郎,那冤大头到底是嗲嗲女还是赵喜荣?”
“我想知道这回还有没有小四小五。”
“同想知道。”
“我的天,你们在说什么?我高数卷子刚刷一半,这里怎么又开始小四小五了??”
孟时拉了拉斗笠,她来卖原石的事最好不要让其他人知道,白二郎应该不认识她,但赵喜荣的老婆跟她正面打过交道,还是不要被看见比较好。
她扩大了录制范围,然后绕开两人,去了另一边的摊子上。
“老板,原石收不收?”孟时问一个挂着收原石牌子的摊位。
“你没长眼睛啊?”老板敲了敲那块牌子道。
孟时:……
这不是不想太直接么。
“我这块石头,您开个价?”她把原石拿了出来。
老板瞥一眼,熟练道:“一千三百六十四文三厘钱。”
“哈哈哈哈哈,你厂牛B,一厘不差。”
“噗,时时已经呆住了,不要惊讶,常规操作。”
“其实我也挺好奇是怎么弄的。”
“不可说不可说。”
孟时不死心,拒绝了老板的收购价,尝试加价未果,交易失败。
她又转了几圈,问了好几个摊位,不管最初是如何开价的,讨价还价后肯定会变成一千三百六十四文三厘钱,一厘不多,一厘不少。
“时时摸摸,不要伤心。”
“其实如果卖少点,也许可以哦。”
“逻辑鬼才。”
“笑,卖少点也许会被老板骂你有病啊,一千三百六十四文三厘钱一厘不许少!”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怎么能发语音!”
“xswl,时时明明很难过,我却在这里笑得肚子疼,我错了我有罪,但真的好好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嘘嘘嘘,姐妹们,白二郎和嗲嗲女又来了!”
“我的天,他们买好多。”
“这回的富婆肯定给了超多。”
“复议,我也想要这样的富婆。”
“加一。”
“如果切涨那不就无本万利?考什么研,我也想去找富婆!”
“热知识,外行人赌石大概率输很惨。”
“那对他们来讲也是无本买卖,最多白二郎再去给富婆打一顿(doge。”
“打一顿好有画面感,笑哭。”
“突然有点心疼白二郎怎么办哈哈哈哈哈哈。”
弹幕吃瓜吃得无比欢乐,孟时欲哭无泪了,她把整个集市所有收原石的摊子都问过了,眼看着太阳就要消失在地平线,好多人开始收摊,她只好就近找了个摊位。
她直接报出了一千三百六十四文三厘的价格,买家一愣,秒速成交,孟时捧着钱,说不出是个什么感觉。
白二郎和赵喜荣的老婆应该也买完了,天色已晚,孟时又戴着斗笠,她没有刻意躲开,跟白二郎和嗲嗲女在人群里擦身而过。
“我不管,我明天还要来买。”嗲嗲女正在撒娇。
“宝贝乖,明天开完看看情况吧。”
“我不,我不开,我要回去当收藏。”嗲嗲女又道。
两人很快走远,孟时也听不清他们的对话了,好像就是嗲嗲女明天还要来买原石,白二郎不肯,让她切了再说,她死活不肯切,要把原石放家里存起来。
“我的天,这什么要命的爱好,这是囤积癖吧?”
“喜欢囤原石?很清奇了。”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也喜欢(doge。”
“破案了,看白二郎肉疼的样子,这钱是他弄来的,我现在只想知道那个冤种富婆是谁,以及等她知道后会怎么修理白二郎!”
“打一顿罢了(doge”
“打一顿换一屋子原石,不亏(doge”
“话说,太阳都下山了,你们是不是忘了什么?”
“对哦,时时的脚步都加快了好多。”
“对哦,溪边树下等妈妈的小顾同学还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呢。”
第13章 瓜瓜瓜瓜瓜瓜瓜
孟时的脚步声消失许久后,顾迟秋听到有两组脚步声踏着鹅卵石滩往他这里走来。
这两人的脚步一个轻快一个稳健,走在前头的蹦蹦跳跳,时而又绕回去跟着后面的人老实走上两步。
而稳健的那个应是挑着什么重物,每一步都更沉,速度却不慢。
“哥哥,你站在这里做什么?你是河里的河仙吗?”小男孩的脚步声落下的同时,尚未变声的稚嫩童音响起。
顾迟秋微一愣,低头道:“我在等人。”
小男孩绕着顾迟秋转了一圈:“哥哥在等谁?”
顾迟秋想起那人,抿唇一笑,道:“小弟弟,你要去哪里?”
“我跟阿公去前头的集市卖馒头!”小男孩响亮道,“哥哥去过前头的原石集市吗?虽然规模不大,但开出过这么大的帝王绿呢,我阿公说带我也去开开眼。”
“二蛋!”稳健的步伐有些急促地赶来,粗粝的老者音喝道,“跑这么快作甚!有妖怪踢你屁股不成?”
“阿公,你看这个哥哥像不像河里的仙人?”小男孩高兴地跑向老者道。
老者却一眼看出顾迟秋的眼睛有问题,又看了眼他手上的盲杖,他见过瞎了眼的老友用类似的方法寻路,心里更是了然,上前关切道:“小哥,你一个人吗?这是要去哪儿?”
“我娘子很快就回来了。”顾迟秋道,“前头的路不好走,老先生挑着担也要仔细些。”
“哦,哦,”老者点头,一摆手,“一点石子路罢了,没坡没沟的,不怕。”
顾迟秋的笑容一滞:“老先生老当益壮。”
“别别别,我可不是先生,一粗糙老汉罢了!”老者道,他想带着孙子快走,却有点不放心这个独自站在树荫下的少年。
太阳都西斜了,他们这是去赶晚市的,也不知道他在这里等娘子等了多久,这小娘子也是心忒大,这么好看又瞎了眼的男人也敢往路边一扔就走。
“阿公,我们得走了,要不晚市来不及了!”小男孩扯了扯老者的衣衫道。
老者又看了看顾迟秋,少年的布衣未经漂染,上面还有几处补丁,他手持盲杖站在树下,神情一派平静。
想是他娘子很快便会回来。
老者想着,跟顾迟秋道了别,小男孩已经冲了出去,老者边追边骂:“阮二蛋,你给老子慢着点!”
一老一少的步伐很快远去,顾迟秋微笑的唇角逐渐收敛,孟时给他买的盲杖经历过细心打磨,非常平滑,他无意识摩挲着杖头,黝黑的眼眸望向远方,却看不到一丝光亮。
太阳几乎落尽的时候,孟时才赶回来。
“抱歉,有点事情耽搁了。”她把一包温热的东西塞进顾迟秋手里,“我买了白面馒头,还热着,要不先吃点?”
馒头还是温热的,柔软饱满,比顾迟秋包袱里冷硬的干粮不知香了多少倍。
“我不饿。”顾迟秋把馒头推回孟时手里,顿了下,又忍不住补充,“你先吃。”
“我买了两个,”孟时道,“那先不吃,刚才来的路上有个村子,我们去找户人家借宿,今晚肯定来不及回家了。”
“嗯。”
“怎么觉得小顾有心事?他话好像变少了。”
“小顾本来就话不多吧?”
“不一样,小顾只是不说多余的话,表达比较干脆直接,但现在有一种,怎么说呢,好像不太想说话的感觉?如果是平时的话他应该会主动问时时被什么事情耽误了才对,你看他现在都不关心。”
“这么一说,好像是。”
“肯定是因为时时把他扔在这里太久,想妈妈了(才不是!”
“今天是被时时扔在街边内心哭唧唧,但就是嘴硬不说的小顾。”
“嘤嘤嘤,嘴硬的小顾也好好好看,想揉。”
孟时走路的时候看了几眼弹幕,又瞄了顾迟秋几眼,这么说来,好像是话少了。
因为被丢在这里所以不高兴?
“你生气了?”孟时问。
“没有。”顾迟秋道。
“哦,那为什么不吃我带给你的馒头?”孟时又问。
顾迟秋停下,习惯性微笑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前面没有山头,对么?”
他的声音有些发涩。
晚风轻抚,不远处已经能看见零散分布的人家,狗叫声和孩子的笑闹声交错,有妇人大声喝骂闯祸的小孩,昏黄的油灯在夜色里依稀可见。
孟时想说点什么,却发现任何说辞都是狡辩。
“是河仙哥哥!”小男孩欢快地跑了过来,围着顾迟秋转了一圈,这才注意到跟他对峙的孟时,“阿姨,我怎么感觉在哪儿见过你?”
“哈哈哈哈哈哈,阿姨!”
“时时抱抱,时时不哭,是顾迟秋那张脸太会骗人了,决不是因为你显老!”
“这小子肯定故意的,时时哪里像阿姨,明明是姑姑。”
“过分,我们时时年轻貌美,花季少女,这小子谁?为什么喊小顾河仙?”
“阮二蛋,老子刚才怎么说的?跑慢点!”老者从后头赶来,他之前挑的馒头已经卖完了,此刻挥舞着扁担,气势如虹地追了上来。
“小朋友,叫姐姐。”孟时特别凶地瞪了阮二蛋一眼。
阮二蛋的脸皮比城墙还厚,一点也没被吓到,跟只打不死的皮猴子似的,还跟孟时做了个鬼脸。
“规矩点!”老者一扁担抽他屁股上,把阮二蛋抽得跳了起来,“叫什么阿姨,懂不懂礼貌?”
“哎哟,”阮二蛋夸张地捂着屁股大叫,又被老者瞪了一眼,不情不愿道,“河仙嫂嫂。你终于回来啦,河仙哥哥肯定在树下面等了你很久。”
孟时偷瞄顾迟秋,他又像往常那样温文尔雅地笑着,好像刚才发怒的不是他。
“小娘子,你们这是要回家吗?”老者问孟时道。
孟时认出这正是在集市卖她馒头的老者,没想到他们竟然跟顾迟秋也认识。
“我们今天大概来不及回去了,正想找地方借宿,老人家可知道这附近有没有能借宿的人家?或者客栈?”孟时问。
“找什么客栈,不嫌弃的话来我家,二蛋他爹娘不在,你们可以住他们屋。”老者道。
孟时有些犹豫,顾迟秋却道:“那就麻烦老人家了。”
“不麻烦不麻烦,你们小夫妻也不容易啊,这是出来干啥的?听口音不像咱们这一带的,是哪里来的啊?”老者关切道,领着孟时和顾迟秋往不远处的村子走。
顾迟秋看着没什么烟火气,跟老者却聊得异常投缘,他也不多话,就是恰到好处地捧场和抛出问题,很快老者家里几口人,分别干什么的,他家祖上是谁,在这里扎根几代了,都被摸得一清二楚。
“叹为观止。”
“顾迟秋这套话效率,不去居委会真的屈才了。”
“阿呸,我们小顾就不能当个公安什么的?有这技术破案效率杠杠的。”
“他当人事肯定也一把好手,不知不觉就能把你的待遇对半砍,你还感恩戴德。”
“卧槽,别说了别说了,已经在给小顾当牛做马,加班猝死一条龙了。”
“话说,古代是日落而息吧?灯油很贵的。”
“是的,时时说过他们睡很早!”
“所以――嘿嘿嘿,到地方后,时时和小顾就会被塞进同一间房,然后这样那样,嘿嘿嘿嘿嘿――”
“笑容逐渐变态。”
“母爱逐渐变质。”
“直播到此结束。”刚进村,孟时便无情地宣布道。
弹幕立时一片欲求不满的哀嚎,她当没看到,甜甜道了声再见,直接下播。
顾迟秋还在跟老者说话。孟时通过他们的谈话得知,老者姓严,男孩是他闺女的孩子,因为父亲是孤儿,所以小夫妻结婚后一直跟外公一起住,另外家里还有他大小两个儿子和几个孙子孙女,不过老者的老伴已经走了。
男孩的父母之所以不在,是出去做生意了,他父亲跟翠县一处翡翠矿的老板关系不错,跟媳妇一起做点原石的生意,赚钱不少,因此男孩虽然不是姓严的,但他大伯小叔和两个婶婶仍对他照顾有加。
当然,后面这些是孟时通过他们谈话自己得出的猜测。
到地方后,老者给他们安排了自己闺女和姑爷的屋子,又让男孩抱来一床刚洗好的被褥。
男孩子明显很喜欢顾迟秋,孟时猜是因为他好看,因为男孩一直河仙河仙地叫。
顾迟秋对小男孩也耐心不错,孟时难得见他对自己家以外的人这样和颜悦色,平时村里的人顾迟秋没必要都不搭理。
当然,如果他有需要,肯定会让人如沐春风,受宠若惊,宾至如归。
吃馒头的时候,孟时一直在打量围着顾迟秋转的小男孩。
这小屁孩除了精力旺盛地像只猴子,到底有哪里引起了顾迟秋的注意?
孟时眯眼,顾迟秋这厮应该是直的吧?
就算不是,这也太小了。
才十一岁啊。
“睡觉吗?”少年一手抱被子,一手持盲杖,闹腾的小男孩不知什么时候被他打发了,顾迟秋非常准确地面对孟时,神情无波。
要命,被弹幕传染了。
孟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竟然进入了吃瓜模式,光想着顾迟秋到底有啥诉求,竟然忘了自己的处境。
夜深人静。
一间房。
一张床。
仅有一条被子。
她和顾迟秋两个人。
很刑。
第14章 瓜瓜瓜瓜瓜瓜
“主人家没有多余的被子了。”顾迟秋摸索着将被子放下,又小心地将盲杖依靠在墙边,坐到了炕上。
“顾迟秋,我不是故意想骗你。”孟时瞥了眼已经关严实的门道。
“你盖吧,我不用。”顾迟秋和衣靠在床头,打算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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