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种植第四十三天
此时,他又想起自己在牢中见得那一幕,在脑海里,却怎么都挥之不去。
他们安插在每日往牢房送饭的人,从安插在牢中的那个人那得知,县令带着那两个人,走进牢房最里面,只见县令在那面墙上按了一下,接着那面墙被打开。
而牢中的人都知道,这是一个出口,因为犯人不能从衙门正门出去,所有只能在牢房里开一个走出县衙的门。
所有在县令打开门时,两个人激动不已,殊不知等待他们的一场直达深渊的噩梦。
等他们进去后,看到里面有着各种酷刑的工具,以及柱子上绑着被打的面目全非的人。
俩人第一反应是逃,但已经晚了,因为门被迅速关住,门是石门,隔音特别好,你在里面叫破喉咙也没有人听见。
俩人惊恐地望着县令,此时县令面狰狞,并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兴奋,他搓搓手,示意在里面的随从,把俩人绑起来。
俩人挣扎,但他们在牢中生活惨淡,饿不死就行,以至于他们如今骨瘦如柴,根本没有力气去反抗强壮的随从。
最终俩人被绑在柱子上,县令便开始对他们用各种酷刑,听着他们的惨叫。
俩人万万没想到,爱民如子,清正廉明的县令,竟是这样的人,他们算是明白了,先前那些进去的人,再也没有出来过,是为什么了,原来是这样啊!
先前县令给出的解释是,对方因为疾病或者各种原因,死在牢中了,还给死的人家里一笔钱财,并安葬死在牢中的人,而百姓们还对县令感激不尽。
根本就不是什么疾病或者其他原因而死的,而是被这个心思歹毒,表里不一的县令给活活折磨死的,怪不得他会给银钱,原来是这样,而百姓们也都被他的假象迷了双眼。
段硕带着人进去的时候,就看到,那俩人被绑在柱子上,被打得皮开肉绽,惨叫声连连不断,惨叫声夹杂着钱县令猥琐的笑声,让人听得毛发竖起,脊梁骨发冷,并且内心充满了恐惧。
那县令见他们一群人来,吓得手中的鞭子都掉了,瞪大瞳孔,嘴巴微张,胖胖的身子颤抖着,他被发现了,当他听到段硕说他是副将,他双腿再也撑不住他胖胖的身躯了,直接倒了下去。
段硕下令,把县令抓住,并把绑在柱子上的两个人放了,请了大夫为俩人医治。
他们也从中得知,县令造下的孽,还有他那个好儿子,与他一同,俩人不相上下,十足的狠辣与恶毒。
而他的好儿子,有个别院,别院里专是他用来强迫良家妇女用的,一般钱豪不在家中,就是去了那处别院,正在他们盘问时,他收到慕宸派来的人的消息,而慕宸派来的人说让他快速去的地方正好是钱豪的别院,所以他们就快速赶了过去。
段硕轻轻拍了一下脑袋,把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思绪拍走,他吩咐手底下的人,把钱豪抓走,与他的阿爹关在一起,等待发落。
季梦扫了一眼被段硕手底下的人架起的钱豪,想到之前倪用安说的话,再加上她把倪用安送进县衙时,县令望着倪用安他们时,无意中流露的一抹兴奋,一阵唏嘘,表面装得再好,终会被揭穿的。
这叫什么,做了坏事,迟早要遭报应的,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像他们这种人,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钱豪被抓走后,季梦回到村里,想到自己被绑一切的源头是孔柔与张可,她就一阵愤怒,这俩人,她不教训教训她们,他们真当她好欺负是不是。
她大步朝着张可家走去,快到她们家门口时,她看到张可与孔柔,俩人拿着行李,身边有辆马车,而张可正在关门。
季梦担心他们驾着马车就跑了,她快速走到她们身边,一脚踹在正在上马车的孔柔身上,孔柔直接摔在地上,而关上门的张可刚转完身,就看到季梦,她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一步,惊慌失措地望着季梦。
孔柔缓缓从地上坐起,手掌磕在石子上,此时已经流了血,她望着流血的手掌,以及身上传来的疼痛,眼中泪水打转,轻咬红唇,身子一耸一耸的,接着大颗大颗的泪珠滴落在她的手心。
许是眼泪是咸的,滴落在手心的伤口上,让她忍不住身子猛颤一下。
季梦背靠在她们的马车上,低着头摩擦着指腹,眼皮都不抬一下,漫不经心道, “怎么,想跑?”
事情败落,他们就是怕季梦报复,才准备逃跑,只是没有想到,季梦会回来这么早。
此时太阳已经下山,黑夜也在慢慢袭来,时不时刮起的小风,吹乱了季梦的发丝,她不急于理会,而是眉间轻皱,微微偏头,面上不喜不怒地望着俩人,等待着她们开口说话。
张可真怕她像踢孔柔那般,踢自己,她靠在门上,准备把门打开,想到自己阿爹阿娘在家,季梦能怎么着她,她准备用背把门推开,却被季梦话停住了动作。
她的动作落入季梦眼中,像是猜到她的心思一般,她不怒反笑, “没用的,我今日这仇报定了,你们俩个,要么给跟着我去县衙,要么被我毒打一顿。”
季梦说完,索性抱在双臂仔细看着张可,只见张可停下动作,嘴唇抖得说话都有些不利落, “你……你敢!”
季梦笑了笑,轻眨杏眸, “我有什么不敢的,你们丧尽天良的事都能做出来,我为什么不能?”
张可还想说什么,就听到孔柔轻饶的声音, “我们错了,我们再也干敢了,你就放过我们吧!”
孔柔想到慕宸凌厉的眼神,有力的手掐住她的脖子时,那种窒息的感觉,她不想在经历一次,此时她心慌与不安,只想逃离这里。
她不满地望着一直与季梦说话的张可,有些后悔带着她一起逃离了,毕竟有个猪队友,能毁了她一生。
“不可能,”季梦冷眼望着眼神带着慌张的孔柔, “你们陷害我的时候,怎么没有想着放过我?”
张可一副不怕她的模样,身体却诚实的颤抖着,她上前扶起孔柔,朝着季梦理不直气不壮道, “是你抢我们心上人在先,我们才想如此对策。”
季梦听完,直觉有些可笑,她摇了摇头,她嗤笑一声, “你在说笑吗?”
“不是吗?你整日勾引慕宸哥哥,乔思洹哥哥,让他们眼中只有你,而看不到我们。”
“呵,”季梦懒着搭理她,不客气道, “那是你没有魅力,吸引不了他们。”
“你……”张可气的用手指指着她, “不知廉耻!”
她不知廉耻,季梦仿佛听到一个笑话,她们上赶这追慕宸与乔思洹,还说她不知廉耻,真是可笑。
季梦懒得跟他们废话,就此放过她们是不可能的,所以毒打她们一顿,比送进衙门更让她解心头之恨。
季梦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干的,她上走到俩人面前,张可还不服气地瞪了她一眼,然后冷哼一声。
她就不信了,季梦能杀了她们不可,虽然心里也害怕,但是面上不能输。
季梦笑了笑,抬手对着俩人一人一巴掌,连扇几下,突如其来的巴掌,打的俩人有些猝不及防,尤其是张可,眼睛红肿,气得浑身颤抖,上前准备还回来,被季梦一脚踹在门上。
门也被撞开,随之张可狠狠地摔在院中地上,张大婶见状,连忙上前扶住张可,心疼地看着张可额头流出的鲜血。
孔柔抬眼望了下院中躺在舅妈怀里已经快要晕过去的张可,握了握手,张可有舅妈护着,她没有,早知就不带着张可了,如今越想越气也越后悔。
遇见事装柔软是她的本能反应,毕竟那么多年用惯了这招,已然养成习惯,如今这招并没有什么用,脸颊时刻传来的疼痛,都在提醒她,不能坐以待毙,不然苦的是她,毕竟她是孤立无援。
舅妈本就厌烦她,所以更不会帮助她,甚至还巴不得自己被季梦打呢!
她虽然害怕,但她并不觉得自己有错,或者后悔先前所做的事,只是恶狠狠地想,为什么季梦没有被钱豪凌辱,不然也不会来报复她们。
她抬眸看着季梦凌厉的眼神,身子往后退了一步,她咬咬牙,眼神扫过门旁边的棍子,季梦不可能放过她们了,与其怂,不如与她正面交锋,自己得不到好处,也要让季梦尝到苦头。
第44章
种植第四十四天
这样想的,她也这样做了,她快速地拿起那个棍子,使出全身力气,朝着季梦脑袋砸去。
时刻警惕的季梦,发现她的动作后,迅速躲开,而孔柔一棍子打在马车上,震得她手腕都麻了,她面容红肿着,泪水挂在脸上完没有还全干,咬着红唇,转过身子,怒瞪季梦一眼。
没有说话,而是继续拿着棍子朝季梦打去,季梦徒手接住她迎面打来的棍子,一个使劲,孔柔往前一趔趄,手腕一软,棍子被季梦抢走了。
季梦拿着那根有着女子拳头大小粗的棍子,嗤笑一声,还想拿棍子打她,就孔柔那猫一般的力气,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孔柔见棍子被抢走,脸色瞬间僵住,她咬着已经发白的嘴唇,看着季梦一步一步逼近她,她脚步不断地往后退,颤颤巍巍地说, “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直到她被逼退到墙边,腿软的跌坐在地上。
季梦无视她的话,继续逼近,直到两人只有拳头大小的距离,孔柔张开手臂,在空中乱打一通,季梦险些被她打中。
她也不再说什么废话,拿着棍子朝孔柔打去,孔柔被打的尖叫不停, “啊,别打了,我错了。”
季梦仍然没有住手,而是直接上脚,一脚又一脚地踹在她的腹部,腰侧,腿上,孔柔想要反击,却被季梦抓住手腕,直接掰断了。
孔柔歇斯底里地惨叫。
家家户户离得较远,就算孔柔惨叫声再大,也没有人听见。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院中的张可从喉咙里发出的闷闷痛苦之声,当她看到被打的孔柔,直接吓晕过去。
张大婶看着被季梦打的孔柔,心中多少不忍,她把张可放平,朝着门外走去,续而扑通一声,跪在季梦面前,痛心道, “季丫头,看在我的面子上,你饶了她们吧!”
季梦手中的动作一停,转眸望着张大婶, “你先起开。”
张大婶闻言,不仅身子不动,继续为她们求情道, “她们不懂事,是我们没有教育好,求你饶了她们吧!”
张大婶说完,目光诚恳地看着季梦,续而视线又扫到躺在地上,颤抖着身子,嘴里一直呜呜叫的孔柔,虽然她厌烦她,但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打死啊,毕竟是自己外甥女的。
季梦突然笑了笑,既是嘲笑又是因为张大婶所说的他们不懂事而为之的事。
“张大婶,要是放过她们也行,你能保证她们不再出现我面前吗?”
季梦不紧不慢地眨了下眼眸,杏眼中带着让人不可忽视的凌厉,语调却说得很轻松,说出的话却让人不容小觑。
张大婶短暂的怔愣片刻,抬眼望向孔柔,被打的蜷缩着身子的孔柔接收到张大婶的目光,连忙说道, “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语调极快,唯恐说慢一会,季梦就要反悔。
“今日后,他们两个不会再出现你面前,”张大婶眼睛通红。
季梦她眼皮低垂,思考片刻,抬手把跪在地上的张大婶扶起来,她只是单方面对孔柔与张可不喜欢,张大婶她还是喜欢的,毕竟她性子爽快,人也不错,就是女儿与侄女坏得很。
后续她也就没有再计较,打了她们一顿,她心情也舒畅了不少,以后这俩人在整什么幺蛾子,她定不会放过她们。
晚上季梦躺在床上,今天一天发生的事,现在想想还心有余悸,不过也值得庆幸的是,坏人也遭到了应有的报应。
季梦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难道不应该是,今日受了不少惊吓,晚上就应该快速入眠嘛,可她此时却反了过来。
眼睛极涩,脑子却极为清晰。
而慕宸那惊慌,担忧,害怕的眼神以及他小心翼翼拥抱她,安慰她,还有深深地自责与懊恼,都刻在她脑海里,此时就像事情发生现场一样,怎么也挥之不去。
她翻来覆去,心里有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慕宸可能喜欢她,想到这,她心猛地一跳,她手附在胸口,那处开始不断地跳动,让她有些慌,今日慕宸的紧张让她不得不怀疑。
她定了一下神,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不免有些自嘲,怀疑,甚至觉得自己有些自恋,可是先前的种种又让她觉得自己没有多想。
慕宸看着就不像普通人,又怎么能会看上自己?
可是,自己不管怎么说,也不是特别差啊,他又怎么可能看不上自己?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季梦不免有些自恋地笑了笑,笑着笑着,她觉得自己有些傻,说不定人家就是因为在一块时间久了,把她当做朋友了,看到朋友受到伤害,关心,在乎,紧张也是应该的。
在想估计一夜要无眠了,她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尽量做到心无杂念。
睡着的时候,她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再醒来时,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季梦迅速起床洗漱好,她与季途吃了饭,便送他去了学堂,然后她去了种植地。
她到的时候,大家也都到了,昨日季梦发生的不测大家伙也都知道了,都纷纷上前关心,也都纷纷议论张可与孔柔。
季梦与大伙说了,自己没事,大伙这才放心地去种植,毕竟季梦要是出了事,他们刚要有点好的日子又要回到以前了,所有大家不希望她有事。
季梦扫了一圈,没有看到张大婶一家,估计现在还在处理张可与孔柔的事吧。
阳光依旧毒辣,大家伙都汗湿沾泥,欢笑声不断。
季梦给地松着土,心里想着事,自从昨日发生的事,再加上自己昨日晚上在那遐想一通,今日直视慕宸时,竟有些别扭。
她余光看向慕宸,不禁心突然加快跳动速度,还迅速转移了目光,阳光照射在他面容上,使得他坚毅的轮廓线条愈发明显,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冷峻,让她心动不已。
那股心跳没有减速,反而越发地快,她忍不住再次用余光看向慕宸,只见他抿着薄唇,不知想到什么,轻皱眉宇,但一双墨色的眸子生得格外好看。
也算活了两辈子,还从未谈过恋爱,要是能与这样好看人儿谈情说爱,那该有着怎么的幸福感。
想着想着,她不自觉低着头,边松土,边勾起嘴角,顷刻间,她收起勾起的嘴角,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嘴角蠕动, “自己怎么傻啦吧唧的。”
她轻叹一口气,轻轻咬着薄唇,垂着杏眸,继续干活。
连着几天,不是松土就是种植玉米,他们人多力量大,方圆二三十里,都差不多种植上玉米,荒地较多,他们的任务也大。
先前铺草方格障的那批人,如今在那条河流两边种植树木,树木也种植了不少。
一切都在往好的发展,相信再不久的将来,大家都能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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