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一向不喜女子靠近他寝室的。清芸姑娘一直都知晓,今日这般,看来也是看出了陛下对她的冷待才会出此下策。
以往遇到这种女官,他都会面色严肃的责怪,今日或许是他这个没根的人都感受到了美貌,因此这次,他倒是难得好心了。
李清苑愣住了,什么,任由这中年男子推着着自己到屏风外去。
看着清芸姑娘还是顺从的到了屏风外,倒是一个乖巧的,不过看她呆呆愣愣的模样,曹公公也理解她的伤心,不由的柔声道,“姑娘不要着急,”
李清苑愣住了,她着什么急,她只是内心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是躲过一劫了。
曹公公见她不如以往的灵敏,将这府中的茶叶都奉上,“清芸姑娘,开始吧,”
清芸姑娘?
李清苑诧异的抬眼,李清芸?!
所以他们将自己认作李清芸了。
是了,自己和李清芸有几分相似,他们认错了,也是理所应当。
如果,自己现在的身份是李清芸的话,按照剧情来说,凌路隐的白月光李清芸嫁给了禹王,所以,这个人的真实身份就是禹王了。
知道了真实身份,李清苑松了一口气,在自己被替换之前,原著中禹王和这个炮灰身份并没有直接的接触,只要这次蒙混过关,那么就可以下次不见。
原著中,就是禹王外出办事的时候,他替换的,等禹王回来后,她就病重,后遗症爆发,想必他也不会看出来。
该死的系统,竟然没有检测出来,到时候一定要给它几个大比兜。
可,这段时间,她学的是李清芸的礼仪和绘画,并没有怎么学茶艺。
如何能够蒙混过关呢。
见清芸姑娘接过了茶叶,曹公公对着一旁的小周公公使了一个眼色,便进去了。
不过,李清苑看着这些茶叶头痛欲裂,该死的,为何那个被凌路隐从宫中教导自己的嬷嬷没有教导自己茶艺呢。
不过,想想也理所应当,等到时候替换的时候,凌路隐就会破坏自己的神智,到时候一个没了神智的人,怎么会沏茶,既然如此,又何必让她浪费时间学习这个东西。
她苦着脸看着这些茶叶,突然,她眼前一亮,这人喜欢喝雨前龙井,他一向口味刁钻,这雨前龙井的口味,是她磨了很久,才让他满意的。
她不怕这次她不能蒙混过关了,因为他是一个极为念旧的人,一种口味的茶,达到了让他满意的地步,他一般不会轻易再换。
不管怎么样,就赌了这一遭吧。
李清苑眼中闪过一丝坚毅,她拿起了茶,慢慢回想第一次的记忆,慢慢的开始动作起来。
周公公倒是一愣,以前清芸姑娘为陛下泡过雨前龙井,但是陛下并不满意,姑娘就不了,这次怎么突然泡了这个茶,莫不是有些把握。
这厢,凌路隐看着自己放在心上的女人,屋中的烛火昏暗不明,雨滴洒落,一切的动静都听得不明。
“侯爷,唤我来到底所谓何事?”李清芸穿着月白色的大氅,清冷的脸露了出来,就站在门口。
凌路隐看她丝毫不进去,竟是如此避嫌,心中一痛。
“多日不见,想叙叙旧。”
听见他这气话,李清芸脸色一变, “凌哥哥,”
她微微走近,看着那个英俊熟悉的脸,“你明明知道我现在身份特殊,若是被陛下知道了,”
“若是让他知道了,又如何?”凌路隐狭长的眼睛一眯,
“当时顺了你的心意,让你进了宫当女官,是因为你说害怕身份低微,嫁了我后被别人嗤笑,希望进了宫后,能身份高贵的嫁给我。”
“结果你是成功的得了陛下的宠爱,却全然不顾之前你说的誓言,莫非,你当时说的一切都是骗我的不成?”
“没有,”李清芸摇头,看着他,而后转过了脸,
“当时我的想法是真的,我以为我爱凌哥哥您,可是见了陛下,你不知道我当时的心动,他是多么的温柔俊美,却又高贵逼人,让我的心紧紧的缠了上去。所以,我不得,”
凌路隐听着她诉说她对陛下的爱意,本以为会更痛,却突然变得麻木。
“他喜欢你吗?他若是喜欢你,为何不封你进宫做妃子,反而让你还是当了女官,无名无份。”
“那是因为陛下被之前后宫的争斗伤透了,但我相信只要我努力,他就会让我成为他的妃子。”
“而且,路隐哥哥,你不是已经娶了我的姐姐吗?难道你想要让我做一个身份低贱的妾室吗。” 她满脸质问。
凌路隐没有想到她会转过来指责自己,他想将自己的计谋说出,可是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握住床檐的双手慢慢收紧,一道裂缝隐隐出现。
李清芸见他没说话,想着陛下,“这茶我不喝了,”冷淡道,“这么晚了,侯爷自己也娶了我的姐姐,我日后就是陛下的女人,侯爷不要再来找我了。”
这厢,李清苑终于泡好了茶,慢慢等待陛下沐浴完毕。
不久,她就听见脚步声。
曹公公叹息的看了一眼清芸姑娘。
刚才他在里间为清芸姑娘说了几句好话,但可能是陛下太生气了,让清芸姑娘泡了茶,却并不让她端上来,可惜了清芸姑娘的这副打扮了。
将这茶端了过去,闻到熟悉的香味儿,沐浴完毕的沈轩心情平静许多,已经没有想要喝的心思。
更何况她带着勾引的心思在,更是让他有些不喜。
他挥挥手,要让曹峰撤下去。
突然,熟悉的茶香味儿露了出来。
这股味道刻入骨髓,熟悉至极。
沈轩一顿,本来挥的手悬在半空,而后收紧,接过这茶,打开一看。
这,确实是自己之前一直想的那杯茶。
外面的暴雨声不停的敲打着大地,发出愤怒的嘶吼,犹如在上演一场激烈的战斗。
而里面却是一片静谧,所有人都悬着心思,看着陛下到底是何想法。
曹公公在陛下打开的那一刹那,才发现清芸姑娘并未泡出她自己一贯受陛下喜欢的茶,反而是龙井,倒是颇有些大胆。
陛下,可是从来不喝这茶的。
“陛下,”曹公公道,“不如让清芸姑娘重新,”泡杯茶。
他话未说完,就见陛下已经慢慢的品尝起来,一时怔愣住了。
沈轩品尝着这几分熟悉滋味儿,心中那堵着的一口气慢慢消散,身心变得平静。
他的目光扫视着被翠绿的屏风挡着的她,粉白缎面的靴子在下方僵硬,但是边上绣的珍珠却带着女儿家的巧思。
头上的珠钗若有若现,大红的衣角露了出来,摇摇晃晃,代表着她激动的心情,还有之前曹公公所说的那一番意味不明的话。
这一切足以让他明白,她恐怕是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若是之前,他会将这个人调离自己的身边。
如今她误打误撞沏的茶却正好符合了自己的心思。
白皙的手指轻轻的敲了敲桌面。
不大的响声却让人的心紧绷着。
李清苑心惊胆战的等着。
外面的那个公公一直盯着,她又不敢贸然做出什么举动。等到他出来,她更是害怕他让自己进去。
万幸那个公公只是将自己泡的茶端走了,可是,他喝了之后,现在这又是什么动作。
莫非自己露出了马甲,李清苑的额头上都出了一丝细汗。
直到听到一声,“你先回去吧。”
“是。”李清苑大喜,立刻起身离开。
看她这般干脆的转身就走,沈轩一愣,而后忽的一笑。
明明下雨让她心情宁静,可是这次,却是让她心情陡然一惊。
第5章
李清苑心惊胆战的回了屋子,漆黑的夜里,她坐在桌前,迟迟不能入睡。
第一任任务对象突然出现,会不会给自己的任务带来麻烦。
她突然心有忧虑。
第二日皇宫御书房内。
“将笔墨拿来。”沈轩处理奏折。
见迟迟没有动静,他抬头,丹凤眼看了一眼李清芸,将笔放在案上。
李清芸看见陛下看着自己,才想起刚才陛下说了什么,忙道,“奴婢这就去。”
“凤如你去吧。”
“是,”,另外一个女官便去拿了。
她在经过的时候,瞥了一眼李清芸。
看见她脸色苍白,沈轩倒也能理解她的心神不定。
昨天夜里她难得一次大胆,却没有成功,她患得患失也正常。
“是不舒服吗?”他温和的问道。
“陛下,”李清芸跪了下来,看着陛下俊美的脸,不发一言。
昨夜她去见了凌路隐,越想越怕陛下知道,所以今日一直在担心着,没想到就犯了大错。
在去凌路隐的府上的时候,陛下对她已经有所冷待了,这次再犯了错,一时,她的心更是颤抖了。
“还是有人欺负你了?”沈轩见此,又问道。
旁边的宫人一听,立刻就秉住了呼吸。
旁边的小周公公心道,昨夜陛下您那般冷待清芸女官,她自然害怕了,今日明明知晓,却还在逗弄于她,当真是恶趣味了。
李清芸嗫嚅了几下,最终道,“奴婢只是有些着了寒,不碍事儿的。”
沈轩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还是对着一旁的曹峰吩咐道,“唤一下李太医瞧瞧吧。”
看来昨夜真的吓坏了。
一旁陈凤如得意的脸色变了。明之前陛下对李清芸冷淡了许多,如今却突然这般宠溺,是怎么回事儿。
待李清芸走后,陛下想了想,又吩咐道,“最近江南一带不是有一些贡品吗?一会儿给清芸送过去。”
闻言,陈风如的脸色立刻就变了。这些贡品以前都是太妃和太后享用的,她一个女官怎么可以享用这些?
这厢,勇毅候府。
丫鬟端来了药物,还未等侯爷喝下去。
蓦地,凌路隐吐出了一口鲜血,脸色变得更苍白,而后晕了过去。
“侯爷,”众人大惊,很快有人喊着,“快去叫曹太医。”
曹太医来了,诊断一番后道,“侯爷这是气急攻心,才会如此。”
气急攻心,那之前的余毒立刻上了去,才会立时晕倒。
气急攻心?
徐侍卫脸色一变。
侯爷昨夜里见了清芸姑娘,怕是清芸姑娘说了什么话,侯爷才会憋在心里。能让侯爷有气发不出来,世界上除了清芸姑娘,又能有谁呢?
一时勇毅候府便又开始弥漫药味儿了,可一天一夜过去,勇毅候还是没醒。
“管家,还是喂不进去粥,”丫鬟面色惊恐。
管家闻言看了一眼侯爷仍然苍白着的脸色,“去找夫人。”
“那奴婢去找?”一旁的丫鬟道。
管家叹了一口气,“罢了,还是老身亲自去吧。”
毕竟有求于人,还需做出一番姿态。
待凌路隐醒来后,就发现自己嘴里有熟悉的粥。
“侯爷,”丫鬟捧着粥,脸上慌乱,不知该怎么做。
凌路隐本不想用膳,但这淡淡的香糯味让他胃口大开。
“本候自己来吧。”凌路隐坐起身,英俊凌厉的面容因为苍白,难得的不那么怕人。
丫鬟听见侯爷没有问这粥到底是何人做的,松了一口气,将粥递给了侯爷。
凌路隐用完粥,肚子里的冰凉也有了一丝暖意。
丫鬟正准备将侯爷用完了的用具端走。
“她人呢?”
丫鬟一愣,而后才明白,侯爷说的是夫人。
“夫人,正在,”丫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记得之前夫人在看顾侯爷之时,侯爷就生了好大的气。
这次,突然又问起了夫人,莫非是还要惩罚夫人不成。
“她在干嘛?”凌路隐又一次问道。
“夫人正在接待国公夫人。”丫鬟来不及多想,下意识的回道。
……
候府大堂。
“怎么,我的儿子我不能见吗?”上首坐着一位四十多岁,端庄威严的女子,她衣着繁复,头戴珠钗。
身后站着两个也同样面容严肃的嬷嬷,看着极为可怕。
这人正是勇毅候的亲生母亲,也是凌国公府的老夫人。
此时她发出一声喝问,众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自然不是。”李清苑道,“母亲想何时来,就何时来。”
她嫁进来的当日,才知道勇毅候出身凌国公府。
成婚第二日,因为凌路隐不在,她孤身一人前去拜见,国公夫人待她冷淡,让自己跪着给她的宝贝孙子喂饭。
幸好,凌路隐赶了过来,她才逃过一劫,不过当时,凌路隐也将她那孙子的胆子给吓破了,两家之间就更是冷淡,几个月来,毫无来往。
就算凌路隐中了毒,生命危在旦夕,也没有见国公府的人过来问候一句。
今日突然过来,事出有妖,可偏偏凌路隐昏迷不醒,管家就将她给拉了过来。
国公夫人嘴角一拉,也懒得理会这个身份低贱的女子,也不知道那个孽障是怎么瞎了眼,偏偏要娶这么个东西。
她知道现在路隐昏迷,这府中是徐垒统筹,于是道,“我听闻,路隐重伤在身,如今塔多王余孽仍在,他现在恐有不便,既然如此,让晨儿来替他分担一些吧。”
徐垒闻言,当即脸色一变,这国公夫人当真打的好盘算。
在她口中,轻飘飘一句分担,就想将侯爷拼命挣的功劳给占了去,当真是无耻至极。
一向知道国公夫人偏心,却没想到她这般偏心。
“请恕属下不能答应,”徐侍卫忍着怒气,“没有侯爷的命令,属下不敢妄动。,”
“哦?”国公夫人冷笑,“徐垒,你作为家将,趁路隐不在,倒是不知道何为尊卑了,竟敢反抗于我,”
“来人,给本夫人拿下他!”
李清苑愣了,万万没想到国公夫人竟如此不着调,谎话张口就来啊。
“慢着!”李清苑可不能让徐侍卫就这样被她打得重伤,毕竟,徐侍卫帮了她许多,到底有几分香火情。
“怎么?”国公夫人看着她,冷笑道,“你一个新妇,敢置疑我的决定不成?”
李清苑笑了笑,“儿媳新进来的,也不懂什么礼仪,但知道父母深爱子,儿子生病了,不说第一时间来看,也应该想让儿子不费什么心思,在这个时机来抢占功劳,可谈不上什么母亲。”
“你说什么!”国公夫人气的胸膛不住的起伏。
这是在说她为母不慈吗?
她紧盯着她的面容,这个面容和之前那个老不死说的话一模一样,该死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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