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木门打开,他坐到桌子后面的椅子上,看这个家伙非常熟练地从他的储藏室取出一系列要用的药材。
赫莉亚娜将艾草和醋按比例混合好,想放进脸盆一类的器皿里,却找不到,她求助地看向教授,斯内普面无表情地用魔杖挥了挥,光滑的墙壁上突然出现一道无形的门,赫莉亚娜打开一看,是一间卧室,卧室布局很简单,一张四柱木床,一个圆角衣柜,和一架放着几个盆子的置物架。
“教授,用这个盆子可以吗?”她取出一个铜盆,得到教授不在意地点头允许后,她把绿色的液体倒进盆子,然后用清泉如许将盆子注满,深绿色的液体被水稀释成浅绿色,赫莉亚娜把棉布全部浸湿,然后用湿的棉布擦洗教授腿部的伤口。
伤口还在往外渗血,擦干净外面早已干涸的血,深可见骨的伤口狰狞地展示在他们眼前,赫莉亚娜倒吸一口冷气:“教授,我没找到白鲜香精,这么深的伤口,我们得去医疗翼叫庞弗雷夫人帮忙。”
斯内普道:“得了吧,用不上去医疗翼。”他说,“储藏室第二个架子第四排上有些白鲜,直接用就行。”
“直接使用白鲜的效果不如白鲜香精。”赫莉亚娜道,她固执地看向教授。
斯内普烦躁地几乎要给这个笨蛋用夺魂咒了。
“按照我说的做!”
赫莉亚娜拗不过教授,只好取来白鲜,她用研钵将白鲜捣成泥,厚厚得往伤口上敷了一层。
“你给我节约一点,你知道白鲜有多难得吗?”斯内普看着她毫不精妙地手法,心疼被浪费掉的材料。
赫莉亚娜看着被绿色白鲜泥覆盖的伤口,纠结道:“教授,要不你告诉我怎么做白鲜香精吧,我做出来给你用!”
“制作白鲜香精至少要二十个步骤,以你的能力,算上失败和损耗的时间,等你做出来我的伤早都好了。”他讽刺道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赫莉亚娜固执道,“教授你告诉我,不然我立刻就去找庞弗雷夫人要白鲜香精。”
斯内普人生第一次被学生威胁,他已经被磨到没有情绪波动了,用魔杖点了点一张羊皮纸,将配方和步骤写在上面,由着那个家伙瞎折腾吧,只要能让她安静一点,不要打扰他。
赫莉亚娜看着那张纸,白鲜香精的难度在于提纯,其他诸如苦艾草的处理,独角兽尾毛的加入,都难不倒她,她快速架起提纯器皿,一边分心观察提纯过程,一边处理接下来要用的材料。
时间滴滴答答过去了两个小时,提纯提取器里只流下大概三克的香精,赫莉亚娜看了看表,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就要宵禁了,三克足够用于一次治疗。
她迅速将苦艾草等材料按三克的比例加入香精里,只填满小瓶底部那么点儿的白鲜香精制作完成了。
她一边转身一边举起小瓶:“教授你看……”
话音突然停住,斯内普教授靠在椅子上合着双眼,呼吸均匀,安静地睡着了。
整整一个白天的满课,间隙要批改作业和处理斯莱特林院内事务,晚上还要参加宴会,宴会中又出现意外,和一个可疑的黑影打斗,然后被三头犬弄伤,紧接着又去查看巨怪和学生们弄出的动静,是个铁人也要扛不住了。
赫莉亚娜屏气凝神,悄悄靠近教授,不发出哪怕一分贝的声音,轻轻地用羽毛蘸取白鲜香精,一点一点给伤口上药,白鲜香精的效果比直接用白鲜好得多,但是因为伤口太深,还需要再上三天药才行。
离开办公室之前,赫莉亚娜用变形术将椅子变大,再用漂浮咒让教授缓缓躺下,处理好一切制作白鲜香精的器皿,然后走进卧室,将一条灰色的毯子抱出来,盖到教授身上。
毯子上一股霉味,估计是在地下阴冷又潮湿的地方待久了。
赫莉亚娜耸了耸鼻子,她在家帮爸爸妈妈做家务时,跟爸爸学过一个咒语,叫棉花羊毛晒太阳咒,给被褥用过这个咒语,即使连日阴雨,不能把它们放到太阳下晒,被褥也能变得蓬松又柔软,全是晒过太阳后温暖的味道。
赫莉亚娜轻轻挥着魔杖,小声念了一句这个咒语,她不仅对毯子施咒,还对卧室所有被褥枕头都用了这个咒,要不是不好不经同意就打开衣柜,她连教授的衣服都想用一下这个咒语,以教授的个性,估计他不会趁太阳好的时候抱着被子去晒吧。
她最后往壁炉里添了木柴,静悄悄地离开了。
回到宿舍,万圣夜的晚宴刚刚结束,因为巨怪,学生们没能聚在礼堂一起吃饭,但是大家将美酒佳肴全都挪到自己学院的休息室里,安达茜娅她们四个到处都找不到赫莉亚娜,告诉了级长,极长急得想出门寻求教授们帮忙。
赫莉亚娜连忙道歉:“对不起,我想看看巨怪是什么样子,所以偷偷留在外面了。”
级长责怪地看着赫莉亚娜:“万一受伤怎么办,你太胡闹了!”
自己学院的学生在违反校规和教授要求的边界反复横跳,能怎么办?
五、六、七三个年级的级长挨个批评了赫莉亚娜一顿,然后说:“你的朋友给你留了烤南瓜派,估计你还饿着吧?快去吃吧!”
被放过一马的赫莉亚娜蹦蹦跳跳跑回宿舍,抱着几个朋友撒娇:“对不起,我以后无论干什么一定会事先告诉你们的。”
安达茜娅她们被磨得受不了,没好气地推开她,假装绷着脸:“原谅你了!”
烤南瓜派放在宿舍当中的炉子上,还冒着热气,绵软香甜,赫莉亚娜吞下一大口,教授晚宴时好像没吃两口,不知道他会不会饿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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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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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本是闭上眼睛好好梳理晚上发生的事,那个黑影几乎可以肯定,一定和黑魔王有关!
邓布利多让他盯着奇洛,奇洛是那个一闪而过的黑影吗?他会不会和黑魔王有联络,如果有的话,他们是怎么联系的?
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塞满了他的脑子,闹得他脑仁疼,想着想着,意识模糊,那就小憩一会儿吧,反正那个蠢货制作魔药时总是惊天动地,待会一定会吵醒他,那时候他再继续想。
抱着这样的想法,斯内普睡着了,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快醒过来时,他闻到了阳光的问道,脸上暖洋洋的,好像太阳照在他身上。
斯莱特林一直都在地下黑湖底,怎么会有太阳?
斯内普猛然睁开眼睛,四周还是昏暗的样子,钟表时针指向六,这肯定不是晚上六点!
他这才发现自己还穿着昨天的衣服,腿上的伤好了一点,虽然伤口还外翻着,但不像最开始那样几乎可以看见骨头。
他有些懵地坐起来打量四周,壁炉的火活跃地跳动着,桌子上放着一个小瓶子,瓶子底部还残留着一些绿色的、像苔藓一样的水。
他打开木塞闻了闻,居然是白鲜香精,那个家伙居然真的做出来了,虽然品质一言难尽,估计腿上的伤是那个家伙给涂了白鲜香精,才好得那么快。
除了小瓶子,他的办公室没有任何多出来的东西,但是……他总觉得有些不和谐。
斯内普皱眉,他的办公室,应该昏沉潮湿,充斥着魔药材料难闻的味道,而不是现在这样,全是阳光的……阳光?!
斯内普反应过来,他抓起身上的毯子,一直萦绕在他鼻尖的阳光的味道,就来自于这条毯子,仿佛它在晴好的天里,待在天台上晒了一下午太阳,吸满了微风、暖阳和慵懒的味道。
这是怎么回事?昨天他盖这条毯子时,它还不是这个味道!
进入十一月后,每天早上霍格沃茨的地面都有霜冻,小巫师们戴上厚厚的围巾,凛冽的冬风丝毫没有吹散他们的热情——魁地奇赛季到了。
赫奇帕奇被分到第一场和拉文克劳比,他们的比赛时间排在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比赛之后,这两个学院素有积怨,比赛会比其他学院配对更精彩,比赛前几天,赫莉亚娜才知道弗雷德和乔治跟她说的“绝对会惊讶的事情”是什么——
格兰芬多找球手居然真的是一年级的哈利!
“教授,你什么时候对魁地奇感兴趣了?”赫莉亚娜拿着白鲜香精瓶和羽毛,准备给斯内普教授上药,这瓶白鲜香精是教授自己做的,不得不说,质量比她做的好得多,绿色的液体澄澈,看上去就很高级。
斯内普坐在教工休息室壁炉前的扶手椅上,手边扔着一本《魁地奇溯源》,他把袍子撩到膝盖上,没好气道:“如果你有头脑,就该知道这是没收来的书。”
赫莉亚娜坐在沙发旁的小矮凳上,给教授上好药,然后绑上绷带,在绷带末端打了个蝴蝶结:“虽然不流血了,但是我感觉伤口好像愈合的很缓慢。”
“需要我提醒你吗,那是三头犬,不是随便亮起肚皮的伯恩山”
“小伯怎么了,小伯多可爱,被推开也不气馁不难过,只会蹦蹦跳跳向爱的人跑来。”赫莉亚娜不服地说。
她们全家的守护神都是伯恩山犬,她对这种忠诚可爱的小狗充满好感。
斯内普懒得跟她说哪只狗更强大,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忘了问你,你给我的毯子上加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咒语吗?”
“哦,是棉花羊毛晒太阳咒”赫莉亚娜笑道,“效果是不是很好,一次施咒,可以保证被褥一个月都柔软蓬松,全是太阳的香味。”
该说效果真是太好了,斯内普想,他一进卧室,整间房子就全是太阳晒过后干燥又舒服的味道,和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教授你想知道这个咒语怎么用吗?”赫莉亚娜道,“很简单,魔杖手势是画圆——也就是画太阳,嘴里念棉花羊毛晒太阳就可以了,简单实用。”
她站起来演示给教授看,然后将教授的衣服变得跟被褥一样,温暖又好闻。
斯内普反射性地向后靠了一下,突然被人用魔杖指着,多年的习惯让他条件反射,差点抽出他的魔杖来,不过这次落在他身上的,不是格兰芬多无尽的骚扰,不是斯莱特林莫名的试探,不是食死徒恶意的攻击,更不是黑魔王用来折磨人的可怕咒语。
暖意从衣服上传来,熨帖着他贴着衣服的地方。
如果有这么一个女儿或者妹妹,倒也不错,斯内普心想。
“咚咚”敲门声响起,外面的滴水嘴石兽问了一个问题,但是敲门的人显然没有答上来,他又敲了一下门。
赫莉亚娜站起来开门,门外是哈利。
见到她在这里,哈利比赫莉亚娜还要吃惊,他翠绿色眼睛瞪得大大的:“赫莉亚娜?为什么……”
他意识到这不是说话的好时候,因为从赫莉亚娜身边看去,教工休息室里坐着一位看他不顺眼的教授。
哈利本来打算是,教工休息室有其他教授在,斯内普不会拒绝他要回书的请求,但是现在这里只有斯内普一个教授,以及一个跟他一样,被斯内普针对的赫莉亚娜。
他考虑了一下,还是说道:“我来是想问问您,可以把这本书还给我吗?”
来都来了,问一句总没有什么损失,哈利刚刚还在给自己打气,不要怕斯内普,现在看见他冷漠的眼睛,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赫莉亚娜瞬间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斯内普教授又在无条件无底线针对哈利,这本魁地奇相关的书,肯定是从哈利手里没收的,又不是禁书,没道理没收啊!
斯内普用一种嘲弄的语气道:“波特先生,恐怕你可怜的脑子记不住我说过的话,图书馆的书不允许带出去,格兰芬多扣五分。”
哈利瞬间涨红了脸,不知道是气的还是伤心的。
“教授,我正好要回去,这本书我就顺路送到图书馆吧?”赫莉亚娜在哈利说话前插嘴。
斯内普不置可否,将袍子放下遮住绷带,挥挥手示意她赶紧走。
赫莉亚娜拿起书:“教授,那你早点回去休息吧,不早了。”
哈利站在门口,惊讶地看着赫莉亚娜,好像在看一个巨怪,居然有人敢跟斯内普友好叮嘱式的讲话,斯内普不是处处为难赫莉亚娜吗?她为什么对斯内普这么有礼貌?
想起韦斯莱双子对他说赫莉亚娜是一个善良的老好人,再看看斯内普的模样,哈利深深地替赫莉亚娜不值。
他这么问赫莉亚娜的时候,看见漂亮的黑发姑娘表情奇怪,似乎不知道说什么。
哈利体贴的不再问下去。
赫莉亚娜同情地看着哈利,内心复杂,事实上被针对为难的只有你,只有格兰芬多,她在心里说。
可怜的哈利,他满怀希望来到霍格沃茨,结果迎面就来了一个憎恨厌恶他的人,更可怕的是,这个人是他避无可避的教授,而冤屈的是,哈利从没伤害过教授,甚至都没见过他,但因为长辈之间的恩怨,无辜的他却被迁怒了。
可以预见的是,这种迁怒会持续下去,斯内普教授可不是宽宏大量的人,只要哈利还在霍格沃茨,他就会一直被斯内普教授欺凌。
要是哈利的爸妈还活着就好了,赫莉亚娜想,这样的话,哈利的学校生活绝不是这个样子。
“哈利,这本书给你”赫莉亚娜把书放到哈利手上,“不要让教授看见了。”
哈利喜出望外地接过书,看着《魁地奇溯源》的封皮,他有些难过道“真不明白教授为什么这么恨我?”
他不是恨你,他是恨学生时代欺负他的人,赫莉亚娜想,但她答应过教授,不会把自己看到的说给任何人。
她犹豫了一下,道:“哈利,这不是你的错,斯内普教授这种行为是不对的,但我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我也不知道”哈利失落地低下头,在女贞路时有个处处欺负他的达利,来到霍格沃茨有个处处挑他刺的斯内普,他的生活为什么就不能平坦顺遂一些呢?为什么偏偏是他,要经历那么多不幸的事?
看着黑发男孩低垂眼眸的样子,赫莉亚娜抿了抿嘴,想让气氛好一些:“对了,你为什么要看魁地奇的书?”
不等哈利回答,她突然想起弗雷德和乔治说的“绝对会让人惊讶的事”,该不会…
“哈利,你加入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了吗?”
哈利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想起明天的比赛,他瞬间忘掉刚刚的情绪,紧张地说:“是的,我是格兰芬多的找球手,明天和斯莱特林的比赛,伍德让我上场。”
“天呐!”赫莉亚娜惊叹,“哈利,你一定非常优秀,这才让伍德破例允许你加入魁地奇球队,你是霍格沃茨有史以来年纪最小的魁地奇成员!”
哈利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在今天两个学院交上明天参赛成员名单后,所有人都知道他要上场比赛了,继开学后,他又一次被万众瞩目,有人夸赞和期待,也有人不屑和蔑视。
但他只想做自己喜欢的事,不想一举一动都被人关注和评价,事实上那些偷偷看他或者评价他的人都没有跟他交谈过,不算认识,他从来不评价自己不认识的人,为什么他们就能肆无忌惮地评价他呢?
在宵禁前哈利拿着书回到了格兰芬多宿舍,赫敏盯着罗恩刚写完的作业嚷嚷:“真不敢相信,这道题你居然做错了,你上课有听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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