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转身准备回学校,赫莉亚娜连忙跟上,两人并排走在道路上。
“算了,狼人不重要,教授,我刚刚闻到了大蒜和一股烂菜叶味,那个烂菜叶味是什么魔药散发出的味道吗?”
“如果三头犬是凭借嗅觉看守宝物,那么你的作用比三头犬还要大。”
这是在嘲弄她嗅觉灵敏吗?
“我就当你在夸我。”赫莉亚娜道,“所以那个魔药是什么?是那个魔药让他变成另一个人的样子吗?”
“复方汤剂。”
“哦!”赫莉亚娜想起她一年级时看到的禁书里的记载,“我好像看过,当时你给我借阅禁书的批条,我在《强力药剂》里看到过。”
“真高兴你记忆力良好。”
“教授,我们已经知道奇洛教授不怀好意了,他来霍格沃茨就是要偷三头犬看守的东西,接下来怎么办?告诉邓布利多校长?”
“接下来你给我闭紧你的嘴巴,已经快到禁闭时间了,如果不想我把你扔给费尔奇,就给我立刻回到你的宿舍去!”
斯内普像一团低气压的黑云,走在霍格沃茨里,他踏上上楼的台阶,看见这个蠢货还跟着他,气不打一处来,语调轻滑讽刺。
“你忘了怎么回去吗?或许我可以送你一程。”
他拿起魔杖,无言地威胁,赫莉亚娜连忙表示不用,转身像兔子一样窜走了,看样子教授会和校长商量,或许会做出更多的保护措施,但这些就不是她能知道的了。
回到宿舍,安达茜娅撩起黄色的棉布帐子:“莉娜,你拜托我帮你买的彩虹夹心云朵糖我放到你床头了。”
赫莉亚娜小小地欢呼一声,她今天要学黑魔法防御术,以为要练习到很晚,所以拒绝了朋友们一起去霍格莫德的邀请,但今天只学了理论知识,结束的还挺早。
她吃下一颗软绵绵的云朵糖,这种糖吃完,往外吹一口气,会出现一朵架着彩虹的云。本来她打算学完就回宿舍,但是当听到教授要去霍格莫德时,她忍不住跟上去,连衣服都没换。
她又吃下一颗糖。
天气渐渐热起来,一连几天,赫莉亚娜都担心奇洛要偷走三头犬看守的东西,她每天都要去四楼走廊尽头看看,听见三头犬咆哮声才放心。
她常常在这里碰见哈利、罗恩和赫敏,有次她还看见哈利把耳朵贴近门板,看来他们也知道三头犬在看守着什么东西,担心有人来偷走它。
哈利离开门板,看见走廊另一头的赫莉亚娜,尴尬地笑了笑,不知道她看见了多少,会不会以为他行为古怪?要不要告诉她,斯内普想偷魔法石!哈利纠结地想。
赫莉亚娜看着哈利,抿起嘴,哈利和奇洛的关系不错,但奇洛很有可能是神秘人的手下,要不要告诉他,奇洛想偷三头犬看守的东西,好让哈利离他远点。
两个人隔着长长的走廊相望,内心天人交战,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假装只是偶然看过来,点头打招呼,然后错开彼此的视线。
算了,斯内普那么恶毒,赫莉亚娜又是个正直无比的人,让她知道了,或许会给她带去麻烦,哈利想。
算了,奇洛自然有斯内普教授对付,让哈利知道自己喜欢的教授曾经想杀了他,他一定会伤心的,赫莉亚娜想。
只是……为什么奇洛还没有动作?
她抱着这样的疑问,周日来到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今天的办公室比以往亮一些,因为马尔福也在,他看见赫莉亚娜进了时瞪大眼睛,跟见到了鬼似的。
为什么老是在教父这里见到她?他们不是关系不好吗?
“……被人用一个滑稽的故事骗了,想对付他们还顺带把自己搭进去,如果你父亲知道你都干了什么蠢事,你以为他会怎么办?”
斯内普看了眼进来的赫莉亚娜,继续将视线放在面前的马尔福身上,用低沉又圆滑的声音说。
即使他的语气很柔和,但还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让马尔福感到千斤重的压力。
赫莉亚娜熟练地坐到标本罐旁的沙发上,以前这个沙发又破又旧,后来鉴于她时常要来,现在更是每周两次,固定上课,所以她修好这个沙发的破洞,在上面套上羊毛垫子和柔软的靠垫,她坐在舒适的沙发上,心情愉快地欣赏马尔福被骂。
德拉科委屈地嚷嚷:“我真的看见了,破特和那个半巨人围着一条龙,真的是龙,我看见他们的计划,他们要把龙送走,送给韦斯莱的哥哥,叫什么查理。”
查理?在罗马尼亚研究火龙的查理?除了他之外,赫莉亚娜想不到其他人,马尔福刚刚说什么,龙?
斯内普看着急地几乎跳脚的教子,深呼吸平复心情,真不知道卢修斯和纳西莎是怎么教导孩子的,怎么能把人教得这么娇纵,这简直就是娇生惯养有什么恶果的活招牌。
“好了,不要像个孩子一样无理取闹,你的禁闭内容不久后费尔奇会告诉你。”斯内普疲惫地捏着鼻梁,不想再理会他的教子。
“应该只是写写检查之类的吧?”德拉科不安道,“要是让我像个仆人一样擦地板怎么办?”
“如果像个仆人一样擦地板能让你待在霍格沃茨,那你就得像个仆人一样擦地板,除非你认为你父亲更高兴看到你被开除。”斯内普道看着越来越低的铂金色脑袋说,“我不知道你的禁闭内容,毕竟抓住你的是米勒娃。”
德拉科垂头丧气地离开了,离开前还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赫莉亚娜——笑什么笑,别以为他没看见她捂嘴前就弯起来的嘴角。
赫莉亚娜拖着凳子走到教授对面坐下,斯内普拿起桌子上的书,打开,他看了一眼,意识到拿错书了,又迅速合上,将它放在垒成半人高的书堆里。
赫莉亚娜看见那本书非常厚,封皮上写着《黑魔法起源》几个字,是那天教授在酒吧和人交易的那些书的其中一本。
他从新拿起一本书,打开:“今天你需要学习如何对付卡巴。”
“等一下教授”赫莉亚娜连忙说,“关于狼人,我们只学了如何在狼人袭击后自救,不学怎么对付他们吗?”
“对付狼人?”斯内普毫不客气地嘲讽,“我认为你遇见狼人后最好赶紧跑,要知道,如果在月圆之夜被那玩意咬一口,你也会变成每个月都有几天发狂的野兽。”
赫莉亚娜失望地低头:“所以没有办法对付狼人吗?”
“如果你魔力高强,咒语熟练,战斗经验丰富,那你可以用人形咒或者其他什么攻击的、防御的咒语,如果你只是一个普!通!学!生!”
斯内普重重的说出普通学生这个词组,他再次警告道,“那你最好赶紧跑!”
“既然说到狼人,那我来考考你之前学过的东西,狼毒药剂要在什么时候喝下才有效果?”
“月圆前一周”
“配方是什么,怎么制作?”
赫莉亚娜:……狼毒药剂制作过程及其复杂,配方材料也罕见拗口,她想了半天,才磕磕巴巴地回答。
“错误百出”斯内普讽刺道,“我一点也不意外,能指望你的脑袋记住什么呢?”
经过让人头昏脑胀的学习,赫莉亚娜从斯莱特林地下一层走到大厅,四个学院计分沙漏里的宝石闪着炫目的光彩,她这才发现,格兰芬多的红宝石掉了一大截,原本它几乎和斯莱特林一样多,结果现在比赫奇帕奇的还要少。
不过赫莉亚娜不关心谁能拿到学院杯,她只想快点回去躺下,放松自己累到快炸了的脑袋。
斯内普终于送走那个笨蛋,看了看时间,准备休息,办公室突然被一只银蓝色的凤凰照亮,是邓布利多的守护神,它带来了邓布利多的口信。
斯内普又穿上刚刚脱下的袍子,前往校长办公室,他在校长办公室碰见同样匆匆套上衣服就出门的米勒娃.麦格。
“非常抱歉,米勒娃,西弗勒斯,这么晚将你们叫来”邓布利多穿着一件鲜红色的睡袍,“刚刚海格告诉我,他在禁林发现了独角兽的血。”
斯内普看了眼邓布利多,兀自沉思,所以……黑魔王现在虚弱到要喝独角兽的血才能维持生命。
“我打算改变哈利的禁闭内容,我希望他在明晚十一点后去禁林,查看独角兽死亡的原因。”
邓布利多语气平缓,仿佛在说希望哈利擦擦桌子一样普通的话,他毫不体贴两个教授,突然放出惊雷。
麦格倒吸一口冷气:“阿不思你疯了吗?哈利还是个孩子,不,我不同意,这太危险了!”
“我们都知道他肩负着什么样的责任,米勒娃”邓布利多平静道,“他必须快速成长起来。”
即使过程痛苦又残忍,他也必须成长起来,这就是他的命运。
“禁林很危险,我们都知道的,那个预言,我是说,它可能没那么准……”麦格继续说,她的语气又快又急,但很快就败在邓布利多平和的注视里。
“好吧,好吧,如果你认为这可以使哈利成长的话,那就如你所愿”她泄气般地说道,“但是我们必须确保哈利的安全,你也不想在神秘人真的回来之前,哈利先被我们弄伤吧。”
“当然,哈利不会受伤”邓布利多点头,他看向斯内普,“我们都会不遗余力的帮助他,保护他,是吗?”
斯内普没有接话,他道:“所以你明知道奇洛有问题,却不处理他,是留给波特?”他看着邓布利多说,嘲讽道,“一个一无是处,横冲直撞,头脑简单的一年级生,你真是看得起他。”
“一个必须死在另一个手里,只有一个能生存下来”邓布利多说,“我们总得知道,命运会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垂青我们。”
白胡子老头虽然还是往常一样温和的面容,但却没有一点只会醉心学问、爱护学生的老教授的样子,反而像一个运筹帷幄的政治家。
他好像坐在棋盘旁边,手里只有一点有限的棋子,他要将每个棋子都放在合适的位置,让他们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为了确保这场棋局获得不能被推翻的胜利,必要时,他连自己都可以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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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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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一夜之间,风里突然多了暖意,天气炎热起来,三年级学生不再像低年级时那样,将校服穿得整整齐齐,男生们的领结乱七八糟,女生们会让巫师袍子敞开,露出里面的打扮。
白色衬衫搭配格子裙,裙子短上几寸里都暗含着爱美的小心思。
赫莉亚娜总觉得奇洛即将要动手,但他除了日渐消瘦,没有任何动作,她被奇洛一直稳而不发的作风搞得提心吊胆、精疲力竭,连生日也没心情过。
“莉娜,你看这支羽毛笔,它会写出渐变色彩的字,你会喜欢吗?”安达茜娅拿着一支白色羽毛笔像朋友展示。
“很特别,而且也不贵,只要一个银西可。”赫莉亚娜随口说。
她们在文人居羽毛笔店里,这家店正对着一条小路,小路尽头,就是招牌上画着猪头的酒吧,此刻天还亮着,一个白胡子老头站在门口,从邮筒里取出一份报纸。
转身时他看见赫莉亚娜看向他的目光,突然翻了个白眼,向地上吐了口唾沫后进去了。
赫莉亚娜莫名非常,她只去过一次猪头酒吧,那时这个老头躺在吧台里面的椅子上打瞌睡,客人来了也不招呼,只有招待忙活,她没有跟这个老头说过话,他为什么看上去很讨厌她?
“茜娅,我去那个酒吧买一瓶黄油啤酒,你等会儿我。”赫莉亚娜跟安达茜娅说完,就走向小路。
再次踏进猪头酒吧,白天的光线将门口照亮,让她看清地面,她上次以为这是压实的泥地,实则是在地板上堆积了几个世纪的污垢。
白天的酒吧里没有一个人,白胡子老头浑身灰扑扑的,坐在吧台里面看向她:“哦!讨厌臭虫带过来的无知小毛毛,我很不想招待你,但看在你是学生的份上,要喝什么?”
“黄油啤酒,谢谢。”赫莉亚娜说,“您认识我吗?我没见过您,如果不是我太敏感的话,我以为您讨厌我?”
“哦,不”白胡子老头说,“你没有敏感,我就是讨厌你。”
赫莉亚娜被这诚实的话噎了一下。
老头端上一杯跟他一样灰扑扑的啤酒:“那天你跟着爱偷听的讨厌鬼一起来的,我记忆很好,看见他的就认出他曾经被我赶出去过,要不是你们很快就走了,我一定还会把他再赶出去一次。”
“您是说,我身旁的那位先生?”
“你知道那个举世闻名的预言吗?”白胡子老头笑呵呵道,他亮蓝色的眼睛透出恶作剧的光芒。
天色渐渐暗下去,安达茜娅和赫莉亚娜一起走回学校,从永远位于雪线之上的霍格莫德到四季分明的霍格沃茨,她们肩头堆积的雪花很快消融了。
“莉娜,你看上去有心事的样子”安达茜娅搂着朋友的肩膀,“如果你想倾诉,我随时都愿意听,如果你想自己多想想,我也会陪在你身边的。”
肩膀的温度给予她温暖,赫莉亚娜露出一个微笑。
“我在想一些事情,算了,其实和我无关,只是别人被命运捉弄,阴差阳错,造化弄人,让我觉得难过。”
她打起精神,看见安达茜娅把一只盒子放在她手里。
“生日快乐!”
赫莉亚娜这才发现,原来今天是她的生日,这几天一直被杂七杂八的东西填满脑子,她都不记得自己生日了,回到宿舍,漆黑的房间突然被光照亮,克里斯汀、贝蒂和罗拉一起唱着生日歌,然后捧上一个蛋糕。
十三根蜡烛的火苗轻盈地跳跃着。
“快许愿,莉娜!”
赫莉亚娜被朋友环绕着,放下填在心里许久的担忧、悲伤和感慨,她闭上眼睛,双手交握在胸前,如果心愿真的能被神明听到并实现,那么神啊,我希望人世间不再有遗憾。
期末考试结束后,赫莉亚娜顶着一路同情的目光,被斯内普教授叫到办公室。
“艾洛,我假使你还记得你那个可笑的美容与黑魔法药水理论”斯内普语气嘲谑。
赫莉亚娜不明所以,什么美容和黑魔法?
看来真是不能指望她的脑袋记住一点有用的东西,斯内普没好气地拿出一瓶紫色药水:“还记得吗?”
那天她看见的,作用在拉文克劳冠冕上的药剂。
“我想起来了,邓布利多校长说这瓶药水的发明,灵感来源于我当时随口说的一句话。”
她不好意思地捏着手指。
“这瓶药水被圣芒戈的医师拿去做了试验,结果表明,他可以缓和被黑魔法攻击导致的伤害,虽然不能治愈,但能让病人感觉好一些,所以过不了多久,这瓶药水就会大批量熬制,用到躺在圣芒戈里的一部分人身上。”
斯内普难得说一大段话,而且话里没有一句嘲笑讽刺。
赫莉亚娜依然不明所以,所以呢?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只是随口说了一句话,不嫌枯燥不辞劳苦,一直坚持熬制魔药,失败了几十个样品还不放弃的人,是面前这位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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