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克斯觉得赫莉亚娜这话似乎意有所指,不过她最近在心烦自己的事情,抬头撞上卢平匆匆躲闪的目光,心情倏然就跌倒了谷底。
斯内普看向赫莉亚娜,黑色的眼睛质问她——什么把柄?
如果她能有什么把柄被他握住,他一定以此生最大速度,要求或者威胁她停止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赫莉亚娜眨了眨眼——我的心呀!
斯内普蓦地收回视线,耳廓通红,他就知道!
夜晚,韦斯莱夫人板着脸疯闹玩耍的孩子们一一“押回”房间,要求所有人必须快速且安静地进入梦乡,她像一个宿管老师,挨个查房后才回去休息。
不过夜里没有睡着的人很多。
西里斯.布莱克自从和家里决裂后,第一次走进了雷古勒斯的房间,这个充满银色绿色装饰的房间。
他想起小时候兄弟两人一起玩耍的时光,那个时候,父母虽然也说着那些让他不快的歧视言论,但家庭关系还算说得过去。
雷古勒斯非常喜欢做他的小尾巴,天天跟在他身后跑来跑去。
后来……
伏地魔不仅是通过杀人破坏了一个又一个家庭,还有许许多多诸如布莱克兄弟的家庭因他而破裂。
西里斯坐在盖满灰尘的绿色地毯上,靠着床尾,背对着床头布莱克的家徽和家训Toujours pur。
他的手里拿着一个相框,相框里,第一次在魁地奇比赛中夺得金色飞贼的弟弟雷古勒斯正冲他微笑挥手。
那天他在干嘛?他好像因为母亲再次寄来的吼叫信,在休息室待了一天,并没有去看,即使前一天雷古勒斯装作一点也不在意的偶然模样,告诉他,他明天第一次上场。
“你个白痴”西里斯嗤笑道,不知道是在骂雷古勒斯还是在骂自己,“连张肖像画都没留下来……”
最后一个字混着迟到了几十年的泪水一起哽咽地咽进喉咙里。
唐克斯再次失眠,她坐在楼梯拐角处,尖刺一样的短发又变成了灰色的,她的魔杖挥了挥,一匹狼从银色雾气中冲出,跳出窗户,围绕格里莫广场十二号奔跑着。
卢平规规矩矩躺在床上,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照在他身上,他起身去拉窗帘,突然看见银色的守护神踏过树枝,掠过星子,欢快地奔跑着。
这是一个好姑娘明媚真诚又张扬肆意的心意,而他,卢平苦涩地笑了一下,他头发花白,衣服全是补丁,又老又穷,人生也和衣服一样全是创口,他有什么资格去接受那么好的东西。
他拉上窗帘,躺回床上,再也睡不着,但眼睛却紧紧闭着,不敢再看一眼。
赫莉亚娜躺在床上,她又在睡前想起斯内普教授,教授比之前更消瘦了。
也是,行走在黑与白之间的钢索上,致命的危险与他如影随形,他怎么可能不瘦,所以她才会想方设法地让教授多吃些东西,想方设法地让他开心一些。
被人所爱诚然是一件令人幸福的事,然而全心全意地、大胆地去爱人,也是足以让人幸福的。
爱不是遵循守恒定律的物质,她是一种感觉,是一种只要你能感受到,那么无论是爱与被爱,还是只是作为旁观者,都能让你感到幸福的神奇东西。
没过多久,哈利就被邓布利多和西里斯带去了魔法部威森加摩审判会。
赫莉亚娜已经完成了所有的暑假作业,她回到自己家中,准备收拾开学要带的行李。
玛丽将刚做好的魔法小木牌交到孙女手上,像小拇指一样的圆柱体上刻满符文,玛丽道:“这跟你身上佩戴的那个防御木牌有一样的效果,记得随时带在身上。”
赫莉亚娜问道:“我都已经有一个了,为什么还要给我?”
“这个小木牌是一次性的,能帮你在致命伤害中保留下一点生命体征,好撑到得到救治的那一刻。”玛丽说道,“现在神秘人又回来了,意味着危险也增加了,所以多带些。”
“那就只多给我一个?”赫莉亚娜想了想自己的朋友们,一个哪里够分?
玛丽没好气地敲孙女的脑袋:“你知道这个有多难制作吗?这么多年我也就只给咱们家里每个人制作了一个,你上次傻乎乎地被蛇怪咬了,已经让我多制作了一个,还想多要?”
赫莉亚娜连忙缩了缩脑袋,不敢再多话。
九月一日,她再次踏上前往霍格沃茨的列车,今年她就七年级了,下次登入霍格沃茨特快,就是离开霍格沃茨的时候,想到这个,还没开始离别,她就已经开始伤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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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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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堂里依旧热闹非常,所有学生都在大声说话,一年级新生排队走进来开始分院。
赫莉亚娜看着他们,心想,就在几年前,她还是排队中的一员,现在她居然已经成了最高年纪的学生。
分院帽唱歌的时候,她看向教师席,斯内普非常抓眼,她一下子就看见了他,他端坐在椅子上,好像旁边坐着什么让人不愉快的癞蛤蟆似的,眉头皱得紧紧的。
赫莉亚娜看过去,斯内普教授左手边坐着一个穿粉色衣服,戴粉色帽子,脸庞宽阔的女士。
看上去是新教授,不用细想就知道肯定是黑魔法防御课的新教授。
教师席上没有海格那个一眼就能看到的大个子,他自从上学期末,不知为何突然离开了霍格沃茨,剩下的神奇动物保护课是格拉普兰教授教学的。
赫莉亚娜看着斯内普教授一脸生人勿近的表情,不知道他在生气些什么,不过很快,她一下子就明白教授为什么看上去不高兴了。
邓布利多站在铜制猫头鹰装饰的发言台上说道:“一年级新生必须明白,禁林是禁止学生进入的——一些老生也该再次明白。”
安静的礼堂大家脸上都露出笑容,显然是在笑“一些老生”。
“今年我们的教师有两个变化,我们非常高兴欢迎格拉普兰教授,她将继续负责神奇动物保护课;我也很高兴介绍乌姆里奇教授,她将担任黑魔法防御课教授。魁地奇比赛——”
“咳咳!”
邓布利多的发言被一个矫揉造作的声音打断了,斯内普教授旁边那位粉红女士站了起来,显然是她用咳嗽声打断了邓布利多的讲话。
所有人都看向了她。
“梅林啊。”安达茜娅看向教师席,“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打断邓布利多校长的讲话。”
“我保证,即使是我父母,他们也没见过有人在别人讲话的时候打断别人”克里斯汀说,“更别说这个被打断讲话的是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只是往后看了一眼,然后就坐下,好像他最大的期望就是听这位站着跟坐着一样高的粉红女士讲话。
赫莉亚娜看见斯内普教授的表情,他看上去脸部肌肉没什么大变化,但凭借对他的熟悉,她从他慢慢挑起的眉毛看出“what the fxxx”这句话。
而麦格教授,虽然赫莉亚娜知道英国人的嘴唇非常薄,但麦格教授此刻嘴唇已经抿得紧到快要不见了。
礼堂里的学生吃吃发笑,为这位粉红女士的粗鲁和无礼。
但乌姆里奇好像没有注意到,她依旧用着矫揉造作,极其尖细的,装出来的少女音说话,并且说的是一堆毫无营养的官方套话,简称废话,即使她用了很多形容词和从句去装饰她的语言。
她向教师席又鞠了一躬,继续滔滔不绝。
礼堂慢慢响起小声的聊天,还有很多学生看上去在认真听,其实双眼无神,好像用了大脑封闭术去屏蔽粉红女士的精神污染。
“看在梅林的份上,她就不能快点结束吗?”赫莉亚娜喝了一口橘子汁,叹了口气,她现在知道为什么斯内普教授看上去一身低气压了,任是谁遇到乌姆里奇这样的同事,都高兴不起来。
一想到她要给他们上黑魔法防御课,这种令人反胃的声音要听一学期,赫莉亚娜连吃饭的胃口都没有了。
七年级的黑魔法防御课排在星期五,赫莉亚娜从上过乌姆里奇课程的学生那里了解到,她的课非常无聊,无聊到大家都争相购买弗雷德和乔治发明的肥舌太妃糖、发烧薄荷糖,甚至还希望他们多发明一些这类型的糖,无聊到一向认真的赫敏都发了脾气。
“我简直不敢相信,她就只是让我们不断地写笔记,读书,仅此而已!”赫敏和赫莉亚娜吐槽,“如果我们遇到食死徒,她指望我们靠读书读死那些家伙吗?”
他们坐在黑湖边,弗雷德和乔治悄悄将他们的小发明卖给格兰芬多的学生,他们讲能让人看上去生病受伤的各种类型糖打包在一起,取名速效逃课糖,从这个名字就能看出人们多想从可怕的课堂逃离。
“如果我们有她那种造作的声音,说不定真的能恶心死食死徒呢?”赫莉亚娜开玩笑道。
赫敏郁闷了一天,现在才被逗笑了一下。
罗恩靠在山毛榉树下,想起乌姆里奇,他愤愤地握紧拳头:“她还侮辱海格和卢平教授,她还说哈利是疯子……”
“她没那么说”赫敏严谨道,“不过她就是那个意思,报纸把哈利写成一个小疯子,把邓布利多写成一个老糊涂,魔法部不想承认神秘人已经回来了,好像不承认就没发生似的,他们连带着学校里一些傻子都不相信哈利的话。”
罗恩想起什么,一脸生气:“昨天一些人看见哈利就跑,好像跟哈利在一起能遇见神秘人似的。”
“说起来,哈利呢?”
赫莉亚娜发现一向形影不离的三人组竟然少了一个人。
罗恩:“乌姆里奇叫哈利拿着一张纸条去找麦格教授。”
“她肯定告状了”赫敏道,“麦格教授才不会罚哈利,她会信任哈利的。”
等弗雷德和乔治卖完东西,赫莉亚娜就和他们一起离开了。
“我们已经看好了店铺地址”弗雷德一边走一边说,“你给我们点意见。”
乔治说:“一个地址是霍格莫德村108号,一个是对角巷93号。”
赫莉亚娜想了想:“对角巷吧。”
“bingo!”弗雷德和乔治击掌,“我们也是这么想的!”
“对角巷客流量要比霍格莫德多。”赫莉亚娜道,“你们可得快点赚钱,别忘了输给巴格曼的钱也有我的一份。”
“放心吧!”弗雷德道,“等我们正式开业,金加隆就会源源不断地向我们走过来了。”
“最好如此。”赫莉亚娜道,她和韦斯莱兄弟道别,走向通往地下的台阶。
弗雷德和乔治向格兰芬多塔楼走去,走着走着,弗雷德突然觉得不对劲:“赫莉亚娜为什么走那边的楼梯,那不是去赫奇帕奇休息室的方向啊?”
乔治回想了一下:“可能走错了吧,她的方向感一直都不太好。”
赫莉亚娜当然没有走错,她是专门来找斯内普教授的。
斯内普正在批改作业,他不抬头就知道是谁,这种满是阳光的柑橘香水味道,除了赫莉亚娜还能有谁。
“你来的正好”他说,“把这份作业批改了。”
他今天上了六节课,收上来三个年级的作业,满篇废话看得他眼睛疼,分到赫莉亚娜手里的一沓羊皮纸是五年级的作业。
赫莉亚娜坐在桌子的一边,从教授笔筒里取出一只羽毛笔,蘸了蘸红墨水,兢兢业业地批改起来。
“话说回来,为什么今年黑魔法防御课的教授会是乌姆里奇?我以为就算不是你,也可以让穆迪或者卢平教授接任呀。”赫莉亚娜一边写下一个E,一边说道。
“注意,不是什么东西都能拿到E这个等级,你在拉低我对魔药课的要求。”
斯内普看了看那张羊皮纸上纳威.隆巴顿的署名,不悦地用羽毛笔点了点。
“乌姆里奇是魔法部特派的,刚好学校黑魔法防御课教授一职空缺,她就顶了上去,换句话说,她是来盯梢的。”
“盯梢?”赫莉亚娜悄悄将纳威的羊皮纸压倒下面的作业里,在她看来,纳威的作业完成度还不错,只是斯内普教授对他有偏见,且要求太过苛刻了。
斯内普面无表情地给面前的羊皮纸上画了一个D,道:“就是盯梢。”他哼笑一声,似乎在嘲讽魔法部,“乌姆里奇是来盯梢邓布利多的,他们竟然以为邓布利多说起黑魔王的事是为了夺取魔法部部长之位。”
“这太可笑了!”赫莉亚娜停下笔,“邓布利多校长要是想当魔法部部长,在打败格林德沃那年他就当了!”
“只可惜魔法部的白痴脑子不好。”斯内普道,“邓布利多那个时候没有申请部长职位,或许他们以为是申请了但没通过,可能当年的魔法部也知道你说过的那个绯闻。”
斯内普觉得一边聊天,一边改作业,让他面对一堆废话的时候轻松了一些,很快,他们就改完了一厚摞的羊皮纸。
“教授,我是来给你送东西的”赫莉亚娜取出外婆给她做的保护魔法小木牌,她将它串在一条黑色链子上。
“这个是我外婆从她母亲那里学习到的魔法,可以保证人收到致命伤害时还能留存一丝生息,我上次被蛇怪攻击,就是它保住了我的性命。”
她说着就要给教授带上。
斯内普连忙躲开:“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冒失莽撞,遇事送死吗?”
“教授!”赫莉亚娜难得严肃起来,“你面对神秘人的时候,难道不是在死亡的边缘行走吗?你难道想在神秘人死之前送死?”
斯内普还是拒绝:“这种东西你自己留着就行了。”
“我不管!”赫莉亚娜道,“你要是不想我抱着你的腿撒泼,就赶快拿着。”
斯内普黑色裤管里的腿僵硬了一瞬。
什么毛病?遇到事情就抱他的腿,从一年级到七年级,这个毛病怎么不改改?
赫莉亚娜看着教授将吊坠带上才放心,她忽略了教授一脸黑气,愉快地道晚安离开了。
没过几天,赫莉亚娜迎来了他们第一节 黑魔法防御课,她终于知道乌姆里奇为什么让赫敏都讨厌她了,要知道,赫敏连针对格兰芬多的斯内普都没那么厌恶过。
“你们将会以一种安全的方式学习,理论知识能让你们快速通过考试,毕竟,让学生通过考试才是学校的宗旨所在。”
她在说什么屁话?赫莉亚娜在心里骂脏话。
“我知道一些被吓傻了的小家伙,疯言疯语几句谎言,但你们是快要毕业的七年级,不会向其他孩子一样相信无凭无据的消息……”
“教授!”赫莉亚娜站起来,她再也忍不下去,她深呼吸,提醒自己不要讲脏话,“你指的无凭无据是塞德里克现在还躺在圣芒戈,不得动弹吗?还是小巴蒂.克劳奇伪装成穆迪,潜伏在学校几个月,还杀死了他的父亲?”
“你叫什么名字?”乌姆里奇挂着虚伪的笑脸走近她。
赫莉亚娜闻到一股很浓重的脂粉和重油重糖的味道,她硬邦邦道:“赫莉亚娜.艾洛。”
“艾洛小姐,那是一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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