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跟詹姆那么像的脸用他的书本学习知识,他就浑身不适。
赫莉亚娜看见他又要生气,连忙转移话题:“你干嘛又把门关上不让我进来?我们以后吵架归吵架,但不能冷战!冷处理是世界上最坏的处理方式。”
斯内普无奈道:“现在已经十一点了,难道我不该关上门吗?难道我还得将门大开吗?”
赫莉亚娜这才放过他,回去前还叮嘱一声:“不要没收哈利的书。”
斯内普确实没能找到哈利藏起来的他的旧课本,不过他开始让哈利关禁闭,每周六都要关禁闭。
听到这个结果,赫莉亚娜替哈利叹气,他最近才开始和金妮约会,这下好了,本来就所剩无几的空闲时间得有一大半浪费在禁闭里。
她抱着一堆批改好的魔药作业进来时,看见哈利背对着她站在桌子旁处理一种粘兮兮的恶心东西。
赫莉亚娜将作业放到斯内普的桌子上,照例听到了斯内普的抱怨:“你对他们的作业真是宽容到可怕,这种玩意竟然还能及格?打回去让他重写!”
“你对学生们太苛刻了。”
“是你的要求太低了。”他虽然这么说,但是没再要求让人重写。
哈利一边处理手里的蟾蜍粘液,一边支起耳朵听后边传来的声音,不敢相信斯内普竟然还有听进去别人建议的时候。
这么想着,他就又想起赫莉亚娜和斯内普那个对视,他总觉得赫莉亚娜看向斯内普时的眼神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电光火石间,他脑海里突然闪过一双亮棕色的眼睛,那是金妮跟他在一起时,看向他的满是爱意的眼睛,这惊得他手里的烧杯没拿稳,一杯粘液倾斜倒在地上。
赫莉亚娜恰好正在往外走,一脚踩到滑溜溜的粘液摔倒在地,一个小玻璃瓶从她的兜里飞出来,摔倒地上摔得粉碎,倒出一地粉色液体。
斯内普略皱眉,魔杖指着赫莉亚娜,用魔法将她扶起来,然后清理一新,他猜那个玻璃瓶倒出来的是这个家伙的香水。
不知道这香水是什么做的,味道太过浓郁,他的鼻腔里现在全是阳光、柑橘和蜂蜜的味道。
哈利愧疚地赶忙用魔杖将地面打扫干净,他不该胡思乱想,还害朋友摔倒,他连忙道歉,又说:“这瓶迷情剂是弗雷德和乔治的店里出售的是吗?我会再买一瓶赔给你。”
赫莉亚娜连说不用:“这是朋友送的,我本来也没打算用,只是放在口袋里忘记拿出来了。”
两个人说话,丝毫没有注意到斯内普坐在椅子上,已经僵硬得像尊石像了。
斯内普黑色的眼睛如同定住一般,死死盯着刚刚粉色液体倾倒的地板,手不自觉地用力,关节泛白,手里的黑色魔杖差点捏断,外界的声音完全被他内心的惊涛骇浪盖住。
他的脑子里只环绕着一行字——迷情剂!
即使不是魔药教授,人们会从迷情剂中闻到自己喜欢的人的气味,这点知识他还是知道的。
也就是说……
斯内普断然否定,不可能!这不可能!
他不应该……
可是如果他真的没有,那么他那些早就出现的反常行为,自己都不能理解的复杂情绪,又该怎么解释?
斯内普坐在桌后,头脑和心脏全数空白。
假使现在用摄神取念窥探他的思想,那么只能从中看到一个名字,这个名字在他的脑海不断翻滚,愈加清晰。
他的否定,只是他在徒劳地逃避。
哈利和赫莉亚娜说完话后才发现斯内普的不同寻常,他看上去就像第一个发现火种的人类一样吃惊,整个人都是僵住的。
哈利轻轻戳了下赫莉亚娜,用眼神示意她,这是怎么回事?
赫莉亚娜也不知道,她猜测道:“可能西弗勒斯突然想到什么新魔药或者魔法了吧,天才嘛,总是不同于常人的。”
哈利刚想说他算什么天才,就听见斯内普道:“出去,立刻离开这里。”
他声音沙哑,好像受到了天大的打击。
赫莉亚娜想问他发生了什么,但斯内普一直回避着她的视线,她便怀疑是不是邓布利多的计划出现了意外,还是神秘人突然在召唤他?为了不妨碍他,赫莉亚娜拉着哈利就离开了。
哈利这天的禁闭还不到一小时,他开心地找金妮约会去了。
自从这天,赫莉亚娜就没有在学校里见到斯内普,无论是办公室的大门还是卧室里的木门都打不开。
她还找校长询问斯内普现状,校长告诉她,斯内普一直在学校。
所以很明显,他又在躲她!
赫莉亚娜有些生气,不就是当着他的面摔了一瓶迷情剂,她根本没打算对他用,他这么避之不及做什么!好像她能吃了他一样。
心浮气躁地路过图书馆,赫莉亚娜看见了正在翻阅一大堆《预言家日报》的赫敏,她上去打招呼:“你在干什么?”
赫敏从兜里取出一片旧报纸展示给她看,报纸上是一张泛黄的旧照片,照片里是一个闷闷不乐的十五岁的女巫,照片下标题写着:艾琳.普林斯,霍格沃茨高布石队队长,其他内容就是高布石比赛的了。
赫莉亚娜连忙坐到赫敏身边,双手捧起那片裁剪下的旧报纸,赫敏在小声向她抱怨:“你也知道哈利多沉迷于混血王子,我得找到她,混血王子有研究黑魔法的嗜好,这很危险……”
她将手里的一堆旧报纸翻得哗啦作响。
赫莉亚娜没有听清赫敏在说什么,她仔仔细细地看着这张照片,心想,这就是斯内普的妈妈啊,他看上去只有神情和气质像他的妈妈,五官或许更像他爸爸。
“我能复制一份吗?”赫莉亚娜问道,得到了赫敏虽然奇怪,但是痛快的同意。
赫莉亚娜揣着这张照片回去,她从没在斯内普身边看到任何关于他家人的照片,要知道,就是西里斯和他母亲关系那么恶劣,沃尔布加的肖像画还好好地待在格里莫广场十二号呢。
由此可以推断,斯内普的妈妈没能留下肖像画,换言之,斯内普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妈妈了。
她记得自己曾经看到过的斯内普的记忆,他的家庭并不和睦,父母总是在争吵,母亲常常在哭泣,对唯一的儿子关心不够,但即便如此,母亲也是斯内普年幼时唯一能感受到的家庭的温暖。
“西弗勒斯,我有一个东西想送给你!”赫莉亚娜敲门,她以为这次又会吃一个闭门羹时,门打开了。
她看到斯内普手里握着一个亮晶晶的小玩意,在她进来的瞬间,他把那个小玩意塞进抽屉里。
“我刚刚从邓布利多那回来”斯内普说,“不出意外的话,今天晚上就开始计划,他已经假装离开霍格沃茨,让德拉科打开消失柜放食死徒进来。”
赫莉亚娜本还想兴师问罪为什么躲她,听到这话,她大吃一惊:“今天?这么突然!”
算算时间,纽特带来的神奇动物确实可以用了,他们等待了这么久,终于要开始了。
“德拉科已经被邓布利多说服了,他答应帮凤凰社传递食死徒的消息”斯内普接着说,“真不知道邓布利多是怎么做到的。”
赫莉亚娜道:“校长不是常常将‘爱’挂在嘴边吗?德拉科虽然有很多缺点,但他很爱他的家人,这一点毋庸置疑。”
“你确定你能做好最后的接应工作?邓布利多让所有学生今晚都不能出宿舍,等食死徒进入霍格沃茨,你会是唯一一个还在外游荡的人,如果他们发现了你,他们一定会追杀你的。”
他今晚真是奇怪,赫莉亚娜想,好像在没话找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计划要开始了,太过紧张导致的。
“校长说猪头酒吧是安全的”她道,“要是他们到时候在霍格沃茨兴风作浪,我跟你学了这么久黑魔法防御术,可不是没有自保之力的小孩子,再说我也不是一个人,还有纽特先生,而且更重要的是,还有你。”
她说着看向斯内普,然后从兜里取出一张纸,轻轻放到斯内普面前的桌子上。
办公室陡然陷入寂静。
斯内普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容颜,因为即将发生的事情而复杂的心绪骤然平静下来,回忆填满了他。
黑湖里的大章鱼翻了个身,戳破了湖中的水泡,泛起咕咚声。
良久,他说:“谢谢。”
赫莉亚娜预想过斯内普看见这张照片会有什么反应,但她没想过他竟然会给她道谢,她听见斯内普说:“我的母亲没有留下任何照片或遗物,连她的魔杖,也在结婚后被她自己折断了。”
除了蜘蛛尾巷狭窄肮脏的房子,和挪威海上废弃已久的荒芜庄园,他的父母留给他的,就只有不健康的家庭关系造就的性格。
对于斯内普而言,他怨恨过母亲为什么要和托比亚.斯内普这样的人结婚,怨恨她为什么生下他,怨恨她明明有能力让他们过得好一些,却从不这么做,但是随着父母的逝去,这些怨与恨也逐渐消散了。
没有怨恨的支撑,母亲在他的记忆里越来越稀薄,直到今天他才发现,他原来一直没有忘记她,不需要用怨恨支撑记忆,思念同样能将母亲的身影描绘清楚。
夜晚的城堡突然躁动起来,斯内普办公室门外传来敲门声,弗利维教授一边大喊:“西弗勒斯,食死徒进来了!”一边使劲锤门。
斯内普霍然起身,和赫莉亚娜对视一眼,计划开始了。
斯内普在心中叹气,这实在不是一个可以理清心情的好时候。
他没有去开门,而是迅速将抽屉拉开,给赫莉亚娜一个袋子:“这里面装着所有你可能用到的魔药。”
目前巫师界里所有种类的魔药都能在这个袋子里找到。
然后斯内普从抽屉里取出他刚刚塞进去的小玩意,那是一枚戒指,金银叶子样的戒托,上面镶嵌着一颗晶莹剔透的蛋面宝石,他把这枚戒指塞到赫莉亚娜手里。
“如果有危险,就去普林斯庄园,那里有非常古老且强大的保护魔法,很安全。”
赫莉亚娜被手里的这枚戒指的亮光刺得眼睛发疼,她意识到了什么,但又不敢相信:“传承已久的城堡不会让陌生人在没有主人的陪伴下进入,更别说开启保护魔法。”
“不”斯内普道,“你已经是普林斯庄园的主人了。”
他送给她的那把门钥匙,是普林斯庄园建造起来后,第一任主人所拥有的钥匙,而这枚戒指,它是普林斯的象征,一直以来,它都要么戴在普林斯家主的手上,要么戴在家主夫人手上。
赫莉亚娜怔忡,戒指的意义非凡,斯内普不会不知道,天花板晕黄的灯光被城堡躁动的声音震得摇晃。
她突然想起什么:“那天你闻到了什么?迷情剂打翻的时候你闻到了什么?你闻到了是不是!”
如果不是吐真剂,他不会相信她的告白,如果没有迷情剂,他会一直逃避下去。
在某些方面,他像骑士一样勇敢,但在某些方面,他又像逃兵一样胆小。
赫莉亚娜上前一步,走到办公桌后面,她看到了桌后生长的葵花,像一轮落在人间的太阳,花瓣伸展,叶子摇曳。
那是很早以前,她在他面前炫耀自己新发明的“葵花盛开”时遗留下的花朵,不知不觉,它已经深深扎根于这片土地。
她打开葵花旁边的抽屉,看到了许多熟悉的东西,一张又一张贺卡,一封又一封信件,叠起来已经有厚厚的一摞了,贺卡旁还放着一根黑色发带,非常熟悉,这个抽屉里全是她的东西。
赫莉亚娜的眼睛像是被刺痛一样发红,声音带着丝委屈:“都到这个时候了,你不愿意多花几秒钟,对我说一句真心话?”
斯内普没有回答,他打开了门,让弗利维教授进来,然后快速击昏,他没有回头,只道:“时间紧迫,我们该去做我们该做的事。”
他愿意给她做没有苦味的魔药,愿意将自己一生所学尽数教给她,愿意用杀伤力巨大的分离咒给她剥葡萄,愿意将他的来处普林斯送给她,愿意在她面前卸下骄傲与防备,愿意与她一起欣赏早就看过无数遍的风景,愿意在这危机重重的时候,尽自己所能,将她护在羽翼下。
可他不愿意说一句真心话。
赫莉亚娜知道自己的固执不是时候,她看着斯内普,他们马上就要分道扬镳,在同一条道路上一起战斗,她不知道未来如影随形的危险什么时候会殃及他们的性命,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再见面。
或许这一面即是永别。
“现在确实不是最好的时机,不过我会等你,等你亲手将这枚戒指戴到我的手指上。”
她看了他最后一眼,从他们卧室墙壁上的门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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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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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夜空灰蒙蒙的,一点星子也无,风中夹杂着丝丝凉意。
赫莉亚娜对自己用了隐身咒,潜行在夜幕中一路奔跑,终于在一排温室的夹道里看见了纽特先生,他们俩一会面,话都来不及说一句,就默契地猫着腰,从温室之间泥泞的夹道来到城堡脚下。
纽特靠着因为久不见阳光而湿润的石墙,抬头看向上方:“邓布利多说要在天文塔实施计划。”
他们这个角度根本看不清天文塔发生了什么。
赫莉亚娜握紧魔杖,时刻准备着:“因为他要确保所有人都看见他的死亡,我带他走的瞬间,你就要用蜃制造出幻境,这个时间点很重要,而且你得确保自己安全,食死徒已经来了,万一他们发现了你……”
“放心吧小姑娘”纽特笑道,“我以前走遍了世界,说起应对危机和战斗,我有经验。”
邓布利多估摸自己离开霍格沃茨的时间差不多了,便要从猪头酒吧离开,他悄悄隐身,来到了霍格莫德的街道上,刚刚解除掉隐身咒,就看到了霍格沃茨城堡上空的黑魔标记。
他心中一沉,开始了。
所有看到骷髅头和蛇的巫师都吓坏了,霍格莫德骤然响起短促的尖叫,打破了平日的祥和,紧接着门窗迅速的关闭声响起。
不到一分钟,位于雪线上总是安宁度日的小村子顿时陷入恐惧的死寂。
邓布利多招手唤来扫帚,准备飞去霍格沃茨时,遇到了出来寻找他的哈利。
哈利看见邓布利多就像看见了救星:“邓布利多,霍格沃茨出现了食死徒,一定是马尔福和斯内普,斯内普……他当年听到了预言,是他告诉了伏地魔去追杀我的父母!”
邓布利多对哈利道:“听我说,哈利,斯内普当年确实犯下了大错,他一直都在为此赎罪,完全相信他的忠心,不过现在不是讨论他的时候,当务之急是霍格沃茨的食死徒,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击退他们吗?”
哈利和邓布利多一起坐上飞天扫帚,降落在天文塔上,楼梯间传来脚步声,马尔福还有许多食死徒上来了,他被邓布利多藏在旋转楼梯下,隔着天文模型,哈利看见马尔福用缴械咒打掉了邓布利多手里的魔杖。
食死徒的打斗声越来越近,在贝拉特里克斯尖利的声音中,斯内普缓缓走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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