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佐抱着手臂倚靠在门框上,微微半阖着眼,肢体有些僵硬,像是在这里等待了很久。
“小魏。”看到蔚止,他立刻飞奔过去一把将蔚止抱起。
“我去你回来的飞舰上,没有找到你,你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来找我,我等了你好久。”
说着他的身体僵硬了一瞬,眼眶瞬间变得通红。
蔚止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温倦的味道,好浓。”
第86章 新年晚会
他放开了手, 朝后退了几步,呼吸急促,随后朝蔚止深深鞠了一躬。
“抱歉,小魏, 我有点失控。”而后转身走了, 速度越来越快, 最后变成一路小跑离开了她的视线。
蔚止想过段佐的反应, 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大。
果然,应该要拒绝得更彻底一些的。
蔚止回到了房间。
她不想因为私人问题影响到他们之间,这样看来确实得保持距离才合适, 但是——
但是他们之间, 早就已经在对方的私人领地悄悄扎根了。
蔚止有点头疼。
如果跟别人的开始注定会伤害到另一个人, 那么最好的办法是都不要开始。
至于精神力的紊乱——
之前那么久都能忍过来,现在怎么就不可以。
一定可以的,蔚止在这方面向来对自己很有自信。
没有人想要承受痛苦, 但是如果快乐的代价是让别人痛苦,她宁肯自己承受。
一会就跟段佐说清楚吧。
这么想好,蔚止将精神力扩散至段佐的房间,没有探查到他的存在, 又继续延伸着,在寂静的训练室里看到了段佐的身影。
他站在训练室很久, 没有训练,拳头握紧又松开,半响, 转身沿路返回。
方向好像是蔚止的房间。
来的正好, 她刚好可以跟他说清楚。
在段佐来到门口时,蔚止打开了门。
门外的人还保留着敲门的姿势, 看到蔚止打开后,愣了下,随后喊道:“小魏。”
“嗯,我有事跟你说。”蔚止侧过身让他通过:“先进来吧。”
“段佐,我想过了。”门在身后关上,蔚止说道:“这点是我做错了,对于你因为我而受到的伤害,我感到很抱歉,对不起。”
“伤害?”段佐突然有些慌:“小魏,不是,我......”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明白。”蔚止转过头没有看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是我让我们之前的关系变得复杂,所以,我以后,跟你,跟温倦他们,还是回归到更为纯粹的关系吧,我会跟你们保持距离......”
“等等,小魏,你别这样。”段佐连忙打断了她的话。
那种慌乱的神情更明显,他感觉到了像是被人捏住了心脏的动脉,心口堵得发慌。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段佐语无伦次:“我不是在逼你,小魏,我不想要这样,我不能接受这样,我求你了,别这样对我。”
他支离破碎的声音让蔚止不解:“我认为我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人之间需要一定的距离,回归到以前的模样不好吗?”
“不好!”段佐声音提高了一些,带上了并不明显的哭腔:“这样一点都不好,一切都变成以前那样那我们中间这些经历算什么?小魏,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没有伤害到我,真的,我只是嫉妒,我只是嫉妒温倦,因为他得到了我梦寐以求的,我嫉妒你满足他而忽略了我,所以我失控,我刚刚就已经意识到我这样错了,小魏,对不起,是我不理智,是我贪得无厌,你别不要我。”
他抓着蔚止的手:“我不要你跟我保持距离,我不要这样,我嫉妒是因为你给温倦的没有给我,小魏,所以我不平衡,你喜欢温倦又不喜欢我,是不是我真的不值得,我没有怪你,我只是对自己失望,因为温倦能给你的我也给不了,一边自卑一边不甘,这些跟你没有关系,小魏,求你了,你别跟我撇清关系,你别不要我,我不要跟你保持距离。”
温热的液体从面具下流了出来,滴在了她的手背,又像是透过皮肤沁进了她的心里。
“那么段佐,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该怎么做才会平衡好这段关系,该怎么做才会不伤害人。
段佐抬起头来,他的眼睛通红,还挂着泪水,此刻像是看到了希冀。
“很简单的,小魏,只要你,公平一点就好了。”
没有关系,他可以接受温倦的存在,可以接受绫刻,他不会要求她回赠和自己如出一辙的喜欢,他要的不是他们之间的公平,会让他车呢岗位她的唯一,他要的是她对于他们的公平。
“给他们的,能分我一份就好了。”
这是他想过的,最贪心的结果了。
“可以吗,小魏?”他小心翼翼的问,思考自己提的要求是否太多:“如果不行的话,我也不要,但是你别让我走,好不好,我不想离开你,小魏,我现在不是当初的我,所以没法跟你回到当初,我什么都没有了,连仇恨也没有了,要是你再不要我,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
在她的眼里,他才是完整的人,在别人眼里,他是一个怪物。
“我的命是你捡回来的,如果你不要的话,那我不知道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小魏。”
“嘘。”蔚止将食指放在他的唇上:“别这样说,段佐。”
她也感受到了难过,段佐的这些话让她明白了她之前的想法是另一种逃避,是自私。
让一段关系复原到一开始的阶段那样,根本不可能的事。
“你要好好活着。”面对这样直白又沉重的爱,和全身心的依赖,话语都变得苍白无力:“我答应你,我会尽量的......公平。”
她替他擦掉了眼泪:“不要哭了,段佐,对不起,我只是不想伤害你,没有想过会让你受到更深的伤害。”
“我能抱你吗?”
她将他抱在怀里,摸着他的头发:“当然可以。”
段佐用那只属于人类的手紧紧的搂着她的腰,他靠在她的胸口,听着她的心跳,温倦留下的气味还是很浓,Alpha之间会天然的讨厌别的Alpha的信息素,但是那已经不重要了。
经历了一场失而复得,他只要是能这样就十分满足。
“小魏......小魏.......”段佐一声一声的叫着她的名字:“我不能没有你的,小魏。”
他可以做任何事,可以扼制住Alpha的天性,接受别的Alpha的存在,压制住嫉妒,不甘,和占有欲。
她不会是他的,但是他是属于蔚止的。
蔚止摸着他的头发,他的发丝并不柔软,但是他喊她名字的声音却软得不可思议。
“嗯,我在呢。”
“现在算是我真正需要你的时候了吗,小魏。”
你认可被我需要了吗,认可你对我的重要性吗?小魏。
蔚止捧起他的脸:“算的。”
Alpha到底是一种什么生物呢,重伤到濒死都一声不吭,却会因为她几句话泣不成声。
“别哭了。”她给他擦去了新流出来的眼泪:“眼睛都肿了。”
她想到了几天前温倦的话——“亲亲他就不难过了。”
于是低下头,吻了段佐被打湿的眼睫。
他似乎是愣了,眼泪都忘记留下。
下一个吻落在了他的唇,滚烫而柔软。
段佐回应得很用力,又克制住了力道,因为突如其来的惊喜让他都在发抖。
“紧张什么。”蔚止笑:“你不是早就做好准备了吗?”
那根项圈还在他的脖颈上呢,胸口上的金属圆钉也没拿下来。
“第一次都会这样。”段佐胡乱的亲着她:“别嫌弃我,小魏。”
*
军团的经济危机暂时解决,矿产开采,以及各项研究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蔚止将手中的权力一点点过度了不少给段佐,他没有多想,只当是她信任他,所以他是在帮她分担。
第一个避难所很快建立好,是在三合星,她回到了这个地方,昔日的战火被掩埋在繁华的街道,修建得快的原因是出于民众的自发配合,纵然蔚止离开许久,三和星的人都还记得她们的名字。
蔚止去看过了,亲自检验了标准,剩下的避难所都会以此为标准加速建立。
齐绒实时汇报着她的任务完成情况,她在A75星,已经掌控了整个底下格斗场,而后,她会按照计划,一步一步的,掌控A75星闻名于世的地下黑市,控制整个底下交易市场,就相当于控制住了A75星。
就这样,半年过去,矿区开采到达中期,与帝国的交易中开始有了明显收益,一切开始走上了正轨,并且以一个飞跃式的速度进步着,发展着。
这期间伊岚没有再联系过蔚止,也没有提起第三个条件。
至于他说的第二个条件,蔚止没有再回联盟范围,当然也不会主动联系伊岚。
直到蔚止收到了来自伊岚亲笔写的邀请函。
上面留下了时间地点,以及邀请函的角落里放着一枚宝石耳钉,宝石被磨成了不规则的菱形,是幽深的墨蓝色,看到这个颜色就会让人想到它的主人。
伊岚的审美一向是华丽优雅的,一点很贴合帝国目前流行的主流美学,它们与这位结了帝国血统统治的常年活跃在民众眼里的新晋国王一样,互相影响着对方。
邀请函上面并没有说明邀请缘由,不过地点在王宫,又是这么正式的邀请,不难猜出这是帝国的十分重要的晚会。
蔚止想到了伊岚提出的第二个条件——
“我要上将的十年——在帝国的这十年,这期间,我希望上将能够适当的接受一下来自帝国的邀约,并且再你有需要回到联盟的时候,带上我随行。”
虽然她们后面的条件谈成了五年,但是不可否认,蔚止没有办法拒绝伊岚的邀请,她向来是一个守信的人。
与邀请函一起送过来的,还有一套晚礼服,银色缀着浅蓝的长裙,是伊岚一向热爱的华丽精致的风格,漂亮至极,合身程度如同定制。
然而蔚止一眼看出来它的材质,轻薄如羽翼,但是防御程度也十分惊人,比人鱼液还要有过之二无不敌的稀有材料,做成衣袍的话——防御力相当于半台轻型机甲。
当然很少有人会这么做,至少联盟不会,哪怕是联盟最有钱的温炙都不会将钱用在这上面,因为这个材料的稀有性表明了它可以产出的巨大价值,做成衣服即便有不错的防身能力也是浪费,因为联盟市场上流行的各种层出不穷的防身工具都能达到这个效果。
难怪伊岚会这么轻易的让出十年的开采权,他拥有了帝国,也拥有了帝国将近半个纪元累计下来的财富,这些能够支撑他以这样奢靡的方式挥霍好几个世纪。
既然决定要赴约,蔚止就开始做简单的准备,段佐现在已经可以在艾萨克的帮助下熟练的处理许多事物,毕竟是段漓上将曾经作为继承人培养的人,他是一个天生的军事家,也是一个合格的领导者,在政事上的思想和手段以一个成熟的政客看来是幼稚的,这一点和蔚止很像,他们向来习惯对于圈在自己从属领地范围以内的人都抱有百分之百的信任,蔚止觉得很好,没有必要改变,因为赤忱同样是难得的品质。
在联盟,掌握了实力和权力就掌握了绝大部分的话语权,绝对的权柄攥在手里,足以应对许多风险,在这方面蔚止毫不吝啬。
段佐认为自己一无所有,她就给他更多的东西。
所以她让段佐留了下来,顺便开了个小会,这一趟不像上次一样,联盟上将要去帝国王宫,给她的联盟将领交代是基本的信任守则。
E7基地的将官都在,蔚止的安排让段佐想要跟着去的念头止住,他向来不会反驳蔚止的安排。
而且对于蔚止的信任和偏袒,他很享受,这种愉悦盖过了暂时分别的不快,在蔚止的这里,段佐一向很容易满足。
他故作严肃的说好,然而嘴角弯起,眼底的快乐却藏不住,如果有尾巴的话,现在只怕已经摇成了螺旋桨。
钟迢见状,微微眯起眼,露出一个让人如沐春风的笑,他的礼仪向来完美,对蔚止说道:“说起来,这个时间,刚好是帝国的新年呢。”
新年晚会,邀请函的目的明确了出来。
钟迢继续说道:“看来今年还是按照帝国的文化来,以我对帝国的了解,这类宴会形式的聚会,一般会有共舞情节,所以基本都会携带舞伴入场,我因为爱好研究了一下帝国风俗文化,也稍微练习了一下他们的舞,上将的舞伴没有选好的话,可以考虑一下我呢。”
段佐的嘴角压了下去。
然而他不能替蔚止做选择,也不能干涉蔚止的选择,只能在心里偷偷希望蔚止能够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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