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淮:我那么大个妹妹你都照顾不好,吃什么用的!!!!
池子时:狗东西,竟敢拿我做饵设局。不过老婆上钩了唉,老婆是爱我的对吗,对吗对吗!
鬼帝:老姜,你儿子诈尸了……
嗷嗷嗷,我真的,打滚,哀嚎,暴风哭泣。
第96章 救姜晚
池子时越过阻拦的仙兵赶到川阳山,姜晚体内压抑多年的法力早已冲破天穴。天命阎罗的神力混着凶兽的声波,给整个三界都来了个大波动,惊天动地,余波一阵阵起伏减弱。
姜晚残存的意识想要控制自己体内这股陌生又强大的神力,初次彻底爆发的威力实在让她无法消化,醉了酒又负了伤,这会力气有些不够用了。
意识迷糊间,她看见远远的有一身月白色的身影向自己跑过来,大张着双臂,有好多人拦在他前头,他跑得有些磕绊,可是目光一直担忧地看着她。
她努力弯起嘴角,想笑,肌肉牵强带起弧度,五脏六腑都跟着发疼。
她想这个笑一定很丑,又是皱眉又是扭曲着五官的。
狐狸看到她的伤口又要吓到了。
不对,是幻觉吧,狐狸不是早就被蛊雕打伤变回原型了吗。
她的余光下瞥,血肉模糊的狐狸团成一团缩在草丛边上,伤口横七竖八,没一块好肉。
是幻觉啊,她这么想着,闭上了眼,松了神经,从半空坠下。
风带着池子时声嘶力竭地呼喊在耳边吹过,而后,她好像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池子时几乎是滑铲着越过两排阻拦的仙兵,稳稳地将人接在怀里。
就差一点,让她和地面亲密接触了。
池子时抱着她的手有些哆嗦,却揽得很紧,赶过来侯在一旁的仙医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池子时咬着衣角撕了一长布条,将姜晚复裂的伤口简单包扎起来,嘴里喃喃着什么,手掌一下下抚摸着她的发,安抚怀里愈发枯萎的小姑娘。
脑子里回想起那天鬼帝说的话。
[只有我能救她,有且只有我]
像是站在被海水迷雾包围的孤岛上,突然看到了一个出口,可出口处布满着陷阱,是生路也是死路。
池子时眼神坚定有光,抱着她站起来。
“没事,会没事的,我们去找鬼帝,他能救你。”
就算他心思不正,就算他也想利用你,只要能先稳住伤,总有办法的。
路以知道池子时来了,抛下前头祸乱之力产生的灾祸赶过来,要拦他。
“叔父,她封印破了,不如趁机对付洲岷……”
路以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池子时厉声打断。
“够了,闭嘴。”
路以被吼得呆怔在原地,半天也没想出来自己错了什么。
路以一直以池子时为榜样,追随着他的志愿,想做天帝最得意的儿子,做和池子时一样名誉三界九州的人……
在他的认知里,池子时从来看苍生性命重过自己,牺牲阎罗救万千性命,这是所有人都会做出的最优化的解法。
他错哪了?
身后又有仙官请他赶回大阁处理事务,只能目送着池子时抱着姜晚匆匆赶去地府的背影,咬碎了后槽牙。
地府鬼魂稀疏,上下都赶去稳固结界,这会只有几个小鬼差守着鬼门。
池子时周身仙气浓郁,举步如飞就要闯鬼门往里进。
小鬼吞咽着口水,又怂又胆大,身子往鬼门前一挡,勾魂锁交叉着将鬼门锁住。
“仙官所来何事?”
判官交代过,会有仙官来找鬼帝,不是什么好事,若有人问询,就直言不在,打发走。
“鬼帝不在,仙官请回吧。”
池子时眉头都要拧成结了,心里想的都是姜晚裂开的伤口,根本没耳朵听它们说的什么。见他们挡着门,仙气荡开,轻轻松松就将俩小鬼头震摔出去。
小鬼吃痛着,呲牙咧嘴,想着头儿交代的任务,咬咬牙爬起来又去拦路。
“前方鬼门,地府机密,非请勿入,仙官不能闯。”
小鬼头见还是拦不住,快速给头儿传了讯息。
刚费力安稳好鬼域结界和九幽上下一众魂灵的鬼帝还不得歇下缓口气,逮着底下的人就问姜晚的情况。
钟馗摇着脑袋垂下去,他也才刚安顿好狱下的鬼魂回来复命。
另外几个判官也摇着脑袋落下肩膀。
天命阎罗之力一开,鬼帝的鬼眼通天也探寻不到姜晚所在的方位了,他双腿有些发软,手撑着桌子,挨着椅子扶手边坐下。
白芋咋呼地声音从外面一路传进来,他上气不接下气地一声声喊着殿下。
殿下?
姜晚?!
鬼帝疲惫的眼抬起来,只看见池子时抱着晕过去的姜晚大步流星地闯进来。
鬼帝看见他就气不打一处来,想破口大骂。都是因为他,姜晚才冲破了封印,亏他还心软过,给了他下赌的机会,还以为他真的能保护姜晚安全……
想斥责他的话有一箩筐多,可当下最紧要的是给姜晚压制暴走的内力。
鬼帝连个正眼都没分给池子时,从他怀里抢人。池子时下意识手一紧,被边上的几位判官合力摁住,吊着诡异的笑劝他松手。
“地府机密,仙官还请在外头等候。”
池子时立如松,不肯挪动,眼睛不带眨地锁着姜晚,生怕鬼帝对她怎样。
地府机密,是想趁他离开拿姜晚祭兽?
鬼帝见他执拗,又怕姜晚的伤耽误,随他了便,又吩咐几个判官回到原位守着结界各点位。
钟馗扛着把大伞杵在门口开了结界护法。
鬼帝按着先前的法子对姜晚施法,却毫无起色。
池子时掐着胳膊的肉站在边上,长长的伤口像是划在他心头,疼得他呼吸都困难。
屋子里的光一阵亮一阵暗,风一会刮一会歇,阎罗的血珠砸落在地面的声音格外清晰,能传遍九幽各处。
忘川边的彼岸花挺直了腰杆,花蕊红润似血。奈河桥底下躁动的凶兽冷静了许多,声波减弱下来。
就在池子时和鬼帝一筹莫展之际,一个浅灰色长袍的男子披着月光闯进来,袖子挽到胳膊肘,露着和姜晚一样冷白的皮肤,纤细的手还沾着灰,手里抓着一块藕粉的手帕,仔细擦拭着,脚下的动作却很快,几步就到了床边。
鬼帝怔愣着,给他让了位,退到池子时边上,嘴巴紧抿着。
他们默契地换了位,不用言语解释,他们都有一样的心思——控制住姜晚体内流窜的神力,救姜晚。
池子时盯着姜淮的脸,有些失神。
那张脸和柳如云是那么像,若是面对面两相比对,他会发现他们连颧骨处痣的位置都一模一样。也不是全然相像,九分,比柳如云更精致耐看,少了忧郁,多了神相。
他目光柔软落在姜晚身上,眸子里透着的都是对姜晚的关怀,碰触到伤口的手轻颤着,把着她的细腕,很是心疼。
池子时心里不免酸涩,他就是那张画像上的人,姜晚心底的人。
他没死……
鬼帝所说有且只有他能救姜晚,也不是有且只有他。
姜淮出手,不过半刻钟的功夫,姜晚的伤就愈合了,和前两次一样,消失无踪。
池子时努力地瞧也没瞧出名堂,咒术古朴,不像是在复原她的封印,更像是暂时稳定崩裂的部分。
总得,目前让她体内不稳定的神力处于一个稳定状态了。
在场的人都松了口气,往前凑去看姜晚的情况,只有池子时往后撤了半步,退开她的床头。
姜淮呕出口血,虚弱着擦掉嘴角的血渍,侧头对上池子时探究的目光,轻挑眉目。
这情况下就有些挑衅的意味了。
池子时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又松开了,舒了口气,冲他行礼作揖,要谢姜淮救人之恩。
鬼帝、钟馗一愣:……
姜淮眉毛一扬,冷着脸请他到偏殿谈谈。
鬼帝默默转过脑袋,又拧了一条毛巾给姜晚擦汗。
那关怀紧张的神情,根本不像是要利用姜晚的人,动作小心温柔,眼神满是担忧怜惜,像是个老父亲在照顾宝贝女儿。
池子时再三确认了鬼帝没有要拿姜晚祭兽的想法后,才跟着姜淮走进偏殿,眼底的沉闷不悦更甚。
他对地府布置轻车熟路的模样,令人讨厌,非常。
俩人气场不合,目光不善,沉默着对持许久。
姜淮先一步开口打破了沉寂:“姜晚不懂事,叨扰战神了。”
这什么意思,想要宣告主权?
池子时咬着后槽牙,打定主意要膈应回去:“不算叨扰,她和我一起时很高兴。”
高兴二字咬得极重,恨不能把姜淮不在时他们是如何愉快友好又暧昧的日常拉个片子放给他看,刺激死他。
最好能让他猛灌几坛子醋被姜晚嫌弃,又或者知趣退出。
姜淮对此只是淡淡然一笑而过,丝毫不吃味,继续往下说。
“她在外头玩得高兴就好。”
???
这小子在这比格局是吗?
“之前她答应的书册会送到战神府上,战神若还有什么想要的,我也一并送了,全当是答谢战神这些时日的辛苦关照。”
池子时都这样故意激他了,姜淮还不吃味,越发显得他格局小了,计较这些。
也是,白月光心上人的杀伤力总是格外强的。
和姜淮比起来,他这只吃味狐狸不过是阎罗未开情窍时感兴趣的玩物罢了。
再对比下去也是自讨没趣。
池子时将话题扯走:“她的伤……”
“战神贵人事忙,晚晚就不烦战神记挂了。”姜淮沉着脸,要帮他们划清界线,赶客,“三界还有更需要战神的地方,九幽晦暗沼气弥漫,战神还是别染了浊气。”
“还有,之前晚晚胡闹,和战神误绑了红线,我替她向您道歉,战神不必记在心上。”
“既然红线已解,往后就不必再见了。”
池子时咬咬牙,有些后悔解开红线了。
若是有红线,她至少还会因为姻缘术法对他有一些不一样的情愫……
姜淮又说了些什么,左不过替姜晚谢他这啊那的,气得他做飞机耳堵住耳朵假装听不见。
最后,姜淮请他离开。
池子时捏着拳头,一腔气没地撒,想腆着脸面留下,又没个身份。
理着思绪,忽就想起来这些事的始作俑者还未收拾。
离了地府,转身直奔大阁。
关于让姜晚冲破封印的这个局,他可要好好和那些人盘算盘算。
姜淮灵力耗损厉害,跌坐在殿中,顺势躺倒,冰凉刺骨的地砖让他的感知无比清晰。
他还活着,真好,幸好他活着,还能保护姜晚。
偏殿又来人了,姜淮没动。
那人的身影遮了殿里的光源,站在姜淮脚边,踢了踢他的腿。
“不想废了就起来,跟我回去好好休养。”
“星君不忙着处理外头的乱事吗,最近陨落的仙君可不会少,你不亲自坐镇不怕大阁找你谈话?”
司礼掀起白眼:“先带你回去,那群老头一天天净给我找麻烦,你要是不配合,我可要站池子时那边支持他撬墙角了。”
“我看你妹妹对他还挺感兴趣的。”
姜淮利落地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目光冷切。
“他护不住她的。”
第97章 对峙弘和仙尊
东桦殿的门被重重推开,弘和仙尊并不意外,手执白棋坐在棋盘前,对着他笑。
“回来啦。”
声音慈祥,像是许多次出征回来后那样招呼他坐到自己对面。
棋是他走前正在解的那盘残局。
黑棋步步紧逼,白棋退无可退,早已可以宣判白棋落败。
弘和仙翁轻拂衣袖,桌上盛满白子的棋盒便飞向池子时。
池子时眸光散漫,周身仙气凌乱,杂着戾气,棋盒还未近身就被戾气挡下,直愣愣掉下去。
白子因为惯性散落出来,一粒粒在空中划出虚影,印在池子时眼底。透过那些虚影又好像看到了失力下坠的姜晚,皱着眉头忍受着疼痛,却拼命牵强地扯起嘴角的弧度。
戾气一点点吞噬他的神智,侵占他的大脑。
背在身后的剑还低落着血,手腕带着它在空中翻转了一圈,剑光恍惚而过,剑柄稳稳接住了其中一枚棋子。
他没落座,努力压制着心底的火气,久久才开口:“老师参悟神道半生,真的悟透了吗?”
弘和仙尊的眼底闪过一丝戾色,难以捕捉的。是一种被戳破心境的窘迫和放不下身段的包袱,但很快就被他压下,恢复镇定。
温声慈蔼依旧:“徒弟此言何意。”
刚才他和大阁的那群老头对峙,大吵一架,想必那些对话争执早都传到他老人家耳朵里了。
也是,他老人家一向是以仁爱慈悲的神相示人,一心想参悟神谕,飞身九天之上成为人人敬仰的上神。所以在池子时提着剑进来时,他还维持着他虚伪的假面,试图用几百年前忽悠他打仗的那些手段来劝他走他们所谓的正道。
可惜,他不是几百年前无条件拥护天帝的池子时,也不是只知道钻研兵法听军调令的将军,他不会再成为谁的棋子,被谁随意摆弄了。
“老师可知道洲岷?知道它是如何成为三界畏惧的凶兽,如何获得了能颠覆三界的祸乱之力?”
天帝或许都没想到洲岷这样已经灭绝的神兽是如何复生,又是如何变成了能毁天灭地的凶兽。
《海天策》孤本里短短两行记载,可是把他吓了一大跳。
洲岷并不可怕,它初时只是某处仙山的幼兽,性情温顺平和,以仙草为食,喜群居。后来,仙魔妖三族摩擦越来越大,战火纷纷,仙山被毁,洲岷兽群尽数灭亡,到仙魔两族矛盾顶峰时,洲岷一兽彻底宣告灭绝,三界再无此神兽。
海天策的记载到此为止,流传的后续却不止于此。
九幽里多是犯了大罪扭送去荒芜受罚的,他们中流传的版本可谓是精彩绝伦。
凶兽洲岷,诞于荒芜人烟处,是从死尸堆里爬出来的,生嚼肉糜,脚踩烈火,身浴浊气,角唤洪水,所及之处,遍地灾荒流民。
有神谕降于东海,其言,恶果自食。
有人笑说,这是神的惩罚,是神让洲岷复生,借洲岷宣泄不满。
天帝和大阁却要堵了流言的嘴,将造谣的人赶去九幽受难。
他们心里门清儿,却没有一个人敢于承认自己对这世间所做过的恶行,更不愿尝恶行带来的恶果。
他们将洲岷从神兽的册录里抹去,烧毁了所有关于它的记载,让人们渐渐忘了它最开始的出生,只记得拥有祸乱之力的洲岷是一只会摧毁三界的凶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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