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随着房地产的开发,不断搬家,旧房换新房成了一种潮流,但家具主要看重的是实用性和舒适性。”
“所以,尽管房子更新迭代,但人们更愿意请搬家公司来进行家具的转移,而不是将旧房子里的所有家具都扔掉摒弃,以旧换新。”
“更重要的是,家具本身作为物件更是一种记忆凝结,一件家具很可能会因为某位逝去的亲人而得到长久保留。”
“以上这些我只是在举例,类似通稿需要多发,但过犹不及,需要贵公司联系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客户,制作一些视频或者发表一些怀旧文。具体方案我会在这周之内放到您的邮箱。”
“最后一点,贵公司需要发布详细的质量检测报告,证明这些年生产的家具安全性极高,合格率业内第一,具有不可替代性。”
“在产品方面,树立一个正向口碑,毕竟这才是客户最看重的东西,也是稳固在舆论冲击下客户群体的好方法。”
“贵公司用微.博账号发布这些内容时,需要提前安排好控评,相关黑稿,要用法律手段慢慢撤下去,不必操之过急。”
将方案说完后,程逝寒内心松了一口气。
她感谢自己提前做了准备,一早就想着和万恒争抢这次菱美危机公关的主理人,所以将菱美此次事件的起因经过查了个清楚,甚至做了市场调研,分析了菱美的优势以及客户分布群像。
此刻,她虽然头昏脑胀,但能把方案表述得这么清楚已然不错。
“我个人认为,还需要一件‘大爆’的新闻来分散公众的注意力,换言之,就是把菱美这次的热度压下去。”程澈突然开口。
这话说得不错,但是......
“这种情况需要一定的机遇,如果是和菱美同领域的家具制造业这时候被爆出丑闻,压热度的嫌疑太过明显。但如果是娱乐爆料的话,不需要我们刻意推波助澜,它本身就自带热度。”
“最好是明星的负面新闻爆料,人设大翻车之类的,人们对负面新闻的关注度往往比正面新闻高得多。”
......
夜色渐深,方案已经沟通得差不多,酒局结束。
她强行保持了一晚上的清醒,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倒下。她刚起身,就感觉头重脚轻站不稳。
身侧那位肥头大耳的中年男性是菱美的总监,他几乎盯了她一晚上,但碍于人多以及工作上的委托合作关系,他这一晚除了敬酒并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
但此刻,他瞅准时机,按耐不住了。
就当他要扶一下快摔倒的程逝寒以借机揩油时,程澈突然走至他身前,一把将程逝寒拥入怀中。
男人一时间尴尬了起来:“这是......”
“我女朋友。”程澈直接回应,冷冷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神色不善。
“哦,好的好的,程小姐看样子是喝多了。”男人胡扯了几句,掩饰心虚。
这一刻,程逝寒的脸颊被程澈的怀抱遮盖,没人看到她眼中狡黠的得意。
程澈也没有看到。
过了一会,包间内的人逐渐散去,她还是乖乖地任由他抱着。
他轻轻摇了摇她:“人都走了,我也要回去了,差不多就行了。”
但她毫无动静。
他只好将她推开,但她闭着眼睛,直直地往后仰,眼看就要栽倒。
!?
他吓得又立刻将她扶住。
“睁眼,你别跟我装了。”他语气生硬。
但她还是毫无反应,他这才意识到了不对。
“程逝寒,程逝寒......”
看她面色潮红,他抚上她的额头,这才发觉烫得要命。
她发烧了。
第14章 猎物
·猎人
眼下这种状况,令程澈一阵头疼,但他不可能放任她这样子不管,于是打横将她抱起。
突然上升的高度让程逝寒有些不自在,她踢了踢腿,小声嘟囔:“贺炎生我难受......”
程澈:......
“程逝寒,程逝寒......”他一遍又一遍唤她。
她被迫睁开了眼睛。
“你看清楚我到底是谁。”
“......程澈。”
“嗯。”他这才满意。
今晚,他也喝了酒。他抱着她离开餐厅,去外面打车。
上车后,他还是那样抱着她。她埋头在他锁骨处,温热清浅的呼吸惹得他痒痒的。
他没有避开,而是不停看手机上的路线,看还需要多久才能到医院。
好在时间不长,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车辆驶入崎岖不平的路段。他用手护着她,生怕她会撞到哪。
她整个人没什么意识,随着车的颠簸四处乱晃。他只好紧紧环住她的腰,将她牢牢束缚在怀里。
上次两人不欢而散,此刻他在考起恶羣把衣似扒衣6酒六3更.新本.文虑她对他这样亲昵的举动会不会介意。
突然,怀里人动了动。他低头,对上了她的视线。
昏暗车厢内,她面色潮红,浑身是汗,眼里沁着水汽,像是刚回过神来,愣愣地看着他。
他不自在地看向别处,将正环着她腰的手悄悄放下。
可她却突然撞上他的脖子,问了个没头没脑的问题:“你身上为什么会这么香?”
“嘶......”
她根本没收住力气,再加上车一直在颠簸,两重冲击下,他被她撞得下巴生疼。
他摸了摸下巴,又揉了揉她的头,把她的头往下摁了一点。
“因为我爱洗澡行了吧,你能不能别这么傻。”
不过她方才的反应完全在他意料之外,他本以为她醒来后场面会很尴尬。
因为上次确实闹得不愉快,他和她也将近一周没有说话,在刚刚的饭局上,两人隔着圆桌对视,气氛也冷得要命。
可看她傻乎乎的样子,像是把那档事忘了。
不过也很有可能她是在“扮猪吃老虎”,撞他撞那么狠是在借机报复。
他停顿了几秒,不忘嘴贱逗她:“你突然这么傻,是不是发烧把脑子烧坏了?”
她再度睁开眼睛,狠狠瞪了他一眼,翻了个白眼做个鬼脸,懒地理他。
程澈:???
上次雨天,他好心送她回家结果被羞辱一顿的事他没有忘记,本想以后就和她当个陌生人,井水不犯河水。
然而......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却要和她在工作上协调合作,这简直是孽缘。
今晚她发烧生病还被他撞到。
看她不省人事的样子,他不可能不管不顾。
如今他好心送她去医院,却遭了一记白眼。
他越想越气不过,伸手去捏她的脸,但顾忌着她生病,根本没用力。
“程逝寒,你知不知道,有时候我真觉得,你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她也来了脾气,像只被人踩到尾巴的猫咪:“你把你的脏手拿开,不许碰我!”
说着,她手撑着座椅就要从他身上起开。
他还真就不拦,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突然,一个急刹车,她的手没支住,身体倾斜,头撞向了前排车座。
“疼!”她大叫一声。
程澈立刻护住她的头,将她拽回怀中。
“师傅,你小心一点!”
前排司机立刻表明了歉意:“抱歉,天太黑了,刚刚突然窜出个闯红灯的电动车,我没注意,差点撞到,急刹车了。”
司机都这样说了,他也不好再追究什么。他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借着昏暗的光线看了看,她后脑勺处被撞得红红的。
“你乖乖的,别乱动了,马上就到医院了,好吗?”他软着声音哄她,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
他知道她发着烧肯定难受,情绪也比往常敏感,他没必要跟她较劲。
他和她之间,果然是冤家路窄,一见面就吵架。现在其中一个人发着烧,他们还要像小学生那样闹别扭,实在不像话。
结果她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丝毫不领情,还是扑腾着要从他身上下来。
尽管一直告诫着自己不要和病号计较,但他也是有脾气的。
他再次把她拽过来,这次用上了蛮力。他心里一阵感慨,记得给元宝洗澡时,也是这种感觉。
身心俱疲。
“程澈,我一直想问你,你既然不喜欢我,那为什么还要跟我拉拉扯扯的,还总出现在我面前?”她皱眉问。
“我没有。”他立刻否认。
没有什么?
没有不喜欢她?还是没有和她拉拉扯扯?没有总出现在她面前?
这话说得不清不楚。
她凶巴巴地瞪他,很不友好的样子。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刚想说点什么,她又开始剧烈咳嗽。
她一边咳,一边弓着身子,漂亮的脸蛋都扭曲了,整个人看起来痛苦得要命。
他真是彻底拿她没办法了。
他抱着她,像安抚元宝一样,轻轻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
怕引起她的抗拒,他也不再抱她抱那么紧。
在他的安抚下,她逐渐止住了咳嗽,但那双眼睛还是不服气地瞪着他。
“你好好的,别闹了行吗?”他耐下心来哄她。
他顿了顿,语气缓和些许:“在菱美的危机公关上,咱们还要好好合作,以后友好相处,可以吗?”
她愣了愣,抬头看他。
他接着解释:“还有上次的事,你真的误会我了,对你有所防备,在杨轩面前说你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但当时下着雨,在路上突然看到你情况不对,我想帮你的心是第一位的。”
说完之后,他不自在地低下了头,像极了小学生在不好意思承认错误。
他希望误会澄清,否则他和她之间就一直这样僵着,他心里也不舒服。
此刻她脑袋昏昏沉沉的,对程澈的话反应迟缓,一时间大脑放空,只知道他好像在向她承认错误。
但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其实程澈也没指望她回应什么。
她一向以自我为中心,阴晴不定,容易被哄好也容易被激怒。她敏感洞悉一切,一旦受到外界一丁点伤害,就会像刺猬一样将自己紧紧包裹,将锋利的刺扎向别人。
她长得好看又事业有成,有一套撩人的好手段,不知道在多少人身上练过。这样的人,情场得意是必然,估计从来没有被人拒绝过,所以才会对他锲而不舍。
他不认为她是真的喜欢他,不过是被激起的胜负欲而已。
不一会,车辆越过颠簸的路段,行驶趋于平稳。
在方才的饭局上,他也喝了不少酒,意识随着车窗外的月色逐渐朦胧。
车内一片寂静,直至程逝寒再度开口打破沉默。
“上次的事,我确实有误会你的地方,抱歉。”
他的心微微一颤,完全没料到她会这样。
“没事。”他淡淡回应。
声音在浓重的夜色里,虚无缥缈。
他内心却因她的话不断激起涟漪。
说完这句话,程逝寒倒觉得松了一口气,解释清楚就好,不必像谁好像欠谁个人情一样别扭。
不过她向人道歉实属罕见。
她一向高傲,很多时候即使是知道自己错了,她宁愿通过送一些贵重礼物来缓和矛盾,也不愿明面上放低姿态道歉。
这样的双标,竟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此刻,她直直地看着他,昏暗车厢内,她眼睛里,好像只有他。
清亮的瞳孔映照着他的样子。
他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程澈的拒之千里让她对他永葆兴趣与好奇。
可她自己却不知道,她这样放浪的人,反而更会让人激起想要征服的欲望。
让放浪的人忠贞不二,是挑战,也是极大的诱惑。
猎物以为自己是猎人,早已暴露在阳光下主动出击,抛下一个又一个陷阱,等待着猎物上钩。
殊不知真正的猎人,早已藏匿于暗处,将她的一举一动窥得清清楚楚。
手机传来震动,他没有去看。但他知道,除了程逝寒的资料,贺炎生的资料也传了过来。
第15章 谁在自作多情
程逝寒醒来时, 她已经在病房里。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下的车,又是什么时候到的医院。
估计当时和程澈说了几句话后,又昏昏沉沉睡着了, 竟一觉睡到了现在。
她打量四周,她正输着液,住的是单人病房, 空间宽敞,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 已经是新的一天了。
她伸了个腿, 觉得体力恢复了些许,却牵动了趴在她床边的人。
她愣愣地看向他, 一时间心情复杂。
病房的桌子上还摆着一台电脑, 看样子他昨晚将她安顿好后,又处理了一些工作。
他应该是累坏了, 连睡容都带着几分疲惫。
可程逝寒不得不承认,好看的人什么时候都是好看的。此刻的他闭着眼睛, 睫毛纤长, 每一处五官都好似被仔细雕琢过, 完美无瑕。
这样好看的人,是她的该多好。
就这样看了一会, 她突然发现他嘴角处落了一根睫毛,不太明显, 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落上去的。
她小心翼翼凑上前,想要将那根睫毛弄掉。
这时, 护士走了进来,正要为程逝寒更换新的输液瓶, 却看到眼前这一幕。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两人像极了是在接吻。
她没忍住“啊”了一声,程逝寒立刻向后看去。
“抱歉。”引起别人的误会,程逝寒也觉得尴尬。
小护士看起来没多大的样子,像是刚毕业。她羞红着脸为程逝寒换上新的输液瓶,然后赶忙离开,生怕打扰人家的二人世界。
听着小护士的脚步声逐渐消失,程逝寒这才收回目光,重新看向了眼前的人。
这一看反而吓了她一跳。
程澈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此刻直勾勾地盯着她。
她回过神来,别扭地“哼”了一声。
想到出租车上发生的一切,她心里怪怪的。
谁想程澈突然打趣:“还要偷亲吗?”
他刚睡醒,声线低哑,有种说不出的性感。
“我没有!”她先是下意识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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