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不要轻易撩拨我,我是魔,再怎么忍耐,也会有定力不足的时候。”他哑声说着。
婴宁未言语,她也不知道自己此时该说些什么,只好将滚烫的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默声听着冥楼的心跳。
他的心跳很快,甚至比她的还要快些,说明他此刻一定也是既愉悦又紧张。
这便足够了,至少他们对于刚刚的吻感受是一样的。
好像前方有一道禁线,他们正在依靠本能,不断地接近那道线,却又心有顾虑,只能在那条线前不断徘徊。
她不说话,冥楼也不再说话,就是温柔地抱着她,享受着此刻暧.昧的温存。
大抵是冥楼的怀里太舒服了,她竟开始犯起困来,最后实在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冥楼抬手揉了揉她的脑后,语气宠溺地说道:“困了就早些休息。”
婴宁却有些不舍得放手,软声说道:“再抱一会儿,我就去休息。”
冥楼自然也是不想放开她的,听她说再抱一会儿,他便将她抱得更紧了些,想让这‘一会儿’变得更深刻些。
二人正沉溺在彼此的温暖中时,一个声音突然打断他们。
“阿宁。”
婴宁被吓了一跳,立刻松开抱着冥楼的手,看向那声音的主人。
冥楼也回头看去。
李姨正站在门口,脸色沉肃地看着他们。
她的视线在二人脸上来回逡巡着,片刻,她朝婴宁伸出手:“阿宁,你过来。”
婴宁知道李姨生气了,有些怯懦地开口:“李姨......”
不等她说完,李姨便怒火中烧地吼道:“过来!”
婴宁被吓得整个人一僵。
冥楼不悦地转过身面向李姨,冷声问道:“为何吼她?”
“为何?”李姨气冲冲地朝二人走去,恼火地说起来;“因为我再不吼她,她就要被你这妖魔害惨了!”
冥楼听得一头雾水,他可舍不得害婴宁,也不知李姨这话从何而起。
就在他思忖着李姨的话到底是何意时,李姨气恼地将婴宁拉过去说道:“阿宁,你糊涂啊!你喜欢一个妖魔就已经够离谱了,现在与他无名无分,举止就如此亲昵,这成何体统。”
婴宁委屈地揪着裙摆,小声为自己辩解:“我有分寸的,我们没有......做出格的事。”
“都抱在一起了,还不出格?!”李姨愤愤吼着她。
看着婴宁委屈得眼睛都红了,冥楼很心疼,对李姨也升起火气。
他伸手将婴宁拉回自己身边,阴冷地同李姨讲道:“你有事便冲我来,不要说婴宁。”
李姨咬牙切齿地点了下头:“好,我本来也是冲你来的!”
说着,李姨撸起袖子,将婴宁强行从冥楼身边拉了回去。
“你与阿宁无名无分,就强行对她又搂又抱的,知不知道这要是被别人看见,会让她被多少闲言碎语中伤啊!到时候你玩够了,拍拍屁股走人,却把阿宁毁个彻底!我不管你是什么魔界之主,还是天王老子,你都别想对我家孩子动歪心思!”
李姨也被气得红了眼睛,死死地抓着婴宁,生怕冥楼再将婴宁抢过去。
冥楼却没有要和她抢的意思,只是皱眉看向婴宁。
他知道人界讲究这样那样的世俗规矩,约束女子的尤其多。
这几日他光是沉在和婴宁的甜蜜中,倒是把这些都忘了。
婴宁对上他的视线,见他陷入沉默,还以为他是被李姨骂得恼了。
说来冥楼从来没有强迫过她,李姨却说得好像冥楼强迫她做了什么似的,她心觉应当把这事说清楚,不能让冥楼受了冤屈。
她抓住李姨的手,认真说道:“李姨,他没有强行对我做过什么,我......”
不给她说完的机会,李姨上手掐住了婴宁的耳朵:“闭嘴,大人说话呢,你个小孩不许插嘴!”
李姨从来没有打过婴宁,不过这次是真生气了,所以下手很重,疼得婴宁皱起脸,可怜兮兮地吐出声音;“疼......”
“知道疼你还乱来!男人都安得什么坏心思你不知道吗?更何况你找的这家伙,还是个一肚子坏水的妖魔!我现在不管你,你以后有比这更疼的时候!”李姨愤愤斥责着婴宁。
冥楼实在看不下去了,冷着脸轻挥衣袖,施法将李姨和婴宁分开。
李姨不受控制地后退两三步,待她停住脚朝婴宁看去时,冥楼已经皱眉站在婴宁身旁,手上轻柔地揉搓着婴宁被掐红的耳朵。
“你!”李姨怒火中烧地吐出一个字。
可这次不等她多说,冥楼便开口说道:“我听懂你的话了,我马上就走,你不许再打她。”
他的语气忽然变得格外平静。
这倒是让李姨不会接了,一时摸不透冥楼此刻为何如此平静。
冥楼垂眸看了婴宁一眼,什么都没有说,紧接着转身大步离开。
婴宁也有些糊涂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不知冥楼所谓的‘听懂’,到底是怎么个听懂法......
*
回到魔界后,冥楼先去检查了裂缝。
那古怪的裂缝相较于昨日又增宽几分。
不能由着它肆意扩张,冥楼只好聚起法力,尝试将那裂缝合上。
他双手交叠旋转,两掌间迅速燃起庞大的煞气之火,如凶猛的野兽一般扑向那裂缝。
大火足足与那裂缝争斗了一炷香的时间,才见那裂缝渐渐开始缩小。
待冥楼收起法力,血修罗从远处跑来,发现裂缝缩回到头发丝的细度,他立刻笑着对魔尊竖起大拇指:“尊上就是厉害,既然这裂缝已经缩小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到此处练兵了?”
“不可。”冥楼沉声开口:“在查清这裂缝到底因何出现前,不可让任何人接近这里。”
“嗯。”血修罗点着头,转头时瞧见冥楼的脸色苍白,惊讶地说道:“尊上,您的脸色......好像有点差啊。”
冥楼的眉头微皱着,却没理会他的话,而是问道:“罗素呢?”
血修罗:“哦,我刚刚瞧见他往大殿的方向去了。”
“让花儿郎也去大殿,本尊寻他有事。”说完,冥楼立刻转身朝大殿走去。
他尽力挺直背脊走到大殿门口,可刚迈入大殿,心口的疼痛便再压不住。
冥楼停下脚步按住心口,喉间的腥甜喷涌而出,暗红的血色自唇角流下。
刚好罗素从殿外走进来,发现冥楼唇边滴下的血珠,他慌忙跑上前:“尊上,您这是怎么回事?我先扶您坐下!”
他搀扶着魔尊踏上黑金阶梯,在宝座上坐下后,他探了探冥楼的病情,良久,他诧异地看向魔尊:“尊上,您不是和婴宁姑娘待了一整夜吗?怎么今日身子反倒变得虚弱了?”
闻言,冥楼视线阴冷地转向罗素。
“果然是你。”
冥楼幽沉开口,话音刚落,一道带着杀气的法术自他左掌中飞出,直接将罗素劈飞出去。
罗素重重跌下黑金阶梯,口中也呕出些鲜血。
冥楼抹掉唇边的暗红,强撑着身体站起,恼火地怒视着下方的罗素:“谁让你把阿宁带来的?”
罗素咳嗽着,将口中的血沫咳干净后,才颤颤地看向魔尊:“尊上......我,我只是想让您的身子快些恢复,您不是已经和婴宁姑娘在一起了吗?为何还是不肯与她灵修......”
“住口!”冥楼怒声说道:“本尊不想再听你提起灵修之事!”
罗素很是不解地追问着:“为何?”
冥楼气急地吼道:“因为,我不想她误会我是为了灵修才同她在一起的!!”
罗素还是不懂。
魔尊和那女子已经在一起了,早晚不都会走到那一步吗?怎么到魔尊那里就会变成误会呢?
冥楼也知道罗素不懂。
只有他自己清楚,如今的他,凡事都想给婴宁最好的,包括爱的本身,也不能掺有半点杂质......
爱。
当这个字眼跳出来时,冥楼觉得自己彻底开了窍。
他爱婴宁,不单单是想要占有的喜欢。
他愿意为婴宁付出一切,不图回报,只求婴宁能永远维持她自己的那份美好与纯粹。
所以,他连魂魄都能割舍一缕赠予她。
彻底开窍后,他的火气消了些。
“这次本尊先放过你,但若你再敢做可能会伤害阿宁的事,本尊定会杀了你。 ”冥楼冷声同罗素说道。
看着魔尊那认真的神情,罗素的内心也开始纠结。
他没想到这件事会在半路出错。
再这样下去......到终局的那日,他实在不敢想象魔尊会变成何等可怕的模样。
罗素觉得自己应该说实话了。
“尊上,您与婴宁姑娘......”
他话未说完,花儿郎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尊上,您找我有何事?”
罗素只好把要说的话收起来。
走近罗素,花儿郎才发觉殿中的气氛不太对劲。
“哟,罗素这是怎么了?”他摇着折扇,弯身看着罗素唇瓣上的鲜血。
冥楼已经坐下身,恢复魔尊的威严,冷漠开口:“他犯了错,本尊在罚他。”
花儿郎给满头大汗的罗素扇着扇子,笑着说道:“我带了好东西来,尊上您先消消气吧。”
说着,他将手掌一翻,一个精致的木匣出现在掌中。
花儿郎:“这是之前尊上让我找人打造的首饰,尊上快看看合不合心意吧。”
冥楼深邃的眸子落在那匣子上,右手轻抬,那匣子便自己飞进冥楼手中。
他打开匣子仔细地瞧了瞧,首饰和他画的那张图几乎无差,看来花儿郎确实有认真办这件事。
看到这套首饰,冥楼的脸色开始变得柔和。
瞧魔尊的反应还不错,花儿郎暗想自己终于能放松几日了。
不过他这心思刚冒出来,魔尊就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花儿郎,你与罗素去将魔宫中所有的宝物清点成册,明日便交给本尊。”冥楼淡声说道。
“所,所有宝物?!”花儿郎惊得咬了舌头,“尊上,魔宫中的宝物不计其数,这、这明日就清点成册,未免有些为难我们了吧?”
冥楼知道此事不易,但他也是实实在在地着急。
他思忖片刻后说道:“那便多找几个人一起清点,从现在开始宫中的人你们可以随便用。”
花儿郎觉得魔尊很奇怪。
魔宫中堆积了无数宝物,从来没见魔尊吵着清点过,怎么今日突然想起做这档子杂事了。
花儿郎实在忍不住好奇,开口问道:“尊上,您怎么突然想清点这些东西了?”
冥楼右手搭在扶手上,手指有意无意地敲打着扶手,若有所思地侧脸看着别处,也不知在想什么
许久,花儿郎才看见魔尊将视线转过来。
冥楼看向下方,竟破天荒地对着那二人露出一抹浅笑。
“本尊想成亲了。”
第四十七章
花儿郎此人, 嘴向来不牢固,听到点稀罕事必定会转头就传出去。
所以,当他听到魔尊想要成亲后, 毫不犹豫地将此事说了出去, 且由着这件事一传百, 百传千,不仅传得魔界众魔全都知道了, 还将此事越传越离谱。
“你听说了吗?咱们尊上要成亲了。”
“成亲?!何人要嫁给尊上啊?”
“诶,你说错了,不是人家嫁过来,是咱们尊上嫁过去,我听花大人说,尊上要拿整个魔宫做陪嫁呢, 不然人家都不稀罕要他。”
“啊?那尊上要嫁的女子一定是位高人, 竟连尊上这样难搞的性子都能拿下......”
两名小侍女正专注地唠着这稀罕事, 身后竟突然响起魔尊幽冷的声音.
“本尊的性子很难搞吗”
二人急忙转身, 确认是魔尊后,齐齐慌乱地低下头, 其中一个说道:“我、我们都是听别人说的, 还请尊上饶命。”
冥楼双手背在身后, 淡淡转开视线, 心里想的却不是怎么罚这多嘴的二人。
见他没有开口说责罚的事, 那二人本想悄悄溜走, 可刚挪动一步, 魔尊就又开了口:“本尊有话要问你们。”
二人瑟瑟发抖地等着魔尊的问话。
“你们知道如何向女子求亲吗?”他淡淡问道。
那二人愣怔一瞬, 随后互相看去。
看来魔尊的心思全扑在那位高人身上,今儿个是不会罚她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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