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凑近妹妹小声耳语:“这不是挺明白嘛,不像人们说的疯癫。”
“所以有些话不可尽信。”
“会不会是装出来的?”
“你见过疯子吗,不论先天还是后天的,能装的跟没事人一样?”
洛梅摇头:“不可能。那谁疯疯颠颠的,连句利索话都不会说。更别说干活还这么有条理,还知道道歉。我估摸着啊,这就是儿子没了受了大刺激,有时候会糊涂不清醒。”
洛兰点点头,默默的在观察。女人都收拾好后进厨房,她也默默的跟在身后。看她换了蜂窝煤炉子,打开封口让它快速燃烧。水壶里打了水,进来放在炉子上。
回头看她在,女人冲她笑。“真是对不住,家里连热水都没有。姑娘你别介意,我不是经常这样的。”
洛兰摆摆手:“没关系。”
看未来儿媳没被自己吓住,女人十分开心。很快周青山回来,篮子里买了肉和菜,女人开始张罗着做饭。洛兰想上手帮忙,被女人给拦住了。
“不行,不行,哪能第一回 上门就让你动手做饭。你们进屋去喝茶,我做饭还不赖,等下尝尝我的手艺。”
被推出了厨房,媒人和洛梅特意说是上厕所给她俩腾开了私人空间。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一时间还真是气氛微妙。
周青山给她倒了茶,主动说起了家里的事儿。“我妈在省城检查过,说是间歇性精神障碍。她在吃药控制的其实挺好,不过还是不能接触跟我弟弟有关的一切。一旦看到立马就会不对,不过一般都是想起来就一个人坐着哭。有时候大半夜的坐在院子里哭,不知情的人看到是挺吓人的。”
洛兰点点头表示明白,心里对那个失去孩子的女人多了一丝怜悯。可婚姻不是怜悯,她第一次已经失败,第二次更加应该慎重。
“你为什么选我,是因为病急乱投医吗?”
“不是。”男人一本正经的,然后想到什么有扯起嘴角让自己笑。“我觉得你很有主见,坚强有主意,很欣赏你。”
“我如果嫁给你的话,真的可以农转非安排工作吗?”
“是。你放心,我不是那种随便说空话的人。你要不信可以先办这些,然后再领证。”
“你们家房子就是这三间堂屋是吧?那以后结婚要跟你妈妈、妹妹们一起住了?”
“不是。除了这三间外东面耳房也是我家的,我的意思是耳房小作为我们的婚房。这面我妈她们住,还有日常活动。吃饭什么的都在这面。”
洛兰听完默默的没表示,他想了想又补充道:“我一个月工资大约不到六十,大妹妹参加工作了自己养活自己,小妹妹在读高中,以后得我来照顾。还有我妈,肯定也是我的责任。我爸出差去南方,轮船出事到现在没找到人。大概率……总之家里的事儿都是我的责任。”
收入、责任、家庭条件,能给与她的全都说清楚,所有的一切都摆在明面上。不论事情结果如何,这人的确坦荡。
他工资不低,但需要养母亲和妹妹。但如果结婚后她也可以工作的话,两口子双职工还是负担得起的。即便以后有孩子,也能养得了。
他这做事的态度让她心有好感,目前好像唯一顾虑就是他妈。他妈妈如果真的如今天表现的这样,为什么之前每次都不成呢?这个让她很疑惑,或许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
“你妈妈这病,会打人什么的吗?”
“不会。她最多乱走把自己走丢,目前走丢过十多次。一般都是情绪低落,哭泣,严重的时候会抓自己头发。”
洛兰默不作声的在考虑,男人也不催她。两人在屋里静静的坐着,很快厨房那边说饭好了,他妈妈端着一盘红烧肉进来。
“来,坐下吃饭。”
洛兰跟姐姐坐在一起,姐俩十分矜持的都只吃了一点儿。留在这的主要目的是想看看他妈妈到底什么情况,第一次登门也不好正儿八经吃饭。
客气的坐了下来,很快他俩妹妹也回来了。大妹妹浓眉大眼满是探究,小妹妹还在上高中,跟在姐姐身后。抬头的一瞬间洛兰暗道一声:好标志的女孩。
瑞凤眼细长,眼尾微微上挑,好像墨笔描画而成。小巧的琼鼻,嘴巴微张咬着嘴唇的样子带着一丝俏皮。肌肤细腻看不出一丝毛孔。
这么标志的女孩子,瞧着软乎乎的像是刚露头的糯米条。跟洛兰是完全不一样的好看,瞧着就让人心生怜惜。
大家打招呼时也应证了洛兰的看法,女孩躲在姐姐身后话都没说,只是含笑点头。乖乖巧巧的像极了家里养的小白兔。
————
第一次登门也没定下什么,周青山出去送她们到车站。给她们买了车票后送她们上车。隔着车窗距离越来越远,洛梅凑近妹妹小声的开始交谈。
“这男人是真不错。要是没他妈得这病,那这亲事绝对没说的。”
“如果不是他妈生病,他现在应该还在部队。”
“是啊。要是那样这条件可太好了,估计轮不到你。哎,”姐姐用手肘碰她一下:“你怎么想的?”
第十三章
她怎么想的?姐姐问话她不答反问:“你看她做饭怎么样?今儿的饭是你们帮忙弄的,还是她自己弄的?”
“她自己做的,不要我们帮忙。对了,院里另一位邻居也说,她大部分时间都很正常。只是会伤心失落。少数时间受到什么刺激才会发病,但也没有打人啊什么的,只是会到处乱跑,严重的一次哭喊,抗拒回家要去找儿子。”
她默默点点头,看来周青山所言不虚。他妈妈的确是患病了,但也在治疗。不刺激的话可以正常生活。
“姐,你对这事儿怎么看?”
“我觉得行。”洛梅转头望着她,眼眸亮晶晶的。“住房、他收入比普通工人高。下头只有俩妹妹,以后出嫁了,这家里都是你们的。至于他妈,那好事不能全占了,要不是他有这么个妈,哪能轮到你。”
她二婚,虽然没孩子但也背着个不能生育的名头。而这男人也被传有问题,这么一看他俩还真是般配。
交谈了几句,一路无话跟媒人道别后姐俩回了村。下午照常上工,锄草间隙查看了积分,结果居然又涨了一些。
洛兰:哎,今儿吃的什么瓜?
系统:相亲后续。
呵,吃瓜经常吃到自己身上,洛兰也是无语了。默默摇头失笑,这系统有时候挺好玩。不管如何,从来不克扣她。只要是它认定的瓜,那保管给积分。
系统:哎,你决定了吗,这男人嫁不嫁?
洛兰:你认为呢?
系统:我就是个系统,我怎么懂你们人类的感情。
洛兰:这事儿跟感情有关系?
系统:我怎么觉得你比我更像理智型的系统。
洛兰不再跟它斗嘴,休息间隙坐在田埂上随手抓了根狗尾巴草。她在慎重考虑,一项项评估这婚事的利弊。今儿没见他大妹妹行事,不知道是否如所传言那样泼辣。不过这种名声一般都是邻居所言,对于自家人来说那应该叫能抗事。
妹妹而已,大的已经二十二,很快就会结婚离开。小的考上大学也会走,或者没考上参加工作然后也是结婚。总之都不是一辈子需要一个屋檐下生活的人,所以不是太要紧。
下工的时候天已经快黑,扛着锄头交换小队库房。快步走回自己居住的小窝棚,大晚上的看着更加低矮。
没有窗户自然没采光,没有地基底下的空隙肯定漏风。现在住还行,要过冬的话得好好改造一下。她手里有钱,倒是不用担心。
脑海中自动闪现那个男人的脸,其实她对他还是有好感的。在改造窝棚和嫁他之间有些徘徊,她决定等下雨不用上工的时候再去一趟他家里。
她在思考结婚与否,不知道有人又盯上了她。许家三兄弟在她手里吃了亏,这些日子越想越不是滋味。家里名声败坏还损失了钱,再想娶媳妇更加难上加难。老二的眼睛到现在都看不清,成了个半瞎子。
老三:“难道咱们一辈子就这么着了?”
老二:“赔了那么多钱,不能就这么算了。还有我,我到现在都没好,估计是臭娘们捣的鬼。”
老大:“可是,她实在是厉害啊。”
老三:“大哥说的是个问题,咱们得想个办法。”
三兄弟在一起鬼鬼祟祟,商量了好几天后终于想到一个好主意。这回得有预谋行动,而且不能一起来,不能被一网打尽。
“我想办法把她引走,大哥你先去试试水。”
老大怂的往后退了一步:“不是、她那人鬼精鬼精的,哪能轻易骗的了。我觉得吧,要不咱们干脆白天去算了。白天她要上工,肯定不在家。”
“不行。”老三狠狠瞪着他:“窝棚那地方,大白天人来人往,要是被谁看到那才是浑身是在嘴都说不清。”
“可是、”
“别可是。”老三狠狠心:“我会找人将她引开,大哥你帮我望风,我亲自去找钱。咱们损失的,不能就这么算了。我有准备,闭上眼睛闭上呼吸,她那东西就没事。只要靠近了,我不信我一个大男人制服不了她。”
“好。”
老大不敢自己去,一听退居二线立马同意。之前损失了一大笔,老二至今还看不清。说实在话这口气有些憋闷,既然弟弟们想找补,那就试试看好了。
晚上下工,弟兄俩回家胡乱吃了口饭,全找借口出了门。老三找到村里一个女人,给了对方一点儿好处后对方答应他将洛兰引出去。
“不过我可丑话说前头,她要是觉得不对返回去,我可管不了啊。”
“你用好处让她帮忙给你做点儿什么,这样不就能拖时间嘛。”
“用什么借口,做什么啊?”
“你怎么这么笨。”老三都有些后悔,是不是这女人找错了。可整个大队被他筛了一遍,跟洛家所有人都没关系的也就她最合适。
“比如、纳鞋底、纺花织布、画个花样子什么的。女人家的活计,做什么都行。”
“哦,那我找她帮我剪条裤子。我正好扯了布,洛兰会剪裁。”
“行,行,这借口不错。”
洛兰吃了饭洗漱收拾完,家里灯油正好用没了。煤油灯熄灭,陷入一片黑暗。她正跟系统交易买煤油,女人这个时候找了来。她发现有人脚步声越来越近,赶快将交易的灯油添进油灯里,点亮了灯芯。
“洛兰、”女人按照说好的来找她,说辞就是那个,请她帮忙剪裁一条裤子。“都说你剪裁的好,我就厚着脸皮请你帮个忙。剩余有布料的话给你一只鞋面,你看行不?”
好么,一只鞋面。那我另一只呢,做个其他色的。这时期人们困难,这种事儿倒也不是没人做过。可她一个女人家,外表穿着还是讲究一些的。两只鞋不一样,让人看笑话。
“我刚添了灯油,晚上纳鞋底呢准备。”
“鞋底我帮你纳,你看这样行不?”
“行吧。”
都一个大队的,虽然不是一个小队不是每天见,但也都熟识。而且对方还给出了这么优惠的条件,她好像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出去锁门离开,对女人次来目的带上了怀疑。两人平时没多少交集,为什么非要请她给裁剪裤子?而且为了这个目的,一次次的给与优惠条件。
莫非有人要调虎离山?
想到这个可能性,那么目标基本就可以锁定。跟她有过节的就那两家,前夫王家,被她坑了的许家三兄弟。
“怎么了?”看她停住了脚步,女人开口询问。声音有些发颤,好像带着某种期待。这更加坚定了她的想法。
“没事,咱走吧。”既然有人又出幺蛾子,那她不介意陪他们玩玩。被贼惦记了,光是一味的防守躲避是没用的,最好的办法是一而再的将对方打疼。
存单、现金,她都放在系统那里保管,对方翻个底朝天也白忙。她默默冷笑,一棍子敲不怕,那她只好来第二棍子。这是你们自找的,别怪我心狠。
她跟着女人到了对方家,对方拿出一块儿深蓝的布料让她帮忙剪裁。皮尺量身,等到需要划线的时候家里没有粉笔,也没有任何可以替代的东西。
“我那儿有,我回家去拿。”
如果这果然是局,那么这时间正好合适,不长不短。她说回家去拿粉笔,女人伸手想拦去苦于词穷。说什么啊,你找人来就是给裁剪裤子的,没粉笔没法划线怎么裁。人家说了自己家有给你拿来用,你再推三阻四的不是露馅嘛。
“我陪你一起。”
“好。”
两人沿路返回,洛兰手里拿着手电筒,这是她跟系统兑换的,还有电击的用处。可她在路上却没开,说是电池不中用了。两人黑咕隆咚的不说话,女人脚步声又轻,都走近了许家老大才发现。
“快走,人回来了。”许老大一边喊,一边已经撒丫子跑了。
“谁在那儿?”
洛兰脚步加快,正好迎面跟许家老三碰个正着。她手里早已备好电棍,此时先下手为强,只一下就将对方放倒在地,失去了反抗能力。她手里不松,今儿要给他个大教训。直到鼻子里闻到腥臊臭味她才松手,此时正好天空一个炸雷响在耳边。
这回这可是下了狠手,许老三尿了一□□,躺在那里已经还在抽抽。洛兰将手电筒收起,惊慌的抬头望天。
“被雷劈了。”
眼看大男人被雷劈成那样,为了那么一点儿好处的女人瞬间怂了。立马将腹稿都打好了,今儿这事儿自己得摘出来,绝对咬死不能认。
许家老大跑了,这个傻缺却跑回了家。路上还碰到了出门上厕所的邻居,所以很快他就被支书派人给提溜到了现场。
“说吧,你把偷的钱藏哪儿了?”
“冤枉。支书,我没偷钱啊。”
“放屁。你们溜门撬锁没偷钱,你们恶意破坏人家一个单身女人的门是要干什么?”
老三醒来听说洛兰又丢了八十多,顿时就想继续晕过去。这家伙一直说没偷,可洛兰这个事主说丢了钱。没办法,支书翌日将人全送去了派出所。
民警询问:“钱放在什么地方?”
“箱子里。我打算过冬买棉花做床厚点儿的棉被。”洛兰带着泣音,将一个被无处安身只能窝在窝棚里的可怜形象表现的淋漓尽致。
“你们也都知道,我那窝棚冬天没法取暖还漏风,我就想着将那些钱做棉被。谁成想着兄弟仨居然连着打两次主意。他们也太坏了,干嘛跟我个无处安身的女人作对。”
话不明着说,但这么一引导,民警立马想到许家三兄弟是仨光棍。这么一而再的跟她一个单身女人为难,非要逼的人家无路可走活不下去,那意图太明显了。他们那个娘之前可是当着小队那么多人跟洛兰说媒,想让她嫁进许家的。她不乐意,接着这不就出了这种事儿。
“你啊、”民警非常有正义感,大男人怎么能如此为难欺负一个女人。婚姻事讲究个你情我愿,你们这纯属恶霸行为。
9/48 首页 上一页 7 8 9 10 11 1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