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绾又哭又笑,将信封贴在胸口,还好,还好都没事。
盼重逢,一定会有重逢的那天的。
“给我检查伤口吧。”
她很快平复下情绪,不顾那群女佣异样的眼神,径自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不过,她们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只是几秒钟就回过神来,家庭医生拿出自己的医药箱,蹲坐在沙发前,戴着消毒过的医用手套解开了虞绾脚踝处的绷带。
那种骨裂般的痛感席卷她全身,但虞绾只是拧了拧眉,咬着后槽牙没吭声。
白皙地脚腕红肿一片,已经快和小腿一般粗了。
那位女医生用小型仪器检查了一番,抬手擦了擦汗,“夫人,您的扭伤没有养好,伤情加重,如果再不好好休养,恐怕会对您以后的走路有影响……”
“我会成瘸子吗?”
虞绾倒是很冷静,洋娃娃般的小脸如同一潭湖水,眸子清澈见底,像是在问一个如同“吃了吗”这样平常的问题。
几个女佣有些替她唏嘘,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要是成了瘸子,那太可惜了。
不过,她们很快意识到,更应该为自己担心,如果夫人成了瘸子,说不定先生会因为她们照顾不力,打断她们一条腿。
“不会的,夫人,我会给您用最好的药,只要好好休养,您会恢复如初的。”
女医生赶紧回答,要是她的脚踝废掉了,她作为第一责任人,应该是最惨的。
虞绾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任由她们给她磕破了的额头也敷上药。
躺回床上,她叫女佣到三楼的儿童房把阿嵩没有带走的绘本拿了过来,她需要给自己静静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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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千凌肆面无表情地盯着手机里的画面,“那些人嘴里问出有用的东西了吗?”
“老大,据周围邻居和房东口述,夫人是跳海第二天下午入住的,平时出入都是独来独往。”
“街对面的交通探头和小区里监控拍到的,跟他们说得基本都对得上。”
“是上个星期才在中央广场遇上温总的,两个人单独在一起,一次是吃晚饭,一次是去咖啡馆,都是公共场合,也没什么亲密动作。”
“我黑了夫人的手机,从通讯记录来看,在那天之前他们也的确没联络过。”
“温总唯一一次进夫人的住处,是在咱们找到夫人的前一天,他仅在房间内待了二十分钟,陆总就到了。”
二十分钟,还是太长了一点。
要是做些什么,说不定温岁礼二十分钟就够了。
千凌肆盯着屏幕里虞绾站在广场上那张笑得温柔的脸,她在他身边就很少露出这样发自内心的笑。
还说不是旧情复燃?
“老大,咱们都能看出来,陆总喜欢温总,要不也不会给咱们发那条定位短信,告诉咱们夫人的行踪。”
“您看这个,这是夫人单元楼门口的监控,要是那天夫人跟温总真的做了什么,陆小姐出来的时候能这么淡定吗?”
纪玄忍不住替虞绾辩解,老大和夫人闹别扭,却把他的小青梨送走了,这无妄之灾遭的!
他只盼着老大能早点解开心结,赶紧哄哄夫人。
两人和好,接回青梨,皆大欢喜。
“呦,我倒不知道纪大特助你还是个侦探啊?要不是你提点,我千凌肆这个猪脑子就要打光棍了。”
千凌肆给了他一记眼刀,纪玄立刻垂下大大的脑袋不敢说话了。
老大其实心里明镜似的,就是吃醋,跟夫人怄气,还不敢承认,就阴阳他出气。
……
这次,虞绾被囚禁了整整十天,她才又一次看到千凌肆。
那天晚上,她如同往常一样,托着长长的锁链在客厅里漫无目的的走来走去。
这是她为数不多的,算得上锻炼身体的活动。
孩童时期,她最喜欢缠着爸妈去动物园玩。
她曾不解问过爸爸,为什么动物园里的老虎总喜欢在那片仿生园来回踱步。
现在她懂了。
每一种失去自由的动物都会用这种方式来防止自己疯掉,防止心里的焦躁和抑郁的情绪将自己压垮。
如今,竟也轮到她做困兽之斗了。
那些女佣只有在她问话的时候,才会犹如机器人般回答她几句,玄关处的那个摄像头,一直在转动。
她知道千凌肆就在那边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不知道他会不会变态到,在她的卧室里也安了监控。
男人来时穿着一件长款风衣,进门时卷着一股寒意,那些女佣尽数退下,偌大的客厅,就只剩下两人。
却相隔甚远,就像是永远都拉不到一起的两颗心。
万籁寂静,虞绾站在窗边,目光凝视着远方,就连听到他的开门声,也不曾回头。
最终,还是千凌肆先走了过去,在她身边站定,细细打量着她的侧脸,肤色养回来些了,只是身上仍然没有二两肉。
“在看什么?”
男人湿热的手掌轻轻托起她戴着玫瑰镯的那只手腕,看着上面被磨出来的红痕,心尖动了动。
她的皮肤太嫩了,只要轻轻一掐就会留下印子,就算是每天擦药,还是免不了红肿。
“北州。”
她的视线从万家灯火收了回来,落在男人清隽好看的脸上,嘴角勾起一个习惯性的浅笑。
他似乎也轻减了不少。
“想回去了?”
他将人往自己身边揽了揽,把玩着她那只手。
“青梨和阿嵩在那里。”
她眼神淡漠,脸上依然带着笑,但那笑意不达眼底,并没有抽出自己的手,像只乖巧的洋娃娃,任由他摆弄。
“绾绾,这几天,你有没有想过我?”
他眼神渴求,宛如期待神明垂怜的卑微信徒,哪怕她只是说句假话哄哄他也好。
“你想听什么?我说给你听。”
第54章 千凌肆,这是你想要的吗?
短短几个字,犹如一盆带冰碴的冷水,将他的希冀浇得渣都不剩。
她分明是知道他想听什么的,可她不愿意说。
她知道自己逃不出去,就连骗都不愿意骗自己了。
“我想听你说你爱我,你永远都不会再离开我。”
他铁青着脸,明明是在说情话,却表情狰狞,像是找仇人对峙一样。
“我爱你,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虞绾一个字一个字按照他的话重复,声线软糯,却没有一丝情感。
男人似乎终于明白,没有用,一切都是徒劳。
她从未向他打开过自己的心门,就算她说出再怎么动人的情话,她心里都没有他。
健硕有力的手臂抓住她的肩膀,将她带进自己的怀里,湿热的气息捻过,他重重地朝着她的唇瓣压了下去。
虞绾就那样站在原地,一双小鹿眼冰冷空寡地看着他,没有挣扎,没有回应,甚至,都没有闭眼,仿佛真的变成了一个洋娃娃。
以前就算是和他虚与委蛇,她接吻也是不会睁开眼的。
是不是此时在她心里,他的吻和被路边的野狗咬一口,都没有区别?
“千凌肆,这就是你要的吗?”
趁着他分神的空隙,她冷不丁问出这么一句话,他再也做不下去了,嗤笑着松开她的唇。
抬手去解她上衣的扣子,露出半边雪白的肩头,虞绾依旧是站着一动不动,就像是与自己毫无干系。
他微凉的指腹摩挲着她脖颈和锁骨之间的那个牙印,那是他咬得,ᴊsɢ很深,已经留下了一个粉红的疤痕。
“绾绾,如果,你还想你弟弟,你的家人,曲青梨,他们平安,你最好乖一点。”
“激怒我,对你没有什么好处。”
“你应该知道,只有让我放松警惕,你才有逃跑的机会。”
虞绾的手指动了动,脸上终于恢复了些人类该有的表情,千凌肆唇角勾起嘲弄地笑。
果然,只有这些人,才是她真正放在心里的。
只有这些人,才会让她有所顾忌。
而他,自始至终都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你想要我做什么?”
男人大步走向沙发,神态惫懒地靠着,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
是雪茄。
不再是那种专为她定制的、没有尼古丁含量,白玫瑰香的烟了。
“过来,给我点烟。”
虞绾顺从地走了过去,腕上的锁链划过地板,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有存在感,千凌肆的神情变了变,最后还是敛进眼底。
她接过他手上的打火机,纤细的手指滑动滑轮,火焰嚣张地跳动着,凑近,点燃雪茄。
男人吸了一口,轻雾飘渺的白烟缓缓上升,烟草味顿时充斥了整个客厅,虞绾秀眉微蹙,稍稍偏过头,还是被呛得咳嗽一声。
千凌肆看了她许久,雪茄上的猩红的火光晦暗不明,指尖将抽了一半的雪茄竖了过来,狠狠碾在烟灰缸上,“委屈么?”
闻言,她垂下眸子,羸弱娇柔的脖颈对着他,尽量恭顺地摇了摇头。
他要她乖一点,她就真的立刻换上一副讨好的姿态来取悦他。
明明她已经很听话了,不知为何,她越是这样,千凌肆越是不满意,越是心里堵着一团火。
“温岁礼正在筹办新闻发布会,他准备在媒体面前揭露我囚禁妻子,非法限制你人身自由的丑闻。”
“你猜猜,他用这种方式能不能成功救你出去?”
他半斜着身子,眼神似笑非笑地瞧着她,语气里满是轻蔑。
虞绾猛然抬起头,不敢相信温岁礼竟然会为她做到这个地步,这就相当于公开和千凌肆为敌,和整个北州为敌,和大半个A国为敌。
无异于以卵击石。
他怎么会成功?!
他只会搭上他自己,甚至伤不到千凌肆的一根羽毛。
“我们俩的事儿,别牵连旁人,成吗?”
虞绾斟酌着开口,她不敢求情,话轻了不行,重了不行,她不知道哪句话会惹毛他。
但,一个人要为她搭上整个家族,她不能置身事外啊。
“那要看你,能不能让我满意。”
千凌肆终于从沙发靠背上起身,依旧坐着,身体前倾伸手扣住她的后颈,将她压跪至自己膝间,眼神戏谑地睨着她。
似乎是在看她如何选择。
虞绾怎会不明白他的意思,眼圈肉眼可见地红了。
刚刚被她扯开的衣服还没有整理好,白嫩地肌肤上留着一个清晰的牙印,随着她的动作若隐若现。
她低垂着头,如蝶翼般地睫毛沾上些许泪珠,像是一个易碎的玻璃娃娃。
良久,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咬着唇应答,“好。”
她缓缓向他靠近,却在触碰到他裤子拉链的前一秒被男人狠狠掐住下巴,力度之大,让她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的下颌骨被捏碎了。
“你就愿意为他做到这个地步是么?!”
虞绾茫然地看着他,泪珠子无声地顺着脸蛋往下淌,她不知道他究竟要怎样才满意。
解释,他不会听,她已经全部照着他说得在做了。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虞绾任由他掐着、禁锢着,她似乎已经感觉不到痛了。
忽然,千凌肆像是发了疯一般,将她扯了起来,转身按在沙发上,动作粗鲁又充满掠夺地去撕扯她的衣服,密密麻麻的吻落下,在她的锁骨、颈间,肆意掠夺。
虞绾仍是乖乖躺着,认命般地闭上了眼,任由他肆意发疯,千凌肆却忽然停止了动作。
滚烫的液体一滴滴落在她的锁骨上,留下一片湿意,虞绾惊得睁开眼睛,他哭了吗?
只手遮天的千凌肆,会哭吗?
虞绾稍稍挪动了下肩膀,眼神探究,却被他扣住后脑按在怀里,不叫她去看自己的脸。
但颈间越发明显的湿意昭示着,不是她的错觉,那真的是他的泪水。
千凌肆肩膀微微颤抖,他似乎是在强忍某种情绪,心脏剧烈收缩,羞辱作贱她,并不能让他顺气,反而会让他更加痛苦。
比他加注在她身上的痛苦,还要胜过千倍百倍。
男女之情本就是一场博弈,从他先动心的那一刻,就输了。
他输得彻底,完完全全都输给她了,哪怕是她要挖出他的心脏,他甚至都无法反抗,还会给她递上一把刀。
“明天,我会放你出去。”
恍然间,虞绾听到他说了这么句话。
第55章 洗不掉的,绾绾
“你会放我走吗?”
虞绾语气依旧平静。
“不会。”
男人撑在她身上,声线压得又低又磁,甚至可以感受到胸腔里声波震动。
这个答案本就在她意料之中,虞绾并没有过多的惊讶,“可以去卧室里吗?这里有监控。”
这一次,他并没有拒绝她的话,起身将她抱进了卧室。
她被丢在床上,男人很快欺身压下。
虞绾像一条死鱼般躺在那里,仍是不拒绝也不回应,任由他摆布。
但千凌肆却不像刚才那个吻那样轻易放弃,铁了心要勾起她的反应。
他要她生气,要她抗拒,要她挣扎,要她那张白皙得如同一张纸的脸上因他而染上情绪。
他不会放过她。
他就是这样卑劣的人,宁可眼睁睁地看着她在自己手里日渐凋零,也不会放手。
他在地狱里待了太久太久,这是他唯一的光亮,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放手。
哪怕是,将她一同拉入地狱。
千凌肆太过熟悉她的身体,就像她熟悉他的喜好一般,很快,虞绾便招架不住。
只要破开了一点口子,她就再也无法隐忍。
窗外下起了暴雨,狂风席卷着一切,豆大的雨点拍在玻璃窗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树影摇曳,大雨下了整整半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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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绾从床上爬起来,自己的家居服已经被扯坏了,只能从床角捡起他的衬衫套上,她本想轻手轻脚下床,可惜手腕上的锁链并不能让她如愿。
动作短暂地停顿,她转过头去看床上的男人,他分明是听到声音了,却没有动。
虞绾不再理会,赤着脚走到卫生间,拧开水龙头,手捧着冷水往自己脸上拍,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转过身拿花洒头的空隙,身后伸过两条肌肉纵横的手臂环住她的腰,男人滚烫的身体贴了上来,手掌按在她的小腹上。
“想洗去我留在你身上的痕迹?”
他的下颌搭在她肩膀上,说话时喉结震得她皮肤一阵酥麻。
男人的语气里还带着刚刚的餍足,尾音是不可掩饰的嘲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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