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杏寿郎闪闪发亮大眼睛的注视下和已经放弃挣扎的无一郎双面夹击下,椿理子最后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好吧。”椿理子无奈应下, “希望我们不会给你们太添麻烦。”
“那当然不会!”杏寿郎松开时透无一郎,宽厚的手掌在他的背上拍了拍,“那要跟好我了!”
话音落下,他已经摆出了准备起跑的姿势, 在短暂的停顿后, 如一支箭矢冲了出去。
身侧的无一郎一扫刚才波澜无惊的样子, 跟着杏寿郎一起冲了出去。
只剩椿理子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好不容易结束持续七天的打斗,能让人好好歇一歇吗?
不过, 椿理子最后还是紧赶慢赶赶上了他们的步伐。
此刻,不死川让她每天都要围着山跑的马拉松发挥了成效。
在一旁的杏寿郎像教育小孩的保姆一样夸赞她道:“唔姆!小椿少女你追上来了!很有精神!”
“现在已经到山下了,我们可不可以换乘交通工具……”椿理子有些有气无力。
先不说在持续七天打斗后自身的体力剩了多少。
主要是在人满为患的镇子里跑来跑去实在是太羞耻了啊啊啊!
顶着周围人注视的目光, 椿理子的耳尖红到爆表。
但炼狱杏寿郎并没有发现她的言外之意,爽朗笑道:“完全不用!我家马上就到了!”
椿理子:…….好吧。
然后她重新定义了一下“马上”这一概念。
跟着杏寿郎足足跑了一个时辰过后, 他们才在一座古朴的宅院门口停下。
椿理子此刻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
“能一路坚持到这里!非常值得肯定!”杏寿郎双手叉腰,浑身上下充满了精气神。
马上要累成一滩液体的椿理子已经无力吐槽他任何一句话。
这时,宅邸的大门推开一条小缝,一个橘黄色的小脑袋探了出来。
两只手都扶着门边,千寿郎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外面,随后惊喜地叫出声:“兄长大人,你回来啦!”
“我就知道兄长大人你一定能通过鬼杀队的最终选拔!”
他欣喜地跑下台阶,扑进杏寿郎的怀中,双手环住自家大哥的腰撒娇。
等好一顿撒娇后,千寿郎才注意到站在后面的椿理子和无一郎。
他像是触电一般松开杏寿郎,一张脸瞬间红得如烂熟的蕃茄。
“那个……我……兄长大人我……!”他的慌乱的眼神在杏寿郎和椿理子面上来回跳跃。
怎么能在外人面前如此这般失态!
轻轻笑出声,杏寿郎宽厚的手掌揉乱千寿郎的头发:“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两位是和我一同通过最终选拔的队员,也不是外人。”
椿理子赶紧向千寿郎鞠躬致意,顺便将自己和无一郎介绍给对方。
杏寿郎领着椿理子他们走进宅邸,转头问向带路千寿郎:“话说回来,父亲大人呢?”
谈及此,千寿郎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斟酌半晌后才开口道:“早上起床的时候喝了一整壶酒后又睡下了,估计现在醒了。”
默默垂下眼睛,他将父亲在酒后诅咒自己兄长绝对活不下来的话,吞进肚子里。
“那我们现在就去拜访令尊吧?”不知晓原委的椿理子开口道。
在她眼中看来,在场二位的父亲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
他们要在此地暂住半个月左右,这段日子平白无故地给人家添了麻烦,肯定要先见面拜访一下。
千寿郎的面露难色:“这可能……”
之前有人来拜访兄长大人,只要父亲大人没有看到,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没看见。
但要主动见面的话,无疑于是往枪口上撞啊!轻则冷嘲热讽一顿,重则拳打脚踢。
正在纠结该怎么开口时,千寿郎的头顶再一次传来被揉搓的感觉。
“没事的,千寿郎。”杏寿郎满眼笑意,轻声安慰着他,“我们确实也要去拜访一下父亲大人。”
“话说回来!”杏寿郎指向一直呆呆站着的无一郎,“时透少年和千寿郎同岁,你们后面可以一起玩耍!”
说完,他便带着椿理子和无一郎走向自家父亲的卧房。
“我的父亲叫炼狱槙寿郎,曾经是个很热情开朗的猎鬼人,只不过现在因为母亲去世深受打击,不过我相信父亲大人总会有一天能重新振作起来的。”
在去往卧房蜿蜿蜒蜒的道路上,杏寿郎突然开始絮絮叨叨说话。
相比于在路上热情充满能量的样子,此刻的杏寿郎说话语调变得沉稳了许多。
他们一同跨过一个转角,踏入载满翠竹的雅致庭院。
卧房纸门大敞,酒壶被随意丢在榻榻米上,透亮的酒水缓缓顺瓶口滴下。
一个和炼狱杏寿郎长得有七分像的男人卧躺在榻榻米上,正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摊开的书籍。
如果他能剃掉满脸的胡茬,估计在样貌上能和杏寿郎达到八九分相像。
杏寿郎率先走上前,向着槙寿郎躬身致意:“父亲大人,我通过鬼杀队的最终选拔了。”
但对方没有任何回应,眼皮都不抬一下,转手拎起丢在一旁的酒壶。
槙寿郎长大嘴巴,用力晃了晃酒壶,让几滴酒水落入口中。
“净和我说一些没什么意思的事,我不是和你说过了以后不要和我说鬼杀队有关的事情么?”
声音沙哑而颓唐,槙寿郎依旧垂着眼看书,随手将已经空了的酒壶递给杏寿郎。
但很快,他注意到椿理子和无一郎,眼皮一掀,用眼神询问杏寿郎是怎么回事。
“这两位是和我一样通过最终选拔的队员,因为他们无处可去,我便邀请他们来我们家暂住一段时间。”杏寿郎回复道。
椿理子赶紧向槙寿郎行了一个完美的躬身礼,然后用得体的措辞向他致意问安。
“哦…….”
槙寿郎的眼神现在椿理子身上游离,随后又将目光锁定在一直不出声的无一郎身上。
突然,他突然嗤笑出声:“那么小一点怎么能通过鬼杀队的最终选拔?没想到你现在不仅废物还会说谎了。”
“要找个人来骗我,却找了个和你一样的废物过来。”槙寿郎意味深长地看着无一郎。
“父亲大人!我没有说谎!时透少年确实是通过了最终选拔的…….!”
槙寿郎面露轻蔑,语气不耐道:“快去把酒给我打过来!”
现场的空气尴尬到凝滞,就连一直善于打圆场的椿理子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很感谢杏寿郎阁下的好意,要不我们先离…….”
“开”字还没说出口,一直乖巧地在后面当一只跟宠的无一郎却突然开口道:“我看你才是废物吧?”
“哈?”躺在榻榻米上的槙寿郎立马瞪大了眼睛。
椿理子顿感大事不妙。
在无一郎失忆后,性格上多少和有一郎变得相似。
不……甚至可以说之前善良爱撒娇的无一郎已经消失殆尽,现在的性格是完完全全复刻了有一郎毒舌的那一面。
果不其然。
下一秒,无一郎开启了他的炸裂发言:
“一直躺在被子里什么都不干的大叔,连倒酒都不肯挪一下屁股,还要让自己孩子去倒酒,你不是废物谁是废物?”
作者有话要说:
恭喜槙寿郎阁下,在一堆软柿子里挑了一个嘴臭的炸弹来捏
第28章 [VIP] 28
见到槙寿郎额头开始缓缓鼓起的青筋, 椿理子顿感大事不妙。
她冲着槙寿郎鞠躬致歉,想赶紧拉走无一郎。
可无一郎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以更加猛烈的嘴炮向槙寿郎发起进攻。
“我搞不明白你为什么觉得自己能一眼就看穿别人, 是因为活得太久了吗?但你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来呢。”
“还有……”
等椿理子完全捂住时透无一郎的嘴时,槙寿郎额头上的青筋已经不知道鼓起几条了。
周身的怒意蓄势待发。
在一旁的杏寿郎突然惊呼道:“父亲大人!不可!”
只见槙寿郎站起身来,随后立马从原地消失,铺天盖地的阴影投在无一郎的面上。
槙寿郎五指紧握成拳,直冲着无一郎的面门而来。
立刻做出反应,无一郎推开椿理子,墨色长发一甩,自己一个闪身避开了槙寿郎的直拳攻击。
两个人居然开始有来有回地打了起来!
如果敢上去劝架, 绝对会被两个人的余波波及。
怎么来别人家做客, 一下子就得罪了别人家的家主……
就连喊外人帮忙劝架都不太行。
这要和外面怎么说?说此地有十二岁男孩大战失意中年大叔?
椿理子内心惴惴不安,脚趾疯狂地蜷缩在一起。
然后她的余光瞥到了身侧的炼狱杏寿郎。
笑、笑了?!
炼狱杏寿郎的金红相见的头发随风微微飘动, 嘴角勾起带着笑意的弧度。
椿理子觉得自己是看错了,声音略带歉意:“杏寿郎阁下,实在对不住……”
“不用道歉!是我应该感谢你们才对!”
椿理子瞪圆了眼睛。
哪个正常人会在自己爹和别人互殴的时候表示感谢啊!
可杏寿郎眼中的笑意又加深一层:“我很久没看到父亲大人这么有活力了!”
椿理子再一次瞳孔地震。
这里有正常人吗……她好想逃…….
现在她恨不得掐死几个小时前答应杏寿郎邀请的自己。
这场十二岁未成年与中年大叔的互殴大战,最终以双方力竭结束。
椿理子跟着炼狱两兄弟围观了整场激战。
在打架过程中, 椿理子很害怕这两兄弟因此迁怒于她, 开始对她进行二对一的围殴。
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 但除了千寿郎面露的不安表现得像一个正常人外,杏寿郎随着战局而加深的笑意让她止不住怀疑人生。
在这场对打中, 槙寿郎攻击强度很大,但奈何无一郎的躲闪灵活得如同一只泥鳅,很少能摸到无一郎的身上。
虽然无一郎仗着自己身法灵活能躲避大多数攻击, 但槙寿郎的防守固若金汤,根本没有能近身槙寿郎的机会。
最终的结果是两个人力竭, 愣是没分出一个胜负。
无一郎由椿理子和千寿郎带着去客室休息,而杏寿郎则是负责照料槙寿郎。
椿理子在客室坐了很久才等到杏寿郎回来。
在这期间,她好说歹说,好不容易把时透无一郎哄顺毛。
椿理子一见到杏寿郎走来,便起身向他躬身致歉:“杏寿郎阁下,真是抱歉,辜负你的好心不说,还给你惹出这么大麻烦…….”
可杏寿郎却扶起了椿理子。
金红色的双瞳满是笑意,他笑眯眯地朗声道:“没有麻烦的!我还要感谢你们才对!”
“那我们就先告辞了,不日会携礼上门向令尊致歉。”
椿理子放弃理解眼前这位闪闪发光的猫头鹰的思路,低声道。
“为什么要离开?”杏寿郎有些不解,歪了歪头,“父亲大人说让你们留下,等拿到队服和日轮刀再走。”
“让我们,留、留下?”椿理子的语调开始变得磕磕绊绊。
“对,留下。”杏寿郎笑意愈加浓厚,“父亲大人了解到了一些关于时透少年的事情,深受感动,决定邀请你们在此地暂住一段时间。”
千寿郎赶紧插嘴:“兄长大人!父亲明明说的是在没打服’那小子‘之前不许让他们走!”
杏寿郎疑惑地“嗯?”了一声:“意思不是差不多吗?”
椿理子:“…….”
再一次重新定义意思差不多。
“小椿少女!请放心!我们炼狱家是绝对不会对你们有坏心思的!这段时间就当作修行,在这里暂住一段时间吧!”
似是看出椿理子心中的惶恐不安,杏寿郎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当时的椿理子还没品出炼狱杏寿郎口中“修行”的意思。
直到第二天,她才彻底悟了。
第二日,还没有睡醒,她便被急匆匆地抓去炼狱家的剑道场。
除了和她一样一脸茫然的无一郎外,剑道场内都是炼狱家的人。
昨日浑身散发颓靡气息的槙寿郎刮干净了胡茬,更换一身干净的剑道服在场内盘腿而坐。
杏寿郎和抱着木刀的千寿郎则是早已恭候多时。
“我们炼狱家是猎鬼人世家,对于呼吸法有一定心得,相信一定能帮助到二位。”杏寿郎笑眯眯地解释道,“让我们一、起、来、修、行吧?”
虽然杏寿郎此刻依旧笑得阳光,但却让椿理子整个人浑身一颤。
此刻,不仅仅是气场,就连他的音容笑貌也和曾经对她进行魔鬼训练的不死川重叠了。
那些被不死川支配的恐怖记忆,再一次在脑海中不断翻涌。
嘴角抽了抽,椿理子鼓起勇气问出藏在心中的问题:“敢问令尊是?”
坐在剑道场角落的槙寿郎轻哼一声。
杏寿郎向她绽放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道:“我的父亲是上一任鬼杀队炎柱。”
椿理子:“…….”
炼狱槙寿郎对无一郎的兴趣很大,也是首先和他进行木刀对练。
空旷的剑道场内,木刀相击的砰砰声接连响起,最后转化成呼吸法之间的对弈。
轻薄朦胧的霞之呼吸与炽热的炎之呼吸互相对弈,两种呼吸法相互碰撞时,仿佛夏日晚空燎原的云朵。
在椿理子看得正入神时,怀中被杏寿郎塞入一把木刀。
他笑着邀请她:“来和我试试?”
无一郎和槙寿郎的呼吸法对弈看得她心潮澎湃。
但光看着哪能过瘾,当然要自己亲身上手试试!
“乐意至极。”她亦笑着回应。
两人也在剑道场开始对练起来。
先是正常的体术对练,最后演变成风之呼吸和炎之呼吸之间的交锋。
——风亦可以吹灭火,火亦可借助风增势。
“小椿少女,你师承于哪里?”杏寿郎问道。
“是鬼杀队内的不死川实弥先生。”
杏寿郎一脸遇到熟人的表情:“上一次柱合会议是由我代替父亲去的,有见到过那位不死川先生,是个性格急躁但心肠不错的好人!”
“真想和他比试一场啊!”他看向椿理子的眼神满眼羡慕。
“那杏寿郎阁下你得当上柱才行。”
…….
十五日的集训伴随着锻刀匠斗笠的风铃声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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