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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很快便惊动了附近深受其害的村民。
这女鬼潜伏山中数年，起初因对山下人类有所忌惮，他们本想请个道士收服女鬼，结果初出茅庐的道士修为尚浅，被女鬼所杀，自那以后，女鬼逐渐放肆，不仅夜里出没，白天也时不时地到处乱晃，导致村民根本不敢外出。
她这一死，造福了山下的村庄。
夏青梨原本只是想带他山上观赏星星，没想到误打误撞地，竟帮别人解决了最大的麻烦。
谢礼肯定是少不了的，虽然她不为这个就是了。
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了。
久而久之，有的地方甚至开始期盼他们能够路过。
讲真的，夏青梨从没想过这种事情会发生在反派身上。
因为确实与他格格不入呀。
不过，只要他不讨厌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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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离开皇城故都后，他们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除非遇到庆典之类的，夏青梨会因想凑那个热闹而多留几天。
这一次，他们路过一个小县城，似乎是要举办一个庆典，据当地人所说，每年的春末都会如此。
夏青梨一听就来劲了，跟谢霜芜在客栈住了几天，终于等到来了庆典。
当天晚上，街上有很多人，多是年轻的男女，跟她一样，就是为了凑个热闹。
许是谢霜芜清楚自己与这样热闹的场景不相适宜，所以一直安静地待在夏青梨身边，陪她做完一切她感兴趣的事情。
可庆典的人实在太多了，稍不注意可能就会被人群冲散。
无奈，他轻叹一口气，只能扯着她的衣袖。
夏青梨回头看了一眼，觉得就像个怕走丢的小孩子一样。
有点可怜。
想了想，反手握住他向来冰凉的手指，带着他往前走。
……
待人潮褪去已是后半夜了。
为了凑这个热闹，夏青梨整个人又累又困，只想赶紧回客栈休息。
“玩得开心吗？”
谢霜芜的一句话瞬间让她提起了精神。
“有你在，我就已经很开心啦。”
她早就学会了如何直白地表达自己的情感，有时候，不是不愿说，是因为过于羞耻。
“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夏青梨神色忽然正经，“除了我，你会不会爱上别人？”
虽然一直没有表现出来，但她也挺有占有欲的。
而且，她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妖怪的寿命那么长，在这漫长的人生当中，只爱一个，有可能吗？
他的眼神平静如水，“人间不都讲究一生一世一双人吗？但我不是。”
什么叫他不是？难道还有别的想法？
夏青梨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我把我的心都给你了，一生一世太短，我要的是生生世世，你的生生世世只能属于我，所以现在，你觉得，我还会爱上别人吗？”
明明只要回答“不会”就好，偏要长篇大论，而且情话一套套的，次次都不一样，干脆出本书算了。
夏青梨简直要被他打败了，心里却是欢喜的。
“那就好。”她满意地笑了笑，“我也只会爱你一个人的。”
“你要是想找别人也可以，不过我不确定那个人能不能活过一晚。”他语气轻飘飘地说道。
“不会，绝对不会，我不会爱上别人的，我永永远远只爱你一个！”
关于这点，她对自己十分自信，况且，就算是为了别人的性命，也绝对不能离开反派。
他淡淡地“嗯”了一声。
虽然她说的情话不如他，但一个“嗯”就把她打发了？
是不是太敷衍了点？
夏青梨微微倾身靠近他，在努力够到他唇角的刹那又迅速后撤。
算了。
逗一逗就可以了，不要玩火自焚。
不承想，在她后退的瞬间，他的双手已迅速揽住她的腰肢，无意中缩短两人的距离，伴随着紧靠的躯体，吻落了下来。
浮于表面的亲吻，印在了她的唇角。
夏青梨轻轻垂下眼眸，耳边传来他的声音。
“是你主动的。”
“嗯……我错了。”但下次肯定还会这样。
“这一次，不行。”
他一点点地轻舐她的唇角，慢慢地覆上她的唇，在得到她积极的回应后才开始缓慢地撬开她的，温柔地攫取。
夏青梨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应该没人看见吧。
这一次，谢霜芜仿佛闻见了远方飘来的花香，久久未散，萦绕于鼻间。
人间的春天快要结束了，所谓花香，大约是要等明年了。
当吻结束，谢霜芜却仰起了头，一言不发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夏青梨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有满天星空，并无稀奇之处，应该不是在欣赏这些吧。
“怎么了？”她好奇地问。
“我想，我在魔域种的梨花应该是不是也快要开了。”
魔域的正常气温要比人间低上不说，按照这个理论推算，人间春末，而魔域，正值春季。
“嗯，应该是的吧。”夏青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她精心培育的花圃，应该也是百花盛开的局面。
谢霜芜的视线逐渐从星空落回到她的脸上，“想要去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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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番外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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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殿下离开魔域不过才过去四五个月。
时间听着不长, 不过灰狼的妖丹却已有恢复的迹象，可谓是一方水土养育一方狼。
刚下过雨的魔域，灰狼对着地面的积水照了几照。
如今, 他体内的药丹已经成形, 样貌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已恢复当年的雄风。
如此固然是好, 可不知为何, 却有点怀念他当狗的日子。
他一定是疯了才会产生这种想法。
正当他把积水当成镜面, 对着自顾自怜的时候, 魔域之门开了。
灰狼耳尖微动，嗅了嗅鼻子，已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味。
他迅速跑到魔域之门即将开始的地点摇尾蹲着。
不久后, 魔域之门大开，两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幽绿色的瞳孔当中。
“殿下！”
灰狼激动地飞奔而来，胡乱地往他身上蹭。
可他忘记了如今自己的体型感觉能一口把人吃了。
真是毫无自觉。
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 跟他主人还挺像的。
谢霜芜歪了歪脖子, “你离得太近了，灰狼。”
虽然几个月没见, 但倒也不必如此热情, 而且, 怪难闻的。
听他这么说, 灰狼这才不舍地与他拉开了些距离，眼巴巴地望了望他，又扭头看了一眼夏青梨。
早已坦然接受了她的存在。
“对了，殿下, 你们这次回来, 还走吗？”
谢霜芜余光瞥了眼身侧之人, “你该问的人不是我。”
她想去哪自己自然是要陪着她的，况且，只要跟她在一起，哪里都好。
夏青梨无辜地眨眼，“不知道啊，不过，应该会在这待一阵子吧。”至少得等他们看完了梨花。
灰狼不甘地撇嘴。
主要是他们不在，魔域就剩一些妖怪，实在是太无聊了。
可他有些不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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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随他一路来到魔域的深处。
此处山峦重叠，延绵不绝，与它们相比，两个人，太过渺小。
一切都与他们离开时差不多。
气温虽有所回升，不过还不足以令梨花开放。
只有部分树枝已有花苞，应该也快了。
谢霜芜却有些等不及。
他缓缓伸手，甚至没来的及做什么，夏青梨已有预感，忙不迭按住他的指尖。
“你干嘛？”
谢霜芜愣了愣，语气轻飘飘的：“催它开花，我说过，想让你看梨花的，而且这也是我给你聘礼，不是吗？”
对对付，他说得都对。
可夏青梨依旧有些哭笑不得，“可你这样做没有任何意义啊。”
这件事就跟强行让她爱他一样，虽然可以，但毫无意义。
“再等等吧，好吗？”夏青梨的语调不自觉地软了下来，声速逐渐放缓。
对上她的视线，从她的眼睛里，谢霜芜仿佛读出了某些情绪。
忽然，他松开手，另一只手却轻轻捏住她的双颊。
没有任何危险的预警，夏青梨就站在原地任他摆弄。
以前是后颈，现在改捏脸，就是他的个人爱好呗。
“又干嘛？”
被他这样捏住双颊，夏青梨的声音听着闷闷的。
“夏青梨，我是你的夫君。”他再次强调事实。
夏青梨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我知道啊。”
她其实从未忘记过，而且，今后只会有他一位夫君。
毋庸赘述。
他不满地向前一步，在她看向自己的同时，另一只手自然地覆上她的后颈。
“可我为什么觉得你总是在拿我当孩子哄呢？”
……那是因为，这一招百试百灵啊。
夏青梨很早之前就发现了，就算是反派，内心也住着个天真的孩子，孩子嘛，只要顺着他，稍微哄两句，什么都好说。
“我没有……”夏青梨试图狡辩，“一定是你的错觉。”
“错觉么？”谢霜芜轻轻地重复了这两个字。
“嗯，错觉！”夏青梨立场坚定，“我最喜欢你了，夫君。”
最后一句话，明显讨好的嫌疑。
原本只是怀疑，现在水落石出了。
谢霜芜以一种“这就是在哄我”的眼神望着她。
夏青梨：“……”
“好吧，我承认。”她就义般的闭了闭眼，遮无可遮，坦然承认，“但你也是开心的不是吗？”
这其实也是一种互利共赢的做法。
“嗯，我很开心。”
每次夏青梨哄他的时候，能够让他感觉自己是被重视的，被在意的，这样就够了。
“所以……多哄哄我，多夸夸我吧。”
来了，来了，他又开始了。
几乎每次都会如此。
但这件事侧面给她提了个醒。
她平时不爱唤谢霜芜“夫君”，因为总觉得怪怪的，不过，却一直好奇，妖怪成亲跟人间会是一样的吗？
总是他在迁就他，是不是也应该给他一个惊喜？
夏青梨回到魔宫，随便找了个理由单独行动，找到正在悠哉晒太阳的灰狼，戳了戳他又硬又长的毛发。
灰狼缓慢地睁开双眼，对其毫无防备，“怎么是你？”
夏青梨兴致勃勃地蹲着回望他，“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说。”灰狼懒洋洋地说。
得到他的允许，夏青梨直说问：“你们妖怪若是想要结为夫妻，通常要怎么做？”
“啊？”这句话的威力似乎很大，直接将他震在原地，一动不动，半晌，才缓过神来，“想要跟谁结为夫妻，一句话不就行了？”
“一句话？”夏青梨诧异道：“就只是这样？”
“不然呢？”
灰狼微眯着眼睛翻了个身，让另半边身子也可以晒晒太阳。
“我们妖怪跟你们人类才不一样呢，妖怪都是非常注重承诺的，想要跟谁结为夫妻，只需要一句话就够了，哪像你们人类，今天喜欢这个，明天爱那个，根本就是见异思迁。”
什么见异思迁，到底是什么破理论？
不是所有人都这样，至少她不是啊！
夏青梨懒得跟他掰扯，他一个单身狼，能知道什么是爱吗？
她决定多去拜访一些小妖怪，也许能得到不同的回答。
事实证明灰狼没骗她。
妖怪之间的情感就是这么纯粹，要么你死我活，要么一句话也可以为其倾其所有。
复杂还是人类复杂。
不过，谢霜芜其实也是半个人类吧。
而且，她早就对他做过无数承诺，皆出自真心，也不需要她再多说什么来证明她的爱。
嗯……好像无意中做了无用功哎。
算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
夏青梨直接回了寝宫，知道家中还有个望妻石在等她，步子不由得加快了些。
结果也确实没令她失望。
谢霜芜等了一下午，终于在天黑之后等来了他的妻子。
这一次，倒是没再幽怨地看着她，抱怨自己等了多久，而是直接捧住她的脸，悄然靠了过去，直抒胸臆：“夏青梨，让我进入你的灵府吧。”
灵府吗？
夏青梨思忖片刻，点了点头，“可以是可以，但——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
窗外吹进了风，倾斜的墨发轻扫过她的脸颊，谢霜芜歪了歪脑袋，似有些答非所问。
什么就他喜欢？
一句“喜欢”就能把具体的原因代过去了？
不要用他的情绪情感当借口啊！
夏青梨还真不吃这套，非常有骨气地拒绝了他的请求，“你要这样说的话就别想进我的灵府。”
他要用强的也可以，可他们彼此都清楚谢霜芜不会这么做，大多数时候，就连亲她都得征求对方的同意。
“因为我想看看你的灵府长什么样，顺便，与你神识交融。”怕她不理解，谢霜芜又补充道：“你可以把他当做是双修。”
双修就算了，为什么他能这么坦然地说出这两个字啊？
若是以前，夏青梨一定会脸颊滚烫地移开视线，可是现在，她只会正视他的双眼，一本正经地问：“应该不只是单纯地双修吧。”
“嗯。”他微微点头，近在咫尺的鼻尖轻轻蹭过她的，“猜对了，是我想与你生命共享。”
下午的时候，灰狼来找过他，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了他。
灰狼没说错，妖怪之间确实可以只因一句承诺而相伴一生，也可以为一句话而反目成仇，在漫长的岁月里，他们可以为此纠缠千年万年，直至彻底消失在世间。
可人类的寿命最长不过几百年，他无法想象，若是百年之后，没了夏青梨，他如何面对这个世界。
或许，他会成为第二个丘曲计。
但最好还是不要这样，一定会被她讨厌的。
夏青梨想了又想，实在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嗯……那妖怪通常能活多久？”
“比你们人类活得时间长的多。”谢霜芜如实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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