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多疯，就有多疯。
戚津津在床上瘫了一个多钟，然后才从床上爬起来，将床单被子给拆了扔进洗衣机里，然后又联系了钟点工下午过来打扫卫生。
之后，戚津津点了个外卖，吃完，玩了会儿游戏，两点半的样子才简单收拾了下出门。
到婚纱店的时候，已经快三点半了。
戚季澜已经穿好了婚纱。
复古缎面款式，大概是为了遮挡孕肚，所以在腰部做了设计，不仅能完美挡住，还不会显得过于厚重。
虽然戚津津一直跟戚季澜不睦，但客观来讲，戚季澜还是有些审美的，婚纱挑的是真不错。
戚季澜从镜中看见戚津津，眼底露出几分不悦，“不是说了三点吗？你怎么才来？”
戚津津穿了卫衣运动阔腿裤，带了顶鸭舌帽，只抹了个口红，和婚纱店显得格格不入，但身上那股自带的气质，反而让她十分显眼。
她走到沙发坐在，懒懒散散道：“不好意思，路上堵车。”
“这个时间堵什么车？”戚季澜哼笑了声，“该不是你不想来吧？你要是不想来，我可以跟爸爸说。”
“姐姐，你幼不幼稚！”戚津津看着手机，连头都没抬一下，“怎么还这么喜欢打小报告呢？”
戚季澜像是被戳中了痛楚，脸色难看了下，然后她扬了扬下颌，说：“过来帮我弄下头纱！”
戚津津坐着没动。
旁边婚纱店的工作人员想上前帮忙，却被戚季澜制止了，“我让你帮了吗？”跟着她又朝戚津津喊了声：“戚津津！”
戚津津这才抬头看了眼，然后又看了眼她的头纱，起身走到她面前，“你真要我给你弄？”
“不然呢？”戚季澜挑了挑眉梢，得意弯了弯嘴角。
戚津津没说什么，站到戚季澜伸手，给她揪着盘好的头发，一阵捣鼓，也不知道碰到了哪儿，只听得戚季澜嘶了声。
“戚津津，你干什么？”
戚季澜压着火气瞪了戚津津一眼。
戚津津无辜耸了耸肩，“抱歉，没经验。要不姐姐你让我多试两次？”
戚季澜只觉得头皮都要被揪掉了，哪还敢让戚津津给她弄，连忙叫了工作人员帮忙。
反正她让戚津津来，也不会为了给她弄头纱的。
头纱弄好，戚季澜满意在镜子前转了转，旁边婚纱店的工作人员一顿猛夸，夸得戚季澜心花怒放。
跟着，她吩咐工作人员拿了手机过来，拨了个电话出去，“阿峥，你还有多久到？”
戚津津投了个目光过去，正好对上戚季澜略显得意的眼神，这种把戏从小到大戚季澜耍太多次了，戚津津又岂不看不透。
看透不说透。
谁叫她最近惹了戚德丰不快，总得稍微把姿态摆低一点儿，这时候再惹孙雅宜母女不快，吹点儿耳边风，局面岂不是对她更不利了。
十来分钟后，霍雪峥到了，一身挺括纯黑色西装，和戚季澜一袭白色婚纱站在一起，还挺登对的。
“阿峥，你觉得怎么样？好看吗？”戚季澜带了几分娇羞，含情脉脉看着霍雪峥。
霍雪峥却并未看她，而是看着不远处的白色U型沙发上坐着的戚津津。
戚津津在给周妄回消息。
就在前一秒，周妄发了消息过来，问她在哪儿。
戚津津发了个婚纱ᴶˢᴳ店的定位过去，然后就听到戚季澜那句“阿峥，你觉得怎么样？好看吗？”。
她下意识抬头，正好对上霍雪峥的目光。
戚津津眨了眨眼，露出整齐贝齿笑了笑，“雪峥哥哥。”
霍雪峥丢下戚季澜，朝她走了过来，目光自她身上扫了一圈，眉心微蹙：“瘦了。”
戚津津努了努嘴，“大概是这段时间太累了，不过，正好，免得减肥。”
霍雪峥淡淡嗯了声，仍目光深深落在她身上。
被忽视的戚季澜显然很不快，脸色已经快青了，她提着裙摆慢慢走到霍雪峥身旁，手轻轻挽着他的手臂，冲戚津津道：“津津，以后你该改口了，应该叫姐夫。”
第135章 盛家那个私生子
叫什么，戚津津倒是无所谓。
“姐夫。”
于是，她又笑盈盈看着霍雪峥叫了声姐夫。
霍雪峥只是看了她眼，神色倒无异常，反倒是戚季澜脸上的表情停滞了下，胸口起伏，不上不下的感觉。
最后，她瞪了眼戚津津，转而亲昵挽着霍雪峥，又柔声笑道：“阿峥，你也去试试新郎服吧，我妈说想看看，待会儿让津津给我们拍张照发给我妈交差。”
霍雪峥嗯了声，收回视线，跟工作人员往试衣间走去。
戚季澜手轻轻扶着腹部，斜了眼戚津津，正要说什么，这时她手机却响了起来。
看了眼来电，戚季澜点了接听转身往不远处的镜子走去。
“海蓝。”
正回周妄信息的戚津津听到，抬头朝戚季澜看了眼，跟着又听戚季澜语气几分不悦道：“你先别急，待会我跟阿峥说说这事儿，阿峥的话，容嘉禾肯定会听的。”
容嘉禾？
戚津津揣摩着戚季澜话里的意思，慕海蓝怎么跟容嘉禾扯上关系了？
虽然都是一个圈子的，认识很正常，但据她所知，慕海蓝跟容嘉禾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容嘉禾打小名声就不好，读书的时候喜欢仗势霸凌欺负弱势同学，毕业后也不干人事。
而慕海蓝则是好学生、大家闺秀，跟容嘉禾顶多算认识，但没听说过有什么交集。
戚津津收回视线，继续回周妄信息。
周妄约她晚上吃饭，戚津津在纠结要不要去，其实，她也清楚，现在跟周妄的关系有些不正常。
若继续放任下去，对自己没有好处。
尽管戚德丰安排的保镖并不是贴身保护，给了她一定自由空间，明面上她跟周妄也都默契的保持着普通朋友或同事的距离，但总归长期下去还是有被发现的风险。
其实距离她遇险的事情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匠人也没再出现过，警方那边虽然没抓到人，但也盯得很紧，如霍雪峥所说，短期内她应该不会有危险了。
她是想让戚德丰把保镖给撤了，但因近期因她而起的舆论风波，戚德丰明显还没消气，得等过段时间再找机会提这事儿。
戚津津想起这些事情，腮帮子下意识鼓了鼓，那边戚季澜还跟慕海蓝通着电话，似乎在安慰慕海蓝。
戚津津听着她的声音，有些烦躁，打算找机会走人，索性就答应了周妄。
不会儿，霍雪峥就换好了新郎服，一身白色西装出来，剑眉星目，很直观的俊美。
戚季澜见霍雪峥出来，立即结束了跟慕海蓝的通话，走到霍雪峥身旁，盯着他的脸看了会儿，嘴角不住上扬，然后给他整理了下领口的领结。
又垂眸审视了他身上的白色西服，颦眉柔声说：“你最近是不是没好好吃饭，怎么跟上次试的时候比起来，松了不少？”
霍雪峥不甚在意道：“不影响。”
戚季澜有些微不满，找来婚纱店工作人员叮嘱了几句，然后才叫戚津津过来，让戚津津给他们拍照。
戚津津把戚季澜的小心思拿捏得透透的，也没心思跟她计较，只想早点完事走人。
于是就接过她的手机，十分敷衍的给她们拍了几张。
戚季澜看完，很不满意，把她跟霍雪峥拍得跟两个矮子似的，还显胖，本来她怀孕后体重上升就有些不自信，看着照片就更不满意了。
“戚津津，你故意的吧？”
戚津津无辜道：“怎么了？拍得不好看啊？我拍照就这样，你要是不满意，可以自己拍或者找其他人给你拍。”
戚季澜还要冲戚津津发难，霍雪峥却接过手机看了下，抬了抬眼皮觑了眼戚津津，说：“挺好的，就这样吧。”
“阿峥……”
戚季澜还想说什么，却被戚津津挑眉笑着打断，“你看，姐夫都说好了！”
最后，戚季澜还是让婚纱店工作人员帮忙重新拍了几张。
这段时间，戚季澜肚子长得很快，即便婚纱尺寸已经调整过，但还是有些紧，所以，试玩后，又重新跟婚纱店的工作人员沟通了下。
戚津津实在无聊至极，只想立即走人。
坐在戚季澜身旁的霍雪峥像是看出了她的意图，提出：“待会儿一起吃个饭？”
“不了，我晚上有约了。”戚津津拒绝。
她才不想吃饭的时候，看着戚季澜刻意在她面前显摆。
霍雪峥眸光深深看着她，“约了谁？”
戚津津想起霍雪峥之前对周妄做的事情，顿了顿，说：“朋友。”
“哪个朋友？”戚季澜跟工作人员沟通完，转头冲戚津津笑道：“盛家那个私生子，还是陈家那个啊？”
听到这话，戚津津眼底迸出寒光：“你说谁私生子呢？”
戚季澜漫不经心道：“我说错了妈？盛六少难道不是私生子么？”
戚津津哼笑了声，“那你是什么东西？戚季澜，你是不是忘了，自己亲生父亲是谁了？”
戚季澜脸色一青，看了眼霍雪峥，抿紧唇没再说话。
霍雪峥忽然打断：“既然是朋友，就叫上一起吧。”顿了顿，他又补充了句：“津津，我们很久没一起吃饭了。”
听到这话，戚季澜自然不舒坦，但从小到大这样的不舒坦，她经历了太多，早就习以为常能自我调节了。
何况，戚津津所谓跟朋友有约，多半是个借口，不过是不想看到她跟霍雪峥恩爱的画面罢了。
可她偏偏不想如戚津津的意，她以前经历过的，也要让戚津津尝尝这滋味儿。
“就是，叫上你朋友一起吧，让你姐夫请客。”
戚津津瞧着戚季澜默了一瞬，想了想，笑着应道：“好啊，既然姐姐、姐夫请客，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霍雪峥刚才那话，戚津津也有些动容，自他们解除婚约后，别说吃饭的，连面都没怎么见过。
虽然做不成夫妻，但从小到大的情谊并非虚假，杜意秋刚去世那几年，若没有霍雪峥的陪伴，她也不知道自己后来会变成什么样子。
在这一点上，戚津津还是很感激他的。
但她也清楚，人都是会变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会，等霍雪峥跟戚季澜结婚后，他们曾经那点情谊也都会淡去。
戚津津跟周妄说了霍雪峥请吃饭的事情，问他：“你要去吗？”
周妄：“去。”
第136章 这个人是你吧？
周妄会去，戚津津并不意外。
她只是有些担心，毕竟之前霍雪峥跟周妄之前有过不愉快的事情，虽然后来想起来，又觉得周妄未必是受害方。
想这些事情，戚津津就有些烦躁，总觉得周妄居心不良，现在所做的一切也是意有所图。
但身在局中的人，总是会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来逃避现实，又或者抱着一丝侥幸。
觉得自己是下棋的人，能以不变应万变，深信自己可以在这场游戏中来去自如。
戚津津也不例外。
吃饭的地点选在一家私房菜馆，这家私房菜馆开了很多年了，建筑还保持着上个世纪的样子。
四四方方的院子，两层，楼下有四个雅间，还有一间迎客的堂屋，楼上则有六个雅间。
之前，戚津津跟霍雪峥来过这家私房菜馆，她记得还跟霍雪峥说过，这家菜做得挺好吃的。
跟现在很多餐厅的预制菜不同，全都是新鲜食材现成准备的，而且，口味也比较特别，很像小时候杜意秋做的。
周妄虽提前了一个小时离开公司，但赶过来的时候，还是用了不少时间，赶到的时候，戚津津三人已经等了近半小时了。
周妄推门进来，温浅笑道：“抱歉，让大家久等了。”
霍雪峥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仍旧讳莫如深，窥不见任何情绪。
两人目光交视了下，周妄先从容转移开，礼貌性扫过戚季澜，最后落在了戚津津脸上。
戚津津挪了挪身旁的椅子，示意还走完那个做她旁边。
周妄走过去坐下。
戚季澜看着周妄，似笑非笑道：“原来津津说的朋友是你啊。”
周妄从容应：“是我。”
戚季澜目光在戚津津和周妄之间流转了下，又说：“我记得上次救了津津的就是你吧？我听我妈说，你现在在盛达上班？”
周妄：“是的。”
戚季澜：“那你跟津津还挺有缘分的啊ᴶˢᴳ，大学是同学，毕业后又成了同事。”
戚津津笑笑：“看不出来，姐姐还挺关心我的嘛！”
戚季澜：“你是我妹妹，关心你不是应该的么？”
看到周妄和戚津津坐在一起的画面，戚季澜找回了些优越感，不管怎么说，至少在这一点上她赢了戚津津。
戚津津眼光也就这样，只会找这些劣质男人。
人到齐了，霍雪峥吩咐上菜，不会儿，陆陆续续菜上菜。
吃饭的过程，氛围还算融洽，戚津津之前的担心并没有出现。
甚至，霍雪峥和周妄可以说还聊得挺愉快的，两人像是棋逢对手似的，你来我往。
不知道还以为他们是关系多好的朋友或者伙伴呢。
戚津津听着，只觉得无聊，吃饭的时候说这些，也不怕消化不良。
而戚季澜怀着孕担心孕期长胖，也不敢大口吃，只能细嚼慢咽吃了点儿，然后盛了碗汤慢慢喝着。
戚津津瞧着那汤不错，吃得七分饱的时候，也想盛碗汤来喝，但那盅汤搁在了戚季澜面前，她只能站起身才能够到。
其实，倒不是什么麻烦事，就是戚津津有些犯懒，尤其那盅汤摆在戚季澜面前，这股懒劲儿就更明显了。
戚津津考虑了下，还是放弃了。
就在这时，正跟霍雪峥说话的周妄，拿起她面前的汤碗起身给她盛了碗，放在她面前。
戚津津还没反应过来，愣愣看了他眼。
周妄却像是没注意到她的视线般，继续接着先前的话题。
霍雪峥停顿了下，瞥了眼戚津津面前那碗汤，而后又颇有深意对上周妄的目光。
话锋一转，说：“以你的能力何必屈居盛达做一个小小的系统工程师，完全可以自己带团队。”
霍雪峥虽然不懂技术这块儿，但看人的本事却不差，第一次见周妄的时候，他就觉得周妄不简单，后面又让人去仔细调查后，果然不出他所料。
他这番话并非说给周妄听的，而是在点戚津津。
戚津津却顾着喝汤，并未认真听霍雪峥说了什么，或者，就算听到了，也没打算理会。
周妄余光瞥了眼旁边的戚津津，见她嘴角的一抹汤渍，又动作十分自然的递了纸巾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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