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有别人。”盛时玦的下句话没让司机听到,凑在容三月的耳边咬耳朵,“老婆不让碰,总喊疼,又不能真的硬来,只能找外面的人刺激刺激你。”
没想到容三月刚开始还会狠狠地吃醋,跟他闹,到后来却变得越来越平淡,两人的关系几乎淡到跟水一样。
饶是如此,他还是对她放不开手。
这一次因为绰绰的出现而短暂分离两三个月,已经是盛时玦忍耐的极限。
容三月几乎已经长在他骨头里。
那么强硬的骨头,那么狠辣的血液,却开出一朵让他想呵护一生的花。
“你混蛋!”
容三月被各种难言的情绪撕扯着,不知该如何排遣,只能将所有的爱恨都发泄在面前这个始作俑者身上。
他紧紧抱着她,容三月就只能抬手砸在他的后背上,牙在他肩上狠狠地尝到了血腥滋味。
直到发泄累了,哭累了,盛时玦才狠狠地堵住了她的嘴,将容三月的呜咽泪水都吞了下去。
让那蚀骨的疼痛往他的心脏里钻。
这样他才能记住那种疼,让他铭刻一生地感受疼痛,然后才能永远对她们母女赎罪。
绰绰和容三月一起被接回了盛时玦家里。
虽然亲子鉴定报告还没出来,但这一次,盛时玦不管结果如何,已经不想再放开手。
在等待报告的第三天,聂蔷回国了。
和她一起回国的,还有一大一小两个男人。
在看到那个男人的第一瞬,容三月就相信了盛时玦说的那些往事。
他就是命格被盛时玦夺走的麒麟子。
兄弟二人十几年未见,关在健身室里一下午谁都没有出来。
而聂蔷和容三月面对面坐着。
她还是那么明艳大方,南美的气候风物更加深刻了她的奔放美艳。
而聂蔷对容三月说了一句,“容小姐,我没有动机做那些,你知道的。而且盛时玦的东西,以我当时的势单力薄,怎么可能说动手脚就动手脚?”
容三月一阵恍惚,一颗心往下坠。
是啊。
盛时玦这些年这么相信聂蔷没动手脚,不也正是因为这点么?
她没有动机。
就算放到最高明的侦探手里,也查不出里面的逻辑链。
聂蔷与大哥带着孩子离开。
容三月看ᴶˢᴳ着带着一身伤出来的盛时玦,许久没有说话。
盛时玦却毫不在意自己身上的伤,在家庭医生给他处理伤口的过程中,还是一直抓着容三月的手,问她,“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容三月白着脸问他,“这次的亲子鉴定,你确定不会再有人动手脚了?”
“除非我死了。”盛时玦笃定地告诉她。
那当年到底是谁?!
又是哪一份羊水报告混淆了绰绰的那一份,导致出现那样的鉴定结果?
容三月的不安显而易见,反而是盛时玦笃定,“我已经认定绰绰是我的女儿了,那份报告只是为了还你清白,顺便给我一个罪证,让你给我判刑。”
当年的容三月有多爱他,以盛时玦的眼光城府,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但正是因为身在此山中,所以很多事看不清楚。
容三月是他从贺酌手里硬生生抢回来的,所以格外忌惮。
那次容三月回秀水村探亲,恰逢贺酌也回去。
山洪爆六,让两人意外被困的一天一夜。
尽管容三月强调什么也没发生,可偏偏消失的那一回,正好与她怀孕的月份对上了。
盛时玦太过在意,反而蒙蔽了心神,才会大动干戈要做亲子鉴定。
结果……
就出现了那样的结果。
差点酿成一生的遗憾。
这几天,盛时玦哪里都不去,只在家里守着容三月。
她几乎就没有靠自己的双腿下过地。
当着绰绰的面,实在太不像话。
她恼也恼过,闹也闹过,可盛时玦却还是舍不得放开她一分钟。
容三月冷笑着问,“要是这次的结果出来,还是跟上次一样呢?是不是又要把我们母女两个弄死一次?”
“不会的,你们就是我的老婆我的女儿。”
容三月故意道,“那可未必。聂蔷都说了,不是她。那么还有这么凑巧的事么?你有其他兄弟的老婆,正好跟我一起怀孕?”
“三月。”盛时玦微微沉下嗓子,警告她不许什么都胡说。
容三月“嗤”一声,他现在唬不住她了。
两天后,报告终于出来——
非亲生父女,亲权指数偏高。
跟上次的一模一样。
🔒第98章 一个人来
这份报告几乎一瞬间把人都打懵了。
连盛时玦都失了往日从容。
他既然敢说出那句“除非我死了”,就证明这份报告绝对不会有人动过手脚。
他的血液样本,绰绰的血液样本,出来的就是这样一份报告。
跟四年多以前的那份一模一样。
只不过这一次,他的反应与之前不同。
他没有再说一句话,也没让人处置容三月和绰绰,而是把自己关进了书房,再也没走出来。
容三月自从聂蔷出现后内心就一直悬着的那丝不安,也终于随着这个噩耗的出现而诡异地心静下来。
这事确实反常。
除非她真的曾经做出背叛盛时玦的事,出轨了他的兄弟近亲,而且后来被抹去了那段记忆,要不然,绰绰是盛时玦的女儿,这件事完全没有任何异议。
那问题还是出现在报告上。
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只知道哭泣和寻死的那个只知道跳舞的女孩。
她这些年夙夜匪懈,努力成为一名医生,不是白学的——尽管拜汤念歆所赐,她现在已经被慈心医院停职了。
容三月决定回去查医书查资料,请教遗传学的大拿——总之,要靠自己的能力查出这里面究竟出了什么鬼。
在离开盛时玦家时,容三月带走了绰绰。
上次绰绰差点被送走的经历,在她心里留下了巨大的阴影。
虽然这次盛时玦表现得很冷静,但容三月不敢赌他的仁慈。
容三月把绰绰送回了容秀家里,没想到竟在这里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容三月看着汤念歆,竖起一身的尖刺,“你在这里做什么?!”
容秀吓了一跳,哆哆嗦嗦,“三月……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你们母女不是被时玦接走了吗?”
“她在这里做什么?”容三月指着汤念歆质问道。
汤念歆的目光怨毒地看着绰绰。
这个小女孩跟盛时玦长得多像啊……
有一个强烈的念头在告诉汤念歆。
容三月会靠着这个孩子翻身的。
她会重新抢走盛时玦!
这一周时间,盛时玦把容三月带走藏起来,汤念歆想尽了办法也接触不到他。
她都几乎快绝望了,没想到容三月又回来了?
汤念歆几乎一瞬间就下了决定,“没什么,我来给容秀送遣散合同来了,以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容秀你也别再出现在我家面前了。我家有钱,也不是随便给你讹的。”
容秀一时愕然。
汤念歆来找她,不是来商量对策的么……
不过汤念歆给她使了个眼色,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容秀虽然愚钝,却很老实,什么也没问,就这么按照汤念歆的意思默认了下来。
容三月只当容秀又去跟汤家讨要医药费去了,忍不住说了她几句,要她跟汤念歆保持距离,保护好自己。
容秀恍恍惚惚地看着容三月。
而容三月自己也不比容秀清醒多少,所有的心神都在那份亲子鉴定报告上。
容三月恳请容秀帮她照顾几天孩子,就一头扎进了医学院的图书馆里。
她闭关了几天,除了几块面包什么都没吃。
原本就身量消瘦,又瘦了一圈。
强撑了五天后,她终于找到了一本植物学家和遗传学家H.温克勒写的著作。
里面有一个词,叫“奇美拉现象”。
那一瞬间仿佛有人在容三月的耳边敲了一记金钟。
就是它了。
容三月被这记金钟敲得整个人头脑混账,站起来后晃了晃,只觉得天旋地转。
她才意识到不是什么命运的金钟震晕了她,而是她又累又饿,体能达到了极限。
在摔倒在地上之前,有一个温暖的怀抱接住了她。
盛时玦来了。
他的下巴带着胡渣,眼下带着淡青色,身上的衣服还皱着——是从未有过的不修边幅,但脸上的笑容也是从来没见过的亮眼。
“三月,我们再带绰绰做一次亲子鉴定。”盛时玦一句话让马上要晕过去的容三月振奋起来,“我大概知道我那个该死的‘兄弟’到底是谁了!”
所谓奇美拉现象,就是一个人身上带有两组不同的DNA。
通常造成这一现象的原因,是因为那个人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本来应该有一个双胞胎的兄弟姐妹。
然而在发育过程中,另一个胚胎没有发育好,最后被此人吸收进身体里,所以拥有了另一个人的DNA。
如果盛时玦没有料错,他吸收的那套DNA,正好就在生殖系统之上。
所以这次检验DNA,他将不再简单地抽血,而是让人提取生殖细胞,与绰绰的DNA进行对比检测。
容三月简单地吃了点东西,安静地坐在盛时玦的车后座。
她已经无需说什么了,没想到盛时玦把自己关了这么多天,竟然不是在暴怒或者厌世,竟然也查了这么多天的资料。
天知道一个非医学生要这么快了解到这些有多困难。
“我相信你。”盛时玦慷慨剖析自己的心路,“我只要坚持这点原则,如果一周找不到答案,就花一个月、一年……总之,我会证明绰绰是我的孩子。”
容三月闭上眼睛,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主动地靠在盛时玦的肩上。
很快,那里的布料颜色就不断地加深了。
两人一起赶回红枫小区容秀家。
然而,这一次扑了个空。
容秀和绰绰都不见了。
强撑了一路的容三月终于在盛时玦怀里晕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有两个消息在等着她。
盛时玦找到了容秀和绰绰的下落,但容秀要求容三月一个人去见她。
容三月毫不犹豫就答应了,“我姐一定是遇上什么事了,想不开钻牛角尖。”
得知是容秀带走了绰绰,而不是两人被绑架了,容三月总算能松一口气。
她猜容秀是不愿意看她再回到盛时玦身边受苦——这几年容秀一直在努力劝她离开盛时玦,找个好人嫁了。
大概这一次,容秀又钻了牛角尖,想用绰绰逼她一把,不要再回到盛时玦身边去。
无论如何,容三月的心态是放松了。
在盛时玦的保镖护送下,容三月来到了一处废弃工厂。
这样的环境,是容三月没想到的。
她本来以为最多也就是什么小旅馆。
为什么容秀会带绰绰来这样的地方?
没等她想通,容秀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第99章 南家宝贝
“三月,我是让你一个人来。”
容秀的声音听着跟往常不一样,更紧绷也更冷静——容三月甚至听出了几分冷酷。
“姐,我一个人来的。绰绰呢,让她跟我说说话好不好?”容三月故意让自己的语气自然一点。
容秀却不接她的感情牌,“你带了好几个保镖来……三月,你把你姐当什么人了,要让保镖对付我么?”
容秀只重复一句话,“你一个人来见我,让这些跟来的人都回ᴶˢᴳ去,一个也不许留下。……不然,我就带着绰绰去你永远见不到的地方。”
话筒的背景音里,容三月听到绰绰惊恐无助的“唔唔”声。
她的心都快碎了。
不知道容秀为什么会这样,到底受什么刺激了?
是不是薛鹏又惹了她?
可为什么要把这一切发泄在绰绰这个孩子身上。
容三月的这几个保镖原本是盛时玦派来给她的,她来见容秀,本意也不想带这么多人。
她猜测容秀是拿了望远镜之类的东西在观察着这边。
这些人不离开,容秀不会让她见绰绰。
虽然不知道容秀今天为什么这样做。
但容秀的性格她清楚,总不至于做出什么伤害自己或者绰绰的事。
既然她这样要求,容三月毫不犹豫照做,她对保镖道:“你们回去吧,给我留辆车就行。”
容三月的态度太轻描淡写,但是要求他们离开的语气又不容反驳。
都知道她是盛时玦要紧的心肝宝贝,没人敢不听她的。
几名保镖只好按照她的意思,往后退出了三公里。
保证自己消失在废弃工厂的视野里,但又能就近支援。
容三月一个人走进了废弃工厂,原以为能先看到绰绰,没想到第一眼竟然又看到了汤念歆。
以汤念歆的身份,总是出现在容秀身边,一次就够让人意外了。
两人这样几次三番地混在一起,就让人不得不心生警惕了。
容秀带着绰绰离开,是汤念歆教唆的?
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容三月谨慎地看了一圈,幸好废弃厂房里没有其他帮手。
“姐,绰绰呢?”
容秀站在汤念歆身边,说道:“绰绰好着呢,待会儿让你见她。”
“为什么是待会儿?”
汤念歆接过话头,“因为你要先答应我的条件,我才让你见她。”
容三月鄙夷道:“有你说话的份儿吗,我在跟我姐说话!你凭什么对我提条件!”
容三月本来就是冰雪一样清艳的相貌,稍微端出点架子就格外高贵。
看得汤念歆一阵眼眶发酸。
她恨恨地看了容秀一眼,容秀立刻帮她说话,“三月,你听念歆的。你答应她的条件,我就让你见绰绰。”
容三月非常敏锐,重复了一下她的称呼,“念歆?”
容秀每次看到汤念歆都很卑微地一口一个“汤小姐”,什么时候她们两个的关系成了可以直接叫念歆的熟稔了?
再定睛一看,站在汤念歆身旁的容秀,两人的轮廓五官越看越像。
如果不是容秀的红狼斑疮……
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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