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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没事，以后我多回来陪您。”绍崇霖伸手，柔声帮她擦去眼角的泪。
她年轻的时候还不觉得，一上了年纪就开始有些伤感，总觉得过一天少一天，能陪孩子的日子也就越来越少。
她把他的手握进掌心里，笑着说：“没事儿，你别担心，外面事情也多，你安心应付。”
说到这里，宋千姝正好洗了手回来，看到赵絮茹红着眼眶，便挽住她的胳膊说：“干妈，您就别担心啦，我都回国啦，以后我会在深城好好照顾崇霖哥的。”
被她这么一打岔，赵絮茹被她逗笑，“你自己还是小孩子了，反过来让你哥照顾你还差不多，你妈妈总跟我说你顽皮，要让你哥多管管你呢。”
宋千姝脑袋一炸，可别，她虽然喜欢粘着绍崇霖，但是可不想被他管着。
她想想都觉得有些可怕。
“呵呵，干妈，快吃饭快吃饭，好饿好饿。”
绍崇霖轻飘飘瞥她一眼，不用猜都知道她肯定又在脑子里编排他。
第130章 新年快乐
晚会结束，虞皖从台里出来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是半夜。
她打车到家，累到连妆都不想卸。
最终还是坚持着卸了妆洗了澡后才上床睡觉。
这一觉她一直睡到快要第二天中午。
大概是因为心事少了些，她睡得也格外深。
第二日大年夜，虞皖起床收拾后便去了医院。
日子特殊，她陪在母亲床边又说了好一会儿话。
出医院的时候险些打不到车。
大年夜晚上，司机师傅都差不多收工了。
到家后，虞皖站在偌大的客厅里一时不知道做什么，想着天再晚一点后给宋嘉悦打个视频电话。
随后她锁上门，打开家里的电视和楼上楼下所有的灯，灯光亮起，整个家终于也算是看上去暖和了一些。
她转身进厨房，认认真真做了好几道菜，一只手不方便，着实费了不少力，可是等她坐上桌的时候她又没了胃口。
看着时间，她给宋嘉悦打了电话。
“新年快乐呀！”宋嘉悦虽然不在国内，但是也知道今天的日子，一把把旁边的小燊拉过来，“看妈妈。”
小燊还是早起后的朦胧，一听到是妈妈就兴奋了起来，“妈妈！”
虞皖脸上挂着笑，想他想得心里有点发酸，“哎，妈妈过几天就过来接你呀。”
他高兴地跳起来，“真的吗？太好了，我也好想妈妈和爸爸呀！”
听到他叫爸爸，虞皖一时愣住，宋嘉悦也僵住了笑容。
宋嘉悦连忙错开话题，问：“你什么时候过来呀？提前告诉我我过去接你。”
虞皖反应过来，说：“等这边手续办好，我买好票了告诉你。”
小燊也不能在那边常待。
挂了电话虞皖给家里原先那一位阿姨林婶打了电话，说完新年祝福后问了她近况，希望她能回来。
林婶想到陆江枫原本是想拒绝的，但是虞皖说他们已经离婚了后她欣然就答应了回来。
她在虞皖家做惯了，也知道虞皖的脾气，很少有像虞皖这样随和的东家的。
虞皖想着，她必须给家里找个阿姨，不然她以后工作后一个人照顾小燊也不行。
阿姨问她新年快乐，虞皖笑着回了。
挂了电话后天彻底黑了。
电视机在放春晚前后台的情况跟踪，很热闹，每一个人都热情高涨，虞皖从餐桌前起身，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裹了条毯子认认真真看。
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天太累，她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醒来的时候电视机里还是热闹的春晚节目。
虞皖拿手机看时间，晚上的十一点，差不多是该上楼睡觉了，可刚放下手机，电话便进来了。
虞皖看到来电，愣了一下，怎么是他。
她接起没有先开口，她还记得他上次坑她的事情。
电话里传来他有些冷淡的声音，“出来吧，我在外面。”
虞皖奇怪死了，这个点他来干什么。
“我家外面？”
对方嗯了一声，便挂了。
虞皖开门出去，还真看到一辆黑色的商务车。
她走过去敲了敲车窗，自动门直接打开了。
她笑得特别阴阳怪气，“韩爷，您这大年夜晚上是有多闲啊？上次打趣我还没够？”
韩决坐在里侧，胳膊肘撑着椅子扶手，伸出手指来指了指一旁的位置，“上来。”
虞皖一脸疑惑，“去哪里？”
韩决淡淡搁了句话，“别让我用强。”
虞皖：“……”
虞皖无话可说，正要折回去关门，他在她身后笑意吟吟，却透着威胁，“确定不去？”
虞皖回头，也笑意吟吟，强调，“家里没人，是不是应该关个门啊韩爷？”
韩决：“……”
虞皖折回来，重新上了车，韩决坐在里面，她坐在车门口的位置。
车窗上的膜颜色很深，又是夜晚，虞皖朝着窗外看的时候要是没有路灯的情况下，甚至看不清外头的街景。
大年夜，家家户户都热热闹闹，外头倒是比平常时候更加冷清了。
车子一路从市区往外开，朝着盘山公路而上的时候，虞皖终于心里开始紧张了。
她侧头问韩决，“你要带我去哪里？”
第131章 嘴巴闭上一会儿
韩决仰在椅背上，合眼睡觉。
听到虞皖声音轻轻接了句，“别吵。”
虞皖放弃询问，猜他总不至于大年夜大晚上带她出来在山上做了她吧？
那样的话她那个小区有监控的，他还不可能到如此明目张胆的地步。
“看什么？想我会不会故意带你出来跟你恶作剧？”韩决睁开眼，眼睛眯成很小的一条缝隙。
虞皖咽了下口水，她心里想得更夸张。
定了定神，她说：“像是你干得出来的事。”
他很讨厌她，恶作剧这种事不过是他报复她的一个手段而已，她非常有理由觉得他会那么做。
韩决抬手挠了挠眉，漫不经心的，“那不如我把你现在放下？”
开玩笑，这里可是盘山公路！
要是把她放下的话，又是大年夜，她估计就得一路走回家了。
虞皖笑笑，“别开玩笑了，我上次胳膊被你压出来的伤口才刚长好呢，韩爷高抬贵手吧。”
“我压出来的伤？”韩决可不顺着她的小心思，“我韩决扪心自问，自始至终都没有伤过你一寸。”
虞皖一愣，这是话里有话吧。
虞皖凑近过去看他，他隐在车子的黑暗里，神色叫人有些看不清。
虞皖没接话。
倒是他，又含笑却带着些讽刺的顺嘴说了句，“谁让你眼瞎。”
虞皖着实被讽刺到了。
她确定，他就是故意的，在点她有眼无珠，居然嫁给了陆江枫那样的人渣。
虞皖觉得他虽然说得是实事，但是并不能接受他的态度。
她一脸严肃，说到过去，也是一板一眼不卑不亢的，“那我应该嫁给谁？嫁给你？刀口上过日子ᴶˢᴳ？”
“虞皖你可真是好本事啊！”她一句话就把韩决给激怒了，他平日里从来都是一副随性模样，鲜少在人前暴露本性。
韩决这个人，脾气可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亲和。
虞皖被他这么一吼，气势也弱了，抿了抿唇没接话。
车厢里一时之间陷入了死寂中。
前头的司机五大三粗一老爷们被韩决这一声吼震得心肝都颤了颤。
虞皖把头转向窗外，轻声说：“是你先讽刺我，骂我有眼无珠，我那是话赶话。”
听到她主动示弱，韩决深吸了一口气，说：“闭嘴吧。”
虞皖：“……”
成，她闭嘴。
车内再一次陷入安静，好在很快到了山顶，司机停了车过来为他们开门。
虞皖先一步下了车，她不想在车里多待一秒中了。
虞皖下车的时候看到后头远远还跟了一辆车，也是商务车，估计里头是随行来保护韩决的保镖。
他这个人向来警惕，尤其是出门在外，他在生意上碰到的人都不是省油的，他也不得不警惕。
车门一打开，外头的冷气便扑面而来。
深城今年的冬天是真的冷，比往年都要冷，眼下还是在山上，夜晚的山间自然更冷。
虞皖冻得到吐冷气，她耐热不耐冷，所以没到冬天她就最不喜欢往室外跑。
她怀疑是不是韩决故意带她出来吹西北风的，即便西北风不大的话，温度也已经很低了。
她正想回头问他，肩头突然被罩了件大衣。
韩决的手刚收回，快她一步往前走，“跟上。”
不是跟他的跟班们说的，是跟她。
虞皖拢了拢肩头的大衣，跟上他的步子。
山顶上有个小凉亭，虞皖想起来，她和韩决一块来过这里，那个时候她们好像都还没有高中毕业。
那时的韩决也不是如今这般高深莫测的模样。
她跟他上了亭子的台阶，随着他一起在亭子里站定。
她问：“大半夜出来到山上吹风？”
他接，“嘴巴闭上一会儿行吗？”
虞皖：“……”
所以他到底为什么要接她出来？
韩决转身在凉亭的长椅上坐下，他外头套了件黑色的羽绒服，去了平日里惯常穿的褂子，整个人看上去更加硬朗。
虞皖正觉得莫名其妙，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响声。
她顿时回头。
第132章 烟花没我好看
紧接着是一阵又一阵接连响起的炸裂声。
虞皖回头，转身，看到从山下城市边缘处一颗颗伴随着声音在天空中爆裂开来的烟花，瞬间心头剧烈跳起。
这些年，各个城市都有了禁燃令，虞皖已经很久没有在过年的时候感受到过年的气氛了，尤其还因为有陆江枫在，家里更不可能有多热闹。
她原本以为今年的大年夜她要孤单单一个人过了，倒是没想到韩决来找了她，甚至有心带她半夜来山头看烟花。
她站在亭子的入口，手掌撑在亭子的柱子上，烟花绽开，五彩的光便映照在她的脸上。
虞皖被冻得惨白的脸终于有了些颜色。
虞皖回头看韩决，他靠坐在椅子上，一手搭在栏杆上，好一副悠哉模样，抬眸时正好对上虞皖的目光，嘴角含着半分笑意，说：“看我干什么？烟花没我好看？”
虞皖白了他一眼，回头站定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
她猜应该是新年的祝福短信吧。
一下又一下，震个不停。
跨年零点到了，大家都在用不同的形式庆祝过年。
烟花还在持续，虞皖拿出手机，低头看时间，果然已经过了零点，手机上的日期也跳过了新的一个日期。
虞皖打开不断跳出消息的微信界面，五花八门的新年祝福里躺着一条特别简短的消息。
信息进入得太快，一直在跳动，要不是虞皖看得及时，可能就错过了。
她低着头，手指在那条消息上微做停留，犹豫片刻，还是点开了。
绍崇霖：新年快乐。
虞皖指尖擦过这几个字，带起拼音，她退出，然后抬手，打开摄像头，定格了从山脚升起的徇烂烟花。
她点击图片发送了过去。
烟花延续了一段时间，虞皖回完消息后半倚靠在柱子上，目光盯着面前那一片不断升起的烟花，从升起到落下，从一点到一片，从徇烂到黑暗，像极了人的一生，从幼儿到年少，从年少到迟暮，虞皖想，她早过了最灿烂的时候，眼下的她，正是烟花收尾的时候吧，将落不落，但是最漂亮的那一幕早已经闪完了。
手机再一次不停响起。
迫不得已，虞皖将手机重新拿了出来。
看到来电，她停顿了片刻。
眼前的烟花也终于放完，山林间也重归平静。
身后突然传来韩决的声音，“你是不是没有脑子？”
韩决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她身后，目光从她的肩头落下来，垂在她手中的手机界面上。
虞皖笑问：“我怎么又没脑子了？”
“装糊涂？”韩决抱胸，站在她身后，山间的风从背后吹来，被他挡去了一半，“别又犯蠢，你自己心里清楚。”
她低头看着一直在震动的手机，对方很有耐心，响到自动挂断。
屏幕里的亮光落进她意味不明的眼底，亮过后又暗下。
虞皖再一次笑问：“我清楚什么？我只知道我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做，还是你也觉得结过婚生过孩子了就不能再和别的男人好了？”
韩决骂她一声：“神经病。”
虞皖低头笑笑，“说不过还骂人呢。”
韩决视线抬起，落到山林间暗黑处，他没什么情绪的说：“我还有更难听的你要不要听？”
虞皖一边解锁手机，翻到未接，回过去，一边满不在意回韩决，“洗耳恭听。”
韩决侧身，弯腰胳膊肘支撑在亭子里的栏杆上，手指慢慢摩挲着小拇指上的戒指，“老女人了，就少浪费时间在没有可能的男人身上了。”
韩决等于算是明说了。
虞皖面上不动声色的，扭头回骂了一句，“你才老女人。”
电话那边突然传来绍崇霖疑惑的声音，“老女人？”
第133章 不问问我在哪里
和韩决聊得都没留意电话已经被接通了。
韩决也听到了听筒里的声音，回过头去瞥了虞皖一眼，不再跟她废话。
虞皖将手机听筒贴到耳边，侧身走开了几步，没有去管绍崇霖的问题，低声笑着说了句，“新年快乐。”
绍崇霖那边顿了顿，声音是一贯的平静，“恩。”
虞皖也没有主动说其他的话。
绍崇霖的电话过来时也没有想好要说什么。
两人一时沉默。
绍崇霖那边好似是热闹的，虞皖从听筒里听到了他的背景音。
听上去像是觥筹交错相互玩闹的声音。
她猜他应该是回津城了，但是她没有多问。
半晌，绍崇霖那边低声问：“在看烟花？”
虞皖也低声笑，“你是没话找话了？”
绍崇霖哼笑，极轻的一声，要不是她眼下周围安静，恐怕她都要听不到他的笑声。
绍崇霖声音透着无奈，问：“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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