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亲爱的哥哥之所以劝她,并不是因为父母嘴里那点所谓的责任,而是真的担心她的安全,也仅仅忧心这一点。
他当然希望她的妹妹快乐,但他同时也不希望她因此受伤。
这也是当年他不同意傅尔宁和周言在一起的理由。
她是会快乐,但她肯定会受伤。
可妹妹的执拗,超乎他的想象。
就像她哥曾经说过的,“宁宁,你骨子里就是个容易叛逆的人,你有自己的主见和思想,是因为周言的存在,才让你外露了出来,不像我,只能听家里的。”
其实他哥说的一点没错。
她的生命里是因为有了周言的出现,有了那段日子里他所给予的无边无际的宠溺和自由,才养成了现在真正的傅尔宁。
说到底,她是有反骨爱拧巴,那也需要有人把这沉积在暗地里的东西培养出来,而周言,就是这个人。
所以以至于后来,在几年后,在那个寂寥炎热的夏夜里,在警车边,再次见到穿着特战作训服的周言时,傅尔宁心里并没有太多的欣喜若狂。
大脑空白几秒后,她只有生气。
一是因为那时正在执行任务,人质还没有解救,她正心急如焚,二是他当年的不告而别。
尽管她后来得知,那时他被指派一个紧急秘密任务,换了身份去了异国他乡,不准和除了上级以外的任何人联系,待了足足四年才回国,可她还是生气,这真的无法控制。
看到傅尔宁的一瞬间,周言就知道,他的猜想果真验证了。
她从不是个会听话的人。
但她做得原比他想象中还要好,她成了自己最想成为的人,干净利落,英姿飒爽,理智清醒,富有同情心但不会泛滥心软,她是个合格的警察。
她那么平静,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冷漠,他反而乱了。
所以在自己说出不想让她去深入解救人质的时候,出于对自己职责懊悔的同时,他也明白过来,自己依旧爱她,这几年的卧底历练,让他身心都麻木,却依旧没有忘记爱她。
与此同时,周言也忍不住庆幸,高考复读确实是个不错的决定,要不然他和她不会拥有那样热烈且短暂的过去。
如果没有这些过去的回忆,他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撑过那些在异国他乡的日子。
对于出身的自卑和无措,在看到她坚定地服从命令,要伪装前去教学楼的那一刻,彻底坍塌消失。
背着枪前去和队伍会合的路上,周言暗暗下定决心,他这辈子,非她不可。
🔒番外七(越米乐&谢成)
和越米乐正式在一起是在她大三的夏天。
那年谢成才大二,比她低一级。
谢成第一年高考失利,家里人都不是很意外,对他的成绩大家心里多少都有数,于是纷纷劝他放弃读书,说他根本就不是读书的这块儿料。
想让他跟着舅舅南下去打工,结果没想到谢成自己偷偷去报了复读班。等家里人知道的时候,他报名费都已经交了,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在经过父亲三天的怒骂之后,谢成只留下一句等录取通知书,便收拾了行李,去了寄宿制的复读学校。
正式开始了一年的高压学习。
那一年,谢成几乎切断了和外界所有的联系。
除了每周定时回家拿换洗衣服,再和父母吃一顿饭,其余的事情他一概不理,就连以前的朋友来找他,他也置之不理,一概拒之门外。
连周内他带的手机,除了有事情给父母打电话,他几乎不碰。
他谁都不联系,包括越米乐。
谢成知道越米乐找过自己。
在他去复读学校刚开始的那段日子。
可他一次都没有回应过。
直到最后再也听不到越米乐找自己的消息。
他没办法回应,也没有资格回应。
临毕业前,他无意间得知她的心意,欣喜若狂的同时,是忽然汹涌而至的自卑。
别看谢成平时一副吊儿郎当鼻孔朝天的样子,其实在心里,从来都觉得自己配不上越米乐那样明媚的女孩。
后来复读班同宿舍的同学问他,他这么拼命,是不是有个很厉害的小女友在大学等他。
谢成也只是摇摇头,手下笔尖不停,淡淡回:“我不需要她等,我努力追上就好。”
大家这才明白,他是没有女朋友,但心里有人。
谢成知道,他没有资格让她等,而她那样美好的青春年华里,若将光阴浪费在他的身上,不值得。
所以他选择自己向前迈进。
在听到越米乐考取学校的那一刻,他就明白过来,有些差距如果他再不去弥补,这辈子或许就再也没有可能和她并肩。
一年的高压学习过去,谢成完成了他的第二次高考。
夏季烈日炎炎,空气燥热,他心疼母亲的腿,所以考场外没人来接他,可从考场出来走了没两步,他便听见身后有人叫他。
回过头,他便看见站在大树下的越米乐。
她难得穿了一身长裙,见他看过来,正局促不安地拽着衣角。
看他半天愣在原地不理自己,越米乐忍不住又扬声喊他。
谢成不是不理她,是看呆了。
他没想到会见到她,更没想到会见到这样的她。
干净明媚,赤诚热烈,像是夏日里最娇艳的花。
谢成明白,她还是等他了。
这一年他们没有任何交流,却心照不宣地猜到了对方的想法。
后来成绩出来,谢成考上她的大学,成了她的学弟,一直到谢成大二,他ᴶˢᴳ们正式确定关系。
谢成做到了自己当初留给父母的承诺,甚至更好。
谁都没有想过,当年那个不学无术的学渣吊车尾,会在复读一年后考上重点大学,后来又在研究生毕业后申请到了国外的名校。
旁人只会说他毅力强,却没有人知道,他所有的这一切,起因全是因为越米乐。
她是他内心深处力量的源泉。
以前是为了与她并肩,后来是有了她的陪伴,才会在那一个个做实验的漫长黑夜里,坚持到底。
他希望她好,是因为爱,而她也一样。
和越米乐一起来到国外的第一年,谢成花了一个月才适应这边的时差。
反观越米乐,她倒是适应得飞速,甚至在开小组会议的时候,被另一个亚裔要了联系方式,谢成对此只哼了一声,然后在越米乐的眼神下,转身继续去做甜点。
他们两人从硕士开始攻读的方向就不同,越米乐研究生的时候选择跨专业,学了管理学,而谢成依旧读工学,所以研究生时他们异地恋了三年,以至于后来决定读博要选择研究方向跟导师的时候,越米乐背着他,立刻就选择了对谢成而言最好的学校。
好在这个选择对她自己也没有太大的影响,否则谢成觉得自己迟早要愧疚死。
看见卫衣袖口在缓缓下滑,谢成抽回思绪,扭头喊她,“乐乐,袖子要掉下来了,快来快来!”
她拍拍手放下小花铲,扬声道,“来了来了。”
冲了下手上沾到的泥土,擦干手,越米乐走近他,低头给他认真挽袖口,嘴里念叨,“没了我你可怎么办呐…”
谢成轻笑一声,在她仰头看他的一瞬间低头,凑过去在她唇上偷了个香,往日里那个不可一世的样子消失,只剩下淡淡的笑意,附和她:
“你是咱们家老大,没了你可不行。”
越米乐红着脸推开他,小跑着离开,“行了行了,我的花还没弄好呢,你个肉麻鬼!”
他只摇摇头,说他肉麻,也不知道是谁背地里跟许雾吐槽自己像个死直男一点不懂情趣。
谢成续低头为他们家的老大做舒芙蕾,还记得上次失败了,越米乐失落了好久,这次可一定要成功。
难得下午他们俩都没事,吃完甜点,天色尚早,谢成带着人顺利地趟到了床上。
被摁倒的那一刻,越米乐还在嘟囔,“你这么急做什么,我阳台上的花水还没浇完呢…嗯唔!”
他迅速将人脱得一干二净,手掌向下一探,谢成笑了下,在她还念叨的时候挺身而入。
他低头吻她的唇,将低叫声吞咽下去,顺手扯过一旁的被子,将人拢住,阻挡住一片春光,开始和她缠绵。
被单下的气息逐渐滚烫起来,春色都掩盖在下面。
越米乐唇舌都被他纠缠住,那截小巧的舌被人拖进唇齿间一次又一次,汲取她的胸腔里的氧气,口中的津液分泌越来越多,不断开合的唇瓣之间,隐隐有一条银丝滑下,谢成侧首放开她的唇,缓缓向下亲,一点点抿去她下巴上暧昧的湿痕。
她气息不匀,伸腿蹭在他的后腰,果不其然,谢成浑身一紧。
“你故意的。”他咬住一小块儿肌肤道。
越米乐扣紧他的肩膀,哼哼唧唧地开口,“让你急…我的小花都没浇水…轻点呀…”
闻言谢成只轻轻挑眉,他低头看了眼下方,水迹已经洇湿了一小块儿床单。
将人往上搂了搂,他亲她的嘴角,“谁说没浇水,分明乐乐的水都快把家淹了。”
越米乐瞬间羞得说不出话,埋在他的脖颈处哼哼唧唧地喘。
迷迷糊糊间,越米乐想,自己这辈子大概就栽在他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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