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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有一口缸，他看到了微黄的叶子浮动，不由得好奇凑上前，见到一株枯黄的睡莲在缸里，已经凋谢了。
顾夏猛然一怔，想到了白芙身上的莲香，想到了她额心的莲花花钿，心里忽然有一种隐隐的猜测……该不会她其实是花妖?莲花妖?
对啊!她的名字叫白芙!可不接近白莲花的意思么?!
——
白芙回到房间里关上门，一秒破功，铺在床上捂脸:“小槐!你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下就让我变了衣服呢?!这在普通人看来简直太奇怪了好吗?!”
系统冷漠反问:“有吗?”
“当然有!顾夏一定觉得我很奇怪的了，他一路上也没问，但是他看我的目光好奇怪……”白芙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系统哼了一声:“他那是痴。汉的目光，哼，男人。”
白芙:……
“总之，以后你不能在外面给我套上这种奇怪又夸张的套装了。”白芙奶凶奶凶地说道。
“好好好。”系统无奈地回答，说完还小声嘀咕，“哪有奇怪和夸张了，多美啊!”
考虑到顾夏是客，她这么把人家晾在下面不太礼貌，白芙就没再跟系统逼逼了，抓紧时间换掉这套繁复的古装，穿回了平日简单的居家裙子，裙子是森系的白色长裙，头发也被白芙卸了bling bling的发饰，成了简单的半披，她从楼上下来，一种素雅的气质不经意就流露而出。
顾夏回身看到平常装束的白芙，总算平复了心中的小鹿乱撞，触碰到他的目光，白芙不自然地问:“刚才的事情……你能保密吗?”
“当然可以。”顾夏认真地点头，迟疑了片刻，他谨慎地问，“你……你没事吧?刚才……”
白芙慌了一下，系统立即说道:“刚才你太开心了，一下子控制不住你的洪荒之力。”
“刚才我太开心了……一下子控制不住……我的洪荒之力……”白芙红着脸，生涩地把这句台词念了念了出来。
顾夏见她脸色绯红，简单理解为“妖的心虚”，他恍然大悟，妖力原来要自我控制的么?是他孤陋寡闻了。
白芙连忙找借口，她把折叠起来的宣纸打开:“这画我要怎么装裱起来?”
“你……这样吧，我拿去相熟的画行装裱了再给你。”顾夏扫了一眼刚才现场画出来的画，如今平静下来了，那一句“心悦君兮君不知”尤为扎眼，甚至让他觉得自己有点轻浮。
他小心翼翼看了一眼白芙，也不确定白芙有没有看懂他的意思。
“这样会不会很麻烦你?不如你告诉我地址，我自己去也行。”显然，白芙没懂他的意思，她不好意思的是另一方面——这是顾夏送她的画，她还得他拿去装裱了才行，这会不会太麻烦人家。
顾夏松一口气，她没懂就好，他说:“裱起来之后很大一个画框，你一个女孩子很难拿。”
“嗯……好吧，谢谢。”白芙甜甜地笑道。
“咱们是朋友，别客气。”顾夏大方地笑了笑。
“好……”白芙用力地点头，少年少女相对而立，腼腆地笑了。
顾夏的手机非常不合时宜地打破了这朦胧暧昧的气氛，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干嘛?”
“顾夏!快来!快来救我!”余帅的惨叫传出来，撕心裂肺，顾夏顿时严肃起来，就连白芙都听见了。
“余帅怎么了?”白芙关切地问。
“没事，我去找他。”顾夏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你在哪里?跟谁在一起?”
“我被育才的人堵了，还记得上次球赛那个中锋么?”余帅哔哩吧啦说了一堆，“不说了!定位发你啊!快来救我啊!”
顾夏心中咯噔一下，上次那个中锋，就是拦他的球假摔，还害他扭伤手腕的那个，现在他找余帅做什么?
“顾夏，注意安全。”白芙追出来，站在门边喊了他一声。
顾夏回头冲她挥挥手:“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天色晚了就别出门。”
白芙微笑着点头应允，然后进屋关了门。
——
顾夏顺着余帅的定位，匆匆忙忙赶到了育才中学附近的一条小胡同里，靠近了就听到一群闹哄哄的男生在嚷嚷。
“打他!打他!”
“我擦!这都不死?打死他!”
顾夏心中一惊，慌忙循着声音飞奔过去，前面有一家小奶茶店，一群高大的男生围在那里，他当即冲上去扒开正在围观的两个育才的男生，忍不住吼了一声:“你们干什么?”
所有人:……??
大强一头撞进顾夏怀里:“顾夏!你总算来了!快点上线!我们顶不住了!”
顾夏:……
好家伙!他们居然跟育才的篮球队约战开黑!
大强解释道，他们刚打完球出来喝奶茶，恰好在奶茶店遇到了育才篮球队的人，因为育才上次篮球赛输了不服气，中锋提出要PK，余帅借口说他们刚打完球，在体力上不是最佳状态，建议用吃鸡游戏对决，对方欣然同意。
于是，就在这里打起了游戏，双方分别派4个人组队对决，余帅输了一回不服气，要求第二轮，第二轮育才输了，对方不服气，再次要求重新PK，如今，已经是第三轮了。
顾夏一脸郁闷地盯着正拿着手机胡乱按，在战场上乱跑一通的，全然不知顾夏已经站在他身边了。
很快，砰砰几下枪声，余帅大骂:“谁打我?!我擦我擦!我死了!”
顾夏实在忍无可忍了，狠狠拍了一掌他的后脑勺，余帅骂咧咧地回过头吼道:“别吵我!”
“那我走了。”顾夏无语至极。
“顾夏!”余帅反应过来，扔下手机怂怂地挽留，“顾夏，别走啊顾夏，帮我打一局。”
顾夏顿住脚步，冷冷地睥睨着他。
“顾夏，顾夏，哥……哥!哥……表哥……就帮我一次……”余帅抱住顾夏的手臂使劲把他拖住，苦苦哀求。
“就一局。”顾夏铁面无私。
“好，就一局。”余帅乖巧点头。
顾夏拿过余帅的手机，直接用他的号上游戏，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灵活地操作，三两下干掉好几个路人选手，眼看着屏幕上消灭敌人的数量在增加，顾夏很快就处于上风，余帅站在顾夏背后方便看屏幕，还当起了啦啦队。
很快顾夏就进入了决赛圈，育才这边也是只剩下一个人，大家拧紧了拳头，紧张地盯着手机屏幕，突然，砰砰砰一连串枪声响起，顾夏找出了藏在高地处的敌人，成功击毙敌方，赢了。
育才这边显然不开心了，那牛高马大的中锋嚷嚷道:“再打一场。”
顾夏放下手机，抬了抬下巴，指着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天:“快天黑了，都散了吧，小孩子才争输赢。”
“不行，我就是一时大意而已。”那育才的中锋倔强地表示。
“那让余帅晚上回去吃完饭再跟你约战吧，也不非得坐在外面，在家里吃完饭躺着打游戏多好，是吧?”顾夏笑道。
一大群小伙子集体陷入沉默了……
对啊，回家躺着玩手机不香?他们一大群男生干嘛非得坐在这逼仄的小奶茶店打游戏?
呔!草率了!
“好主意!”余帅打起精神来，一手搭在顾夏的肩膀上，“今晚你就去我家睡吧!反正放假呢!”
“不行。”顾夏果断拒绝。
“为什么?”余帅不解。
“不回家过夜，去你家打游戏?你是想让我被我妈打死?”顾夏反问。
“额……”余帅眼珠一转，道，“谁说我叫你去打游戏了?我是叫你过来帮我补习一下功课呀!现在外面不给开培训班了，私人家教也很难招好的嘛，你就说，你来辅导我就行了。”
“行嘛行嘛，咱们高三天天都是习题，复习，熬夜，难得节日，就不能放松一点么?我要在这三天假期里尽情放松，我要用最愉快的心情为祖国妈妈庆生!什么事情都比不上祖国妈妈的生日重要!谁都不能阻止我!”
顾夏嘴角抽了抽，再看余帅面不改色，真是服了。
“那你跟我妈说。”偶尔放松一两天未尝不可，顾夏把“请假”的重任丢给余帅。
“遵命!”余帅立定敬礼。
——
顾家。
天色已暗，家中保姆阿姨做好了饭菜，一一摆上餐桌，平日里都是顾奶奶做饭，但是如果顾澄和余一念回家，人多了，让奶奶做饭就太过操劳，所以一般节假日会有保姆阿姨上门做饭。
“爸，妈，我回来了。”姐姐顾笑拖着小行李箱进了家门，奶奶连忙迎上去，顾笑甜甜地喊道，“奶奶好。”
“诶!好，在大学住了一个月，瘦了!”奶奶笑眯眯地伸手摸摸顾笑的脸，“快放下行李，过来吃饭!”
“爷爷和我弟呢?”顾笑疑惑地四下张望。
“爷爷在你外公那边下棋，很快就回来了，你外公也过来一起吃饭。”奶奶说道，“至于夏夏，还没回家，应该也快了。”
顾余两家住同一个小区，余爷爷独居，跟顾爷爷又是多年好友，于是逢节日就没脸没皮地过来闺女家蹭饭，好不快活。
忽然，顾澄手机响了，是余帅打来的。
“姑父!顾夏今晚不回去了，在我家过夜呢!”余帅大咧咧地请假。
顾澄心中一惊，前脚阿豪才说顾夏去了女生家里，后脚余帅就打电话来说顾夏不回家过夜?这会不会太过凑巧?!
“怎么了?”余一念好奇。
“顾夏今晚不回家过夜。”顾澄不安地看了一眼余一念，余一念拧紧了眉头。
“那你们晚上别玩太晚睡觉。”顾澄将信将疑地叮嘱了一句，心事重重地放下手机。
顾爷爷很快就回来了，和他同行的还有亲家余爷爷，余一念百无聊赖地来了一句:“来了啊老余，余帅呢?”
老余正在玄关换鞋，呵呵笑答:“嗨，那孩子回他爸妈那边了，今晚不回我这……唉?顾夏呢?”
余一念冷笑一下，答:“呵，听说也去了我哥那。”
老余:???
第36章
全家找灵感
原本余帅和父母住在另一个小区的商品房，因为高中没考上这边的学校，加之父母比较忙，他才去了顾夏的学校当同学，也是在那个时候搬回了余爷爷家住。
顾夏也曾和余帅一样，是个活跃欢脱的熊少年，但自从遭遇网暴后，顾夏整个人都内向了许多，身边的亲人也颇为担心，于是，作为顾夏的大舅和舅妈，余帅的父母对外甥也很关心，也就任凭余帅留在爷爷家，跟顾夏住得近，也好开导他，早日走出心理阴影。
综合了各种因素，余帅在爷爷家一住就是两年，平时只有周末或节假日的时候偶尔回家，属于散养型的孩子，所以今天余帅突然回家，父母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准备，对于他的反复无常显然已经习惯了。
他们回到余家的时候，大舅余航还在外面录制节目，舅母还在公司加班，就他们两个在家。
余帅交了两份外卖，算是请客吃饭，然后两个少年进了书房开始上游戏火拼。
顾夏偶尔也会被余帅拉过来玩，所以也有一个客房是给顾夏专门住的，衣物也留有几套在这，不存在住宿不便的问题。
余帅在书房打开了三屏拼接显示屏，两个人坐在地上打游戏，仿佛被显示屏包围在其中，余帅十分自豪:“现在放大了，我一定能看清楚敌人在哪里!”
顾夏无语地瞥了他一眼:“我就陪你玩一会儿，我妈不让我玩太久游戏。”
“你别老这样啊，你不在家也这么规矩吗?姑姑又不知道你在我家玩游戏，我跟她说了你在我这辅导我学习!姑姑有什么值得害怕的?”余帅在自己家里放心地高声反问。
顾夏像看傻逼一样耷拉着眼皮看着他，问:“你不怕我妈?”
余帅沉默半晌，瘪了瘪嘴:“……怕的。”
砰一声，屏幕上的人影摇晃几下，余帅赶紧操作趴在草丛里，大叫:“我中枪了!我中枪了!”
顾夏冷笑一声，砰砰砰几下扫射掉前方的几个敌人。
“我擦，那四个该不会是一个队伍的吧?你这么容易就把人团灭了?快教教我!”余帅惊呼。
“打游戏就打游戏，别逼逼。”顾夏白了他一眼。
一局过后，余帅接了个电话，欢呼雀跃地跑回来说爸妈不回来过假期，晚上爸爸录完节目，两个人就准备出发去旅游过二人世界了。
余帅立即打电话把死党大强，啵啵，布丁都叫来，他们买了许多零食，打包了大排档烤串，甚至还买了啤酒，一屋子男生跟开派对一样热闹。
由于余家住的是顶层复式，整个一层都是余航买下的，加之隔音效果好，并没有吵到邻居。
顾夏被抢了游戏手柄，懒懒地坐在地毯上看他们闹腾，顿生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错觉，他忽然很后悔来了这里，有那个时间回家复习不好么?他还准备回去要跟爸妈商量美术艺考的事情……
“顾夏，今天你跟白芙去画展约会了?”啵啵八卦地凑过来问。
顾夏不悦:“无聊。”
“嘿，你别不承认呀，这上面的一看就知道是白芙了!”啵啵把手机递过来，顾夏扫了一眼屏幕，猛然一怔。
那是少年宫的官微，上面标题写着是——帝都少年宫举办画展，往下拉配图都是今天活动现场的照片，其中就有几张是他和白芙一起的，白芙穿着可爱的碎花裙子，乖巧又崇拜地待在他身边，安静地看他作画。顾夏戴着口罩，并没被认出。
然而下一张白芙一身月白色古装，清纯可爱，光是造型就很招摇了，成功引起了摄影的注意，尽管白芙“变身”后，他们已经迅速离开现场了，但还是被拍了几张，正脸侧脸都很清晰，顾夏陪在她身边，细心地给她提了提长长的裙摆拖尾。
啵啵开始读那条微博的评论了。
“哇，妹子好萌!还单身吗?”
“旁边那个男朋友感觉颜值也很高。”
“戴着口罩你咋知道人家颜值高?”
“别问了，问就是颜值高的人只和颜值高的人一起玩。”
男朋友?
顾夏听着心里暗暗高兴，可转而又想，不知道白芙有没有看到这条微博，如果看到了，她会不会觉得尴尬?他可不希望白芙跟他有什么嫌隙。
这么一想，顾夏就很不安了，一夜难眠。
——
这一夜，顾澄和余一念都失眠了。
顾澄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余一念冷不防地开口:“你要是不睡就去外面看电视，干点什么都行。”
“你怎么睡得着?”顾澄坐起来，打开床头灯，心情郁闷，“这已经不是早不早恋的问题了，他不回家过夜，这事……”
“我也睡不着啊，我要是能睡着，还能跟你说话?”余一念也坐起来，气鼓鼓的，“我现在，恨不得到外面打一套拳。”
顾澄:……
“不行，明天早上让阿豪带我们去那女生家，我们去堵他，看他还怎么说!”余一念捏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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