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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顾夏一看到游戏机就想吐。
余帅还在信誓旦旦地保证：“这次不用打架，我绝对不惹事了。”
一提起打架顾夏就来气，他冷酷无情地回应：“我告诉大舅你借了我两万，他说你下个月的零花钱直接转给我。”
“我操！这明明是你打坏东西赔的钱，怎么能算到可爱的表弟头上？！不对，你不是只赔了一万吗？你还要多坑我一万零花钱？！”余帅大骂。
“这是我当保镖的酬劳，我不在，你就成人肉沙包了。”
“顾夏！你特么又不缺钱！你家比我家有钱多了居然还要坑我的钱……”余帅还没骂完，顾夏就无情无义地挂了电话。
白芙见顾夏讲电话的时候气场十足，仿佛对方欠了他十万八万似的，不由得好奇：“你朋友？”
顾夏神情一滞，答：“不是。”充其量就是个损友，还是撇不掉的那种。
“你还要买什么？”顾夏转移话题。
“买完了。”白芙乖巧地回答。
“那就好，超市有配送中心的，可以送货上门。”
“这么方便的吗？”白芙之前在西城，家附近的超市没有送货□□，每次出门购物都把自己累个半死，帝都的超市真方便。
“现在社会发展得都很方便。”顾夏回答道，生怕习题精不了解现在的社会节奏。
白芙结完账之后，就在旁边的服务台登记了住址，跟超市预约了送货时间，轻轻松松地就离开了。
这个商场是环形走廊，超市出口的对面是商场里的儿童乐园，门口站着好几个cosplay卡通人物的年轻人在派传单，他们身着笨重的卡通服，成功引起了小少女的注意。
顾夏现在心里十分焦急，急着想回家做习题，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一定是习题精对他用了什么妖术！
他正在盘算着用什么借口开溜，忽见少女的目光停留在前方。
“你喜欢？”顾夏不由得笑了，习题精的爱好倒是跟普通小女生一样，喜欢可可爱爱的事物。
“不是，”白芙摇摇头，“只是觉得他们挺辛苦的，大热天还要穿着厚厚的卡通服。”
顾夏：……
此时，儿童乐园里结伴出现几个少年，少年们有说有笑，突然，其中一个看到了这边，顿时笑容凝固了，吃惊地瞪大眼睛，指着这边，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是余帅！
对，儿童乐园里面也有游戏厅。
顾夏倒吸一口冷气，转过身来背对他们：“你先回家，认得路吧？”
白芙疑惑地望着他，歪了歪脑袋看向他身后：“你朋友？”
“……是。”顾夏扶额。
“好吧，那我不打扰你了。”白芙看了一眼后面那个儿童乐园，不忘叮嘱一声，“你不要玩太久，记得回家做习题，尽快做完。”
此言一出，顾夏就像得到了什么指令，全身细胞都迫切想要跑回家做题！
“我走了，今天谢谢你，拜拜。”白芙潇洒离开。
“……拜拜……”顾夏对着她的背影呆呆地摆摆手。
“顾夏！”余帅飞奔过来，颤抖着手指着他，咬牙切齿，“好家伙！骗我说求神拜佛，结果在这里泡妹子！”
“我没有。”顾夏一脸正直，那个是习题精，而且他只是陪她来购物而已。
尽管……他也不知为何神使鬼差的就想要陪她来，就好像，她想做什么事情，他就会马上想陪她去做；她让他做什么，他就算不情愿，身体也不受控制地接受了命令。
这……太邪门了！一定是妖术！
“你没有？！你当我们瞎吗？大家伙都看到了，一个小旗袍美女！行啊顾夏，出息了！”余帅像是抓住了他的把柄一样嚣张起来，“你今天不陪哥们打游戏，我就把你早恋的事情告诉姑姑！”
“你试试？”顾夏在余帅面前恢复了那副酷炫狂霸拽的气场，好似分分钟能秒天秒地秒众生。
“就……就算我不说，那么多同学也看到了，你跟那小美女一起逛街。”余帅拉着一众同伴垫背。
“我没早恋。”顾夏冷冷一瞪，余帅一下子弱了几分。
一想到自己已经中了习题精的妖术，顾夏忍辱负重，编了个谎言：“她只是刚好跟我问路。”
余帅目瞪口呆，许久，才说：“她居然向一个路痴问路？”
顾夏：……
小伙伴们七嘴八舌地哔哔起来。
“论认路，所有人都比你在行。”
“我行啊！你刚才为什么不介绍给我？妹子好萌啊！”
“小旗袍，古典风，是我的菜！”
“快去把人家追回来，顾夏一定指错路了！”
余帅拼命点头附和：“对对对，我去我去！不知道是哪个学校的，我去要个微信！”
“不许去！”顾夏一把揪着他的后衣领，那是个妖怪，去了就完蛋了。
“啊哈~？还说不是女朋友？”余帅坏坏一笑。
顾夏白了一眼这只纨绔，反手一个过肩摔……
余帅重重摔在地上，哇的一声捂着屁股，痛得快要飙泪：“我勒个去……”
顾夏也吓了一跳，他拧紧了眉头，难以置信地望着自己不受控制的手，好像得了那什么大病。
他不能忍了，他好想回家学习！他要做题！要尽快完成一本习题册！没有什么能阻挡他回家做题的心！
顾夏像走火入魔的武林高手跑掉了，只剩下被摔在地上喊疼的余帅，和几个搀扶着他的小伙伴。
余帅拿出手机，哭着拨通了姑姑的电话，像个绿茶婊一样告状：“呜呜呜……姑姑，顾夏他早恋，被我发现了还揍我！”
姑姑不屑一顾：“就他，能有女朋友？不可能。”
余帅：……
第6章
习题精不在
顾夏跑了，就在白芙离开之后……确切来说，在白芙说出那句“记得做习题，要尽快做完”之后，他就浑身不对劲，迫切想要马上开始做习题。
余帅还拦着他叨叨逼逼了一大堆，他一时忍不住，一个过肩摔就把余帅扔在地上，然后就跑了。
他跑回家里二话不说关上房门，开始认真做题了！
他午饭不吃，晚饭也不吃，不洗澡不睡觉，精神抖擞地熬了一个通宵做题，遇到不懂的就翻课本重新看例题，套公式，沉浸在题海之中。
第二天清晨，他终于把满满50页的习题册都写完了，重新检查了几遍，答案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他才感到一身轻松，那种迫切想要做题的亢奋感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打从心底的淋漓畅快感，那是一种专注完成一件事情后的成就感。
一看时间，刚好早上七点。
顾夏这下子觉得疲惫不堪，他去洗了个澡，才慢吞吞地扶着楼梯扶手下楼去，正在吃早餐的爷爷奶奶突然噎住了。
只见平日里精神抖擞的大男孩气若游丝地说道：“奶奶……我饿了……”
“啊呀夏夏，你这是怎么了？”爷爷奶奶担心地站起来，赶紧过去搀扶他。
爷爷责备道：“一日三餐，昨天你才吃了一顿，怎么可能不饿？”
奶奶心疼不已：“你这孩子，到底怎么了？昨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天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跟奶奶说说？”
顾夏颤颤巍巍地在餐桌前坐下，欲言又止。
爷爷奶奶年纪大了，习题精的事情太诡异，他不能让他们担心。
“没事……我只是突然想学习了。”顾夏苦笑。
爷爷给他装了一碗小米粥：“学习是好事，可是咱们要劳逸结合。”
奶奶鼓励道：“你跟小帅都高三了，是要收心学习了，你基础不错，不用太着急，只要用心学，很快就能赶回来了。”
顾夏初中时候成绩不错，在学校也曾是名列前茅的存在。
高中时，余帅以父母工作忙为借口转校过来，搬到顾家住，还跟顾夏同班，后来又发生了一件很不愉快的事情，顾夏整个人都颓废了，任由余帅天天拉着他逃课出去玩乐，导致功课都荒废了下来。
上个学期的升级模拟考，他被余帅拽出去打游戏，才考了英语和数学两科，英语满分，数学8分，总分158，全级倒数第一。
为这事，老妈的演奏会都取消了，专程从国外飞回家揍了他一顿。
当时，余帅也曾茶里茶气地哭着求情，声泪俱下地认错：“姑姑，是我带顾夏出去玩的，你要打，就连我一起打吧！”
于是，顾夏的妈妈就非常爽快地连同余帅也一起打了。
被打完之后，余帅老老实实地搬出了顾家。
只是，余帅的爷爷在这小区也有一套别墅，余帅就直接搬回这边住，隔三差五就跑到顾家蹭饭。
顾爷爷和顾奶奶都是喜欢热闹的，倒也不介意多一个孩子到家里吃饭。
——
昨天白芙在回家的路上买了一株睡莲，回来就开始忙活，把睡莲养在庭院的荷花缸里，整理好之后，自己做饭吃饭睡午觉，起床后看了一会儿书，晚上做完习题，九点就按时上床睡觉了，一天下来过得十分休闲。
第二天，叔叔婶婶过来接她过去家庭聚餐，也算是为白芙接风洗尘，叔叔家离白芙的学校需要两三个小时车程，这也是为何白芙没有去投靠他的缘故。
叔叔是帝都有名的鉴宝专家，婶婶是服装设计师，家境优渥，住的是安保森严的新型四合院别墅。
白芙来的那天，叔叔把她送到了老宅那条路的路口，就接到电话说公司有事，匆匆忙忙帮白芙把行李搬到老宅门口，他就赶场去了。
今天叔叔特意把她接到家里，亲自下厨做了一顿美味大餐以表歉意。
“小芙，你打算考什么大学？”堂姐白素臻比白芙大一岁，她给白芙夹了一只鸡腿，以过来人的身份询问。
白素臻今年考上了清北大学考古系，明天正式回校参加军训了，即将迈入大学生活的少女现在十分兴奋。
白芙多年不见堂姐，有点腼腆：“我……我还没想好。”
叔叔朗声笑道：“小芙的成绩很不错，只要维持好，清北不是问题。”
白芙想了想，无比认真地回答：“我想像我爸妈一样，读科技大学。”
“那你要加油哦，搞科研这条路很艰辛，也很伟大。”婶婶温柔地鼓励道。
“嗯！”白芙毫不动摇。
“要不今天就在我家玩一天吧，晚上在这住，明天我去清北报到，也带你去参观参观大学校园好不？”白素臻兴高采烈地发出邀请。
“好啊。”白芙乖顺地答应了。
“啊……小芙真的还像小时候那么乖呢，真可爱。”白素臻逗趣道。
白芙听了，十分不好意思地笑了：“谢谢……”
“哈哈，小芙，你真客气。”白素臻笑道，“你平时跟朋友相处也是这样的吗？”
白芙愣了愣，有点惭愧，也有点落寞：“我……我只顾着学习，没什么特别好的朋友，都是普通同学。”
白素臻恍然大悟，鼓励道：“其实除了学习以外，生活中还有很多有趣的人和事，不能因为学习就错过了其他的美好呀，其实有朋友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
白芙柔顺地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
顾夏吃完早餐后回房补眠，睡到下午才起床，这才想起习题精来。
少年推测，她那么惦记着习题册要尽快完成，想必是生前有很重的执念吧！
“对于这种执念深重的鬼怪，一定要十分小心，他们都很狡猾！”江湖术士王大师捋了捋山羊须，如此说道。
为了解开习题精之谜，顾夏悄悄地到了老城区的算命风水一条街去，这边是一条小胡同，整个胡同的店面都是卖香烛纸钱和风水物品之类的，一系列搞迷信活动的生意。
顾夏随便找了一个店家，询问了店里的大师。
大师听他描述完，神色凝重地跟他解释了一通：“少年！贫道看你印堂发黑，气色欠佳，贫道估算，近期内你定有凶兆。”
“什么？”顾夏大惊。
大师顿了顿，故作高深：“也不是很严重，贫道看你也是有缘之人，只要八百块功德费，定能帮您逢凶化吉！”
顾夏二话没说立即拿出手机扫码付款。
大师不经意地挑了挑眉，显然，少年的消费能力引起了他的注意。
大师念了一通乱七八糟的经文，然后画了一张符塞给顾夏：“这个你带在身上，绝对没有任何妖魔鬼怪再敢靠近你，一靠近，必定灰飞烟灭！”
顾夏将信将疑收下了。
“画符费用是一千元。”大师再次伸手。
顾夏迟疑了一下：“……刚才不是给了八百……”
“那个是帮你化煞挡灾的功德费，画符是另外收费的。”大师解释道。
“哦好，谢谢大师。”顾夏再次扫码付款一千。
拿着大师给的符，顾夏就心不在焉地离开了。
他的目的好像不是这样……
他只是想了解习题精的来历，或者，有什么方法能帮助她，让她安息。
而不是用一张符把她消灭。
不知不觉，他走到了白芙家门口，只见街门禁闭，老槐树在门前一脸狰狞。
少年托腮端详了一番老槐树，好像……这树一直是这个表情，看久了反而没那么害怕了。
他兀自一笑，握紧了习题册，上前拉住街门上的兽头门环，轻轻扣了三下。
无人应门。
少年再次叩门，依然没有回应。
烈日之下，少年站了好一会儿，白色的T恤都被薄汗沾湿了，他原本是想来交作业的，习题册他已经尽最快的速度做完了，就好像一个拿着劳动成果，兴冲冲地向朋友炫耀求夸奖的小孩，结果习题精居然不在家，少年没来由地有点失落。
“同学？找谁呢？”一个路过的大婶见他站在门前，不禁好奇问一声。
“额……这里住的那个小女生不在家吗？”顾夏礼貌地问。
大婶疑惑地想了想：“这里？没有呀，这一户好些年不住人了！”
好些年不住人？！
顾夏顿时感到脊背一阵发凉，下意识就远离街门几步，他怯怯地问：“阿姨，你确定吗？”
“我确定啊！我是老街坊了，这户本来是老白家的，白老头两口子去世之后，就一直没人住了。”大婶语气笃定，“你是什么人？”
“这……这家是姓白没错吧？”顾夏结结巴巴地问，他记得习题精是姓白。
“是啊，你是他们家亲戚？”大婶八卦地问。
“……算是吧，谢谢。”顾夏露出一个比哭更难看的笑，主动终止了对话，落寞地离开了。
——
大婶扭着屁股往回走，前头有个阿婆跟她打招呼：“李大婶，旅游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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