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桑倒是觉得免费看了场偶像剧,两位主演的表现比现在那些演员真情实感多了,也算是赚到了。
*
看完偶像剧,让我们来看看家庭伦理剧。
镜头转向隔壁病房。
(于桑:哪来的镜头?)
(夏文潇:别管,问就是中二病犯了。)
前情提要(来自李金梅):
隔壁病房的老头年轻时长得帅,被富家女看上成功入赘,和第一任妻子生下大女儿。
在第一任妻子的帮助下他开了现在的这家公司,变得比第一任妻子家里有钱,最后选择离婚,大女儿给了第一任妻子。
然后老头和第二任妻子,也就是他当时的秘书在一起了,生下大儿子。
受传统思想影响,这老头十分看重这大儿子,可惜大儿子实在烂泥扶不上墙,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就是不会管理公司。
老头看着十分优秀的大女儿,觉得是第二任妻子的基因不好,于是选择离婚,和第三任妻子在一起。
夏文潇:“你别说这老头还有点良心,都是离了之后再找,没有出轨劈腿什么的。”
于桑:“嗯,有点,但不多。”
但凡多一点压根不会有后面的几任妻子。
李金梅喝了口水继续说。
老头的第三任妻子是名牌大学的优秀毕业生,只是家境贫困,跟老头说好生下孩子就能得一大笔钱然后离开。
于是有了老头的二女儿。
二女儿如今已年满十八岁,考上了一所不错的大学,可惜还没等她进入公司老头就摔一跤进医院了。
李金梅感慨:“现在三个孩子都盯着老头的钱。大女儿是觉得公司是靠她外公的钱才做起来的,理应有她妈的一份;大儿子是觉得他是唯一的儿子,公司理应有他的一份;二女儿从小是当继承人培养的,自然也认为公司有她一份。”
“但是大女儿呢已经在外面有自己的公司了,大儿子呢又实在废物,二女儿还小没在公司锻炼过,平分给三个人呢等他真的死了他们肯定得闹起来不利于公司发展,老头也不知道该把公司给谁。”
“现在三个人天天都要来医院一趟,在隔壁吵吵嚷嚷,搞得我们也很好奇最后公司会给谁啊。”
于桑眼睛一亮:“现实版继承者们!”
夏文潇撺掇:“于大师快算算最后遗产花落谁家。”
于桑掐指一算:“老头心中没有答案,算不出来。”
夏文潇:“要不他们打一架?谁赢了遗产归谁!”
于桑:“你还是看戏吧,别发表意见了。”
隔壁似乎又吵了起来,于桑三人假装在走廊里斗地主,实际上都竖着耳朵听呢。
大女儿年纪应该意见不小了,声音十分稳重:“爸,虽然我已经有自己的公司,但这家公司毕竟有我妈的心血,我一定会将它经营好的。”
二女儿的声音就要年轻很多,听上去应该是个活泼的女孩子。
她嗤笑一声:“爸,你看姐姐名下的那几家公司,都是靠营销+请流量明星代言火起来,赚波快钱割完韭菜就走。咱们家公司这么多年一直低调慎行,专注于完善产品质量,这么多年终于在您的努力下成为国民品牌,难道您忍心看这个牌子的口碑毁在姐姐手里吗?”
倒是没想到,年纪大的姐姐喜欢投机取巧,反而年纪小的妹妹脚踏实地一点。
大儿子开始插话:“所以爸,您把公司放心交给我,我一定按照您的经营理念继续管理公司。我是您唯一的儿子,是最合适的继承人选!”
大女儿惦记着母亲的心血,自然是极力反对:“爸,就算您不把公司交给我,也不能交给这样的人吧?”
大儿子跳脚:“我是什么样的人?我知道我没有管理公司的天赋,但也比你这个资本主义强!我不能让公司更上一层楼,守成还不行吗?”
大女儿嗤笑一声:“怕是你前脚刚进公司,后脚税务局就要来了吧。”
大儿子:“你什么意思?!”
眼看就要吵起来,病房里传出一阵剧烈的咳嗽。
二女儿:“好了,你们别吵了!爸爸本来生病就难受,你们能不能别让他再操心了!”
老头的声音十分疲惫:“好了,你们先出去吧。”
三个孩子乖乖出来。
不远处,第四个孩子跑了过来:“姐,费用已经缴了,记得给我报销。”
三个孩子听到声音转过身。
“你怎么在这?”这是第四个孩子。
“你怎么在这?”这是二女儿。
“你们……认识?”这是大女儿。
“不认识!”
这是第四个孩子和二女儿异口同声。
大女儿看向他们二人,眼中满是审视。
于桑掐指一算,压低声音:“那个后来的,是大女儿同母异父的弟弟,和二女儿是男女朋友。”
李金梅:“这是亲戚啊!他们能在一起吗?”
夏文潇眼中满是搞事情的光芒:“看样子他们的姐姐并不知道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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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想再狗血一点让二女儿和大女儿的儿子谈恋爱的,但这样一算两个人就有血缘关系了,而血缘关系的两个人谈恋爱这个梗之前写过,所以换成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
唔,这怎么不算骨科呢?
第25章
第25卦
于桑赶紧把人拦住:“他们家已经够乱的了,你就别添乱了。”
大女儿毕竟比两个小年轻多活了那么多年,一下子就看出来两人之间必定有些什么。
其实二人如果真的在谈恋爱也没什么不好的,这意味着自己能多一份支持。
“我不管你们认不认识。如果没有外公当年提供的初始资金,公司到不了现在的规模,所以公司必定要有我妈的一份,并且占比不能低于父亲手中股份的50%,至于剩下的,你们两个分好了。”
大儿子不甘心:“爸的东西都是要留给我的,你一个爸不要的女儿,凭什么要那么多?你外公提供的资金爸早就完还了,你这是道德绑架!”
二女儿则识时务得多:“这些都是姐姐应得的,只是希望姐姐能不要把公司变成您名下那些毫无人情味的赚钱机器,这样爸爸会伤心的。”
夏文潇:“是我的错觉吗?怎么感觉闻到一股茶味。”
于桑:“挺正常,从小被当作继承人培养,怎么可能看着公司因为自己年纪小就拱手让人?”
李金梅:“唉,你们说有钱有什么用?躺在病床上不还是没人照顾?人人都盼着你早点死,好拿走你兜里的那点钱。没劲,太没劲了。”
说着摇摇头回去继续照顾陈清秋。
于桑和夏文潇也回到病房。
倒不是因为她们不想继续吃瓜,而是那三个……啊不对,四个兄弟姐妹意识到在走廊里吵架实在不好看所以换场地了,她们没法继续往下听。
*
夏文潇在于桑那条打着石膏的腿上涂涂画画,画得丑死了,于桑索性闭眼小憩,眼不见为净。
突然,隔壁床头的杯子掉到了地上,李金梅不在,陈清秋想弯腰去捡,夏文潇赶紧去帮忙。
于桑掐指一算,沉默了。
她削了个苹果(感谢吴玉玲老板娘的赞助)绕过伸手想接的夏文潇递给陈清秋:
“奶奶,吃个苹果吧。”
本来以为苹果是给自己的夏文潇接了个空,挑了个大苹果洗干净直接啃起来。
陈清秋颔首致谢,然后双手接过苹果:“多谢。”
于桑透过病床上这个虚弱的老人,似乎看到了她年轻时的风采。
那必定是个极其有教养有气质的优雅的女人。
和李金梅这种再朴素不过的劳动妇女似乎是两个世界的人。
“奶奶,我有没有跟您说过,我是一名卦师。”
“抱歉,我听过你和你朋友的聊天,大概知道这件事情。”
“您要这么说的话,我也要跟您说声抱歉了,未经您允许擅自算了您的一些事情。”
“哦?你这是算到什么了?”
于桑十分郑重:“如果您还有什么未说完的话,尽快说吧。”
“哐当!”李金梅手上的搪瓷盆掉到了地上。
“你什么意思?!”
陈清秋倒是很淡定:“这样啊……我早有感觉,但总觉得自己还能再多活一段时间,没想到死亡来得这么快。”
李金梅抹了把眼泪:“我去找医生!”
陈清秋:“没用的,医生早就说了,我的身体早就垮了,躺在病床上不就是等死嘛。死了也好,不用接受那么痛苦的治疗,倒也清净。”
于桑拉上啃着苹果还在状况外的夏文潇:“我们先出去,有事喊我们。”
夏文潇:???
“什么情况?”
于桑:“陈奶奶她……大限将至,让她和李奶奶说点最后的话吧。”
夏文潇愣住:“这么突然?她这几天状态不是挺好的吗?”
于桑:“老人家,摔一跤就不行了,表面上看着没什么,其实内里早就被掏空。也不知道她走了,李奶奶能不能接受。”
病房里,李金梅看着躺在床上的女人,视线模糊。
陈清秋依然笑着:“小梅,过来坐。”
“姐姐……”李金梅就差扑到陈清秋身上哭了。
陈清秋轻轻拭去李金梅的泪:“我走之后,你不要太难过,意思意思在葬礼上哭几声就可以了。不要伤心太久,我在天上看着会心疼的。”
李金梅:“你走了我直接一头撞死去陪你,绝对不让你在天上等太久!”
陈清秋:“别闹,我还有些事情想让你帮我办。”
李金梅:“姐姐你说,我一定帮你办到!”
陈清秋:“你知道的,我年轻时就一直想去看升旗,但是因为各种各样原因没去成,后来老了身体不好就去不成了,你替我去看看,等以后再见面了你讲给我听。”
“还有海南的碧海蓝天,草原的牛羊落日,你都替我走一走看一看。”
“我身体不好,这些年一直喝中药养着嘴巴都苦了,你替我尝一尝湘菜的辣,淮扬菜的鲜,如果能学会就更好了,以后做给我吃。”
“听说凤凰传奇要开演唱会了,我跳了这么多年广场舞都没机会听他们的现场,你替我去听一下。”
李金梅前面都还在点头,说到这个她犹豫了:“我一个老年人哪里能抢到票嘛?”
陈清秋:“抢不到票也没关系,如果他们出了新歌,你学新的广场舞,再见面了跳给我看。”
她又说了好多好多,把李金梅以后的日子安排得满满当当。
李金梅:“你说这么多,要是我来不及做完就去找你了怎么办?”
陈清秋笑着说:“所以你要活久一点啊……”
心跳监护仪响起警报,医生护士们冲了进来,匆匆把陈清秋推进抢救室。
只留下李金梅在原地,嘴里默念着什么。
于桑递给她一张纸:“擦擦眼泪。”
李金梅:“谢谢。女娃子你啊有可以写字的纸?刚刚姐姐说了好多,我记性不好怕忘记,要全都记下来。”
夏文潇拿出随身携带的便签和笔:“奶奶你用这个。”
李金梅道谢过后一边写一边说:“我的字还是姐姐教我写的。你们肯定很奇怪吧,我一个土里土气的人怎么会有那么一个一看就是大小姐的姐姐。”
其实于桑和夏文潇并不好奇。
但李金梅现在只想找个人说话,哪怕边上杵两根木头她也能说很多很久。
“我们不是亲生姐妹,但这么多年处得比一般姐妹关系好多了。”
“姐姐是那个时候下乡到我们村子的,就住在我们家隔壁。”
“我在家里面没有自己的房间,小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嫁人,这样可以打一个大衣柜,可以有自己的桌子椅子,赚的公分可以不用和家里人分,可以有自己的小家。”
“是姐姐跟我说不用嫁人也可以有自己的家,她教我读书写字,教我为人处事的道理,是她带我走出了那个村子。”
“是她让我知道,一个人也可以让自己过得很好。”
李金梅抹了把眼泪继续说:
“她让我去各地走走,其实是我年轻的时候想出去玩,但那个时候女孩子一个人出去玩太危险了,工作又忙,不敢出去,后面又没时间出去。”
“她让我去吃那些好吃的,其实是我从小就贪吃,在村子里的时候还会把糖偷偷藏在姐姐柜子里。”
“她喜静,总是嫌我闹腾,但我就是喜欢闹她。”
“可惜我总是让她操心,就连她要死了都要担心我活不下去。”
“以后不能让她操心啦!我先去北京看升旗,然后去海南看海……”
“陈清秋家属!”
护士拿着病危通知书出来。
李金梅平静签下名字。
就像陈清秋说的那样,她不能太伤心,不然姐姐会生气的。
*
送走了陈清秋,于桑也差不多要出院了。
只是伤筋动骨一百天,她腿上的石膏还不能拆。
叶元青贴心送来加急赶制的智能轮椅一架。
于桑坐在轮椅上,这摸摸那动动,把功能差不多都摸清楚。
夏文潇十分羡慕:“等你用不到这个轮椅了能不能借我玩玩?”
于桑果断拒绝:“你可以直接找未来科技定制,也不贵,就六位数。”
夏文潇:“那还是算了。”
“戴嘉树呢?戴嘉树!你给我出来!”
一个穿得珠光宝气,虽然保养不错但依然能看出岁月痕迹的女人气势汹汹冲进住院部,每间病房都要进去看一番,可以说是十分霸道了。
保安很快就过来维持秩序:“这位女士,请问你有什么事?”
“让戴嘉树出来见我!”
女人直接往走廊上的椅子上一坐,打定主意不见到人就不走了。
于桑隔壁病房(不是争家产老头的那个,是另一个隔壁)一个男人拄着拐杖一瘸一拐走了出来,腿上的石膏比于桑脚上的厚实多了,一看就伤得不轻。
“有什么事情我们进去说吧,不要在这里打扰别人了。”
男人声音尾巴带上了小钩子,似乎在撒娇。
可惜女人不为男色所迷,一点要挪位置的想法都没有:“不用进去,和你呼吸一个房间里的空气我嫌恶心。”
夏文潇用不是很小的声音弱弱吐槽:“现在不也是在呼吸一个房间的空气?”
于桑:“可能是走廊地方比较大空气比较清新。”
女人:……
她假装没听到:“这次找你也没有那么多话要说,这段时间我在你身上花了不少钱,抹个零,47万,这是明细,早点还给我,别想赖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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