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都认为自己是杀人凶手。
在她的记忆中,楼上房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她心生不妙,迅速掐算之后发现女生有生命危险。
但生死劫除非是她师父那种大能才能改,她冲上楼并不是想救下女生,而是想抓住凶手。
可是她一进房间门就被关上,里面没有一丝光线,于桑拿出手机想要照明手机却被人打落,她下意识就跟人缠斗起来。
只是过了几招她就感受到手里被塞了什么东西,然后一个什么东西撞了上来。
温热的液体溅了她一身。
等到老板娘打开灯她才知道,塞进她手里是的一把锋利的刀,撞上来的东西是死者,温热的液体是血。
刀刺入死者身体的触感似乎还残留在指尖,鲜血的腥气似乎还萦绕在鼻腔。
于桑不得不承认,她杀人了。
案件并没有什么疑点,嫌疑人虽然身份有点麻烦但对自己的犯罪行为供认不讳,这个案子很快就结案了。
陈晨去监狱里看了于桑:“你这是什么情况?”
于桑:“杀人了。”
陈晨:“真杀了?”
于桑:“昂,人证物证俱在,还能有什么意外?”
陈晨:“你一个恨不得天天救苦救难的圣母,路上看见老奶奶过马路都要上去扶一下,比我一个人民警察还遵纪守法,你能杀人?我怎么这么不信呢?你是不是有什么计划需要进来瞒着不告诉我呢?”
于桑:……
“人民警察不愧是人民警察,什么都瞒不过你。”
“对方费这么大功夫把我弄进来,我当然要让他满意,满意了才能露出马脚啊。”
好吧于桑其实知道自己没有杀人,也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刚刚就是逗陈晨的。
陈晨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你要是真进去了我到哪里找便宜又好用的警犬啊。”
于桑:“不会说话你可以别说!”
陈晨:“给我说说呗,人家设了这么大一个局把你圈进来,你是怎么证明自己清白的?”
于桑:“这件事情有个巨大的破绽,你知道我的杀人动机是什么吗?”
“你之前不是找杀死龚开济凶手的时候端了几个杀手组织吗?我是其中一个组织的杀手,死者是我的任务。”
陈晨:???
“这是什么破绽?还能顺手把一些锅甩到你身上,挺合理的啊。”
于桑:“哦,忘了你不知道,我们内部人员都是有背调的,可以说玄门里的每个人从出生开始每一件事情上面都知道,而且是现实调查配合三个卦师算生平,这可比你们警察的政/审严格多了,一个不慎就会影响国运。”
说到这里于桑由衷感慨:“感谢国/家,感谢领导,感谢玄门。”
陈晨:“那万一你有别的动机呢?只是隐藏比较深而已。”
于桑:“你到底哪边的?”
陈晨:“抱歉,职业病职业病。”
于桑:“其实我记忆中的杀人片段并不是我的真实经历,而是对方通过催眠植入到我脑中的。因为这个破绽我开始思考这一切背后是否还有其他隐情,越想越觉得脑中的那段记忆很假,就好像做梦一样不太真切,然后就把对方的催眠给破了。”
“真实的情况是我一进去就被人用催眠术控制,凶手拿着我的手把刀刺入死者身体。我当时一没行为能力,二无自主意识,虽然刀是在我手上刺入死者身体的,但并不算真正的凶手。”
陈晨:“空口无凭,证据呢?”
于桑:“现场血迹和我身上喷溅的血迹可以证明在我边上应该还有一个人。最重要的是我知道控制我的人是谁,并且有证据。可以说,对方从一开始就没想隐瞒,只是想让我进来坐坐,至于为什么我暂时不知道。”
陈晨思索:“是想让你无法行动吗?”
于桑:“关键是限制我有什么用呢?如果是为了拖慢破案速度,那应该诬陷你更有用;如果是因为我的卦师身份,那我的师兄和师父才是他们最应该忌惮的对象,我何德何能啊?”
陈晨:“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你师父向来找不到人这个不提,但是你的师兄最近好像失联了。”
于桑:???
可惜师兄比她修为高太多,于桑无法算出宋凡的具体位置。
但她可以算师兄的安危。
算出来师兄是安全的之后于桑放下心来。
陈晨:“刚刚问了几个和玄门关系比较密切的同事,玄门内部最近没有什么动荡,应该是冲着你们师门来的。”
于桑一下子就放松了:“他们还真是艺高人胆大,玄天观有我师父坐镇他们闹不出什么幺蛾子。”
陈晨对此并不赞同:“据我所知你师父最近在算卦方面似乎有些力不从心,有好多大事他都没有算到,上面已经在准备让他退休了。”
于桑:???
“这怎么可能?!”
虽然于桑对于师父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作风以及疑似把自己当成棋子的行为颇为不满,但对于师父的算卦本事还是佩服的。
外行人可能不了解,但于桑知道师父能有今日的能力那是天赋努力运气缺一不可,师兄虽然也厉害但距离师父那还有好几个于桑的距离,百年间只能出一位这样的人物,这样的人物退休了谁能接他的班?
陈晨耸肩:“你们玄门内部的事情我也不清楚,反正我听到的消息是这样的。”
于桑站了起来:“不行,我要出狱!”
陈晨似笑非笑:“你终于愿意说真正的凶手是谁了?”
于桑反应过来:“你在套我话?”
陈晨摊手:“上面的命令,我不敢不从啊。”
于桑:“那你说的我师父要被退休的事情……”
陈晨:“还是那句话,我听到的消息是这样的,至于是真是假你自己出来看喽。”
于桑咬牙:“我告诉你们凶手是谁,但我想跟那人单独谈谈。”
其实于桑不说,并不是想包庇凶手。
那群警察又不是不干活,对方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就算自己不说也能查到真正的凶手是谁。
师父说,作为一名卦师,要学会漠视,要学会尊重他人命运不要多管闲事。
但于桑做不到。
或许还是心太软吧,哪怕是杀人凶手她也不愿意让对方因为自己被抓。
“你来了啊。”
走进一间狭小的工作室,杜灵坐在缝纫机前。
之前见她,她总是把自己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脚腕。
如今见她,于桑终于见到她的皮肤。
杜灵很白,是那种常年见不到光的白。
之前被遮挡住的皮肤上,是大片大片的伤痕。
这些伤痕有新有旧,一看就知道这人经受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折磨。
她的手上布满老茧,看似是因为做衣服留下的,但于桑知道,那些杀手也有差不多的茧子。
这双手曾在黑暗中紧紧握住她的手,把刀子送入死者胸口。
于桑拿出当时从凶手手腕上扯下的珠串。
“这是你的东西吗?”
这珠串很特别,于桑见杜灵的第一面就注意到了,杜灵似乎没有摘下过。
第40章
第40卦
杜灵接过手串戴到自己手上:“你来得比我想象中晚些。”
于桑:“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杜灵轻笑一声:“所以我才能做成这件事情啊。”
“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接近你是我的任务,通过日常接触慢慢对你进行催眠是我的任务,最后诬陷你也是我的任务。哪有那么多的苦衷?”
“那个人是谁?可以说吗?”
“那个人啊……”
杜灵起身,拉开身后的帘子。
帘子后面,是一个供台,上面摆放着一尊神像。
杜灵拿出香点燃,认真祭拜:“那个人宛若神明降临,把我从那烂透了的豪门里拽了出来,是他给了我新生,我的一切都是他的。”
之前的故事杜灵并没有讲全。
在“意识觉醒”之后,杜灵试图与家里抗争。
但她早已经被养废了,从小到大她不用努力就可以轻松得到一切,所以当她需要莫大的决心和努力去摆脱原生家庭的时候,杜灵发现她做不到,她甚至连自己要往哪里逃都不知道。
直到她遇到了那个人,那个人教她如何自保,教她如何杀人。
那个人告诉杜灵,她并不是没有用的人,她有着巨大的价值。
杜灵指着手腕上的疤痕:“我从小养尊处优,受不得一点疼痛,但我愿意为他一次次割破手腕,为他提供鲜血,只是因为他需要。可是现在……他不需要我了,那我为他做最后一件事情吧。”
说完她掏出匕首,向于桑攻去。
于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但身体本能让她躲过这一击。
二人都有手上功夫,但于桑练的是打人的招式,杜灵练的是杀人的招式,不过几招于桑就不敌杜灵,节节败退。
外面的陈晨听到动静冲了进来,杜灵抓住于桑的破绽要挑断于桑的手筋,于桑手迅速避开但还是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陈晨一枪打中杜灵的手腕,杜灵吃痛,匕首掉到地上。
此时的杜灵眼中满是狠戾:“于桑,你三番五次害他好事,我原本只想废了你吃饭的本事,没想到你还真有几分气运在身上,就是不知道你的气运能不能让你躲过这一劫了!”
说完她推翻供台上的香炉。
香炉中未燃尽的香点燃了周围的布料,火势顺着布料迅速蔓延。
“不好,要爆炸!”陈晨在香炉倒的时候就察觉到不对,迅速掩护于桑撤出去。
“砰!”
二人踏出大门,身后的小工作室便炸了开来。
热浪翻飞,于桑拿出裴溪的平安符给陈晨挂上,然后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被爆炸的余波弹出去。
晕倒之前她只有一个念头:
不知道这次算不算工伤?
治疗费用能不能报销?
如果能报销裴溪平安符的费用就更好了!
于桑醒来,入目是熟悉的医院天花板。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头晕不晕?”
于桑听到熟悉的声音,果断闭上眼睛再睁开:“我这是穿越到平行世界吗?怎么看到您裴大小姐来医院了?”
这家伙矫情得要死,嫌弃医院消毒水的味道难闻,每次有不舒服就叫家庭医生,简直比小说里面的霸道总裁还难伺候。
裴溪翻了个白眼:“你这次差点死了知道吗?我听到消息的时候心跳都快停了。而且杜灵是我介绍给你认识的,你要是真因为她出什么事情我也算帮凶了。”
于桑:“哪有这么夸张?去之前我算过一卦,这一次是有惊无险,出不了什么事情。”
裴溪:“有惊无险?那你的手是怎么回事?医生可说了啊,这伤再偏一点你的手就废了。”
这么一说于桑才注意到手上的疼痛,脸一下子就白了:“好痛,看来我的手没事。”
裴溪:……
“你就没有一点后怕的情绪吗?”
于桑:“我小时候不懂玄学不知道自己命里留不住财,一边赚钱一边进医院,最严重的一次出车祸绑得跟木乃伊一样躺了三个月呢,这点小伤算什么?”
“话说我这次住院算工伤吗?费用能报销吗?”
裴溪:……
“费用我先帮你垫上了,能不能报销你自己去问。”
于桑:“多谢大小姐!”
裴溪叫来医生给于桑检查,除了有点轻微脑震荡以外没什么大碍,就是手上的伤需要注意一点不要感染。
到了这个时候于桑才想起来关心一下陈晨:“和我一起进医院的那个男的呢?”
裴溪:“你说那个警察?你也真是大方,那么贵的平安符给他用,人家伤得比你还轻呢。也不知道对自己好点,好东西不要舍不得给自己用!”
于桑:“哎呀,人家是人民警察,当然不能出事情,我哪配用这么好的符啊,用完估计要被反噬,伤得更严重。”
裴溪:“矫情。”
“你们医院是不是把我的孩子换了?!这怎么可能是我的孩子!”
外面传来吵闹声。
于桑和裴溪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吃瓜的渴望。
裴溪推来轮椅:“要去看看吗?”
于桑果断下床:“去!”
外面正在闹的是一个大汉。
于桑和裴溪听了几句大概弄清楚发生了什么。
原来这位大哥是从隔壁妇产科过来的,他媳妇刚生了一个娃,但娃是O型血。
大哥一下子就怒了。
他是B型血,他媳妇是A型血,怎么会生出一个O型血?!
这位大哥也是良心,没有怀疑自己媳妇出轨,而是觉得医院抱错孩子了。
护士耐心解释:“A型血和B型血是可以生出O型血的孩子的!”
大哥不听。
虽然大哥没文化,但大哥讲感情,非要医院交出他的孩子!
于桑觉得自己吃了一口烂瓜。
但凡学过生物都知道这血型没问题,实在不放心还可以去做一个亲子鉴定。
总有人觉得自己比医生还懂。
裴溪:“嗯?那个是不是最近小火的女明星?”
于桑顺着裴溪指的方向看过去,周围看热闹的人太多,她只看到一个离开背影。
“你说的是谁?”
裴溪:“最近不是那个谁演的剧正在播嘛,里面有个女配出圈了,最近还挺火的,好像叫……何衫月。虽然她遮得挺严实但我一眼就认出来了,也不知道她来医院干什么。”
于桑:“那个方向不是……妇产科吗?”
闹事的大哥就是从那里来的。
裴溪:???
“她怀孕了?怎么这么想不开啊?刚刚有个角色出圈,应该趁着机会赶紧搞事业啊,怎么怀孕去了呢?”
于桑掐指一算:“不一定,没算出来她有孩子,应该是因为其他问题来的。”
裴溪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于桑话没说完:“但这位女演员之后会因为情感问题导致事业出现一定问题,建议你谨慎入坑。”
裴溪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糊涂啊!”
虽然爆炸看着吓人,但于桑这次伤得确实不重,在医院躺几天就出院了。
拿着报销的费用,于桑乐呵呵走进玄天观,然后就看到玄天观的那棵古树下站着一个男人。
今天太阳不错,穿着卫衣的于桑都有些出汗,男人却穿着西装三件套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衬衫的扣子都扣到最上面一颗。
男人身型板正,戴着白手套的双手捧着一个盒子。
见到于桑,他弯腰表示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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