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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璟一：“……”
晏乔：“……”
林枝：“……”
沈随：“……”
“都看着我做什么？心虚吗？”
林枝只管看眼色，对章妍笑脸相迎：“受邀前来，生日快乐，章小姐。”
“谢谢。”章妍表明不是很关心，倒也客客气气道谢，她可没邀请什么人，除了一些小姐妹，也就是单独叫了陈璟一。
多的那些商界大佬，圈内奇才，都是她家里假借她生日的名义召集过来，该谈生意谈生意来的。
“一点薄礼。”林枝摊手示意身后搬礼盒的人动作快些，以橱窗柜的形式展示，用塑料膜封层的礼盒里赫然一件高贵典雅的蓝白色礼裙，和如今章妍身上这件的风格格格不入，“还望笑纳。”
章妍淡淡瞥了一眼那件裙子，没什么喜色，反过来问林枝：“你也是服装设计师？”
林枝微笑点头：“我是星海集团旗下首席服装设计师林枝。”
“喔。”章妍鼓起腮帮子，漫不经心凑到晏乔身旁，迅速贴过她耳畔，嘀咕了一句，“没你的好看。”
晏乔惊愕好一会儿，忍俊不禁，心里叹道，真是小孩子。
她嘀咕得很小声，但周围静得出奇，晏乔不确定林枝是不是听见了，只是她脸色一直很不好，不排除是因为看见晏乔所以这样的。
但因为上回刘邢的事情，晏乔多多少少心怀芥蒂，做不到心无旁骛继续礼貌对待。
“林小姐，能聊聊吗？”晏乔尽量保持平静与她对视，眸中抑制不住的寒光射出。
林枝淡淡瞥她一眼，没说话，自顾往栏杆侧边走。
晏乔紧跟而上，回头做了个摆手，示意陈璟一下去等她。
远离了有段距离，林枝停下脚步，背对着晏乔沉默。
“是你做的。”晏乔一语点明，“为什么？”
这么大概率的事情，如果真的是她，也没什么可以圆谎的余地。
果真，她连掩饰都不想，“听说陈璟一把他打进医院了，这是我没想到的。”
她侧头，露出一抹阴戾的笑，笑得让人心底发寒。
晏乔不落下风，目不斜视盯着她，“我在问你为什么。”
“因为不喜欢，所以想看不喜欢的人不舒服，好像没什么问题吧？”林枝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晏乔心凉了大半，“你真是昏了头。”
和林枝待着一秒都窒息，她知道无论自己怎么说，陷进局里的林枝一个字也不会听进去，索性不管了，谁想刚转身又被叫住——
“几个月后你的新系列官宣照就发布了吧。”林枝语气里意味不明，“跟我差不多的时间。”
晏乔眼神冷冽，“你想说什么？”
林枝摊摊手：“没什么，期待一下你的回归之作，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天才只有被超越，被推下神坛，才是所有人想看到的。”
“……莫名其妙。”晏乔几次呼吸平定心情，她就不该多质问这一嘴。
林枝，不再是她印象里那个胆小又纯真的女孩了。
她只期望她不要走上歧路，被不知所云的情感迷惑。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两个男人还干杵在原地，章妍不想搭理他们，已经自顾自进内厅玩去了。
好不容易有两人独处的空间，沈随逮着机会，开口就问了句：“说实话，你俩真的假的？”
陈璟一靠上身后阶梯扶手，“真不相信我，还能是假的？要不给你看结婚证？”
“……啧，行啊，这么多年，真让你得逞了。”沈随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点了根烟，夹在指间，“祝你们早点离婚。”
“谢谢。”陈璟一还是没心没肺笑着，“不过你等不到那天了，孩子满月酒我会记得请你的。”
“……”妈的，滚。
晏乔先一步回到了阶梯入口，远远就看见陈璟一还站在那里，就连旁边的沈随都还在那一动不动，不过沈随的脸色好像更不好了。
她快步走近，看都不看路过沈随，凑到陈璟一耳边悄声说：“我们走吧。”
“好。”陈璟一刻意伸手从她腰间揽过，挑起眉梢，得意望向那个看见晏乔过来就快速扔了那根烟的前任哥沈随，眼底的炫耀都要溢出来，“沈总玩得开心，我带我太太去散心了。”
“……”妈的，快滚。
晏乔不自然地偏了偏身，任由陈璟一拉着她下了轮船。
一直到只看得见两个小人影，阶梯上的男人才不舍收回视线，一会儿后，也没再拨弄臂弯间不知何时再次覆上的细手。
逃离身后的上流圈，一切受礼仪所限的言行举止，直到看见一望无际的海，海面点点星光洒落，海浪翻滚，凉风习习迎面。
脚跟鞋子一起陷进沙滩里，晏乔行动受限，几次停顿，最后一次陈璟一也跟着她一块儿站着不动。
他弯下身，轻轻抬住她的脚踝，眼底无限温柔，“脱了吧，舒服点。”
“你刚刚跟沈随说了什么吗？”晏乔任他为自己脱下的小高跟最后被他拎在手上。
陈璟一抬头，“为什么这么问？”
“他脸色都黑了。”
“喔。”陈璟一淡淡说，“嫉妒我们。”
“噗。”晏乔没忍住笑出来，脸颊边有道浅浅的酒窝，看起来可爱极了，和她清冷的气质完全不搭。
陈璟一看呆了几秒，“你笑起来很好看，以后多笑笑。”
晏乔登时脸颊微红，僵着身子走开，陈璟一也不追，就缓缓在她身后间隔不过一米的距离跟着。
赤脚踩在柔软的沙滩上，一时也不觉得冻脚，只顾提着裙边走，被卷上海滩的贝壳在月色下闪着细碎的光泽。
她可以不用顾及那么多可为不可为，她可以形象全无在沙滩上小跑。
跑得远些了，才想起来去找后面慢慢跟着的男人，背着身，一边喊话一边走，“陈璟一！你教我谈恋爱，就只是看海吗？”
陈璟一小跑跟上，“带你染发，走吗？”
吓得直接往后踉跄，踩着裙摆差些栽倒，陈璟一也被吓得要去扶她，还好是摇摇晃晃站稳了。
“你至于这么激动？”陈璟一哭笑不得。
海风将她散落的长发吹乱，让她陷在夜里的神情也被模糊棱角，“我以为你跟我妈妈一样，只喜欢那种规规矩矩的小家碧玉，能给自家撑面子的类型。”
陈璟一诚心夸赞：“晏老师什么样都很撑面子。”
她眸光登时微动，如夏夜璀璨的星，呆呆看着陈璟一，“说真的，你是谈过多少次恋爱，才这么会说话的？”
“我都二十七了，晏老师，你觉得我谈过多少次？”
禁欲二十七年的陈总：难道现在晏老师还是个处吗？
你小子最好不心虚（）
第25章
鸿沟
他语气像在炫耀，就差把“我阅历无数”写在脸上了。
“这我不知道。”晏乔头往后微仰，眼神微妙，“免得你又说我冤枉你。”
她转过身，迎风而行，裙尾飞起，飘逸在风中，恣意洒脱，忽地蹲下身，在沙滩堆里摸索了什么，又猛地站起，指间捏着一个莹白透亮的贝壳，眼底亮得像盛下了整个星空。
她把贝壳举在他眼前，“这个好看吗？”
但他似乎只是随便瞥了一眼那颗贝壳，眼神就盯在了她脸上，“好看。”
“它多纯净，和大海一样，有机会一定以这个设计灵感做一件裙子。”晏乔当宝物一样擦干那颗贝壳，捧在手心里，端详来端详去。
陈璟一不解：“这就找到设计灵感了？”
“当然了，越是这些远离尘世的自然物，越能给人灵感。”晏乔仰头看见悬月高挂，层层云浪堆叠其间，心中怅然，“其实这几年，我多的时间都不是在工作室，而是到处旅游，到处找灵感，后来定下东方美学这个设计主题后，我又去走遍了泱泱华夏五十六个名族，了解当地风俗，流传至今的服饰，各种各样的稀奇玩物，那些都可以是设计灵感。”
“晏老师经历挺丰富啊。”
“这叫奉献精神。”晏乔踩着沙砾向他走近两步，“你刚刚说带我去染发，还作数吗？”
陈璟一想也没想回答：“作数。”
“那我要灰色的。”
“什么颜色都行。”
晏乔事事亲自上手，一丝不苟的性格，花费了整整三个月的赶工，样衣制作阶段才算告一段落。
跟Retweet签订合同以后，晏乔提前一周就跟陈璟一那边的拍摄团队确认好拍摄样，把制作拍摄企划也一并发过去，包括于服装的版型尺寸，要求两天内选好模特，后续的摄影师，妆造师，以及摄影棚也都是陈璟一给联系提供的。
不过关于妆发、配饰，以及氛围、动作方面还需要进一步的探讨。
陈璟一让晏乔直接来他们公司跟团队汇合，几个人直接在摄影棚搭个长桌讨论，人手一台笔记本，在网上搜罗相近的参考。
“能找的只有色系氛围参考，关于这个主题的设计不在少数，但是晏老师的设计太过独树一帜，我们可以再后续加工设计一下。”说话的是陈璟一亲自下场请来的私人摄影师。
为了保证质量，或者是把晏乔的设发挥最大化，陈璟一并没有选用公司特聘的专用摄影师。
而是花高价去请更好的，不过听说对方一听到拍摄作品是晏乔的设计，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晏乔点头认同，“服饰以采用刺绣为多，妆造方面，也可以和传统国风靠拢。”
“如果没问题的话，就按我们刚才选定的几个参考？”
晏乔最后还反复了看了看选出来的几张参考照，“嗯。”
“那好。”摄影师松了口气，“这两天我们团队会加紧设计出样板，回头发您邮箱，就可以确定拍摄时间了。”
“谢谢。”晏乔重重叹了一声，精神萎靡的模样，一般制作样衣这段时间忙得要死，没有多少时间能拿来休息，不知道是累的还是怎么样，晏乔总觉得嗓子里堵得紧，打不起精神，为了不影响别人连咳嗽一下都捂着嘴偏头咳。
有人察觉到她整个过程都不太好的样子，关心询问：“晏老师身体不舒服吗？今天一直精神不好的样子。”
晏乔礼貌浅笑：“可能有点儿累了。”
“啊……您忙成这样，陈总知道吗？”
晏乔刚萎的精神活生生拉回一点儿来，“他为什么要知道？”
那人思考了一下，“陈总不是您丈夫吗？居然不关心自己太太的身体状况。”
晏乔愣住，“你怎么知道……他是我丈夫的？”
众人异口同声：“我们都知道啊。”
“当时这件事情，不是照片都闹上热搜了吗？”摄影师挠挠脑袋，“不过谈的时候，陈总还特意告诉了我。”
晏乔更不懂了，陈璟一……特意跟他说这个？他这是有多担心有人不知道她是他妻子。
“他……怎么跟你说的？”晏乔探究问道。
摄影师略一停顿，回忆了一下那天在酒楼，陈璟一跷着腿，一脸慵懒随意的模样。
刚开始他还是持有一副进退两难的态度，“这件事，有点儿难办，你也知道我不缺这点钱，既然档期都排满了，我再去调整，得罪了别人，这多不好。”
“你需要什么条件随便开。”陈璟一穿的白衬衫领口解开了几颗扣子，靠在黑皮沙发上，袖子挽起，胸口被撑得肌理显明，指间还夹着一根未燃尽的烟，“主要是我太太的设计，找别人我不放心。”
他登时就惊醒了，“太太？Mitsuki的晏乔老师吗？我记得没错的话，您太太跟您上过热搜。”
陈璟一眉心微挑，想到了某个人，也只是光想着，嘴角就不自禁扬起一丝笑，“是她。”
“……成交。”
“他说是他太太的设计，我一猜就是您了。”摄影师又看了眼拍摄样，继续感叹，“能为晏老师拍这组回归作，是我的荣幸。”
晏乔反射弧有点长，好一会儿才笑着点头，“感谢赏识。”
“不过这两天您还是好好休息吧，其他的有我们搞定，你也可以一并跟进，我们会实时相告的，工作再怎么样还是工作，不能搞垮了自己。”
晏乔合眼揉了揉太阳穴，“各位辛苦。”
“收工。”
几个人都伸懒腰的伸懒腰，活动胫骨的活动筋骨。
晏乔刚把笔记本盖上，就听人一吼：“午饭陈总请客，坐标Retweet楼下那家餐厅啊。”
话音刚落下，棚子门口就来了人，目标明确叫了一声晏乔：“晏老师，陈总让您谈完了中午上他办公室吃饭去。”
在座的几个登时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
“行咯，陈总还是个小气的，借老婆吃个饭都不行。”有人唏嘘调侃。
晏乔背上包，难为情地道歉：“不好意思各位，回头有机会一定请大家吃饭。”
她被来叫她的工作人员一路带上电梯，畅通无阻，刷脸通行。
公司上下，谁见了她都多看两眼，仅仅是因为她除却Mitsuki顶级设计师头衔之外的，陈太太的身份。
彼时陈璟一还在十七楼办公室内，叫来送餐的助理在桌上摆弄餐点，忍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嘴：“陈总是要见什么客人吗？餐具也让我多拿了一份呢。”
“不是客人。”陈璟一眼也没抬，翻看手中的文件，“是夫人。”
助理手一抖：“您妻子？！”
“她等会儿过来，好好招待。”
说曹操曹操到，门口一阵敲门响，陈璟一文件都放下了，抬头注目在入口，“进来。”
晏乔一身白色针织抹胸七分裙搭短款外套，画着淡妆出现在门口。
助理一见就上去迎接，“陈太太，您这边坐。”
晏乔：“陈……太太？”挑眉移视向陈璟一，瞬间明白了刚才一路上朝她投来的目光。
估计没人不知道她是陈璟一的妻子了。
本来只是应付家里的合作关系，这下弄得人尽皆知，回头离婚都不好离，还得闹出阵仗来。
“谢谢。”晏乔心里作罢，从沙发上落座，刚放下包就去问陈璟一，“你不吃饭吗？”
陈璟一向助理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出去，而后覆上鼠标，回答晏乔：“你先吃，我还有点事情忙。”
晏乔没多劝，作为事业批本人，她自己忙起来也是雷打不动，必须做完手上的事情才去看别的。
桌上的茶具都被收拾下去了，全用来摆珍品美食，才两个人吃饭，菜都够宴请十个人了。
“弄那么多，吃得完吗？”晏乔细眉微皱。
“你可以每样都尝尝，不用吃完，试个味道也行。”陈璟一随口就来。
但换个方面想想也是，陈璟一钱多。
“……”晏乔只是匆匆扫了一眼，色香味俱全的佳肴看着并没什么胃口，况且她还有点儿不舒服，更吃不下什么难消化的东西，顿了顿还是没下口，转而去跟陈璟一说正事，“我跟拍摄团队那边都谈好了，基本在这周之内可以敲定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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