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羡慕隔壁接触机构买家的销售小组。
不过羡慕归羡慕,她明白公司的老人很多也是从没资源开始做起。
而她不过是以前的“他们”,现在踏出第一步而已。
想到这儿,许晓晓吸溜掉最后一根竹升面,准备开始下一场的直播。
“晚上有什么安排?”容易把修改好的03号权益基金的第二季度分析报告递给郝心晴。
由于艾美丽还在其他城市出差,容易让郝心晴暂替她的部分职能。
“说实话,你的分析报告写得比艾美丽好得不要太多。像你天资如此聪慧的,为什么不再去读几年书?你也知道,金融圈太看重学历,我们的211本科第一学历都不入头牌公司的眼。”
容易想起,当初在沪市面试基金公司的场景,因为第一学历和工作经验被pass掉的场景。
“你以为我不想?我妈那个人,你昨天也见到了。不过,如果有机会,我想试试。”
郝心晴的美丽并不依赖于浓妆艳抹,恰到好处的淡妆凸显出她的天生丽质。
“你一定可以的。”容易鼓励道,随后又问:“话说回来,晚上有什么安排?”
“晚上我想花点时间关注一下隔夜市场的情况,还要阅读一些英文报告。”
听到这样的回答,容易心中不禁生出一丝疑问,心想这女人何必如此逼自己,他纳闷地说:“这么拼?”
“不拼一点,怎么能快速进步,怎么能跟上你的步伐呢?”
郝心晴的眼神清澈,看向容易时,那份没有二心的表情,仿佛是一面镜子,映照出容易的满腹心事。
“人是铁,饭是钢,我们先吃饭,再看场电影。隔夜市场,你明天起床就能知道情况,何必熬鹰?”
“好……”郝心晴不好再推辞。
“那我先走一步,在地下车库等你了。”
办公室恋情要避嫌,容易比谁都清楚,何况还只是逢场作戏。
郝心晴也知道其中的利害,如果与容易谈恋爱,怎么分清楚公和私,是关键问题。
她放慢了打字的速度,打开了一幅数据分析图,并粘贴复制到文档上。
在确保一切没有差池后,她摁了保存键,关上电脑。
为了和容易的离去拉开足够长的时间,她又慢条斯理地收拾自己的包包,把U盘、门卡和保温杯都放了进去。
之后,像想起什么,她又拿起包里的口红和化妆镜,补了一下口红。
晶莹的光泽掩盖了嘴巴因一天繁忙而暴露的疲惫,膏与肤的天作之和,让郝心晴的面容重焕光彩。
如果,人生只是简单地涂抹,便能焕然一新,该有多好?
郝心晴抿了抿嘴巴,好让唇膏更均匀一些。
“该下去找容易了。”郝心晴抬起手,整理不听话的碎发。等整理完之后,她又想先上个厕所。
酣畅之后,她看到许晓晓正在厕所的镜子前补妆。
许晓晓的容貌并不逊她,化妆术更是在她之上。
许晓晓只轻描淡写地抹了一下眼影,两只眼睛便如雨后初晴般风采万千。
“晚上有约会?”做惯数据分析的人说话直来直往,郝心晴没有多想,便说出了口。
许晓晓并不看郝心晴,她的眼睛盯在镜子上,手却已经拿出散粉。
“如果直播算约会,那我今天晚上要跟万千的网民约会。”
“祝你一切顺利。”郝心晴习惯性地说了结语,准备离开。
她没想到这句话在许晓晓的心里引起轩然大波。
“如果我要是顺利,就不会坐在直播间里,一天到晚重复一样的话术。心晴啊,论学历,我比你高些。为什么你能跟容总,我就不能跟呢?”
“晓晓,为什么你要明知故问呢?一切都缘于我们那天对公司基金产品的分析。”郝心晴不痛不痒地说了一句。
许晓晓顿时无语,郝心晴发现了某家公司债券违约的风险,而她许晓晓并不能如此敏锐。
她不知道的是郝心晴在得知要入职磐蒲时,事先把磐蒲管理的基金了解个够。
人和人的差距就这么拉开了。
郝心晴在许晓晓恍然若失的时候,离开了洗手间。
许晓晓哑口无言,她忘了自己刚补了一遍妆,用手捧着水往脸上冲,冲了一半才发现自己刚补了妆,立马停了下来。
她掏出干净的化妆棉,小心翼翼地点干脸上的水。
好在脸上的化妆品都是防水的,不至于太难堪。
许晓晓出神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随后掏出手机,调出一个对话框想要寻求安慰。
“亲爱的,你在忙什么?”
她的男朋友在一家银行做大堂经理,工资待遇比她要高。
在几个月前,都是男友主动和她嘘寒问暖。
但是近几个月,变成她主动和他嘘寒问暖。
大概是大堂经理太忙了,还要拉业务什么的。
许晓晓自觉像她男朋友那么优秀的人,如果自己不能跟上他的步伐,那么清醒理智的人又会做什么选择呢?
这让许晓晓觉得不安。
广市没有几环之说,容易驾着车,经过几个郝心晴熟悉的街区,最后开出了市区。
郝心晴明白容易的顾虑,在市区热门的电影院碰到熟人的概率,大于在广市碰到前任赵元畅的概率。
让郝心晴心安的是,虽然答应容易成为他的女朋友,但是他并没有仗着男朋友的身份问及她的过往情史。
既往的那段狗血情史,她不知道该如何向他开口。
感情比世俗的人情更崇尚“礼尚往来”,因此她也少了向他问询情史的机会。
她只知道容易在学校里很受欢迎,每天给他写情书的女生能从食堂门口排到校门口。
当时的她也是仰慕他的一员,只是还没有到写情书的地步。
她所耳熟能详的是那个叫安伊的白富美,不止名字和容易有点像,还帮容易联系到国外的知名教授,跑前跑后地为他提供接触不到的数据和留学信息。
读金融的人都特别精于计算,那些长篇大论富含真情的纸片终究比不上安伊的无声情书。
容易蓝颜一笑后,安伊打败冗长的追求队伍,站到了容易的旁边。
至于,两人在国外如何be了,郝心晴一无所知。
所以,如此叱咤风云的人物,对郝心晴开展猛烈的追求,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论聪慧,她是有的。
论颜值,她也是有的。
但是,论资源,她捉襟见肘。
金融界的爱情过于现实,她不相信童话中的爱情会降临在她的头上。
尤其是在容易,知道她家庭的情况,还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毅然站在她的旁边。
容易本来要带她去专属情侣的私人影院,郝心晴考虑到和容易的关系还没到两人独处的地步,宛然拒绝。
最后容易带着她到了一家可以躺着的电影院。
“想什么呢,傻瓜。”容易拿着两杯可乐和一桶爆米花。
“我想你做了一天的事,该喝点快乐水续续命。”他接着说。
郝心晴看着屏幕上的片花发呆,她心不在焉地接过容易的可乐。
“看悬疑还是爱情、文艺?”容易看着郝心晴的侧脸,微笑说。
“悬崖上的人鱼公主吧?”
“动画片?经典重温?”容易半秒惊讶后,笑说:“也不错,看悬疑不利于放松,看动漫有利于放松。”
电影院有时候会安排些经典电影进行重温。
“离影片开始只有十分钟了,我们进去吧。”
容易和郝心晴一前一后走进影院,电影院已经关了灯,黑漆漆一片,让人摸不着东西南北。
郝心晴有点轻微近视,突然而来的黑暗让她犹如盲人摸象般,心里没底。
“来,我拉着你的手,这样你就不会迷路了……”
容易温和的声音像是黑暗中的指路明灯,郝心晴心安地握住容易的手。那感觉犹如碰到毛衣静电般,酥酥麻麻。
借着大屏幕的光,郝心晴看到每个双人座位上都插了一对心型气球。
容易拉着她的手,跨越一级一级的台阶,随后精准地落座在他们的座位。
影片正式开始了,屏幕上出现宫崎骏电影的经典画面,随之响起的是影片的经典音乐。
这部影片,容易和郝心晴都曾看过。
容易在上中学的时候看过,郝心晴则是在上大学的时候。
影片的基调唯美治愈,再看一遍,郝心晴依旧感慨良多。
有一些因素,关乎物种和出生,是固化的。
顺势打破固化,促其流动,是万物焕然的必要动作。
可如果硬要打破其中的固化,又会怎么样呢?
郝心晴的思绪在这一刻仿佛穿越了时空,飞跃了十万八千里的距离。就在这时,荧幕上闪耀着的明亮光彩,如同一束照亮黑暗的灯塔,将她的注意力牵引回了现实,让她的目光聚焦在前面一个男人的侧脸上。
赵元畅?她心中涌起了难以置信的疑问。怎么可能在这里遇见他?
第38章 家里的煤气炉是不是忘了关?
她极目分辨,发现那人的耳垂和似卷非卷的头发,都和赵元畅长得一模一样。
加上他喝饮料的动作,郝心晴百分之百肯定那个男人就是赵元畅。
她没想到在冷门影院碰到前任的概率,竟然大于碰到同事的概率。
赵元畅也会喜欢看《悬崖上的金鱼公主》?
她记得当初在图书馆拉着他看的时候,他那一脸不屑的表情。
大概自己的爱好,变成了他了解女人的捷径。
她能想象出,她喜欢看的书和见解,都被他融为钓鱼的伪装。
他在女人面前的侃侃而谈,说他喜欢看《悬崖上的金鱼公主》,其实都是窃取了她的成果。
想到这些,郝心晴兴趣索然,她只想赶紧看完电影赶紧离场,或者是找一个借口中途离开。
之前情伤未愈,她想象了一百种和赵元畅重逢的场景,可是这些场景一次都没有发生。
等她情伤痊愈,不再想象和赵元畅重逢的场景,赵元畅却送上门来。
“冷不冷啊……”容易贴心地为郝心晴盖上单人毛毯。
他全程握着她的手,好像害怕她突然离去似的。
郝心晴天生汗手,被容易这么一握,手心的汗和南风天的墙壁一样,流个不停。
如果赵元畅发现了自己和容易,会是什么表现?
装作不认识自己?
两人的分手过程不算友好,说不定赵元畅还要冷嘲热讽自己和容易。
想到这些,郝心晴坐立难安。
和现任约会,却不小心碰到前任,这是一个让任何人都头疼的终极考验吧?
“你有心事?”容易发现了她的走神。
“我想起我妈在厨房炖的那锅老火靓汤,早上出门的时候好像没有关,不会煤气泄漏吧?”
郝心晴忧心忡忡。她找了一个生活化的理由。
“不会吧?”容易立马跟着担心,毕竟看电影是小事,煤气泄漏可是大事。
“我刚才打我妈和哥的电话,一直没人接听,不知道今天晚上他们又去哪里了。”
说出一个谎话,就马上要说出第二个谎话圆第一个谎言。
恶意的谎言郝心晴基本不说,但善意的谎言,她比谁都会说。
“家里的事情再小也是大事,我跟你回家看看。”容易开始收拾东西。
万万没想到的是,赵元畅在这个时候转过头来,看向他们,大概是他们发出的声音影响到他。
当他的目光落在郝心晴的身上,动作突然停滞了。不过他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太久,仅仅在郝心晴的面庞上犹豫了大约两秒钟,便迅速移开,像是怕被什么牵扯住一般。
郝心晴能感觉到,赵元畅的眼神中透露出的那份惊讶。他绝对认出了她,但是他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沉默。
“走吧……”在郝心晴心底雷一阵雨一阵的时候,容易已经收拾好了东西。
这下再也不见了,郝心晴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等出了电影厅重见明亮灯光的时候,容易发现郝心晴不像刚才一样心不在焉。
“怎么,又不着急了?”容易的目光像天上独美的星星,神秘不可捉摸。
“急,怎么不急,我再打我妈的电话试试……”
郝心晴掏出手机,给陆美华打去电话,她的语气重回刚才的焦急。
“妈,你们在哪呢?家里的煤气炉早上是不是忘关了?你们一会儿回家一定记得不要开灯,先开窗通风,然后把煤气阀关了。”
郝心晴一改之前对陆美华的语带不烦。
陆美华被郝心晴关切的语气感染了,她本来在翻《周易》等和算卦有关的书。
如果不是为了包装得更专业点,她才懒得理书本,也不想书本来理她。
“煤气炉没有关?咩呀……”
陆美华不明白郝心晴在演什么,以前对她爱理不理,怎么今天突然如此关心。
她明明早上关了煤气炉的,既然女儿难得关心她,那她索性顺着女儿的话往下说。
“哎呦,女儿,你不说我还不晓得,你这么一说,我怎么觉得有点呼吸困难,该不会是煤气中毒了吧?”
郝心晴没想到谶语成真,随口诹出的借口成了事实,惊慌像乌鸦的尾翼,掠过她白里透红的脸颊。
“妈,没事吧,要不我给你叫120?”
“不用了,晴妹,我能行,你还是赶快回来吧。可能是缺氧了,要不你捎个糖水回来,我要芋泥圆子,喝了它应该会好些。”
陆美华在电话那头兜住即将落下的口水,尽量保持声音虚弱。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想芋泥圆子?郝心晴觉得可疑。
陆美华自觉再多说下去,郝心晴肯定会发现破绽,她立马将电话挂断,又蛇形到厨房检查。
确定厨房的煤气没有泄漏,她又回到床上。
“好在却锌睡得早,不然也得嚷嚷着要吃糖水。”
陆美华望向门口,虽然以她的角度,根本不能看见陆却锌的房门。
但她能听到从房间里传来的均匀呼吸声,这就够了。
“你妈还好吗?”容易看着郝心晴脸上晴一阵阴一阵,不明所以。他的肩膀上还挎着她的包。
“不好意思,让你帮我挎包……”郝心晴向容易伸了伸手,想要挎回自己的包。
“这有什么,男朋友帮女朋友挎包不是天经地义。”容易把手搭在肩膀上,护住包,不让心晴背去。
“好一个天经地义,这波狗粮吃得我们猝不及防。”
梁佳明带着梁佳杰出现在郝心晴和容易面前,梁佳明脚上依旧是那双兰花拖鞋,只不过换了种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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