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佳明轻轻地,不敢惊扰空气中那层薄薄的忧伤,向郝心晴靠近了几步。就在他张口欲言之际,郝心晴突然转身,直视着他:“你刚才提到,你手机里有容易和其他女人的合影,我能看一看吗?”
“当然可以。”梁佳明在心底默默补充道,郝心晴这个女人,还算有点脑子。
随着手机屏幕的亮起,梁佳明递出了真相的钥匙。
郝心晴的目光落在那张相片上,只见容易与一位酷似刘心悠的女子紧紧相依,那一幕,宛如冰冷的箭矢,擦过她的心弦,令她震惊得几乎失去了自持。
她逐渐拼凑起了真相的碎片。那个在36楼偶然邂逅的女人,竟是公司的副董弗朗西斯。原来,这世间的每一份不对等的感情,都隐藏着它存在的理由。
曾几何时,她不断追问自己,为什么容易会选择与她恋爱?仅仅是因为她的容颜?如今,这张权力和地位共同编织的照片,揭开了所有谜底。容易,和赵元畅一样,都是在权贵阴影下献媚的男人。
在这个瞬间,郝心晴的心湖泛起了涟漪,她终于明白了,爱情的世界里,不是每一场相遇都有纯粹的动机,不是每一段情感都能抵御现实的侵蚀。
“梁佳明,今天我们公司出去团建,容易的助理艾美丽意外死亡,到现在我的心情还难以平静,我没想到她会以那种方式悬溺在侧翻的小船上。”虽然同事们都接受了艾美丽的意外死亡,但郝心晴一直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但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一时不会儿她也说不上来。
“具体什么情况,你能和说说吗?”梁佳明似乎很愿意倾听郝心晴的分享。
郝心晴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你在怀疑你的前男友?”梁佳明听完郝心晴的讲述后给了结论。
“我本来只是觉得事情有点奇怪,但是今天晚上看了黄总去世的新闻,我觉得太巧了,巧得不像自然发生。还有上次费雯丽的事情……”郝心晴蹙紧了眉头。
郝心晴心底还有一个疑问,她看向梁佳明,却又不好说破:为什么梁佳明会有容易和弗朗西斯的照片。不仅是这次的照片,还有上次的录像,为什么梁佳明手里有这些东西?
难道梁佳明也参与其中,如果他参与其中,又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郝心晴突然觉得周身起了巨大的迷雾,眼前的这个梁佳明到底还能不能信任?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些场合,其实,我是……”
梁佳明一脸庄重地看向郝心晴,郝心晴也盯着他的嘴巴看。
“你是不是一直在怀疑我的职业,其实我的职业是私家侦探。我是磐蒲基金董事长派出的私家侦探,你可以充分信任我……”
“可是费雯丽死的时候,你也在现场,难道你……”郝心晴额头上沁出了细细的汗珠。难道是你动的手脚,她想这么问梁佳明,但是理智关住了她的嘴巴。
“如果我要杀你,早就杀了,你真的挺会联想。而且你给我一个杀你的理由……”
“要说理由,也不是没有……”郝心晴想到了自己看到的那些材料,她发现了巴乐科技的问题,说不定下一个倒霉的是她。
容易也知道,难道容易也会倒霉?
她又想起之前在办公室不经意间瞥到的那份行程表,明天,容易要陪同副董弗朗西斯出国考察。
容易会不会在国外被暗杀?郝心晴的心船开始偏斜。
然而今天傍晚在船上发生的事故,容易离艾美丽最近,也最有机会下手,那么容易……
“这是我房子里保险柜的钥匙,目前只有两把,现在给你一把。还有,这是我房子的门卡,现在我也给你一张。这下,你可以相信我了吧……”梁佳明说。
“神经……”郝心晴白了梁佳明一眼。世间的当她上了不少,断不会因为梁佳明这种无厘头的讨好,而信任他。
“你不会害了我,再把这两样东西拿回去?”
“那这样,我转你卡里五十万,权当定金。”梁佳明又说。
“七线,这算哪门子的定金……”郝心晴想笑。
“那你说,要怎么样,你才能信任我?”
“既然你是磐蒲董事长的私家侦探,那把你侦查到的事情统统告诉我。”郝心晴红唇上扬。
第52章 想跑?没那么容易
次日清晨,阳光初照,梁佳明开车载着郝心晴穿梭在前往白荺机场的宽阔快速路上。道路两旁的景色疾速后退,仿佛时间也在追赶他们的步伐。然而,在匆忙之中,意外突现——汽车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后戛然而止。
梁佳明迅速意识到问题所在,果断停车,打开车门走下路面。经过一番仔细检查后发现,原来是爆胎了。郝心晴见状也立即跟随下车,她环顾四周,只见沿途稀疏的建筑物和空旷的田野,透露出荒凉寂静的气息。
更令人无奈的是,他们的车辆恰恰停靠在一座高架桥之上,视野之内不见人烟,遑论能够招手即停的出租车。
郝心晴看着航班时刻,焦急而又无助地喃喃道:“现在该怎么办呢?难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飞机起飞,我们却被困在这里?”她的声音回荡在这座繁华都市与静谧自然交界的钢铁丛林边缘。
面对如此困境,梁佳明却表现出异乎寻常的冷静与从容。他似乎对此早有预见,不慌不忙地打开后备箱,从中取出备胎以及换胎工具。
在明亮的日光照射下,梁佳明手腕动作熟练且精准,肌肉线条随着每一次用力拧动扳手的动作展现出来。
“想跑,没那么容易……”
他们的车子再次上路,公路两边的风景,像电影画面一帧帧掠过,不过他们无暇欣赏。
此时,白荺机场的候机室充斥着匆忙的旅客和不断播报的航班信息。机场大片的落地窗让每一位等待登机的旅客都能看到飞机起降的壮观景象,但在贵宾候机室内,气氛却格外安静。
一男一女戴着口罩,穿着同色调的连帽衫,坐在舒适的沙发上候机。他们的目光时而投向窗外,时而相互交汇。口罩之下,他们的呼吸平稳而深沉。可连帽衫下,心跳的节奏却在悄然加速。
高高的天花板上悬挂着柔和的大灯,落地窗外则是一幅动态的景象。一排排飞机像巨大的鸟儿,正整齐地排列在跑道上,它们似乎在等待着某个信号,随时准备振翅高飞,冲向那片无垠的蔚蓝天空。
这时,机场广播传来了让他们失望的声音,他们的航班延飞了,且没有具体的再飞时间。
“容易,小妈,这是准备一去不复返了?”正在两人失望之时,梁佳明带着郝心晴出现了。
两人看到梁佳明和郝心晴,像是老鼠看到猫一样,飞速躲闪,快步走出了贵宾室。
“你们两个没做亏心事躲什么?是不是怕黄总和艾美丽半夜找上门来?忘了问了,巴乐科技费雯丽的死是不是和你们也有关系?”梁佳明围在容易和王清姿的前面。
容易急忙辩解:“你别胡说八道,费雯丽的死与我们无关,那是赖天乐狗急跳墙的结果。”
梁佳明笑着反问:“这么说,你们是默认了我前面的话了?”
“别跟他啰嗦,我们赶紧走!”王清姿凌厉地对容易说,准备带他离开这个对峙的局面。
就在这时,一位风姿绰约的女士目睹了这一幕,她心里嘀咕了句:“真不巧”,便拉着行李准备先行逃离突如其来的修罗场。
眼尖的郝心晴立即上前拦住了她:“妈,你怎么在这里?这是怎么回事?”她注意到陆美华和陆却锌正拖着行李箱,似乎准备离开广市。
“妹妹,你怎么会在这里?妈说家里有急事,需要回去处理。她说我们会很快回来,所以没有提前告诉你。”陆却锌这次反应敏捷,条理清晰地解释了事情的经过。
“真的吗?”郝心晴审视着陆美华,而陆美华的目光闪烁不定,最后落在了前方的容易身上。她像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线索,立刻提高了声音:“好你个容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这个花心大萝卜,想带着哪个野女人去逍遥?”
王清姿看到陆美华气势汹汹的样子,连忙用手遮住脸庞,想要撤退。
“跑什么跑,让我看看是什么样的女人,让你对我的女儿始乱终弃。”陆美华不容分说地伸手去扯王清姿的口罩,王清姿则拼命地护着脸上的口罩。
王清姿终究不敌干过农活的陆美华,口罩很快就被她扯了下来。“是你?!”陆美华没想到容易“出轨”的对象竟然是王清姿。
人群中议论纷纷,各种揣测和好奇的目光聚焦在这场突如其来的争执之上。王清姿面色苍白,愤然地用纤细的手指调整了一下口罩的位置,重新遮住面容。
“要不我们换个地方谈吧。”梁佳明提议,他指了指机场里的一家鲜肉火锅饮食连锁店。
面对梁佳明提出的转移阵地的要求,王清姿最初显得犹豫不决,不愿随着他进入那家鲜肉火锅饮食连锁店,毕竟此刻的她宁愿留在人群的喧嚣中,也不愿私底下揭开那些可能颠覆生活的秘密。
然而,当梁佳明贴近她的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之后,王清姿的身体猛然一颤,仿佛被某种强大的力量触动。她深吸一口气,顶着周围审视的眼光,最终还是选择走进了那家火锅店。
店内的服务员一眼认出梁佳明,脸上立时堆满了恭敬,他们迅速上前,几乎是踮着脚尖为梁佳明一行人服务。只见梁佳明低语几句,服务员立即心领神会,引领他们进入了店内一处隐蔽且无人打扰的包间。
这一切细节落入郝心晴眼中,让她对梁佳明的身份产生更大的怀疑,这个人的身份恐怕远不止他承认的那么简单。
此刻,饭点未到,西图澜娅餐厅内人影寥寥,先前好奇围观的乘客们,在短暂的喧嚣过后,纷纷散去,仅把眼前的一幕当作寻常人家的小小争执,并未深入探究。更无人耐不住心中好奇,选择跟随他们进入西图澜娅餐厅继续窥探。
在装饰豪华的包厢内,王清姿和容易各怀心事,对于梁佳明所抛出的尖锐问题,他们选择了用沉默作为回应,如同紧闭的蚌壳,坚守着各自的秘密,任凭对方如何探寻,都保持着深深的缄默。
梁佳明,则端坐在主位旁边,他那平日温和的气质此刻被一股前所未有的严肃所取代。他目光炯炯,紧紧锁定住面前的二人,掷地有声地打破了包厢内的沉寂:“你们可别天真地认为,只要不说话,别人拿你们就没办法。无论你们是否开口,都无法改变你们做过的那些事。”
“梁佳明,我好歹是你的长辈,你高低得叫我一声小妈。你现在这算什么?审犯人吗?你再不放我出去。我要联系朱律师了……”王清姿声色俱厉。
“小妈,你也不看看是凭什么当上我的小妈。你觉得你这个小妈当得光彩吗?”梁佳明本来想把事实和盘托出,但是看到郝心晴、陆美华、陆却锌坐在一旁,他有点投鼠忌器。
“你不是要朱律师吗?朱律师就在前厅坐着,等我吩咐呢……”一个上了年纪的男声突然充盈整个包厢。
王清姿听了,身体重新发僵,她努力保持镇定,以平息手上不受控制的震颤。她半低着头,不敢抬头看来人,这个人是她攀附了大半辈子的对象,她又爱又怕。
说话的人正是她同床共枕多年的老公梁正声,只是两人时至今日都没有领结婚证,不算一对合法夫妻。
梁正声冷冷地看着王清姿,像看一只白眼狼。他理所当然地坐在主位上,用瘆人的目光继续审视王清姿:“今天这一切,都是我让佳明做的。我特地选在这个包厢,是为了给你举行认亲大会。”
认亲大会?梁佳明听了,瞳孔震惊,梁正声根本不按照他建议的出牌,当众公布陆却锌的身份对郝心晴一家造成的影响将不可计量。
他暗地里用手扯了扯梁正声下摆的衣角,梁正声不为所动,接着用一种冷峻的口气说:“你瞧瞧你自己是个合格的母亲吗?把亲儿子陆却锌交给美华抚养,她是造了什么孽要为你承担这一切?”
梁正声的话语如同一颗重磅炸弹落地,在包厢内激起轩然大波。郝心晴的眸光在陆美华、陆却锌之间来回游移,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愕然。她接着又将视线转向王清姿和容易,她们也同样陷入了震惊的沉默中。最后,郝心晴的目光定格在了梁佳明身上,希望能从他的神情中读出事情的真相。
陆美华的情绪波动尤为剧烈,她瞠目结舌地凝视着陆缺锌,这个她养育了二十多年的“儿子”,突然之间变成了一个陌生人。她的心中翻江倒海,她难以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仿佛脚下稳固的世界在一刹那间崩塌。
陆却锌则是满脸的迷茫与困惑,对于梁正声口中揭露的事实,他完全摸不着头脑。周围人们异样的目光让他无所适从,他不禁自问,是不是做了什么让大家不可饶恕的事情。
“王清姿,我的孩子呢,你把我的孩子藏哪里去了?”像是明白了什么,陆美华激动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二十多年前的往事像走马灯一样,在她的脑子里转个不停……
第53章 原来人为了钱真的可以没有底线
那年,广市的高楼还不像现在这么多,陆美华从重男轻女的陆家逃出,准备在广市闯出一番事业。
那时,几乎遍地都是黄金,遍地都是机会。陆美华吃得了苦,可她并不想去工厂当女工,当女工意味着只能在小小的区域从事日复一日的工作。她陆美华心存高远,不甘于让自己的美貌淹没在人群当中。
她歌唱得好听,舞也跳得好看,更早早地就明白:要吃青春饭得趁早。
陆美华满怀着傲视群雄的壮志,走进了那家灯火辉煌的卡拉OK舞厅参加面试。凭借着超凡的自信和无可挑剔的绝美容貌,她立刻吸引了老板的眼球,成功获得入职的机会。
同一时期入职的还有来自江市的王清姿,虽然王清姿身材较为纤瘦,体态并不如陆美华那般丰盈协调,但她性格温婉,擅长交际应酬,与陆美华的直接坦率、心思单纯形成了鲜明对比。
每天出入这家舞厅的客人大多为两类:一类是寻欢作乐、孤独寂寞的单身男性,另一类则是生活平淡、寻求刺激的已婚男士。总有一些男人不安分守己,经常对舞女动手动脚,举止轻佻。
面对这些行为,陆美华表现得尤为刚烈,每当有猥琐男子对她动手动脚时,她总是毫不犹豫地用手势或动作制止对方,坚决维护自己的尊严。
梁正声那时是舞厅的常客,他总是戴着一副墨镜,故作神秘。王清姿等舞女都见过梁正声,她们刚开始把梁正声当成打肿脸充胖子的中年油腻男。不过眼见梁正声出手阔绰,她们也不再拿他开玩笑,对他总是恭恭敬敬的。
在那个充满烟雾和旋律的空间里,梁正声的存在变得越发神秘。他的墨镜反射着舞厅的灯光,闪烁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光芒。
"你知道吗?梁正声每次出现,总会带来一些不同寻常的礼物。"一个舞女在休息时对王清姿低语。
"啊,他送给你礼物,怎么不送给我?"王清姿的嫉妒像四月天的韭菜地,一发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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