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看得太入迷,还把责任推到我身上?”
“还不知道谁偷看谁!”舒瑶拍拍他的肩膀:“许愿吹蜡烛了!”
闪帆起身和舒瑶挤在同一张餐椅里,让四只手交缠在一起变成一个许愿的姿势,轻轻贴在额前,神态虔诚得仿佛是在祷告。许完愿后,又恢复了之前的活跃样子,拉着舒瑶一起吹蜡烛。
“生日快乐!”
舒瑶刚准备用鼓掌结束仪式,冷不丁地被闪帆扳着下巴吻了下去。放才压抑住的欲望重新燃起,蜡烛上被吹灭的火苗在心头被重新点亮,控制着舒瑶迎着他的吻慢慢转过身体,脱了外套,只剩一件贴身的短袖。
闪帆把脸埋进她的颈窝,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身上散发的阵阵热气,却还是开口问了一句:“冷么?”
舒瑶摇摇头,胳膊一点点抬起勾住他的脖子,试图用深呼吸平静自己的冲动,却因为离得太近,整个鼻腔都是他身上的味道,反而抱得更紧了些。她脚底轻飘飘的,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倚在闪帆身上,保持着稍微伸头就能吻到的距离问他:“许了什么愿?”
“说出来就不灵了吧?”
“也是,”舒瑶点点头:“那和我有关吗?”
“不能说的。”
其实舒瑶已经猜出了大半。闪帆刚才许愿的时候偷偷瞟了她好几眼,不用动脑子都知道他希望今年能和自己正式在一起。只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忽然变得贪心,她想听闪帆亲口说出这个愿望与自己有关,她想让闪帆正面承认自己在他心里有多重要,重要到唯一的生日愿望都留给了自己,重要到他忘记自己的事业、财运,满心里想到的都是能和自己在一起。
这份事事优先的偏爱是她从未得到过的,无论是从原生家庭还是从许成杰身上,她从未体验过这种爱意。对感情的不信任感就像几近坍塌的堤坝,随时随地都要被自己对爱的渴望瞬间冲开。
这种贪心不正常,可舒瑶却懒得追究,她已经被闪帆的怀抱融化了大半,像融化的奶油一样贴在他身上。蜡烛虽然已经吹灭,但屋内的灯却一直没有打开,黑暗中唯有窗外的光亮隐隐透进房间,更增添了几分暧昧气息。舒瑶的理智最终还是败了下风:“我好想亲你。”
话音未落,闪帆的吻就实实在在地印了下来。扑面而来的是舒瑶上次放在这里的百香果漱口水味儿,让整个吻熟悉又陌生,纠缠又利落。闪帆一点点吸咬着每一块软肉,猛烈地彰显自己的存在感,似乎要用吻把舒瑶吞吃入腹。激烈的接吻带来同等程度的呼吸节奏,两人紧紧贴在一起,逼仄空间内的氧气逐渐稀薄,舒瑶有点头晕,昏昏沉沉却舍不得挣脱,使劲勾住闪帆的脖子享受占有和偏爱。大脑混沌一片,脚下像踩着棉花一样直发软,好像唯有面前的闪帆才是真实的存在一般被她狠狠抓住,如溺水的人抱紧一截浮木,在波涛汹涌的现实中暂时获得一点喘息的机会。
“哈……”闪帆忽然松开,舒瑶有些缺氧般继续靠在他的怀里,大脑还没清醒过来,整个人都懵懵的:“怎么了?”
“电话。”
直到闪帆从她的裤子口袋里拿出嗡嗡作响的手机,舒瑶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吻得有多投入,竟然连自己身上的手机震动都没感觉到。她心里暗骂自己荒唐,三十多岁的岁的人了还为这种事情神魂颠倒。低头一看来电显示许成杰,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就想按挂断。结果被闪帆拦了一下,手一偏点到了接通。
“你又不在家?”
舒瑶脑门子冒火,像小时候看动画片刚到入迷处却被叫去干活一样烦躁:“和你有什么关系?咱俩分居八百年,离婚证都拿到手了,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倒是开始管前妻的下半身了?我出去开房你都管不着。离我家远点,滚!”
闪帆被她连珠炮一样的怒火惊得不轻,平常连催促都柔声细语的舒瑶竟然会因为接吻被打断而这么生气。仔细看看,她好像也发现自己的脾气把闪帆吓了一跳,捂着刚刚挂断的手机瞪大眼睛像只小兔子,仿佛自己才是刚刚被凶的人。
“我是不是刚才语气不好?”
“和他说话干嘛要语气好,”闪帆觉得有趣:“不管他。你怎么倒开始反思自己了?”
“谁管他了?我是怕你以为我凶巴巴的,回头再去团里瞎说,说我平常好言好语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
“我要是会在团里管不住自己的嘴,现在剧团里的流浪猫不知道咱俩睡过都是我的失职。”
说着闪帆就把她抱了起来。舒瑶顺势用腿夹住他的腰,把自己牢牢固定在他身上,眼中尽是期待,却还是轻轻反抗了一句:“蛋糕没吃呢。”
“明天再买一个给你。”
闪帆说话算话,第二天中午休息的时候,舒瑶就接到了外卖蛋糕的电话。
天气还没有完全热起来,舒瑶穿着刚才排练时的短袖,背后暗色的一块是被汗水微微洇湿的痕迹,风吹过的时候带走了不少热量,丝丝凉意扑到皮肉上,她没忍住打了个哆嗦。
盒子里是个小小的榴莲千层。舒瑶看了一眼就没忍住笑了出来,想起几个月前自己和同组女演员一起买了榴莲在休息室吃,把进来找她的闪帆熏得连连后退,当天晚上就问她:“你这么香的一张嘴,怎么吃那么臭的东西?”
“我的嘴还亲过你呢。”
没想到他记了这么久。
食堂这会儿人太多,自己如果去食堂吃肯定会臭到别人。这么想着,舒瑶索性拆了包装坐在门口台阶上吃了起来。刚准备下口,身后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让她顿时没了胃口。
“又吃这种东西。”
是许成杰。
当年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许成杰一次次用“不健康”“发胖”的理由拒绝带舒瑶吃任何甜品。舒瑶在心里直呼晦气,想继续享用手里这块蛋糕,又不想和这个人过多纠缠,思索片刻果断把蛋糕放回了盒子里,头也不回地问他:“找我什么事?”
“没什么事,这不是昨晚没见到你嘛,来看看也不行?”
“滚远点,”舒瑶没忍住还是骂了一句,起身准备回去,却被许成杰伸出胳膊挡了一下,差点摔在地上:“有完没完?”
许成杰嬉皮笑脸:“也就在剧团能见到你了。天天晚上不回家,你去哪个男人家里过夜?瑶瑶啊,做女人还是要矜持一点,哪个男的不是为了占你便宜才接近你,这么快就让他得逞了,你以为他能保持多久?不是每个男人都和我一样负责,就算睡腻了你也不愿意离婚。”
味儿太冲了。舒瑶虽然还没吃午饭,但听了这话之后胃里已经开始翻江倒海。她抬起眼盯着许成杰那张精明的脸看了许久,然后慢悠悠开口:“我当年怎么就眼瞎看上了你。”
语气平静,听起来丝毫没有抱怨,反而像是讲别人的故事一样事不关己,漫不经心。
不起波澜的语气反而激怒了许成杰,他使劲拉住准备回去的舒瑶:“我当年才眼瞎,看上了你这么个不知廉耻的女人,还没离婚就爬到其他男人的床上去。扯了离婚证就马不停蹄和别人同居,亏我还想着复婚!”
“你眼瞎?你当年非要和我结婚,到底是因为感情,还是想把我当作日后生意的筹码,你自己心中有数。”
舒瑶一句话戳到了许成杰的弱点,他的气势瞬间低了三分。舒瑶趁他组织语言的空隙果断抬腿就走,一路快步进了自己的休息室。结果没想到门口保安认识许成杰,还以为是他们小两口吵架,故意做了个顺水人情帮他刷开了闸机,让许成杰也跟进来了。
刚推开休息室的门,舒瑶就看到赵丹阳和闪帆一起坐在里面。闪帆有些着急的样子正在打电话,看到舒瑶之后才长出一口气:“吓我一跳,以为你出去取个外卖被拐走了,发消息你也不回,刚准备打电话……他怎么进来的?”
“保安估计认识他,”赵丹阳没好气地接话:“上次没被我打到很遗憾?专门来剧团找我?”
许成杰向来怵赵丹阳,没敢跨进休息室大门,只在门外给她回话:“来找舒瑶,没找你。”
闪帆走了两步,把门口的舒瑶拉到自己这边,安抚般轻轻摸了摸她的后腰,小声道:“没事。”
舒瑶像忽然找到依靠一样,紧张的身体从后腰开始逐渐放松,挪了一点重量到闪帆手上,不自觉地轻轻倚着他。
简直就像投怀送抱。
刚才舒瑶说过的所有话都没有这一幕给许成杰带来的刺激大,他没忍住向前迈了一步,脚步刚刚踩在休息室的地板上就被赵丹阳瞪了回去,只好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挑拨闪帆的关系:“小伙子,少找这么容易得手的女人,扛不住诱惑,小心头顶绿油油。”
“她要真有那本事还用我追?早就织顶绿帽子给你扣上,省得你年纪不大就冬天头冷。”
闪帆个子高,正好能看到许成杰有几分稀疏的头顶。赵丹阳本来正在气头上,正准备随手抄起什么东西就砸过去,结果被闪帆这句冷嘲热讽逗得瞬间破功,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舒瑶也想笑,但她死死掐着闪帆的衣服下摆,忍得相当辛苦。
许成杰见闪帆不好挑拨,果断把矛头转回舒瑶:“我就问你一句话,复不复婚?”
“复婚干嘛?等着再被你送给其他男人当礼物?还是回家看到你和别人滚过的床单犯恶心?许成杰,以前的关系早就结束了,我以后真的不想再看见你。每次看到你都像上天提醒我前几年的选择有多失败,和你结婚时的一片真心有多可笑,当年相信你的我有多幼稚,在你眼里我永远只配当个花瓶,最大的价值就是披上白纱成为你的傀儡。至于我的工作乃至我本人,对你而言永远是下等的,我们本来就是两种人。”
舒瑶一开始还有些激动,说着说着反而平静了下来,语气逐渐恢复到平日温柔的调子上。许成杰还想反驳什么,还没张口就被舒瑶打断:“你不用想着去找剧团领导,或许女演员出轨是个理由让他们暂停我的工作,但你这些年做过的见不得光的事情更多。你如果让我停了工作,我就让你蹲局子。”
“威胁我啊?”
“真不是威胁你。”
舒瑶的语气缓慢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许成杰像思考什么一样沉默了两秒,然后深深看了一眼闪帆,随后很快又把目光落回舒瑶身上:“瑶瑶,非要做这么绝吗?”
“你能不能别恶心人,”赵丹阳实在看不下去了:“舒瑶你自己去后面待着,我俩把他打出去拉倒。”
“赵丹阳,你有话能不能好好说?动不动就要打人,舒瑶怎么和你这种人当朋友?”
“好话都归舒瑶说了,我只负责唱红脸。再说,要说她识人不清,你才是最鲜活的例子。我给你五秒钟,再不滚出我的视线就好自为之。”
舒瑶偏过头看闪帆,发现他也跃跃欲试地撸起了袖子,吓得她赶紧按住闪帆的胳膊。
毕竟赵丹阳打人可能只有外伤,闪帆这个体格上去一拳真能把许成杰送进急救室,她可不想惹事。
许成杰也不想挨打,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出了剧团。
闪帆见人走了,瞬间恢复了平常在舒瑶身边百依百顺人畜无害的样子,拿起榴莲千层端详了许久:“奶油好像有点化了,我再给你买一个吧。”
第7章 U盘
事实证明,正面回应还是相当有效的,舒瑶整整过了一个星期的安生日子,许成杰安静得就像从未出现在她的生命中一样。
甚至让她有一种这段婚姻真的过去了的错觉。
闪帆今晚有演出,舒瑶索性让他在自己家过夜,离得近也省得大半夜来回奔波。舒瑶穿了套宽松的冰丝睡衣,给自己倒了杯热水,蜷在沙发里看手机,等着闪帆回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舒瑶困得上下眼皮几乎粘在一起,正准备拿起手机给闪帆发消息自己先睡。又好像心有灵犀一样,她刚摁亮手机,闪帆就开门走了进来。
“等很久了?”闪帆把东西放在餐桌上:“出剧院的时候看到你喜欢吃的小馄饨店还开着,想着今天下雨挺冷的你应该想吃这些汤汤水水,买了两份,快来吃。”
舒瑶瞬间从沙发上弹起来,随便挽了一下头发就坐到了餐桌前。闪帆路上赶得急,馄饨汤在饭盒里摇了许久,打开盖子的时候混着水蒸气一起崩了舒瑶一脸,她只好抽了张纸随便擦了擦。结果闪帆打开自己那份时也被崩了一脸,舒瑶拿起自己刚才擦过脸的纸巾在他脸上又胡乱抹了抹,笑得相当开心。
“今天结束晚了?还是总结用的时间太久?”
“都不是,”闪帆摇摇头:“正常时间结束的。我刚收拾好准备回来,许成杰给我打电话,耽误了。”
舒瑶一下没稳住,咬了一半的馄饨掉回了碗中:“他?他哪儿来你电话?”
“想找我还不容易,团里网站上就有联系电话。”
舒瑶后知后觉般点点头,然后又像想起来什么一样:“他找你,应该是关于我吧?”
“没具体说,阴阳怪气一大堆也没个重点,但是约我周末见一面,说有东西要交给我。你离婚的时候有东西没带走?”
“没有,”舒瑶摇摇头:“分居的时候就都收拾干净了,连合影我都处理了。”
闪帆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要么你别去了吧,谁知道他想搞什么乱七八糟的。”
“担心我啊?放心,让他一条胳膊也打得过。”
“别胡闹,说正经的。”
“我还是得去,”闪帆摸摸她的头发:“有些事情总得面对,要是逃避,这辈子都解决不了问题。”
舒瑶没再反驳。等到周末的时候却跟着闪帆一起去了许成杰的指定地点,把车停在能看到两人的地方,自己留在车上。闪帆笑她不应该当话剧演员,应该进军狗仔届,保证各大明星闻风丧胆,封口费多得这辈子花不完。
“别贫了。”舒瑶笑着轻轻打了一下他的侧脸,力度无限接近于抚摸。
闪帆在车上笑得开心,一下车就忽然换了脸色,速度之快让他自己都佩服自己的演员信念感。他抬起头又看到已经坐在里面等自己的许成杰,刚刚三十出头的年龄,头顶已经微微露出白色的头皮,没忍住差点又笑出来。
真可怜,过几年就要秃没了。
一想到舒瑶真心对待过这个未来秃子,他的心里直犯恶心。
许成杰到得早了些,给闪帆点了一杯和自己一样的茶水。闪帆盯着精致的茶杯看了许久,最后摇了摇头:“不必了,赶紧有话直说吧,瑶瑶做了饭等我回去吃。”
舒瑶坐在车里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追到了?”许成杰有点意外,见闪帆不接话也没继续这个话题:“你条件也不错,年龄又不大,何必在她身上吊死?难道喜欢成熟的?我这儿还认识不少,要不要介绍?”
“如果是为了这些叫我见面,那就恕不奉陪,”闪帆准备离开:“对了,年纪不大就秃头可能是肾不行,我认识几个老中医,给你介绍一下?”
许成杰像被戳到了肺管子,神情立刻严肃了不少:“说正事,有东西给你。”
话罢,他从包里掏出一个小小的u盘,推到了闪帆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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