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小猫似的挠人心。
她羞红了脸。
门内。
云朝容迷离之间,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化成一朵云,一汪水。
任鱼在其中欢游。
苏靖远顿住,抬起头。
嘴唇带着莹润水光,靠在她耳边,声音低哑:
“公主,好甜。”
云朝容:!!!!
他,他好会!
第35章 吐血晕厥
整整一个上午,苏靖远和云朝容都在屋内。
直到午膳时间已过,苏靖远才出来让人将饭菜送来。
映夏去了里间,见公主已经沐浴好,穿好了衣裳,头发瀑布一般披下。
面色红润,双眸明亮,声音也娇软一些:
“映夏,来帮我梳头。”
“公主,您真好看。”
映夏挽起公主的长发,禁不住赞叹。
云朝容看向镜子中的少女面庞,确实光彩照人。
她又想到刚才和苏靖远的胡闹。
苏靖远勾得她意乱神迷,却又没行到最后一步。
这种感觉就有点奇怪,说起来其实也没做,但是又感觉他那张嘴什么都做了。
“荣姑娘,饭菜备好了。”闻棋在外面道。
映夏将最后一支钗插入云朝容的发髻,然后一起去外间用饭。
苏靖远在门口等着,回头见云朝容出来了,方才冷清的面上浮现出暖意。
“不知容儿喜欢吃什么,让他们随便备了些。”
他拿起干净的筷子,想给云朝容布菜,又不知道她的忌口。
“那道红烧鱼可以夹一些,糖醋排骨也可以,噢,炒芹菜就不用了……”
云朝容闻到饭菜的香味,才感觉到自己真的饿了。
映夏在后面看着很激动,又很矛盾。
公主和苏公子已经这么亲密了,但是又很不合规矩。
但是但是,苏公子人好看,对公主细心体贴,比谢楠竹的臭脸好一千倍。
但是但是但是,苏公子好像很体弱……
“映夏姐姐,你也随我去用饭吧。”闻棋凑到映夏身边。
西侧的厢房,另设了一小桌给近身伺候的下人。
映夏看了一眼公主,后者直接道:“你去吧,这儿不用你。”
而苏靖远给公主布菜布得正欢,还时不时问,咸了淡了?
映夏意识到自己在这真的很多余,于是跟着闻棋去了西厢房。
云朝容的红唇吃得油光光的,吐出一小根排骨来:
“你别光给我夹,你也吃,这排骨烧得挺甜的。”
刚说完,云朝容的脸有些不自然。
苏靖远也夹了块小排骨送进嘴里,然后道:“是挺甜的。”
甜的。
云朝容的视线忍不住移到他的唇上。
他怎么还好意思说这个字?
他之前明明用唇舌……
“你不许再说甜了!”云朝容瞪了一眼苏靖远。
接着自己抱着饭碗低头吃起来。
苏靖远被瞪了,眼里却是满满的笑意。
用完饭,云朝容临走前,苏靖远低语:
“容儿若下次要来,可以派人先来告知闻棋,我便会在此恭候。”
云朝容应一声知道了。
可苏靖远似乎还有话要说。
云朝容可不爱玩支支吾吾那一套:“有什么你就直接说吧。”
苏靖远停顿了一下,才道:“容儿今日,可高兴?”
云朝容差点被口水呛了。
这场面像极了消费之后,商家问买家给不给好评。
面对苏靖远如此周到的以身相许服务,云朝容绝不马虎。于是她伸出个大拇指在苏靖远眼前晃悠:
“非,常,高,兴。”
说完,人就往马车里蹿,还丢下一句:“你呢?”
她坐进车厢,听见苏靖远在外面温润地回答:
“欢喜之至。”
马车驶远了,云朝容在软榻上左扭扭右扭扭,气色发光。
映夏给云朝容捏手臂,捏到脉搏一处,忽问:
“公主,脉象怎么跳得这般快?”
云朝容掀起窗帘,假装望天:
“天气真好。”
另一头,清溪别庄内。
苏靖远小心地收好秘术小册子,把它整齐放进床头侧边的小抽屉里。
随后,他取出人皮面具,对着镜子细细贴好。
想见的人等到了,该回府看看了。
“司集”换了衣袍,也离开了庄子。
人去院空。
老银杏在晴空下招展枝叶,静默地等待下一场暧昧时刻。
…………
云朝容带着映夏回宫,还没进朝阳宫门呢,就见觅春还有小风子一脸心神不定的样子。
“公主,您可回了!”
两人见到云朝容,都快步走来,神色更焦急了。
云朝容:“出了什么事?”
“皇上吐血了!”
小风子挠着后脑勺:
“小钏子先前来报,皇上今日退朝时,身子突然不适,在满朝文武前吐血晕厥,现在还未醒来。”
云朝容的好心情顷刻消散得无影无踪:“父皇在何处休息?”
“在太和宫。”
云朝容转身就往太和宫去。
此刻,太和宫外,等了一众妃嫔还有皇子公主。
丽贵妃、庄贵妃、柔妃、惠妃等都闻风而来,个个都是满脸忧心地在外等候。
她们是不是真的忧心不好说,但丽贵妃那如花的小脸是真叫一个苍白。她真不希望皇上这时候出事。
前段日子,她办赏荷宴已经把京城的勋贵们都给得罪了。
他们已经认定,她就是给皇上和荣阳公主做事的人。否则,怎么办宴会办得那般卖力呢?
有些勋贵们不敢骂皇上,也不敢惹云朝容,但是私下骂一骂贵妃还是可以的。
连娘家杜府都怪她,怎么事先也不私下告知一声?
丽贵妃含泪解释自己是真的事先不知情。
然后换来娘家更严厉的指责,说她没用,久处深宫,行事还是那般愚钝。
唯一欣慰的是,皇上最近对她态度还是多有关照的,夸她办宫宴不错,至少想法子把那些人都给引进宫了。
连着对她膝下的三公主都多了几分关照。
现在她就指望着皇上的恩泽,皇上要是出什么意外,她和三公主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
“皇上……”丽贵妃眼里两包泪晃晃悠悠的。
旁边柔妃见丽贵妃要哭了,抢先流下了几滴泪,哭得梨花带雨。
“皇上~”
其他一些位份更低的,也有样学样地跟着哭起来。
庄贵妃和惠妃倒是相对镇静,只奇怪道:
“太医日日给皇上请平安脉,不曾查出恶疾,今日怎会吐血?”
“太医进去诊治了一个多时辰,还未出来。”
三公主、四公主还有五皇子年纪尚小,满脸童稚地观察周围人的表情,然后拨着自己的指头玩。
睡神二皇子云沧月被庄贵妃强行拉着,低着头,差点站着睡着了。
四皇子云沧竣已有十岁,半大不小的年纪,圆溜溜的眼珠里透着害怕。
尤其是柔妃哭的时候,他好想说,母妃别哭,这样搞得好像父皇驾崩一样。
“别哭了!太医还未下定论,你们在此处哭哭啼啼的,莫非是在咒我父皇?”
少女声如清泉,语气威严有力。
云沧竣探出头一看,眼里的恐惧被光亮代替。
大皇姐来了!
云朝容一出现,丽贵妃把泪水憋回去了。
柔妃也跟着把眼泪水的水龙头给关了。
其他人也都噤声。
“荣阳公主。”
黄公公从殿内走出来,见到云朝容如救星一般,
“请您随奴才入殿,皇上晕厥之前,一直念着您和瑞王殿下。”
云朝容跟着黄公公进了殿,敏锐地闻到血腥味,她心下一沉。
原书剧情中没有这一出,云稷身体一直都不错,心宽体胖,没有什么陈年旧疾。
在原剧情中也是等两年后被造反死的。
变数出现了。
云朝容思索得眉头紧皱,忽然听见熟悉的声音唤:
“容儿,过来。”
第36章 有人下毒?
云朝容诧异地顺着声音看去,见皇上正靠坐在床上,脸色有些虚弱,左手臂被包扎起来。几名御医肃穆地站在两侧,其中一个手上还端着一碗黑血。
“父皇,您醒了。”云朝容三步并作两步上前。
皇上拍拍云朝容的手:“容儿别担心,父皇没事。”
云朝容转头问几位御医:“父皇的身体究竟如何?”
资历最老的王御医开口回道:
“荣阳公主,皇上并非身体有疾,而是服用了金罗花。“
“金罗花?”
“金罗花在大瑜极少见,老臣年少时曾去南疆游历,于毒瘴中曾见过此花。服用金罗花者,初时毒性不会蔓延,因此并无症状,待到三至五个时辰之后,毒性会迅速蔓延,回天乏术。”
云朝容看向黄公公:
“有人给父皇下毒?为何没有事先试出来?”
她父皇老爹惜命得很,就怕被人下毒,前朝大皇子就是被二皇子毒死的。
凡是要入口的,都事先用银针试过,再让人试吃,之后才是他吃。
黄公公一脸后怕:“公主,那银针并未试出金罗花的毒性,试吃者也不会当场毙命,因而不曾察觉出来。”
王御医点头:“想来,这正是为何下毒者选用金罗花。”
云朝容抓紧了皇上的手:“那父皇现在为何无事?”
皇上脸上划过一丝尴尬。
因为他好口腹之欲。
王御医解释道:“公主来之前,黄公公已经和老臣说过皇上昨日的情况。皇上昨日吃的东西多,除了晚间的膳食,还吃了些点心和凉果。每样服用的量不多,摄入毒性不多。
且昨日太和宫点的是纤云香,其中有一味琴樱草与金罗花相克,无形之间,解了部分毒性。再加上——”
王御医尽量委婉,
“皇上昨晚起夜时多食凉果,受了寒气,腹泻了三次,也大大减弱毒性。
方才,臣等已给皇上服下解毒丹,放了毒血。接下来只需好好调养便可。”
听了这么一大堆,云朝容明白了。
就是他父皇爱吃的花样多,刚好有毒的那个吃得少;半夜起床又饿了,还吃了好多寒性的水果,结果大半夜受凉拉肚子,把毒药给拉了。。。
再加上纤云香的效果,就这么保住了命。
云朝容:……
这个运气实在是没得说。
估计下毒者也没想到一个皇帝能这么管不住嘴,半夜吃得拉肚子。
黄公公很有情商,由衷感叹:“皇上是吉人自有天相。”
“父皇昨日都吃了些什么?”云朝容问黄公公。
黄公公递上来一张单子,上面已经详尽列下了二十余道菜和十来种点心。
这还是亏得最近宫中节俭,否则按照战前的标准,那起码列上百来个菜名。
御医们都已经看过了这单子,但是光看,也看不出哪个被下了毒。
“黄徳,先带他们几个去偏殿住着。”
皇上发话了,让黄公公把几位御医先留在太和宫。
“是。”黄公公转身对几位御医道,“几位大人,请这边走。”
王御医心里有数,这几日估计是出不了太和宫了,皇上应当是有了打算。
“有劳黄公公。”
王御医一行人去了偏殿,只留下了云朝容父女俩。
“父皇,您不想让外面知道您无碍?”
扣下了御医,又不让人进殿探视,只会让人愈加相信皇上危在旦夕。
“你是想让下毒之人露出马脚?”云朝容试探着问。
“容儿聪慧,朕会对外称突发恶疾,且已下令,暗中监视御膳房众人及所有经手食物之人。对方以为事成,必会露出马脚。”
皇上说到后面,眼神中泄出一丝势在必得。
云朝容愣了一下。
这不像是她整天傻开心的父皇。
居然会动脑子引蛇出洞,眼神还这么狠。
“父皇,你让谁暗中监视?别透了风声。”
“朕的暗卫,龙岭卫。”
龙岭卫是专为皇上所用之暗卫,来无影去无踪。
云朝容脸上几乎要露出崇拜:“父皇,您居然还建立培养了这等暗卫。”
有点激动,难道贪图享乐只是父皇的伪装,父皇其实大智若愚……
皇上打断了她的猜想:
“不是朕建的。”
“那是谁?”
“先皇建的,朕接着用用。”
“哦。。。”
皇上看着女儿脸上失望的小表情,努力给自己找回场子:
“过不了几日,朕就能将下毒之人揪出,查个一清二楚。任何人,都别想害我们一家。”
云朝容道:“那我这几日就对外称给您侍疾,多在这陪您。”
皇上想想,他这现在反而是最安全的,就应了。
“查出凶手前,你多在朕这待着,朕这安全。”
他现在嘴上说得轻松,其实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他一直觉得自己身体挺好,吃嘛嘛香,饭后还百步走,肯定能活到九十九。
除了当年皇后去世,他有段时间消瘦外,其他时候都心大得很。
今日上朝时,他端坐金椅,无聊地看着下面的朝臣吵来吵去。
林相的脸好像鹰,李侍郎的脸好像熊,张尚书的胡子和老山羊一样。
拐弯抹角地骂来骂去,就跟动物乱斗似的。
他看着好想偷笑。
就像很久以前,那些皇兄们阴阳来阴阳去,他一小孩子就坐在旁边吃果子偷笑。
但如今他是九五至尊,早就学会了憋笑。
于是他就一直忍着,忍着,忍到了下朝。
他站起身,走下了台阶,觉得胸腔都憋痒了,憋得他想咳嗽。
然后他就咳嗽了。
一咳,飙出一大摊血。
整个人身体往后倒。
文武百官还有黄公公都惊呼。
那一瞬间,他也以为自己要死了。
他眼前有一张秀美的容颜,目如星池,唇如芳蕊,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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