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被动拍戏到现在,已经热爱这个行业了,多靠自己的力量少依靠外力,则是她更想要的职业状态。
系统在开出时空宫殿后,唐菲也不知怎么对系统有了回避。
这一次她通过模仿系统帮助她理解角色的方式自己对角色进行反复的进入与抽离。
到正式开拍时,唐菲对角色已经有了一个深入的理解的进入角色的方式。
……
在养母的剧中原型王春妮的姓名改编为了罗春,爱人捡来的妹妹改成了爱人的亲妹妹。
唐菲在20度左右的天里拍摄冬季戏份,她身上穿着红色的厚棉袄,脸上画了冻伤妆,嘴角裂开,腿被贴了绿布绑在了身后,身前的裤腿是空着的。
为了不让脸上出汗,她特意擦了止汗露,热得很难受又无法排汗,领口都用防雨布和塑料隔开里边贴了冰袋,免得汗水让将衣领打湿了穿帮。
感受了一把冰火两重天。
唐菲左手抱着一个一岁左右的熟睡小孩,右手拄着拐杖,一边艰难前行一边对怀中的小孩温柔注视,动作小心。
明明孩子听不见,她却像是怕打扰到孩子一样。
正在拍摄的是罗春回家的一幕。
回家后的罗春要面对父母与弟弟的不理解,甚至是恶语相向。他们为了二十万的赔偿金怎么用争吵不休,她原本看似平静温馨的家庭已经变得不一样了。
罗春对爱人妹妹的有很深的感情投射,她哪怕坚强乐观,也在成长中面对了许多来自社会与家庭的恶意,她是自卑的,她的心里除了对自己身体残疾的自卑,也有来自亲人与外界的打击而受到的伤害。
她个性倔强坚韧,她的自卑化为了她好强努力的动力。
罗春家人对待小妹妹的态度就像是不停的在她面前赤裸裸的揭示他们内心对待她的想法,而且不断的加深,她麻木的看着他们,双手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小孩,此刻她们二人似乎是一体的。
小孩听不到的恶意与伤害,小孩沉睡于美好的无声世界,但是她可以替小孩听到,替她觉得难受和悲伤。
这是她哥哥用生命换来的钱,拿来给她治病在家人眼里竟然也是十恶不赦的。
罗春的爸爸双手叉腰,气得转圈:“你这娃是瓜皮迈,二十万治不好一分钱都没了,我们养她成年,这钱拿去做其他事都比治病有用。”
罗春的弟弟罗刚踢着凳子道:“日把chua,治啥子,她的病是老天爷给的,治好哪那么容易,有这钱拿出一丁点给我去城里读书,我读出来了,将来肯定照顾你们。”
罗春妈妈面对家里闹的天翻地覆崩溃到哭泣,她哭着求罗春:“养,我们一起给你养,病就不治了啊,娃啊,你治了病,没了钱,还带个小娃,你咋和人说亲,还怎么嫁人。”
母亲的愿望就是她能嫁人,能有个归宿,不管这个归宿怎么样,就像是人生必须要完成的一件大事。
养爱人的妹妹,就影响她嫁人,答应养,已经是母亲最大的让步了。
而给爱人妹妹治病,那就不行。
她们家缺钱,她因此上不了学,父母每年在地里劳作,赚的钱只够基本温饱,家里的房子已经危房了,却无钱修葺,高一的弟弟也即将面临交不上学费,即将辍学的困境。
现在有了二十万,这笔钱他们不管从哪里来的,这都是解决家庭困境的天赐之财。
罗春现在成了家里人的敌人,成了他们解决困境的阻碍。
罗春也面临着道德、亲情、良知各种情绪的交织与压迫。
唐菲要将复杂的情绪,从眼神,从细微的面部肌肉变化,到手脚的小动作来表达。
细腻的表演中,导演也将镜头运用到了极致,七个镜头不断的对唐菲围绕,以各种角度来拍摄。
这一段唐菲一共拍了十五遍,镜头角度换了十五遍,小孩的睡脸也拍了不同的角度。
等拍完了,唐菲不停的喝冰盐水给自己降温补充体内损失的盐分,里衣换了二十多件,全都被汗浸透了,能拧出水来。
……
罗春低头看着怀中熟睡的小孩,这是一张粉嘟嘟白嫩嫩的脸,被她爱人养的很好很精细。
她记得他曾经啊啊的和她比划过,在纸上给她写:“我攒下来的钱,将来给妹妹做手术,现在有人工耳蜗,可以听见声音了,她以后会是个正常人,能听到声音,能说话,能去正常学校学习。”
那时候的他,笑容十分明亮,对人生充满了希望。
罗春紧紧的抱住小孩,小孩受力有一点点挣扎,罗春下定了决心:“额要治!这钱是她哥用命换的,除了她谁也没资格用,家里穷,额做的早点还能卖几个钱,罗刚的学费额能赚到钱给他出。
家里的房子额也会赚钱修!
但额要让她听到声音,让她说话,让她做个正常人。
咱家里缺钱,也不能拿别人的钱,人能穷,不能没骨气。
额也不打算嫁人了!额就要好好养大她,看她成人成材,看她以后过好日子。”
从小到大遭遇到贬低与嘲笑,让罗春心里有一团火,她看到爱人的妹妹就像看到一团金子般的希望。
这是一个刚开始不久的小生命,她有治愈的希望,那她会有一个完全不同于她们这样的人生。
她是她哥哥和罗春共同的希望。
罗春的父亲撂下了狠话:“包指望额们帮你带帮你养,你能耐是吧,能耐都靠自己,包回家来惹人气!”
罗春费力的站起来,字字铿锵地道:“你们看着,我肯定靠自己养大她,不止养大还能养好!”
罗春到家不到一天,就再次离家了。
这一次的离家,她就像个被抛弃的孩子,身后的那个家不再能给她提供温暖,她带着一份希望与坚持,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她要去长安,去大医院,为怀中不知生活艰险的孩子治病。
她给小孩取名叫罗祈,祈祷她以后能做一个健全正常的人。
第一七七章 一转眼就长大了
长安市,一间离长安医院不远的狭小租房内。里面收拾的干净明亮,桌上摆放着一大团发酵的面团,不远的床上,罗祈正躺在罗春的大腿上,她的头上戴上了一个黑色的人工耳蜗。
原本安静可爱的罗祈,这时候的大眼睛里含着泪珠,神情焦躁,能听到声音后,她难以适应。
罗春翻阅着语音训练的一些学习方法,回忆抱着罗祈在医院康复中心看到的语言训练的场景,尽力的拼凑着正确的训练方式。
一只手托着书,一只手抚着罗祈的额头,安抚着她骤然接触声音世界的不安。
“小祈乖,小祈能听到声音了,不怕,这是声音,不怕了啊。”
……
从此,罗春凌晨就将罗祈背在了背上推着早餐的小车出门卖早点,从茶油麻花与普通包子,到肉夹馍,羊肉泡馍,她的早餐类型越来越多。
从中午收拾东西后,她就背着罗祈去菜市场采购原材料,只要她没有与别人说话就一定会和罗祈说话。
菜市场里,每天下午都能看到一个一瘸一拐撑着拐杖的人影,她背后还背着一个粉雕玉琢,瞪大眼睛,对周围一切重新新奇重新感受的小孩。
罗春回头与罗祈说话,说话的时候让罗祈看着她的眼睛,帮助她集中注意力,辨别说话的语气与神情。
“小祈,你听听,那边有个鸟叫,能听到吗?”
罗春指向一颗树,罗祈认真的听,间隔一段时间果然有鸟叫声,罗祈立即点头,发出欢快的啊啊声。
“小祈,听到我拍手的声音了没?是在哪边听到的?”
罗春隔一阵就会制造声音来和罗祈交流。
罗祈小脑袋点了点,然后用手指指了左边。
“对了,就是左边,小祈太聪明了。”
罗祈的笑声这时候就会传出来,鸽鸽鸽的串成一串,罗春的脸上也会随着这些笑声展露出一股幸福感。
“小祈觉得妈妈的声音好听吗?”
罗祈的双手肉肉的扒在罗春的肩头,张开嘴想说话,却只发出了一些无意义的声音。
“是想说好听是不是?”
罗祈点头。
“好听是这么读的,你摸妈妈的脖子,看看妈妈的口型,好——听——”
“嗷定。”
“对了,还差一点点,好——听——”
晚上回到了家里,罗春就会与罗祈玩震动气球的游戏,她的嘴贴在气球上,双手扶住气球,用力发声让气球震动。
罗春就在一旁揉面,准备第二天的早点。
罗祈累了想偷懒的时候,罗春就会探出脑袋来:“小祈,妈妈想看气球嗡嗡嗡的震动,你给妈妈表演好不好?”
罗祈原本已经转移了注意力的眼睛会在听到罗春声音的一瞬间弯成一弯月牙。
她已经十分疲累了还会用力的在气球上发出不同的声音,让气球震动。
然后听到罗春向她夸奖:“好听,给妈妈再看看好吗。”
再晚一点,穿着睡衣的罗春会将罗祈搂在怀里躺到床上,为她就绞尽脑汁编小故事讲,讲的同时会敲击椅子发出干扰的声音,让她闭着眼睛注意听,锻炼听力的注意力。
“小鸟会发出哦吼的声音,吓唬唧唧叫唤着的大老虎。”
罗祈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开了,两只白胖的小手摇晃着,嘴里说着啊波。
“哦,妈妈说错了,说的不对,是大老虎发出哦吼的声音,吓的小鸟钻到了树冠里,小祈都听出来了。”
罗祈将小脸埋到罗春的腰上,露出笑容。
“不害羞,小祈厉害,妈妈都没发现呢。”
……
三岁的时候,罗祈已经能像普通的小孩一样说话了,戴个小帽子出门,谁也看不出她与别人有什么区别。
罗祈偶尔会指着自己的头顶问罗春:“妈妈,我头上的是什么?”
“是像外星人那样接收信号的天线,没有它你就听不到地球上的声音了。”
“那爸爸也是外星人?他飞走了,我怎么没飞走。”
“你飞不动,以后都要在地球。”罗春伸出满是面粉的手给罗祈的额头印下一个白点:“过几天去幼儿园你记得不要让小朋友将信号接收的天线弄下来了,知道吗?”
“嗯,知道。”罗祈给自己戴了个小帽子:“不让他们看见。”
……
小学,初中,高中,罗祈一转眼就长大了,她已经明白了自己与别人的不一样,她不是外星人,她有残缺。
而罗春的家人在这么多年里也与她恢复了来往,这么多年后,罗春在长安市盘下了一个店面,除了早餐也做夜市,拮据的生活已经成了过去。
高中的罗祈换成了江小应饰演。
导演当初说选他们的时候,是很早就定了下来,在唐菲拯救迷茫的江小应的时候,那个时候两个人的感觉就对了。
之后的比赛都是考察演员能力的,只要不太差就可以了。
肖园输得太早,而肖园的努力方向是女主的罗春,不是女二罗祈,所以她完全错失了。
拍摄时,江小应穿着校服,只化了一些淡妆,扎着马尾辫背起书包,充满了青春洋溢的气息。
她饰演的罗祈已经换了一个人工耳蜗,粉红色的卡通形象贴在马尾边,就像头顶的小装饰。
她回家就会帮罗春忙活做早点:“妈,你坐会,我来就行了。”
罗春撑着拐杖,整个身体异常倾斜,肩头畸形,脊椎歪斜,裤脚飘荡,一身洗得发白的衣服还舍不得扔。
而罗祈虽然穿着校服,手腕与耳边的小饰品都无不显示着她是一个追求时尚的年轻女孩。
“你去看书吧,妈很快就做完了。”
罗祈和罗春互相推让一番,罗祈钻进厨房里,洗完手与罗春挨到一起:“妈,一起做更快。”
罗春就让出一点地方,一边说她几句一边心里满足,嘴角上翘,夕阳的红光印在窗外照进来,罗春与罗祈肩挨着肩,低着头一起笑得开怀,两人都被红霞染了一层光。
某天,放学时,外面突然下起了大雨,罗祈背着书包走到教室外,果然看到了身上打湿了一半,提着一把雨伞,空着一条腿的罗春。
从小到大只要突发下雨,罗春一定会在第一时间赶来为她送伞。
“妈,这么大雨别淋坏了。”罗祈连忙过去扶住罗春,接了她的雨伞为她打伞。
“别给我打,你不能淋雨,你的耳蜗得护着,你拿这把伞,这把大一点。”罗春将伞给罗祈,自己一边抢过伞一边撑着拐杖道:“妈这么多年都是这么打伞的,没事,回家换一身衣服就可以了。”
罗祈从书包里掏出一顶帽子往头上一盖,将大伞打开,遮到罗春的头上,拿下了她手里的伞道:“我们一把伞就够了,妈,走吧,快点回去换衣服。”
“你呀。”
“我怎么啦?”
“性子这么倔,在学校要收着点。”
“我是像妈。”
……
教室那边,有人在背后议论起来:“罗祈的妈妈怎么是瘸子,难怪她不和我们说她父母的事,也不邀我们去家里。”
“衣服也很土。”
“罗祈每天独来独往,这个不理那个不理,追她也不回应,还以为她多高傲,原来她妈妈是残疾人,她是不是自卑才这样。”
“你知道吗?我听罗祈初中同学说她是聋子,也是残疾人,有一回头上那个东西掉了就什么也听不见了。”
“真的吗?”
“试试不就知道真还是假的。”
“这么做好吗?”
“又没有恶意,开个玩笑而已,有什么不好的,你不是吧,这么胆小。”
……
这一天,到了晚上放学的时间,罗祈一直没有回来,罗春担心的看着时间,给罗祈打电话显示关机。
罗春顾不上没做完的事,立即披上外套急忙从家往学校找过去。
罗祈从小到大都不在外逗留,放学准时准点回家,这是第一次没按时回来,罗春的心里一下子闪过无数的恐怖画面。
其中最为可怕的是那年的车祸,她拄着拐杖快速奔跑,一路上留意有什么人群聚集的地方,有什么意外事故的地方。
未知的担心与恐惧迅速占满了罗春的内心。
第一七八章 入戏难出戏更难
罗春一路寻到了学校附近,她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那是罗祈的叫声,是她没学会说话的时候的乱叫声。
只有罗祈情绪激动,无法控制时,才会这样。
罗春听到后急忙的朝声音跑过去,却因为太着急走得太快,手掌滑腻的汗水使她握不住拐杖,而扑倒在地。
她就这样跌在了罗祈与她一群同学的面前,跌得有些狼狈,惹起了罗祈同学的一阵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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