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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是没做了。
他果然在躲着她。
为什么？
许燃星点点头：“好吧。那我先回去了。你要是需要疏导随时找我。”
郗行朝她稳重一笑：“好。”
许燃星前脚刚走，陆之淳的消息就发到了郗行光脑上。
【陆之淳：什么情况？】
郗行在自己座位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他忍不住将脸埋进自己掌心里。
别问了，他自己也没捋清楚呢。
他只能确认一点。
他喜欢她。
可他不知道她对他是什么态度。
大概还是认认真真把他当哥哥吧。
那么，他此时此刻的心情，就有点不合时宜了。
该怎么让她知道，她一心一意当哥哥的人，却对她产生了不一样的心思？
她会怎么看待他？
……或许，她当时出于下意识的避开的动作，已经说明了她的态度。
这么一想，他就更加不敢让她知道他的心思了。
怕唐突她，怕她对他失望，怕她从此开始躲着他。
这是他最不希望看到的结果。
如果真的只能发展到那一步的话，那倒不如，从一开始他就守好哥哥的界线。
所以，他的心思绝对不能让她知道。
不能吓跑她。
所以，今后疏导怕是再也不能找她了。
他真的怕自己的心意在她面前无所遁形。
郗行又叹了一口气，抬手给陆之淳回复了一条：
【郗行：没什么情况，回基地之后你帮我疏导吧。】
【陆之淳：不找你妹疏导了？】
【郗行：嗯。】
【郗行：可能今后都得找你了。】
【陆之淳：？】
【陆之淳：为什么？】
【郗行：没为什么。】
陆之淳那边顿了一下。
下一秒，陆之淳直接站起来，从后方直接单手勾住郗行的脖子：“你小子还不肯说？”
说话间，陆之淳的精神力灌了过去。
顺利地冲进了郗行的精神海里。
郗行藏在里面的那些心思，顿时在他面前暴露无遗。
当然，郗行本来也没想藏。
他对陆之淳一向没有秘密。
“哼嗯……”陆之淳撤回精神力，意味深长地朝郗行看了看，“你小子，可以啊。”
周巍在旁看看这对兄弟俩，茫然道：“怎么了？什么可以？你俩打什么哑谜呢？”
郗行说：“没什么。”
事关伊莱，郗行看见周巍就觉得糟心。
周巍这个大嘴巴。
他和伊莱的绯闻，最初就是周巍在队伍内散播开的。
搞得现在队里所有人都认定了他和伊莱肯定谈上了。
谈个屁，哼，单身狗啥也不懂。
陆之淳松开手，又坐回了后排。
下一秒，又一条消息发过来。
【陆之淳：回去之后咱们哥俩出去喝一杯吧？】
【郗行：好。】
【陆之淳：咱们多久没喝过了？】
【郗行：得快十年了吧。】
上一次喝酒，还是他们俩在蓝星重逢之后。
当时，灾难已经发生。
他以为伊莱已经死了，难过了很久很久，那段时间，整天几乎跟行尸走肉一样，一蹶不振。
那时还是陆之淳拉着他去喝了一顿酒，劝他将那段时间压抑着的情绪都发泄了出来。
那次，他大哭了一场。
如今回忆起来，郗行已经不太记得当时喝醉前后的细节了。
只是模糊还记得自己当时喝了多少，以及陆之淳当时也醉了。
他们兄弟俩就抱在一起哭。
郗行靠在座位上，回忆了一番当年。
陆之淳平时是根本不喝酒的人。
滴酒不沾。
没想到当时也能醉成那样。
返程途中经过一座城市，郗行干脆直接让司机停了下来。
兄弟俩说走就走，直接下了车，随便挑了最近的一家餐馆就进去。
两人点了几样菜和酒。
郗行开口说起当年，说起当时陆之淳陪他喝的那一顿酒。
郗行：“老实说，我记得你明明不喝酒，那时候却愿意陪我醉一场，我还挺感动的。”
陆之淳抿了口酒，笑笑说：“那时没告诉你，当时我刚跟女朋友分手。”
郗行一愣。
他不知道陆之淳当时有女朋友。
更不知道陆之淳分手的事。
顿了顿，郗行慢慢问道：“为什么分的手？”
陆之淳轻描淡写地笑笑：“我回来之前。”
郗行：“因为？”
陆之淳：“因为我要回蓝星找你。我怕耽误她，就主动提了分手。”
郗行喉间一时间忍不住发酸。
这么说，是因为他。
郗行轻声问：“现在为什么又愿意告诉我了？”
陆之淳：“当时没说，是怕你跟着我一起难受。现在说了，是我已经不难受了。”
陆之淳朝郗行笑笑，半真半假地说：“另外，我这个过来人只是想告诉你一点。不要错过喜欢的姑娘，否则就得后悔一辈子。”
第87章
郗行闻言怔忪了一会儿。
他明白陆之淳这话说得真心实意, 站在过来人的角度才知道失去有多难受。
但郗行想了想，还是觉得他们俩有点不一样。
陆之淳眼中的“失去”，是他没能跟他的前女友继续走下去。
他失去了跟她相爱、携手的将来。
可郗行觉得, 自己的情况不同。
他感觉自己此刻就像是站在一个岔路口。
往左，是他与伊莱作为兄妹的未来；往右, 是他得偿所愿, 心满意足地与伊莱成为恋人。
可不光只有这两个方向。
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伊莱知道他的心意之后，最终选择拒绝他。
到时候，别说连兄妹都可能做不成。
可能导致她连风行也待不下去了。
他无论如何也不想看到这一幕发生。
所以此时此刻，他犹豫不决, 他举棋难定。
他不知道自己这一步该不该踏出去。
也不知道该怎么踏出去。
陆之淳看出郗行脸上的纠结, 轻叹一声，举杯抿了口酒。
“也是。我这个过来人, 也是在此时往回看, 才觉得不该错过。可是, 要是把我重新放在当年的情境里, 我还是会做出跟当年一模一样的选择。”
“不，应该说, 那时候我就只有那一个选择。”
爱情与亲人的生命，孰轻孰重。
陆之淳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对郗行见死不救。
陆之淳当时做出选择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也明白自己将来会承受多大的痛楚。
但那又怎么样呢？
再痛也得自个儿扛着。
如果可以的话, 他希望他弟别像他一样。
“你跟我不一样。”陆之淳说, “你还没到万不得已的时候。”
郗行抬起眼，面露茫然：“啊？”
陆之淳笑笑：“我是说, 现在还没到你必须得做什么选择的时候啊。你只是喜欢她而已。喜欢就喜欢呗。喜欢这件事，很主观, 很个人，这只是你个人的感情而已。喜欢一个人，不就是想对她好，希望她幸福，希望她开心快乐吗？”
“你想对她好，那就对她好呗。需要做什么选择？除非你现在一心一意想求个结果。那么，也不是你来做选择，而是她做。你现在愁什么？”
这一番话，郗行听完消化了半天。
随后，他忽然有了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是啊。
他只是意识到自己对伊莱的感情似乎不仅止于兄妹而已。
那又怎么了？
该对她好，他还是一样会对她好。
郗行想了想，又觉得哪里不太对。
他垂眸看着自己手中的酒杯，摸索半晌，他忽然抬头问道：“如果……我就是想求一个结果呢？”
他觉得自己还是跟陆之淳不太一样。
他哥是个会为爱默默付出，委曲求全，不求结果的类型。
甚至，如果看到前女友跟别人在一起，或许还会送上祝福。
希望她幸福，就算她的幸福里没有自己，也可以接受。
他不是。
大概是受他父母的影响，郗行从小就觉得感情这回事，要说，也要做。
要干脆直白地去表达，也要简单热烈地去追求。
爱情，得有回应，得有来有往。
如果伊莱将来跟别人在一起……
真心实意地祝福？
怕是不太可能。
陆之淳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郗行的反应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是啊，想求一个结果，也是人之常情。
陆之淳本能地想支持他，可是，从他自己的角度出发，又忍不住习惯性先考虑了最坏的情况：“……那如果，那个结果不是你想要的呢？”
郗行明白陆之淳的意思。
如果他追了，伊莱拒绝他了呢？
甚至，如果拒绝都不是最坏的情况呢？
郗行往椅背上一靠，盯着天花板想了一会儿。
仔细想想，这些其实都太远了。
不管她到时候是拒绝，还是远离他，那都是她自己的意愿。
可踌躇于那些没有发生的糟糕事情之前，他难道不应该先努力一次吗？
“那就努力把它变成我想要的结果，不就行了吗？”
说着，他慢慢回想自己这前半生。
其实，除却天灾，他从小到大，几乎可以说是顺风顺水，想要的事情，几乎没有完不成的。
一方面，是因为他足够幸运。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足够努力。
出道的第一年，就带着风行夺冠。
在当时，其实也有很多人认为他做不到，认为风行已经没落，在走下坡路。
诸神时代，群雄并起，顶级战队无数，神级机甲手无数，星盟的顶级赛场上，当初风行其实并没有必胜的把握。
可他还是做到了。
最终带着风行杀出了一条血路。
后来，天灾降临。
多少人在异种的肆虐下悲惨殒命。
而他带着伊莱两个人在最危险的地方艰难蛰伏、四处逃命了整整一个月，最终带着她活了下来。
那时候又有多难？
当时甚至没人相信他们还活着。
可他也还是做到了。
再后来，蓝星封闭，全体蓝星军豁出性命启动了最终计划。
那么难，他也一样过来了，成功了。
所以，这次他为什么就不敢了？
之前他就说过了，他是个赌徒。
赌徒有什么不敢的？
他敢。
想到这里，郗行倏地坐起来，直接端起面前几乎倒了满杯的酒直接一口闷。
热辣辣的酒精沿着喉咙一路向下，同时烈味直冲天灵盖。
刺激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嘶——”
他干脆直接抬手拍了拍自己的双颊，让自己清醒了点。
陆之淳一看他灌酒的动作就知道他肯定下定决心了。
“想明白了？”
郗行深吸一口气，重重点头：“想明白了，得追。”
什么结果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为了他想要的那个结果，他会拼尽全力。
这么犹犹豫豫的，都不像他自己了。
还是得追。
……那么问题来了。
郗行抬眸，眼露茫然：“该怎么追啊？”
这个时候就凸显出陆之淳的用处了。
好歹也是谈过一段恋爱的前辈。
郗行立刻虚心求问：“哥，你当初……是怎么追到人家的啊？”
陆之淳沉默了几秒，露出爱莫能助的表情：“……我当年，是被追的那个。”
郗行：“……”打扰了。
等等。
郗行想了想，觉得管他追人还是被追，多少总有点借鉴参考的价值。
他倾身说道：“那你说说当初她是怎么追你的吧？”
说完，郗行慢半拍地意识到这话说得似乎有点不太好。
人家都分了，现在强行让陆之淳去回忆那些，岂不是往人家伤口上撒盐吗？
他找补地说道：“……你要是不想回忆也没事，就当我没问。”
“没关系。”陆之淳坦然地笑笑，“不过，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有些细节我也不太记得了。”
话虽然这么说，陆之淳还是回想起了当年所有的细节。
当年很多画面，至今仍历历在目。
“我那年还在星大的医学院读研。她是大一新生，建筑系的。当时她太有名了，刚入学就成了学校的风云人物，一方面是因为她才华斐然，一方面是因为人很漂亮。”
郗行表示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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