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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奇了。
郗行扭头跟周巍对视一眼，然后奇怪地问：“我应该知道什么？”
主教练见状，说：“你们都不看论坛的吗？这事热搜上都爆了。你们……还是自己看吧。”
郗行一头雾水，立刻打开光脑，进入论坛。
他平时确实从来不看论坛，再说这两天忙着打训练赛，他也顾不上别的。
主教练在旁说：“应该是半个小时前刚爆出来的，我以为你们都知道了。既然不知道的话……可能过一会儿机竞联盟那边也会联系你们了吧。”
十方主教练说这番话的时候，不约而同地也露出了同情和遗憾的目光。
郗行拧眉。
他点进论坛里，这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机竞论坛上，此时最顶上正飘着十几个相似的帖子。
帖子标题千篇一律，基本上就是一个意思：风行，你们知道自己的重甲手曾经打过黑赛吗？
周巍下意识看了郗行一眼。
没想到，这事居然在这种时候爆了出来。
确实，世上也没有不透风的墙。
楚泽打过地下黑赛的事，肯定有人知道。
当初看过他打比赛的人，至少也是成千上万。
之前没人举报，是因为风行名气还没那么大。
现在打到了星盟赛这个层面，全星盟的人都看到了，自然瞒不下去了。
郗行点进几个帖子看了看。
这些帖子的内容也是大同小异——基本都是当时楚泽□□赛的视频。
楚泽□□赛时没有用过本名，对外显示的都是CZ这个名字。
CZ，加上他操作机甲时强烈的个人风格，几乎没得否认。
十方的主教练见他们居然真的毫不知情，轻叹了一声：“你们还是先回去把这事处理了吧。后续谈什么合作不合作的，到时候再说。”
确实，现在还有一个更棘手的问题摆在风行的面前。
机竞联盟对机竞选手的要求一向严格。
不允许打假赛、不允许打地下黑赛、不允许参与赌博性质的比赛——
一旦发现机竞选手触及高压线，就会被直接取消比赛资格。
情节严重的，就连战队也会受到牵连。
这事的确有点棘手了。
郗行朝十方的主教练一点头，随即跟周巍直径返回主楼。
回去的路上，不少人也纷纷投来好奇八卦的视线。
舆论如同野火燎原，不出十几分钟，几乎整个基地里的人都知道了。
风行这边，第一个发现这事的，是肖白。
他第一时间就拉着许燃星跑来了训练室，将这事告诉了楚泽他们。
几人面面相觑。
许鹭艰难地替楚泽开脱道：“这事也不能完全怪楚哥吧？他当时情况那么难……再说了，他那时候也已经不是职业选手了啊。”
末了，他问许燃星：“这种情况，应该不至于取消楚哥的比赛资格吧？”
许燃星没答。
这种问题，她也没法回答。
谢飞羽跟着叹气，他比许鹭稍稍中立一点，清醒地说：“粉丝们可不管这些啊。现在论坛上基本都在说，风行明知道楚哥的黑历史，还让他打首发，没准连风行也要被取消资格。”
要真是这样，那就更糟糕了。
大家不由自主地沉默下来。
半晌，一直没说话的楚泽静静开口：“要不，我去找宫姐吧。只要我主动退出，应该不会影响到你们。”
说着，他就要站起来。
许鹭抬头看着他，弱弱地说：“可是……楚哥你走的话，我们也没有重甲了啊。”
八支战队赛前上报的大名单里，只有风行战队是没有替补的。
主要还是因为时间紧任务重，根本没时间让他们物色合适的替补。
楚泽低头说：“……至少别影响到风行。”
话说到一半，楚泽就感觉到自己肩膀被人按了下去。
所有人跟着看去，发现是郗行和周巍回来了。
郗行正在跟人连着通讯，回来将楚泽按回椅子上后，就走到角落的落地窗边，继续跟人通话着。
周巍安抚众人：“阿行正在联络琴姐，这事应该可以解决的。你们别担心。”
……
通讯另一头，宫琴的声音听起来也有些焦躁。
“现在不是楚泽有没有这个资格的问题。你也知道，要我说，我肯定站在你们这边。这些年你们都不容易，我明白的。可是……外人并不知道啊。”
郗行抿嘴。
他抱臂靠在玻璃上。
宫琴说：“现在主要是舆论闹得太大了。各家粉丝都盯着你们，要是能借此机会把你们弄下去，他们各自的战队也就多了几分晋级的机会。这么一来，他们拼尽全力也要让小事化大，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宫琴又说：“话说回来，这事爆得就挺突然的，都没怎么个酝酿的过程，一下子就闹这么大，要说没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我肯定不信。”
郗行若有所思了半晌，忽然说道：“琴姐，你有没有觉得，这些个手段，其实挺眼熟的？”
宫琴：“啊？”
郗行缓缓道：“跟之前连小山那时候一样，都是想借着舆论给风行施加压力。”
只不过，当时是靠着连小山颠倒黑白地尬黑。
这回，倒是真让那些有心人找到了个似是而非的黑点。
宫琴愣了一下：“你是说这事跟KOK有关系？”
郗行摇头，随即反应过来宫琴看不到。
他开口道：“跟KOK有没有关系不知道，但我猜，跟那个赵勋脱不了干系。”
他之前听说赵勋已经离开了KOK。
至于是他自己走的，还是被KOK的人赶走的，这就不得而知了。
如果说这次的事是赵勋的蓄意报复，郗行觉得，可能性很大。
宫琴问：“那你的意思是？先去查查这事跟他有没有关系吗？”
郗行叹了口气：“不管跟他有没有关系，这把火都已经烧到风行身上了。找他没用。”
宫琴顿了顿。
也是，她刚才估计是脑子没转过弯，找赵勋能有什么用呢？
当务之急，是解决楚泽这事。
宫琴认真思索片刻，说：“我看总部那边迟早会联系我。这样吧，这两天你们先扛着，别表态。总部那边真的问起来，我就跟他们说，楚泽之前是身不由己。大不了打打感情牌，先把这次的星盟赛撑过去再说。”
郗行没吭声。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楚泽当时的确身不由己。
可这种理由，他们能理解，外界粉丝们能吗？
怕是难了。
宫琴安慰地说：“再说了，那条高压线只针对现役选手，楚泽当时已经是退役的状态。如果非要掰扯，我就把这条规则搬出来，应该也能说得通的。”
郗行：“但愿吧。”
……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里，楚泽的事愈演愈烈。
这事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被人淡忘，反而随着第二赛段的临近，而愈发备受关注。
论坛上，越来越多的人@风行战队@机竞联盟，要求他们出来表态。
然而风行的官方号什么都没说。
这几天里，风行照常每天进行内部训练。
楚泽也主动提过几次自己退赛，都被周巍和郗行按了回去。
中途，机竞联盟公开宣布了第二赛段的地图。
——古城遗迹。
当然，不可能是真实的古城遗迹。
蓝星在十年间已经不剩多少文物古迹了，自然不可能贡献出来当比赛地图。
确切来说，是机竞联盟在一片空旷的荒野山脉上模拟搭建出了古城的风貌。
古城临山而建，依山傍水。
中间是一座巨大的山脉，四周水泽环绕。
现实环境下，山是真的，水是真的，只有古城是临时搭建的。
这一处古城占地面积极大。
按照比赛规则，八支战队抽签，然后从八个方位同时出发。
比赛不限时长。
一旦一支战队的五人全部出局，就意味着淘汰。
直到场上只剩下四支队伍，比赛结束。
比赛结束后，系统会计算每支队伍生存机甲的血量。
最终排名按照五人血量总和的高低顺序排列。
地图一公布，周巍先安排队里所有人适应新地图。
同时，他再次去联络其他战队，打算正式谈谈合作联手的问题。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那些原本积极寻求联手的战队，此时却突然不约而同地翻了脸。
“合作？哈哈哈哈……我们提过合作的事吗？没有吧！”
“啊……这事啊，我看咱们还是先算了吧……”
“那什么……我们已经跟其他战队结盟了啊。不好意思啊。”
理由掰扯来掰扯去，反正就是同一个意思，不想跟风行合作。
周巍找了一圈，基本都是一个答案。
不得已，他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最终找到了万神。
万神当时正在模拟舱内训练。
主教练老金见了周巍。
老金耸耸肩，无奈地说：“这事我们早就已经决定好了的，抱歉啊。”
周巍叹气。
老金拍拍周巍的肩膀。
“也是难为你们了。好好比着赛，居然还遇到这种事。”
前脚刚送走了周巍。
后脚苏见铭那边就结束了训练，推门从模拟舱出来。
他一抬眸，刚好看到周巍远去的背影。
老金将周巍的来意说了一遍。
末了，叹气道：“他们这也算是无妄之灾了吧？怎么好好的突然爆出这种事来。”
“这个时候，不管哪支战队选择跟风行站在一起，恐怕也得一起被那些疯狂的粉丝们口诛笔伐。”
“何必趟这趟浑水呢？你说是吧？小苏。”
苏见铭转过头，看向窗外。
他默默地看着周巍的背影一点点远去。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他却突然想到了十年前。
天灾降临那时，也曾有军方的人联系到他，希望他能留下来，和他们一起保卫蓝星，坚守故土。
那时候他的亲人怎么说的？
“这也算是无妄之灾了吧？怎么好好的居然遇上这种事。”
“这种时候，谁留下来谁傻。好好活着不好吗？蓝星已经没救了。”
“何必趟这趟浑水呢？你说是吧？小铭。”
于是当年他走了。
苏见铭沉默地揉着手腕。
视线尽头，周巍的背影逐渐消失在了主楼里。
而他缓缓抬起目光。
视线顺着主楼的建筑向上。
风行的主楼外围，一圈圈的风圈环绕着中间玻璃方尖碑形状的主楼。
从近处往上望，视觉效果更明显了。
阳光下，主楼显得圣洁无比，如同圣碑。
这里就是无数机甲手们心目中的机竞圣地。
是曾经被毁于一旦，又重新建立起来的信仰之地。
“老金。”他忽然回过头，认真地看着主教练。
老金：“什么？”
苏见铭顿了顿，轻声问：“其实，只要能保证万神拿到前四就可以了吧？”
第三赛段是淘汰赛。
总积分第一还是第四，其实没有什么区别。
老金一下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
“你不想针对风行？”
苏见铭迟疑地点点头。
“我只是觉得……至少现在不应该这么做。”
第134章
混战赛前夕, 风行再次深陷舆论风波。
正式比赛的前一天，八支战队分别在机竞联盟的安排下前往比赛区域。
出发的空间车上，气氛难免有些凝重。
特别是当事人楚泽, 总是看着周巍和郗行欲言又止，每每想要开口, 就被周巍摁回去：“你闭嘴, 什么都别说。”
楚泽低下头。
现在这件事已经发酵到开始针对风行整支战队了。
他不退出，粉丝们就认定了风行故意包庇，骂得多难听的都有。
看着那些发言，他就觉得难受。
明明是自己一个人的错误，却害得全队上下跟他一起承担。
沉默中, 谢飞羽开口缓和气氛, 说：“老实说，咱们从建队初期到现在, 哪个阶段不是被质疑着过来的？初期的时候, 除了郗队, 咱们谁没被粉丝们骂过？后来打上了星系赛星域赛, 咱们其实也没少被骂。当时都不疼不痒地过来了，何必还怕现在这些人的话呢？”
许鹭也接口道：“就是。我进风行第一天就被骂到现在了, 说我不行，说我不配留在风行。天天跑我面前骂，我要真放心上, 早被骂哭了。”
谢飞羽开玩笑说：“所以啊, 大家早就习惯了。没被骂两句，我还觉得有些不适应了呢。”
郗行拍拍楚泽肩膀：“没事, 你只管放心好好打比赛。”
空间车行驶了将近三个小时，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比赛区域占地极广, 现场设置了观赛席和主席台，八支战队的选手们到达主席台，先行检录和握手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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