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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夫君他有病——北岛树枝【完结】

时间:2024-05-08 14:43:34  作者:北岛树枝【完结】
  又吃了几碗梅子冻,她大哥身边多了个人。
  傅思燕。
  挖碗底残余甜水的功夫,思燕坐到了温昼书身边,须臾,抢走他的那份清酒,离席,一气呵成。
  温泠月摇摇头,权当是自己没看见,缩在梅子冻后的小脸却嘿嘿直笑。
  “有何乐事?”
  心事被撞破的姑娘握着调羹的手一抖,太子好整以暇地挑眉看着她,好看的指直接向她伸来,葱白的指尖挑起她黏上糖水的碎发,温柔地撩至耳后。
  “你、你想说话了啊。”
  温泠月蓦地对他说,而那人撇开眼,看似无意地笑笑,没有回答。
  兴许是小白一向放肆惯了,在这种权贵世家的宴席上总是不太舒适,也捞来个能回应的答复。
  “我和他不同,我一向讨厌这种场合,阿泠你是知道的吧?”他说得可怜兮兮,眼里澄澈万分,叫人挑不出毛病。
  温泠月撇撇嘴,对他一套说辞无可奈何,只好继续低头吃肘子。
  哪是讨厌这种场合,他又不是没来过。
  腕间的玉镯温润沁人,她觉得此非凡品。
  *
  宴后,本来是要休整后驱车回东宫的,温泠月散步消食时却遇见了一个难得的人。
  在流水亭台的角落,有个人好像在哭,凄凄历历的,又刻意压低了声调。
  她本无意打扰,却听见木轴掷地的声动,不免顿了顿步子。
  想了想,温泠月还是加快脚步放轻声音想要离开,却又有一个清脆的碎音彻底令她驻足。
  那物件磕在地上碎裂成几个部分,流光溢彩的珠子随着穗子四裂,珠玉溅起,而其中一块最特别的就刚好骨碌碌滚在她脚边。
  温泠月一眼便认出了那枚珠子。
  是皇后娘娘之物。
  作为头赏,送给裴晚的那支,皇后自己所用的步摇。
  上等珍惜之物,却被摔得四分五裂,落得满地狼藉的下场。
  谁敢随意玷污娘娘御赐之物?
  或者说谁能拥有这样的东西。
  她拾起玉珠,眉心蹙起,定定地向哭泣的那个姑娘走去,有些恼火。
  不大的凉亭恰好座落在流水与竹林的交界处,里边只有一个人,一身温婉端庄的姑娘此时头上空空如也,方才插着的那支步摇碎在地上,而那个木轴声……
  是她得了头奖的那幅画。
  因丢弃的过于猛烈,画被强行摊开,皱皱巴巴地缩在亭中砖石上,上面赫然染了一株雪莲。
  高雅圣洁,不染尘埃,估计是寻遍了整个儿园子才寻到的一株,而且还是加以修饰酿成的画作。
  但画者笔触娴熟,线条柔婉,确实堪称佳品。
  裴晚看见步来人的身影瞬间止住了哭声,极力隐忍着还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立马换上一副攻击性极强的面容,警惕地看着温泠月。
  “你怎么在这?你来做什么?”裴晚紧张到甚至有些心急,她千想万想也想不到此时此刻温泠月会出现在这里。
  见她没有回应,而是默默蹲下身捡着那些步摇碎片,她更加恼火,“我在跟你说话!”
  温泠月只顾自己弯腰静默着捡起所有步摇残缺的部分,小心翼翼用帕子裹起来。
  “这支步摇这么好看,你怎么能随手丢弃了呢?”
  裴晚烦躁:“与你何干?“
  温泠月妥善将裹着步摇的帕子放在长凳上,又拾起那副被丢掉的画。
  “好看。”
  “怎么了,得了皇后的特殊嘉奖,要来奚落我吗?温泠月你别太……”
  她的话被堵在一张崭新的帕子前,温泠月也不恼,只是示意她擦擦泪。
  “玉京的冬天干燥,干了以后脸会被风吹疼。我阿娘和二哥都是这么和我说的。”
  裴晚这回没有再说话,她一言不发地看着那个姑娘。
  然后……
  一把打掉那块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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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第六十九颗杏仁
  她什么也没有说,眼眶却红红的,不知是方才哭红了,还是当下因为什么忽然被激起的。
  “你不必对我假惺惺!”
  地上手帕被她扬起的风掀地滚了一个圈儿,沾上些灰尘。
  温泠月眸子冷了下来,盯着她,“若你真的有心,又怎会觉得我虚情假意。何况愿意对将自己推下水的凶手冷静,你又怎知我没有心。”
  听她说罢,裴晚难得的慌了一丝神色,有些结巴地辩驳:“谁、谁看见是我推的你?冬祭桥上那么多人,你凭什么说推你的是我?”
  她缓了一缓,用极快调整好的优雅语句笑道:“没准是你的好姐妹元姑娘,也说不一定呢。”
  本以为温泠月起码会被激怒,但她也只是叹了口气,抿唇答道:“是谁推的并不重要,事到如今我也并不想追究,人心里自有数。”
  温泠月簪前垂落的碎发投下一小片阴影,恰巧将她的眼神遮蔽了个完全。
  紧紧攥起的双手似乎是她唯一宣泄怒意的证词。
  但那旋即松开,颇是轻快地抬头看向裴晚,“你与我如何无所谓,可你弄坏的是皇后娘娘的恩赐,她待你们那么好,你怎么能这样糟蹋……”
  不成想,一提起这事,裴晚登时急了。
  “待我们好?太子妃娘娘,你不过是因为她如今成了你母后就这般维护。可于我而言,她只是皇后罢了。”
  “人前尊敬,人后也不必惦念什么,就足够了。”
  裴晚满是不虞,说这话的时候竟还有一些不能吐露出的悲哀。
  因为什么?
  温泠月:“她惹你了吗?”
  裴晚:“没有。”
  向来是众人眼中的大家闺秀此刻浸透骨子里的端庄摇摇欲坠,眼中郁结是不吐不快的最后一层蚕丝,而在目及那堆零落的步摇时,终于彻底倒塌。
  “可是与我何干……”裴晚脸颊终于滑下两滴清泪。
  须臾才哭过一场的眼睛被再度惹红,温泠月看着她的失态一时怔住,印象里的裴晚总是笑吟吟的,哪怕态度不善,也最为在意人前仪态。
  “什么太子,什么太子妃,我统统都不稀罕!”
  世人眼中矜贵优雅的裴家三小姐此刻姿态全无,抛下那些虚的,是十几年来第一次与外人展露情绪。
  “裴晚……”
  那姑娘哭红了眼睛,四下无人的幽僻庭院里,她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将那个精美的画轴使劲撕破,冰洁的雪莲被一分为二,可怖的疤痕横在中间。
  “他们以为凭一张画就能获得小谢将军青睐或者是国舅爷家的垂青?”
  小谢将军是谢家四子。
  武将世家,世代簪缨,往上数都是出了名的勋爵猛将,往现在看那上个月刚满二十的小谢将军,也是个骁勇无畏、前途无量的。虽不及温既墨战功累累,却也比常人出色极了。
  尤其是……谢家同温家二郎在朝廷上都占有一席之地,在武场上话语权也是不由分说的。
  只是风评不佳,在玉京都是传遍了的,这谢□□流。虽有一身杀敌本领,盛名远扬,可这闺阁中混迹的名声也是……一言难尽。
  “怎么是小谢将军?还有什么,什么国舅?”温泠月蹙眉。
  裴晚嗤笑,冷哼了一声,“你是太子妃,嫁给太子了何必还要在意这些?”
  温泠月挠挠头,不明白她的言外之意。
  “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诉你,最初我压根不想跟什么太子结亲,上错马车一类的闲谈确非虚言,我根本不知道是什么太子的车。”说着,她眉眼黯淡了几分,“那都是他们计划好的。”
  “上错车与太子有交集,在冬祭献舞……不过是想给他填房罢了。后来看他无意,他们也就作罢了那些想法,我倒是松了口气。”
  “跳舞是能在宴席上得头彩,身段练得优雅是为了攀附将军府或者什么国公府时被人多瞧一眼。可是凭什么我就非得嫁给那些人?谢□□流成性滥情无数,小国舅又是个胸无点墨四肢发达还对女子指指点点的蠢材!”
  “我学丹青彩绘最初确实是因为喜欢,尤善丹青可以在世家贵族里显得我高雅,让他们喜欢我,瞧见我,而我爹自从发现这一点以后就变味了。”
  她指着撕裂的画轴,强压住想踩上两脚的冲动。“可这些也都无所谓。”
  这些话是温泠月从来没听说过的,更是没想到能从裴晚口中听到,自然会讶然万分。
  可是那些都不足以让她哭出来,接下来的话才是裴晚最最难过的。
  “可是他这样对我也就罢了,为什么要那样对姐姐?”
  裴晚止不住的泪,温泠月翻了半天才扯出一块新帕子,帮她擦擦,这一次没有被阻拦。
  她只有一个姐姐,宫里那位美得不可方物的容妃娘娘。
  “你是说容妃?”
  “对,我长姐好苦……那都是他害的!”裴晚憎恨那个打着为她们谋算名号的父亲。
  温泠月问:“我见过容妃娘娘两次,只是似乎不大愉悦。”
  裴晚哀伤道:“我长姐本来是个最温婉的女子,甚至前些年差点便要和心上人定亲了,却被他送进宫里,成了那笼中雀!”
  “我知容妃娘娘自打入宫都不大高兴的。”
  她冷笑一声,“我那个爹爹何曾在乎这些,他便是觉得入宫享受荣华富贵便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说得好听,不过是长姐在宫中更能当作个筹码巩固他自己罢了,却不知这样毁了她一辈子。”
  温泠月忽然想起昨日看见容妃和一女子闲谈,那幽幽的哭声想必正是裴晚在为长姐的遭遇哭泣。
  “裴大人怎么能这样……我以为他一向为你们谋算,也是想让你们过的舒服些。”
  “他不过是打着为我们谋划的名号来以婚姻攀亲戚罢了,谁不知道他嫁女儿就像交易一般啊!”
  这番言论温泠月不是没有猜出过,只是不敢相信世上竟能有心硬至此的父亲。
  她也难过,第一次听裴晚说这些,她感觉被人扼住咽喉强行按在水里。可是比窒息更绝望的是明知自己后半辈子或许会陷入这种漩涡,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未来走向灭亡。
  “所以我讨厌你,温泠月。我从小就讨厌你,特别特别讨厌,甚至憎恶你为何能有那样真心替你考虑的爹爹,为何你不想嫁就可以不嫁,你想嫁给谁都能那么轻易。”
  裴晚拭去泪痕,冰凉地看着她,幽怨,却也羡慕。
  原来是因为这样。
  她终于知道小时候裴晚的行为究竟原因为何了。
  那些解释不清的若即若离和厌恶,在这一刻有了解释。
  温泠月难过地垂下头,沉默着一言不发,手里捏着被裴晚眼泪晕开的手帕。丝绸漂亮的光泽在手背泛着微弱光亮。
  无人知其光鲜亮丽的外表里藏匿了多沉重的悲伤。
  良久,到裴晚终于平静,而后整理好凌乱的鬓发,恢复成众人眼中那个美丽的裴家三姑娘,越过她正准备离开时。
  温泠月却蓦地开口,语气平缓又真挚。
  “裴晚。”
  那姑娘停下脚,却没有看她。
  温泠月转身定定地望向她,“难道你就没有自己喜欢的人吗?”
  *
  许多日前,玉京街巷便愈发热闹起来。
  年关将至,连寻常不太热闹的早市都变得热络,最能见的便是其早点种类变得更加丰富。
  据说青鱼巷那家前一阵子最火的古法秘制糕饼铺子有了时新花样儿,还是贴合着年关氛围而制的。
  温泠月在东宫抱着柔软的枕头呼呼大睡,自然不知街上排得多么繁忙。
  其实自从那日太子殿下当街发话后,那铺子是再也不敢搞限量的卖法了。
  也是这样一个举动让后来去买糕的人对那位传闻中的太子有了些不一样的看法。
  “娘娘?”
  南玉试图叫醒那个清晨被唤醒后又抱着软枕靠在床头睡着的姑娘。
  太子殿下已经来过三次了,只是每回见她熟睡便没打扰。
  “其实您睡着也没什么,只是殿下说,若待会来时您还睡着,他就要进来了。”
  半躺着的姑娘腾地一下坐起来,头脑昏沉,却下意识地摇摇头,“没、没睡。”
  南玉忍不住笑出来,殿下说的还真有用,果然醒了。
  温泠月自然不知南玉在打什么算盘,她知道,自从画宴回来后一直都是小白在。也只有小白能说出这样的浑话来。
  如果是死阎王,早就悄无声息躺她身边了。
  “娘娘啊,您吩咐守岁夜要准备的物件已经让他们弄好了,待会可要去看看是否有疏漏?”
  守岁夜是年关最重要的一晚,按理说她要同傅沉砚一同入宫与贵戚们夜宴,只是……
  现在是小白的话,他那么喜欢玩乐,倒不一定会愿意去。
  若是死阎王还好说。
  “不必了,你们登记好便是,殿下呢?”
  小侍女思考片刻,摇摇头,“这我不清楚,只听嵇白说殿下忽然消失了。”
  “哦……”
  小侍女震惊:“啊?娘娘你怎么一点不惊讶?”
  温泠月震惊:“惊讶什么?”
  半晌,她恍然大悟,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无所谓道:“丢不了。”
  小白消失无非就是趁着醒着的时间能上街去玩玩,买点话本子什么的罢了。
  “可是,嵇白还说,感觉殿下近来几日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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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第七十颗杏仁
  “为何?”
  南玉想了想,凭着记忆答道:“最近殿下似乎经常消失,一走就是两三个时辰寻不到人影。”
  温泠月挠挠头,也想不出个缘由。
  兴许他也对守岁好奇,兴许他有什么要紧事,于是她也没多想。
  临年关愈近,东宫的事并不少。
  近来玉京的天总是灰蒙蒙的,盖着一层烟青色的纱。
  只怕是要下雨。
  他出门可有带伞呢?
  “南玉,你说连嵇白都没跟着去?”
  “没有。”
  “那伏青呢?”
  南玉笑了,“娘娘是睡糊涂了,伏青本是殿下派来保护您的,又怎么会随殿下出去呢?”
  说话间,姑娘见半敝开的窗上砸下一颗水珠,木质的窗台上零零落落地溅了一圈细密的雨水,乌云终于也要承受不住沉淀淀的重量。
  而收拾床铺的南玉只一抬眼的功夫,方才那个还有些困倦的姑娘便兴冲冲跳下地,胡乱翻出一件微黄色的裘衣披在身上,跑出去前还不忘捞起书箱后倒着的那把鹅黄色的伞。
  “诶,娘娘您去哪啊,外面刚下雨呢。瞧这阵势估摸着要落到后半夜才算完啊。”南玉想要跟着她出去,又不忘在身后叮嘱,忽忙的连外袍都没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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