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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小二发抖的身体一顿，他缓缓抬头，看到茶漫漫的脸，表情空白了一瞬间，而后咬牙切齿问：“你为什么要吓我？！”
茶漫漫无辜说：“我还没开始呢。”
她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店小二就被吓成那样，她也不敢继续了，白白浪费她准备那么久的时间。
店小二爬起来，腿还有些发软，他扶着桌子，不耐烦问：“你到底要做什么？”
茶漫漫说：“也没做什么，就是想知道以前发生过什么。”
店小二：“都说了不会告诉你，你别白费劲了。”
茶漫漫起身，拍了拍衣摆，说：“你不说就算了。”
店小二看着茶漫漫走到门口，然后回头和他说：“我还会回来。”
店小二头疼说：“等一下。”
茶漫漫贴心说：“放心好了，我不会把你吓死的。”
店小二左看右看，做贼一样说：“你过来。”
茶漫漫问：“怎么了？”
店小二说：“大不了我和你说，你别吓我了。”
他胆子小，经不起吓。
“你说了我就不吓你。”
店小二拿了一壶凉了的茶水，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气喝完，然后才说：“这里的人都知道以前发生过什么，你是外地来的，我不和你说是不想让你被诅咒。”
“诅咒？”
见茶漫漫惊讶，店小二说：“我这全都是为你好。”
茶漫漫想了想，说：“你说吧，我不怕被诅咒。”
不就是诅咒，没什么好怕的。
他们这里的人不也好好活着吗？
店小二看出她在想什么，摇头说：“你别看我们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我们没法离开这里。”
他看着茶漫漫，说：“你不会想一辈子都被困在这里。”
茶漫漫惊讶看着他，诅咒是不能离开这里。
听一个故事换这么一个诅咒，怎么想都不划算。
按理来说，茶漫漫应该拒绝的，她时日无多，还想去很多地方看看，此时最好的做法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离开。
她安静了一会儿，说：“诅咒就诅咒。”
店小二疑惑看着她。
茶漫漫笑着说：“被诅咒的是我，你不用担心。”
诅咒就诅咒吧，路长易不管她了，不用多久周尘萧就会找到她。
左右都是一条死路，不如趁着周尘萧还没找来多找点事做。
“你真的不怕？”店小二不确定问。
茶漫漫说：“不是不怕，是……”
她说到一半停住，摇摇头，不打算多说什么，这些事情说了也没用，没必要和一个外人说。
“你说就是了。”
店小二叹气，低声说：“河神很久之前就消失了……”
不知道是哪一天开始，突然下起了雨。
彼时没人觉得奇怪，以为只是普通的雨天。
可是那雨足足下了半个月，众人才惊觉奇怪。
老一辈的人去了河神庙祈祷，可是祈祷并没有用。
雨又下了足足一个月，庄稼淹死了，河水暴涨，过河的人被河水卷走。
这里的人彻底怒了，把河神庙拆了。
之后他们便打算离开这里，这里已经不适合生活了。
只是无论他们白天走多远，夜里休息，第二天一睁眼就会回到村里。
“不睡觉呢？”茶漫漫问。
店小二成撑着下巴，泄气说：“你想的都尝试过。”
当时有人提出过夜里轮流值班，看是谁把他们送回去。
第一天晚上，值班的是个小伙子。
天一亮，他们又回去了。
小伙子激动说他不知道为什么会睡着。
第二天晚上，这次安排了两人一个班次。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最先值班的人睡着了，第二波值班的人没醒。
那段时间，他们什么都试过，最后还是会被送回来。
时间一长，渐渐就放弃了离开这里。
“祂没有伤害你们？”茶漫漫好奇问。
店小二想了想，摇头说：“没有。”
茶漫漫若有所思说：“我觉得祂并不想害你们。”
店小二哼了一声说：“这样和害我们有什么两样，我们只能在这里等死。”
茶漫漫看着店小二的怒容，明白他们为什么不愿意供奉河神了。
他们对不能离开这里感到愤怒，不愿意再承认河神的存在。
茶漫漫疑惑问：“是河神先抛弃你们？”
店小二不以为然问：“不然呢？”
茶漫漫没反驳，她总觉得奇怪。
如果河神真的想害他们，他们怎么可能还好好的。
可是不想害他们的话，为什么要把他们困在这里？
茶漫漫什么也没说，她离开了客栈，往一间破旧的屋子走去。
屋顶缺了一大块，雨水落在地上和泥水混在一起。
一条绳子落在地上，一双赤脚踩着泥水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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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茶漫漫匆匆回到被遗弃的屋子，一进屋就愣住了。
空荡荡的屋子没有地方可以躲，她看着地上被水浸湿的绳子，着急跑了出去。
她之前带着少女到这里暂时安置，担心少女会到处乱跑，出去的时候就把少女绑好放在干燥的地方，哪知一回来人就不见了。
茶漫漫想喊人，但张了张嘴，发现她不知道少女叫什么名字。
她叹了口气，径直往河边跑。
不出所料，少女一定又跑去河边找河神了。
少女那么执着要见河神，这着实让茶漫漫奇怪。
听店小二说的，河神抛弃他们，又把他们困在这里，他们这里的所有人都有厌恶河神才对。
少女不仅没有厌恶，还十分向往。
怪不得这里的人对少女是那种态度，恨不得少女消失。
河边雾蒙蒙的，没有看到一个人影，茶漫漫心中一紧。
难道又进河里了？
茶漫漫皱眉看着湍急的河水，现在只有她一个人，没有人会保护她，她进去了，可能就出不来了。
她犹豫了一下，自我安慰说：“应该不会有事，如果河神真的想伤害人，就不会平安放我出来。”
茶漫漫深吸了口气，一头扎进水里。
河水没碰到，倒是脖子被勒得生疼。
她双手抓着衣领，稍微喘了口气，侧脸看向拉着她后衣领的人。
看清是谁，茶漫漫倏地瞪大了眼：“你没走？”
路长易淡淡看着她，问道：“你在做什么？”
茶漫漫艰难说：“你先让我起来。”
她半个身体悬在河上，路长易只要松手，她就会掉进河里。
路长易扯着她起来，茶漫漫缓了缓，说：“我在找那个小姑娘，突然就不见了。”
“别找了，人在我这。”
茶漫漫愣住，迷茫问：“为什么会在你那里？”
路长易说：“别问那么多。”
说完，他转身走了。
茶漫漫连忙跟上去，路长易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茶漫漫觉得他步伐比平时大很多，她需要小跑才能跟上。
“别念叨了。”
阮阅不耐烦看着对面的少女，少女被绑在树下，非但没有害怕，还和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一直嘀嘀咕咕的。
少女声音比第一次见面沙哑多了，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她是在唱歌。
阮阅自言自语说：“你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就是个傻子吗？茶漫漫那个家伙为什么要围着你转？”
说着，他想起了不愉快的事情，没好气说：“茶漫漫也是，到底有什么用，尊上为什么要在她身上花那么多时间。”
他越看少女越觉得不顺眼，仿佛是把对茶漫漫的不满放在了少女身上。
听到有声音靠近，他立马闭嘴，假装刚刚什么也没发生。
路长易带着茶漫漫回来，茶漫漫看到少女，立马跑到她身边，见她没有受伤，呼出一口气，扭头道谢：“谢谢你们。”
路长易没出声，阮阅说：“你要是真的感谢，就快点和我们走，别在这浪费时间了。”
茶漫漫为难说：“现在我可能走不了了。”
阮阅不解问：“为什么？你又找了什么借口？”
“不是借口，是诅咒。”
茶漫漫一五一十把河神的诅咒说了，不好意思说：“只能让河神解除诅咒了。”
她没想过拖他们后腿，她以为他们已经离开了。
阮阅欲言又止，恨不得揍她一顿，怎么会有人这么会惹事呢？
茶漫漫保证说：“我会解决好，不会麻烦你们。”
阮阅不屑说：“你最好记得你说过什么。”
茶漫漫干笑，她除了说这个还能说什么？
路长易问：“你打算怎么做？”
“她应该知道些什么，”茶漫漫看向少女，“如果她能说点什么，事情就好办了。”
茶漫漫如今知道的信息太少了，无从判断，少女显然知道些什么她不知道的。
阮阅没忍住嘲笑说：“她就是个疯子，指望她能和你说什么，不如指望水鬼和你说发生过什么。”
他至今都不觉得那看着不怀好意的东西是河神，那明明就是水鬼。
茶漫漫没打算和阮阅解释什么，反正阮阅只相信他自己和路长易。
茶漫漫说的话，他都当做耳边风，一个字都不信。
于是，茶漫漫假装没听见阮阅的话，她试探问少女：“你还记得你叫什么吗？”
少女抬眼看了她一眼，就在茶漫漫以为她会说什么时，少女低头继续唱歌。
阮阅毫不客气嘲笑出声。
茶漫漫想了想，给少女解绑，而后拉着她去了河边。
一看到河水，少女便什么都看不见了，好像她的世界里只有这条河一样。
茶漫漫问：“你想找河神吗？”
少女喃喃道：“神……”
她眸里闪着光，仿佛想起了什么开心事。
茶漫漫见她有反应，连忙说：“对，我能带你去见你的神，不过你得和我说这里发生过什么，我才能带你去见祂。”
少女毫无征兆地流泪，泪水和雨水混在一起，茶漫漫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少女在无声哭泣。
“你怎么了？”茶漫漫紧张问，有些反应不过来少女好端端怎么就哭了。
少女哀求看着茶漫漫，眼神悲伤。
茶漫漫着急问：“想起什么了吗？你和我说说。”
茶漫漫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可她过于着急，显得有些凶。
而少女也只是一个劲在哭。
哭着哭着，少女往前一倒。
茶漫漫接住她，叹了口气。
少女的身体实在是太差了，会晕倒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茶漫漫背起少女，抬头和路长易说：“我送她回去休息一下。”
阮阅嘀咕说：“休息好了也不会说什么，白费力气。”
茶漫漫看了他一眼，吸了口气。
阮阅说的没错，少女就算醒了也不会说什么。
茶漫漫不好判断少女什么情况，但她目前的状态，很难说出有用的话。
她背着少女回了破屋子，路长易和阮阅没有跟来。
他们没有跟来，茶漫漫反而松了口气。
可能对他们来说，要解决这件事很简单，她现在的所作所为在他们眼里一定很傻。
傻就傻吧。
茶漫漫不是很在意，她本来就没什么本事，还执着想要搞清楚当年发生过什么。
多少是有些可笑。
把少女安置好，茶漫漫余光瞥到一个身影，她立马看过去，没看清来人。
她微微皱眉，会是什么人？是路过的，还是特意来看她们的？
她警惕了许久，没有再看到人影。
茶漫漫不觉得那是错觉，肯定是有人来过。
是什么人，要做什么，她没有头绪。
她想了想，转身离开。
屋里只剩下昏迷的少女，她睡得很不安稳，皱着秀气的眉。
少女没有一直唱着那首歌的时候，安安静静的，长得颇秀气，看着十分讨人喜。
一个人靠近，正准备碰到少女时，身后站着一个人，幽幽问：“你是谁？”
“啊！”
少年尖叫一声，转身凶神恶煞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茶漫漫。
“你不是走了吗！”
茶漫漫说：“我不假装走了，你怎么会出来呢。”
茶漫漫没有想到她一走，少年就迫不及待出来，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偷偷跟着她们一样。
少年说：“我要带她走。”
茶漫漫拒绝说：“不行。”
少年生气说：“为什么不行！你们就没一个好人！”
茶漫漫不解问：“我哪里不是好人了？我看你才不像是好人，偷偷跟着我们，是想做什么？”
“你才不是好人！”少年气得脸都红了，据理力争，“她是我朋友，我就一会儿没看着，你就把她偷走了！”
朋友？
茶漫漫讶异看着少年，十分意外少年会说这种话。
这里的人看到少女都十分厌恶，生怕会被少女沾上晦气，恨不得跑得远远的，或者欺负少女出出气，竟然有人会说是她朋友。
“你说她是你朋友，你有证据吗？”
少年不开心说：“就是我朋友，哪里需要什么证据，你要带她去哪里，我不会让你带走她的！”
他看着茶漫漫的眼神就像看着天敌，护着少女好像老母鸡护着自己的鸡仔一样。
少年的真情实意不像是假的，茶漫漫说：“她是自己跑出来的，不是我去偷的，你说是你朋友，怎么说得好像是你的物品一样，你真的把她当做朋友了？”
“我、我……”少年反驳说，“我是担心她出事！”
茶漫漫问：“这里有人会伤害她？”
少年皱眉说：“不关你的事，我要带她走了。”
说着，他转身就要去抱少女。
茶漫漫拉开他，说：“不行，我和她有事情没做。”
“你果然是想欺负她！”少年胸口剧烈起伏，脱口而出说，“她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都要欺负她！明明是你们贪心！”
茶漫漫一愣，严肃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贪心？”
少年说：“装蒜！你要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找她？”
别的路过的人听说少女会带来诅咒，一个个都不敢靠近，茶漫如果不是知道什么，怎么会和少女走那么近，还敢碰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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