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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混入海族选秀（七）
四公主礼貌的冷漠，“涂玉对吗？无意冒犯，但我还是劝你趁现在还能走，你给我的感觉像是个陆地上的人，不会入选的。”
大公主只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三公主也在这时附议，“没错，成为新一任海王后必须要经过我们姐妹们的同意，很显然，你这样异域长相的女孩不管是属于哪个部族，都不太可能入选。”
我本想解释，可这正是我混入她们中的大好时机，所以话到嘴边变成了，“也许我可以试一试。”
我游入了那群亮眼的海王后候选人中，又离能给海王下药更近了一步。
可我的任务目标海王迟迟未来到水晶宫的舞会。
宝座上的王太后精明的目光看向我们这群海王妃候选人的方向，她满意地打量了每一条人鱼一眼，直到看到我时，她眼珠一定，微微皱起了眉。
对我不太满意还是起了疑心？我不知道。
正在惶恐中的我听她开口说道：“别站得远远的，快来，你们的海王殿下马上到了！”
意料之外的是，那个宝座上的老太太并没有问我话。
大家齐齐上前，她们美丽的尾鳞，在游入水晶宫蓝色火焰照亮的光辉中，也依旧丝毫不减她们自己的光芒，散发着属于他们的紫光、黄光和白光，只有我的是红色哑光鱼尾……
游过人鱼姐妹团时，她们的眼神对我充满了鄙夷，我看起来比她们大不了多少，前一秒我们还是朋友，这一刻我却成了她们的后妈候选人，不仅辈分都不一样了，我还企图嫁给她们年纪大的爸爸。
托身体里有一颗人鱼珠的福，在水中呼吸是我与神俱来的能力，在海中也十分自在，就像在陆地上一样轻松。
一柱贯穿舞厅的激流涌进了许多鱼群，大家都暂停了舞蹈，在那些鱼群簇拥之中，一个高大的男人戴着银冠乘着那激流来到了属于他的宝座，坐在了王太后旁边。
他的肩膀宽广，令我惊讶的是，他根本就不是个老头！
他和我看到的神庙雕像眉眼十分相似，就是一个英雄气质的长相，只是神庙那喷泉池的雕像是个青年，而海王本人，是一个极具成熟魅力的稳重男人，他的外貌年龄，足以与这些人鱼群的年轻女人相匹配。
他俯视着我们这些舞厅中的人，“感谢各位的远道而来，公主们，开始游戏吧。”目光停留在我们这，并没有格外留意我这样对于他们来说奇怪的亚洲长相。
海王说是游戏，在场人的目光都卯足了劲得听，大家好像都知道，这是一场竞选。
在人鱼大公主的指引下，我与其他候选人浮上升到海域中的一处，远离了深海区，这里时不时看到船只巨大的黑影从水面上移动。
第一轮游戏只说在这里各自单独等到有三艘船航行过后，才能再回到水晶宫集合。
所有人跟在我们身后跟着游上，保持着围观我们的距离，因为他们离我们很远，没有要参与的意思，显然他们知道这场游戏的主角是我们这群人鱼。
我身边参选的人鱼都在趁机议论着刚出现的海王，她们大部分人也和我一样第一次来到水晶宫，对于人鱼大公主让我们来到人类经常出没的浅水海域，大家都认为应该是公主们想替海王观察大家的肢体仪态以及耐心。
“近人类区域太危险了，父母都说这是禁地，我认为这是在考验我们的胆魄。”
我听着年轻美丽的人鱼们讨论浮出了水面，对于我来说，她们身处的海底才是考验我胆魄的，望着蓝色的天空，舒服的海风吹在我脸上，久违的陆地气息，我贪婪地深吸着空气，一直没有凑近与其他人鱼交谈，一心想把自己活成她们中的隐形人。
等到三艘船在水面游过后，我回到了水晶宫，已经有好多人鱼佳丽回来了，却有两条人鱼迟迟没有按约定的时间回来，我们又等了一会，一个侍卫模样的男性人鱼来报告，她们已经分别被船只上的人类用铁钩和网带离了海里。
铁钩和网？我一下想起了刚才等待过程中也看到了前两艘船经过时，船员都撒下了网，最后一艘船则是出海垂钓的人，我都没有靠近。
大家瞬时沉寂了，宝座上的海王表示，“我很遗憾。”
人鱼大公主也惋惜地说道：“她们贪食了。”
王太后精明的目光盯着我们，冷冷的说，“这场游戏的胜利者正是需要不贪食的人，大自然的法则会帮我们主动筛选出未来的海王妃。”
“海王妃？”这一下宝座下的人鱼们都议论纷纷了起来，原来这次选中了也不能取代前海王后，只能成为海王妃。
召集我们到人鱼宫殿中的一处居住指令打断了大家的议论，这里有一排排的房间作为我们这几天暂时休息的住所，没有人提出要去救援刚才被人类带走的人鱼，人鱼族似乎对这样的遗憾习以为常了，只是有人鱼在听到消息后，发出了一声噢的惊惧感叹声后，就开始鱼贯进入自己的寝房，休息等待次日第二场的舞会。
我悄悄数了数周围海王妃候选人鱼尾上的牡蛎，大多都佩戴了二到四颗牡蛎，最多的也只有六颗牡蛎。
在我旁边整理着自己粉色贝壳床的人鱼注意到了我的目光，抬起头来就是鄙夷的说，“什么时候乡下鱼女也能敢来参选海王妃位置了？就算你是谁家的贵胄之女，海王也不会喜欢你这样短发，有着鲤鱼尾巴的奇怪姑娘，不要有过多的期待，前王后可是有着七彩流光的尾巴的，而你，呵。”
她是一条有着六颗牡蛎的金发人鱼，嘴角流露出高傲的笑容。
“我看你也不是七彩流光尾巴，你自己就不担心吗？”看她这气场就不是我能惹的，万一暴露人类身份可就不好了，不过她的蓝色尾巴让我还是忍不住开口回击了她。
看她就要发怒，我又补充了一句，示意她看向另一条躺在贝壳里安静休息的人鱼，“这里只有她是七彩流光尾巴。”
她只看了一眼，怒道：“别以为你和人鱼三公主和四公主讲过几句话，就能评价我们了，喂，我跟你说话呢。”
我正在走神，七彩流光尾巴更能接近海王的话，那我得多跟着七彩尾的人鱼得到更多机会了。
“你有没有在听？你有没有礼貌啊？”
回过神的我马上掠过她，来到了七彩人鱼边上的贝壳床也躺卧着。
背后的那条人鱼仍旧在喋喋不休，“鼠目寸光！她七彩流光尾也不一定是海王妃，你居然看不起我。”
外面突然人声鼎沸，都是献媚的声音，原来是海王驾临会经过这里，据身边人鱼们小道消息的讨论，这是王太后特意安排，为了让海王多接触佳丽们，筛选出意中人，特意将佳丽们休息的地方安置在海王寝殿的必经之路。
我旁边娴静的七彩鱼尾人鱼都马上跃起，留在原地等待海王的经过，刚才对我嚣张高傲的人鱼这时也变得谦卑，往海王的方向迎接。
所期待的重要人物终于都出现了！
我紧张地攥着系在红珊瑚腰链上的其中一个小贝壳，今晚我必须用尽办法，靠近这位高高在上的海域领主才能早点脱身。将巫婆给的死珊瑚虫放入他手边饮酌的海螺中。
海王沿途看我们了，可好像只是礼貌性的看，很快就离开了，倒是后来人鱼公主们陆续经过这里回寝殿时，又闹出了一番迎接示好的动静，我终于有幸近距离看到了六公主。
刚满十五岁的六公主也佩戴着牡蛎，漂亮的大尾巴上，和她的姐姐们一样，有着八颗牡蛎追随，在尾巴两边发着闪闪的银白色光，我希望她看到我，又怕她注意到我，很是纠结。
看起来满怀心事的她正被她的人鱼姐妹簇拥在中间经过，她此时并没有注意到我，如果她看我一眼，一定会想起我就是她今天在海岸边被她救下的人类，现在我却在短短时间内有了一条非人类的鱼尾。
按照这个世界的故事时间线推算，她现在应该是刚从那神庙的岸边回来不久，没有见到王子。
我计划既然没那么快到她决心和海的巫婆换腿的日子，我就先把眼下巫婆和我交易完成，一会找到和她讲话的机会，再把这个世界的故事告诉她。
在贝壳里躺下的时候，本以为会失眠的我也许是因为太累了，我竟然刚躺下放松，就舒服得像昏迷过去了一样睡着了，再睁眼就是被那个刻薄的声音吵醒。
还是那条蓝色鱼尾的人鱼，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床了，在我附近翘起厚厚的嘴唇用我听得见的音量说，“连前海王妃早起的勤勉都无法做到的人就不该来这里，有点自知之明都该趁早跟海王太后告辞才对。”
其他两条人鱼也和我一样在她的声音中起来，和她吵了起来，双方你来我往的冷嘲热讽，吵得起劲的她们完全没注意到海王正在外面的植物廊道经过，早起的七彩美人鱼和红发美人鱼都马上去‘偶遇’了，我也跟着她们迅速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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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混入海族选秀（八）
由于方才凑巧遇上了人鱼姐妹团，又有三公主引领着，我跟着人鱼公主和宰相之女们一同进来。
水晶宫附近士兵模样的人也只是探究的看着我，又看了看我鱼尾上的六颗牡蛎，并没有近身来搜查我有没有携带什么违禁品。
六公主一来，就被她的姐姐们围在了一起，在商量着出题相关的话题。
按照这个世界的故事时间线推算，她现在应该是刚从那神庙的岸边回来不久，没有见到王子，一会找到和她讲话的机会，再把这个世界的故事告诉她。
既然没那么快到她决心和海的巫婆换腿的日子，我就先把眼下巫婆和我交易完成，我的目光重新落在了海王身上。
而海王，在说完那句话后，就和王太后开始交谈着，对舞厅中年轻漂亮的人鱼都没有多停留一眼，只是视线心不在焉地一扫而过。
大公主出的题，是唱歌。
接着是二公主，她从那些贝壳幽蓝的火焰旁冒出来，出第二道题，我心不在焉的听着，脑中想出了好几种接近海王的方法，耳中那些说话声和断断续续的歌声，都因此逐渐空了一片。
待得越久，暴露出自己是人类的风险就越高。
旁边的人鱼推了推我，她的红头发飘在我面前，像火焰一样迷人，让人情不自禁想靠近一点，是一条尾巴夹着两个牡蛎的人鱼提醒我。
“到你了，你怎么不唱？”
旁边拥有数颗牡蛎的人鱼男女都好整以暇地看着我，目光中都带着好奇和疑惑，还有轻飘飘的几分讥讽。
我吓了一跳，我正想着是不是该一会找准机会，随着鱼群跳舞，然后假意跳得太兴奋，跳到海王面前去，就能拿起他那奇特的红色海螺杯。
可在这设想中，就看到人鱼们都在看着我，连宝座上的海王和王太后都在居高临下地盯着我，像是都看出了我心中的想法一样。
这一幕，实在太诡异，只有六公主在姐妹中安安静静的看着别处，那视线位置是玻璃墙壁那排满一列的火焰贝壳，流露着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似乎也和我刚才一样，在发着呆。
我回过神来赶紧干咳了两声，开嗓唱歌前，顺带调节了这古怪气氛的同时，仔细听着人鱼群中小声的议论，好尽快了解发生了什么，做出正确的反应。
那个扇着扇子的贵妇高傲的声音越过两三个人鱼男女，传到了我这边。
只听她小声的声音带着笑意在议论着我：“她恐怕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得到那个高贵的位置，所以唱不唱都是徒然，她那样奇怪又普通的尾巴，真不知道怎么敢来参加选妃舞会的，配不上我们伟大仁慈的海王之躯。”
她旁边的人鱼男士也小声的应和着她：“算不上多么高贵的位置，海王是选王妃，不是选王后，这些贵族之女，不管是谁得到那个位置，也只比我们的身份高贵了那么一点，毕竟海中，确实已经没有能比得上前王后的人鱼了……”
原来海王让海公主们出题不是为了增添这场派对的趣味性，而是为了考验他未来妻子的试题，海王作为鳏夫多年，居然也不娶个王后，而是选王妃。
我突然有点明白海的巫婆为什么要让我问海王那样的问题了，只不过，海王就算回答了，又和巫婆有什么关系吗？她为什么要知道那个问题的答案呢？
所有人都以为我是来参加选妃的一员，我这样显眼的短发和红尾，也无法隐藏到那些贵胄人鱼中去，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顺手推舟了。
我赶忙摆出一副聚精会神的应试模样，好让神情与其他人鱼认真的表情融合一起，学着她们嘴角稍微露出一丝的微笑弧度，脑海里搜索着该唱什么歌。
眼前蓝色的波光、贝壳里蓝色的火焰、还有六公主那蓝色的眼睛，让我第一时间想起‘矢车菊’这首歌！
那就让她们听听，来自我那个世界的歌曲，她们一定会觉得很奇特吧？不知道会作何评判，是会觉得难听，还是好听呢？我唱起了歌曲中高潮的那一句：“故事中的摇摇欲坠，说人物不想妥协。”
“咳！咳咳咳……”一句的尾音还没唱完，我就呛到了咸咸的海水，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中断了歌唱表演。
怎么回事？有一颗珍珠蕴含着神奇的力量，正待在我身体的某处，让我明明已经能在水中惬意自在，能自由的呼吸，怎么唱歌居然会呛到水？
喉咙和鼻腔陷入了呛水的难受中，正自疑惑着，紧接着听到大公主利落果断的对我歌声的宣判：“下一个。”
虽然我不是来参加王妃竞选的，可多少还是有些失落，还没真正开始，就结束了……
大公主的话音落在，在我右手旁边的一条人鱼就开始认真地唱了起来，这位唱歌顺序在我之后的人鱼歌声柔美，声音在水波中微微荡漾，不愧是人鱼。
我赞赏的看着她的侧脸，也放心的发现大家对我刚才的表现并没有过多在意，没有因为我的呛水对我产生什么怀疑，都在仔细听着一位又一位人鱼的歌声，只有那个扇出一串串泡泡的，拿扇贵妇在和她的同伴小声讥讽着我的表现。
左手边的七彩鱼尾人鱼倒是小声对我说话。
“你的发声方式怎么像人类一样？这样的唱歌习惯不仅在水中不会悠扬动听，还会不小心打开瓣膜，让水漫进去，呛到自己，即使你在岸上这么唱，声音也会显得力量不足。”
“原来是这样。”
这条人鱼给我分析了我为什么一句败给了其他人鱼的原因，她像个大姐姐一样给我一种关怀的感觉，对我才发挥一句就失败告终的结果表现的很惋惜。
从她的美丽的脸上，我感觉不到一点她是在把我当竞争对手看，也没有把我这样短发红尾巴的人鱼当作异类来鄙夷。
要知道海王只会娶一个妻子，不像东方大部分的帝王将相，还纳妾，如果还想拥有其他女人，也只有存在情妇的可能，但不会有妾那样的名分。
而她来竞选海王的妻子，居然还在替别人着想。
现在的我只希望自己在平平无奇的度过考试，成绩可以差，但不能最差，一定要在差和中等之间，避免被人关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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