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见状,忙垂首,福身退了出去。
沈青黎一无所觉,以为给她清理伤口的,还是侍女。
她背上的肌肤瓷白如玉,在日色的照耀下剔透无瑕,显得伤痕越发地狰狞触目。
萧宴玄墨黑的瞳眸微缩,覆满阴郁,对眼前的少女,既心疼又无奈。
他捞起帕子拧干后,动作极轻极柔,沈青黎的身子还是止不住地颤栗。
“疼一疼也好,好长些记性。”
嘴上虽这么说着,但动作又放轻了几分。
乍然听到萧宴玄的声音,沈青黎以为自己疼懵了,产生了错觉。
她微微侧首,便看见一截鎏金的玄色衣袍,层层叠叠,用金线绣着祥云暗纹,奢华又霸气。
想到自己衣衫褪尽,沈青黎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羞耻感,那疼得没有血色的小脸,腾地一下爆红起来,须臾,连耳根和脖颈都漫出一层绯色。
沈青黎屏住略有些急促的呼吸,羞赧道:“王爷,你怎么来了?”
萧宴玄看着她害羞得身体都泛着娇艳的桃色,喉结轻轻地滚动了两圈。
氛围一下子暧昧又灼热。
清冷的声线染了几分低哑,是前所未有的温柔,萧宴玄说道:“来给你送药。”
说着,将帕子浸入水中清洗,继续清理背上的伤口,沈青黎颤栗得更厉害了。
萧宴玄柔声道:“要是疼就喊出来,本王面前,无需忍着。”
沈青黎将脸埋进锦被里,没法告诉他,她颤栗,不是因为伤口太疼,而是对这样的亲密无所适从。
沈青黎不敢提让侍女回来,虽然不知道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但直觉告诉她最好不要提。
为了缓解心中的羞耻感,她起了个话题:“王爷知道苞米吗?”
“是什么?”
“是一种产量极高,又顶饱扛饿的农作物,茎秆还能喂牲畜,我已经让商队去寻了,暮春种下,秋末就能收获,到时候,我请王爷吃苞米,蒸着吃,烤着吃,都好吃。”
沈青黎缓缓说着,又提起苞米的须,有药用价值,能清肝利胆。
萧宴玄静静地听着,时不时地应两句,等清理完背上的血迹,开始上药。
他一边抹着药,一边轻轻地吹着。
仿佛有一根羽毛在她背上轻轻拂过,带起一阵阵酥麻的痒意,似要痒进四肢百骸。
又好似燃着一团火,他触碰过的每一寸,都在灼灼燃烧着。
比满身的伤,还让人难熬。
沈青黎的身体不自觉地绷紧,好不容易摁下的羞耻心,又如浪潮般袭来。
“是不是太疼了?我尽量轻一点。”
“王爷说得对,苦肉计什么的,实在不适合我。”
太磨人了!
沈青黎闭了下眼眸,默念起清心咒。
不知念到第几遍,才上好伤药。
萧宴玄拿来干净的衣衫,担心她会扯到伤口,轻声道:“可要我帮你穿?”
沈青黎脸颊滚烫:“我自己穿。”
萧宴玄将衣服披在她的后背上,又问了一遍:“真不要我帮你穿?”
“不用。”沈青黎咬着唇,“王爷去外面等我。”
“好。”
萧宴玄起身,绕过屏风,坐在桌案边。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倒了一盏热茶,慢慢饮着。
沈青黎顾不得背上的伤口,快速把衣服穿好,脸上的红晕艳丽得犹如天边的晚霞。
见她出来,萧宴玄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瓷瓶,倒了一粒药丸,送到她唇边:“吃了它,好得快一些。”
一股浓郁的药香在鼻尖萦绕,药丸晶莹剔透,又凝着一抹红。
沈青黎眸光微亮:“赤雪丹!”
赤雪丹是用雪莲和血灵芝等十几种极其珍贵的药材炼制而成,出自她师父之手,一年只炼制十颗,千金难求。
她开口道:“赤雪丹太珍贵了,我这只是皮外伤,王爷还是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现在就是需要之时。”
萧宴玄将赤雪丹往她唇边又送了送,催促她快点服药。
沈青黎脸上褪下去的红晕,又漫了上来,她低头吞下赤雪丹。
柔软的唇瓣在掌心抿了一下,一丝酥麻的电流在两人的心口窜起,让两人不由自主地轻颤了一下。
萧宴玄手指微微收拢,虚虚握着,另一只手端起一碗温水送了过去,沈青黎就着他的手,抿了一口吞服。
萧宴玄缓缓说道:“这几日,我都歇在翠微院,免得你夜里翻身,压到伤口。”
他直勾勾地看着沈青黎,眸光霸道,让沈青黎的心剧烈地跳了一下,拒绝的话,在唇边滚了一圈,再开口,却道:“那就有劳王爷照拂了。”
“嗯。”萧宴玄淡淡地应着,唇角淡不可见地勾起,藏着一抹愉悦t。
当夜,他抱着枕头,踏着月色,进了内室,将枕头放在了沈青黎的枕头旁。
两只枕头挨在一起,莫名地添了一丝旖旎。
沈青黎看了一眼,忙收回目光。
萧宴玄黑眸幽沉,唇畔带笑,拉上锦被盖在她身上,自己也躺了进去。
他虚虚地抱着沈青黎,在她耳畔轻声笑道:“阿黎放心睡,有我在。”
炙热的气息,似钻进了心里,沈青黎的耳尖不争气地红了。
第154章 玄阳草的下落
沈青黎的耳朵都要酥了,一阵阵地发烫。
她转头,将耳朵压在枕头上,想将耳廓的痒意也一并压下,将那一抹绯色藏起来。
然而,两人挨得极近,她这一转头,额头直接贴上了萧宴玄的唇。
沈青黎心跳骤然快了几分。
“王爷,我没想占你便宜,我......”
她扬起小脸想要解释,正好萧宴玄垂首望下来,娇软的唇瓣便送了上去,润泽的舌尖还探进了他的口中。
清甜的气息充斥着口腔,萧宴玄吸吮辗转,难耐又满足。
沈青黎经不住他这样亲,忍不住娇吟了一声,声音细碎,似是从喉咙深处溢出来。
萧宴玄浑身的血液都往某一处涌去,激起了某一种不可言说的情欲,想要将她拆吃入腹。
沈青黎逐渐呼吸不上来,挣扎着想要逃离,一只大掌却紧紧箍住她纤细的腰肢,身体变得滚烫,酥软,不由自主地沉沦下去。
她细软地呜咽了一声,呼吸发颤,声音也发颤。
就在她快要承受不住的时候,萧宴玄才堪堪松开她。
“我定力不行,阿黎莫要乱亲。”
沈青黎闻言,脸颊上染了灼灼的桃花色,带着欲语还休的羞怯,让本就娇媚艳丽的容色,更加昳丽勾人。
“没有乱亲。”
夜色静寂,床帐之间,只剩彼此的喘息声。
凌乱,粘稠,急促。
她本就被萧宴玄亲得晕晕乎乎,再被这灼烫的气息笼罩着,越发地不能呼吸,心跳也错乱得厉害。
娇艳欲滴的唇瓣,因为喘息,微微翕动着:“王爷,你收敛一下你的气息。”
萧宴玄沉沉地笑了一声,下颌绷得极紧,某一处贲张得快要爆炸。
他喉结不断地滚动着,声音难耐又沉哑:“阿黎,你是不是想我的命?”
沈青黎眸光迷离,湿漉漉的,凝着迷蒙的雾气,绵软的身子早就化成了一滩水。
“不......不要王爷的命。”
“要本王吗?”
“要。”
在沈青黎心中,萧宴玄是这世上最好的人,这么好的人,谁不想要。
只是,她口中的要,和萧宴玄想要的,不一样罢了。
那一声轻轻软软的“要”,重重地落在萧宴玄的心上,他眸色深浓得犹如沉渊,如浓墨一般,充斥着令人惊悸的欲色。
这是萧宴玄第一次,在她面前如此直白地展示他的欲望。
他抚上沈青黎的脸颊,炙热的唇在她脸上流连,一点一点地亲吻着她,也一点一点地在吞噬着她。
那汹涌的暗潮陌生又刺激,带着一股难以言说的舒服,想要他给的再多一些。
“阿黎,回应我。”
灼热的气息铺天盖地地袭来,充斥着她所有的感官,沈青黎彻底被他蛊惑。
那双漂亮的杏眸似盛着一泓春水,意乱情迷地看着他,脸上的绯色靡艳到了极致,像一朵肆意盛绽的花朵,等着人采撷。
偏偏她毫无所觉,娇娇软软地低吟着:“我不会。”
萧宴玄濒临到临界点的理智彻底溃散,攻城掠地般步步疯狂。
那些娇软的呜咽声,被他凶狠的吻吞没。
愉悦到了极致,心神俱乱,沈青黎无力地依附在他身上,她心脏如擂鼓般乱跳。
“王爷,”
“阿黎,别怕。”萧宴玄暗哑低沉的声音,在她的唇齿间响起,“可记住了?”
“记......记住了。”
沈青黎心尖忍不住发颤,学着他的模样,回应着他。
萧宴玄胸腔微震,发出欢愉的低笑。
冬日的夜色,寒凉如冰。
帐帘之内,却是满室旖旎,春色动人。
绵长的亲吻后,理智慢慢回笼,沈青黎的小脸埋在他颈边,一动也不敢动,只露出红得快要滴出血来的耳尖。
萧宴玄揉了揉她的发丝,落下一个吻来,等两人都平复了,道:“阿黎先睡,我去去就来。”
去干什么,不言而喻。
沈青黎低若蚊蝇地“嗯”了一声。
萧宴玄起身下榻,去了净房。
......
一连好几日,萧宴玄都宿在翠微院。
白日里,沈青黎不敢再让他帮着上药。
好在那药的药效极好,加上又服用了赤雪丹,伤口好得极快,已经结痂了。
到了夜里,她也不敢乱动了。
然而,她并不知道,她睡熟之后,萧宴玄都会为她抹凝玉露。
凝玉露能让肌肤更加莹润白皙,不留半点疤痕。
疤痕一日比一日淡,但肩头却多了一朵又一朵的红梅,层层叠叠地挨在一起。
那是萧宴玄情难自禁时,在她肩头吻下的痕迹。
沈青黎一无所知,只是,接连做了好几日的梦,梦里有凶兽叼着她,要将她一口吞掉。
夜里睡得不好,白日里就有些精神不济,落在府中人的眼中,便是王爷太会折腾人,王妃伤势未愈,却只顾着自己快活,没有半点的怜香惜玉之心。
萧伯见着萧宴玄都忍不住叹气。
于是,萧宴玄发现,他的书案上,多了一盏清火的药茶。
和沈青黎呆得久了,他也懂了一些药理,能闻出茶中的药香,知道是何功效,顿时就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他确实也需要。
温香软玉在怀,漫漫长夜,实在忍得太辛苦了。
......
这一日,沈青黎仍有些昏昏欲睡,俞家药铺的管事忽然登门,带来了玄阳草的消息。
今早,药铺寻到了玄阳草的踪迹,可惜晚了一步,等他赶过去时,玄阳草已经被人买走了。
提起此事,管事心中十分惭愧。
宴王妃救了周策两次,俞家药铺号称大晋第一药铺,却连一株药都寻不到。
沈青黎看出他的愧色,微微一笑:“玄阳草本就难得,俞管事无需介怀,俞管事可知是谁买走了?”
俞管事道:“我问过卖主,是一个年轻的男子,大概二十上下,眉心有一颗红痣。”
长安百万人,找一个年轻的男子不容易,但找一个眉心有红痣的男子,难度却小了很多,况且,买得起玄阳草的,非富即贵。
沈青黎谢过俞管事,俞管事有些不好意思,说了两句便告辞了。
沈青黎立马让溟一去寻人:“一定要在对方用掉之前找到玄阳草。”
不然,下一次,也不知道是何年何月。
毕竟,连蛊师都不知道玄阳草长在何处。
溟一出动所有的暗卫,终于在天黑前,查到玄阳草的下落。
第855章 核心秘密
眉心长着红痣的年轻男子,是蓬莱阁的人。
溟一禀着查到的消息,说道:“玄阳草在蓬莱阁,两日后拍卖。”
玄阳草还没被用掉,这是好消息。
但即将拍卖,就不算是好消息。
容家一定会从中作梗,阻止她们拍下玄阳草。
沈青黎秀眉微微蹙起,忽地,眉心传来一点温凉。
萧宴玄轻轻揉着她的眉心,嗓音里带着笑:“既是拍卖,价高者得,阿黎无需担心。”
沈青黎忧色微凝:“我是怕晋元帝也横插一脚。”
论财力,她不怕容家,但萧家再富有,也比不过晋元帝的私库。
萧宴玄倾身,温柔的吻,落在她的眉心,哄慰她道:“这世上,不止一株玄阳草,错过这一株,再寻便是,阿黎旺夫,为夫相信总能寻到的。”
沈青黎脸颊一热,似腾起一抹云霞,那句“为夫”,激得她一颗心似飘荡在了云端。
溟一见状,赶紧退下。
就怕慢了一步,要遭王爷的眼刀子。
铁树已经开花,榆木迟早也会开窍。
萧宴玄的吻缓缓下移,继续说道:“即便我们得不到,但我们可以看他们的笑话,倾尽财力买一株无甚用处的药草,只怕日以继夜,如沙砾磨心。”
沈青黎被他吻得眼睫颤了几颤。
萧宴玄的唇落在她的唇间:“这样一想,有没有开心一些。”
沈青黎不敢开口。
近来,萧宴玄越发喜欢亲她,也亲得越发地有技巧,哪怕是浅尝辄止的一个吻,都能让她呼吸凌乱。
“阿黎,”萧宴玄在她唇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
沈青黎小猫似的哼了一声。
与其被他抱入怀中亲得浑身发软,不得不回应他,还不如识趣些。
“王爷真会宽慰人。”
萧宴玄愉悦地勾起唇角:“阿黎值得。”
沈青黎脸越发红了:“我去蓬莱阁找玥娘,看能不能买下玄阳草。”
“夜了,明日再去。”萧宴玄起身将她打横抱起来,将她轻轻放在榻上,“睡吧。”
沈青黎抱着被子,委婉道:“这些时日辛苦王爷了,我背上的伤已经好了。”
萧宴玄凝视着她:“用完就扔,阿黎知道自己这做派像什么吗?t”
沈青黎知道他嘴里肯定说不出什么正经的话,抿着唇不说话。
萧宴玄也不是非要她回答,轻笑道:“阿黎这样,和那些提上裤子就不认的负心汉,有什么区别?”
负心汉至少是孟浪的那一个。
她可是被非礼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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