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直接问，陛下，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啊？
多少有点自作多情了吧？
心里可以无限的妄想，不过现实里，就大可不必如此了吧？
毕竟，梦想跟现实还是有着无限区别的。
顾年年半晌之后，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略微带着几分结巴又紧张的说道：“多，多谢陛下。”
虞固已经坐回去，重新翻起了奏折。
听到顾年年的声音之后，他抬起头，神色温和的看了看小姑娘，声音含着浅淡的笑意：“我与年年之间，不必如此客气。”
顾年年：……！
【啊啊啊，陛下，你再这样我报警了啊！】
【你这是在玩火！】
【你这是在犯罪！】
【我本来就只是想想，你却让我生出了想要现实里试探一下的狗胆！】
……
顾年年心声又嘀咕了一会儿。
此时的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虞固一句话，直接把她整不会了。
她想，要不她走？
不过，刚才虞固动作之间的温柔，还有对方倾身过来之时，在空气中残留的一丝清香，还在鼻前萦绕。
那似是妖精勾魂的法宝，一直在蛊惑着顾年年的灵魂。
无形之中，似乎有声音在说：扑倒他，扑倒他！
【我的神呐，别扑倒了！】
【我真扑了，暗卫能把我扔出去喂狗了吧？】
【而且，我扑陛下？】
【我这小身板，我配吗？】
小姑娘纠结的小脸，都快要扭成包子了。
虞固在一边看着不忍，沉声问道：“年年，你觉得我效仿先帝，不设后宫，只立皇后如何？”
顾年年原本还在安抚自己，别乱来啊。
别的男人扑倒了，最多就是社死，丢脸。
但是眼前这个，扑不好，就要命。
而且，还是九族的命！
突然间听到陛下这样问，顾年年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对方说的什么。
然后，她又不会了。
【啊？】
【这个问题，要怎么回答啊？】
【不过，剧情里陛下确实没设后宫。】
【哦，对了，他连皇后也没有。】
【不然的话，也不至于江山最后变成那样。】
【当然了，最后亡国了，他肯定也是有责任的，不能全怪后来者，谁让他晚年不做人呢？】
【不过继任新君，也是扶不起来的，所以亡国不冤枉。】
如今信王嘎了。
他的那些孩子会怎么样，顾年年暂时不知道。
不过，如果陛下愿意立个皇后，跟人生孩子似乎也不错。
【能忘记白月光，其实也挺好的。】
【白月光好是好，但是你们没缘分，也别强求了吧。】
【皇帝不比其他人，江山稳固还是很重要的。】
【你以为自己屁股底下坐的是龙椅，其实肩上还抗着天下苍生呢。】
【如果江山不稳，百姓也只会跟着吃苦。】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人家诗人早八百年就提醒了啊。】
顾年年思考之后，觉得这个问题……
还算是好回答。
如果虞固真的动了心思，想立后。
其实是好事儿。
虞家没出几个好笋，虞固这一支还是不错的。
不管是他，还是长公主殿下。
所以，也可以赌一把他的后代不错。
想到这些，顾年年点点头：“臣觉得，可以。”
虞固这会儿正在回忆小姑娘的心声。
里面涉及到的东西不少，他甚至不自觉的在旁边的空白纸上，顺手记录下一些。
他用的草书，字迹估计只有他自己能看懂，倒是不怕被小姑娘看到。
只是，终还是有些心虚，稍稍拿奏折遮了一下。
听到小姑娘的自称，虞固轻轻点头：“此间没有外人，年年不必如此拘束多礼，我也只是想跟年年话话家常。”
第277章 朕该怎么让她知道呢？
顾年年听完，就茫然了。
啊？
话话家常？
这话说出来，怎么那么吓人呢？
而且，这话她怎么应啊？
有点慌。
不过，稳住。
顾年年倒是不好直接就我来我去的。
那没规矩的早被拖出去杀八百回了。
她可不敢浪。
所以，嘴上乖巧的应声：“是，臣知道了。”
【知道了，但是不改。】
【嘿嘿嘿，谁也别想让我犯错。】
【挖坑我都不跳！】
虞固听到小姑娘的心声，颇为无奈。
不过，他告诉自己，慢慢来，他都迈出第一步了，以后的事情，也不用急。
没再执着于小姑娘的自称问题，虞固想了想，又问：“年年觉得，我该以怎么样的方式，让皇后明白，我的心里有她呢？而且只想有她一个皇后？”
顾年年：？
啊？
我一下子就成心理咨询师？
感情顾问了？
顾年年自己都没经验呢。
是是是，她看过不少的狗血剧。
各种八卦，各家吃瓜。
但是，这并不证明，她有资历啊！
她就是个看热闹的，哪里懂这些？
只不过，陛下都问到了，总不好不答吧？
顾年年想了想之后，试探着说道：“那不是一道圣旨，就可以的吗？”
陛下封后，难不成，还需要亲自上门提亲？
【这种操作，可是没听过啊。】
【那得多爱啊！】
【主动上门，征得对方父母同意，然后才把人抬进宫？】
【先帝都没这样。】
【不过，如果是陛下，似乎又能理解？】
【人家能记着白月光这么多年，说明是个深情之人。】
【这次说不一定是看上哪家姑娘了，应该也能深情吧。】
【就还挺好磕的？】
听到小姑娘又提到白月光。
虞固既无奈，又头疼。
解释吧？
两个人好好说着话，突然就提到了故去的旧人，怎么看怎么突兀。
而且，突然提起来，让小姑娘误会，自己又是在怀念怎么办？
原本身上就背着锅呢。
真提起来，说不定，身上还要再背一个！
不解释吧，一直这么让小姑娘误会着似乎也不好。
虞固心下回转，想到了让叶知蓝或是卢巧玉暗地里解释一下。
他跟白月光真的没有关系！
那不是他的白月光！
他甚至都不记得对方长什么样子。
对了，白月光姓什么来着？
不管了，之后让叶知蓝她们看着办吧。
对于顾年年的说法，虞固点点头：“确实是个办法，不过，我想着，是不是还有更为心诚的方法？或是方式？”
顾年年听完之后，认真的思考了一番。
皇帝想表达自己的爱意。
这就还挺新鲜的。
先帝都没做到这一步，但是陛下准备做了。
难道这就是传承，这就是言传身教的好处吗？
顾年年猜不出来，不过她觉得，言传身教其实还是颇为靠谱的。
【所以，陛下，孩子还是要分心出来教导一番，不然的话，以后长歪了，祸害大周江山啊！】
陛下想要更心诚的做法，顾年年想了想之后，又试探着问道：“要不，亲自上门，争取她的同意？”
虞固听完，若有所思。
顾年年看完，心凉半截。
【完了！】
【陛下不会是恋爱脑了吧？】
【你这样，让我害怕！】
【恋爱脑害人啊啊啊！】
【大周的江山还在你肩上呢，陛下你可不能这样！】
【我宁可你断情绝爱，在宗亲的歪瓜裂枣里挑一个，亲自教养，也不想看你恋爱脑亡国啊啊啊！】
顾年年有些急。
却又不敢说。
这让她憋得十分难受。
虞固在发现小姑娘忧心却又不敢说的神情之后，忍不住的想笑。
他想，他的心果然不骗人。
跟年年在一起的时候，是他难得的放松时刻。
他甚至不觉得眼前成摞的奏折累人，也不觉得无何止的工作麻烦。
此时的他身心放松，脑子里除了国家大事，还愿意分些地方，稍稍分神，想想其他。
对于顾年年的提议，虞固假装思索了一会儿，然后才点头：“年年说的是，确实得对方愿意才成。”
说完之后，虞固唇角轻勾，再开口的声音，染着一丝轻笑：“强扭的瓜不甜，总要她愿意才行。”
顾年年一听，悬着的心也死了。
【完了，还真是有意中人了。】
【而且，看这样子，陷的还挺深？】
【难不成……是替身文学？】
【这是，她死后七年，我终于疯成了自己想要的样子？】
【系统，有没有关于陛下的剧情，我看看！】
剧透系统搜索半天，给出的结果了……
【剧透系统：没有。】
此时的一人一统，并不知道，涉及到宿主本人的剧情，会被屏蔽，或者说是保护起来。
不然，一人一统在那时围观自己的消息。
怎么看，怎么社死。
系统的运行程序，下意识的避免了这样的社死现场。
所以，有关虞固的剧情信息，因为跟顾年年相关，根本就搜不到。
顾年年听完，稍稍安心。
【那还好，至少不用担心是个狗血故事。】
【说不定，长大后我就成了你？】
【替身多年，终于转正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而且还修成正果了。】
【可惜，看不到结局。】
虞固：……！
无语，但是不敢说，怕刺激到小姑娘。
顾年年内心里聒噪不停，现实里却乖巧的很：“那臣先恭喜陛下了。”
听了这话，虞固的下意识反应是：同喜。
两个字，已经在唇齿这间打了一圈转，最后终还是隐忍的克制住了。
小姑娘是不是愿意还不好说。
他都如此明示了，对方还没开窍的意识到什么，说不定是不喜欢呢？
虞固生怕这两个字一出来，再把人吓到了。
所以，再等等。
等到蓝耿从西北回来，看看战王的态度再说。
这门亲事，不止要小姑娘同意，战王也得同意。
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都很麻烦。
虞固自然是不怀疑战王的忠心的。
敢把整个西北的兵力都交到对方手上，足见他身为帝王的信任。
只不过，小姑娘是对方的宝贝女儿，也是唯一的孩子。
当双方出现冲突的时候，虞固不敢再去赌自己这个帝王在战王心里的位置。
人心有偏颇，虞固想：他也一样。
第278章 他看着她睡
顾年年觉得气氛似乎有些微妙，但是她没多想。
只当是陛下……
终于春心萌动了，所以整个人身上会流露出一丝求偶的暧昧信号。
这很正常。
人类的本质还是动物嘛。
就像是她看到帅哥，也会不自觉的流露出一丝期待。
嗯，也就期待了，不能再多了。
虞固很快又重新投入到工作中。
他没说让顾年年走，小姑娘也就不着急了。
这里其实也不无聊。
偶尔的还能看看书。
因为纸张的开发改良，如今宫里的很多书籍，已经在往纸质上面发展了。
只不过，涉及的书籍太多了，很多东西，还是来不及抄写。
这些东西，还是需要时间的。
而且，竹简也有竹简的好处。
那就是，耐放。
哪怕放个几百上千年，只要存放得当，它们比纸质的，更容易保存。
不过，很多纸张，其实加固改良之后，也是可以存放很久的。
顾年年漫不经心的思考这些事情。
偶尔的弹幕上还会冒个可爱的表情包。
水泥，大炮什么的，也会不自觉的冒出来不少。
虞固还要看奏折，不可能时时关注。
但是，顾年年心里冒出来的那些东西，还是很有用的。
他又不想让别人打扰到他们，这要怎么办呢？
虞固脑子里转了两圈，就将目光放到了一边，存在感近乎于没有的起居郎身上。
起居郎章从直，原本还在悄悄的记录着。
接收到陛下的目光之后，他诡异的读懂了信息。
谁让他能看到小郡主的弹幕，听到心声呢。
所以，他微微弓身，表示自己明白之后，便老实的顺便记录一下。
就是这个，高温是多少度啊？
石灰石又是什么？
铝酸三钙，那是啥？
硅酸二钙？
啊？
怎么就二钙了？
刚才不还是三钙了吗？
章从直心想：还好，还好，他干这个活计，别的技术可能没有。
但是，记录的水平是真的不错。
而且，因为有些时候，涉及到的东西多，他还有一种自己能看明白的速记法。
虽然不懂，但是记下来就可以了。
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之后让叶尚书他们自己分辨吧。
章从直对于顾年年，是十分感激的。
要知道了，如果不是她的心声提前预警。
他那外孙女……
可能也要步了女儿的后尘了！
而且女婿一家，也还要走不少的歪路！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章从直记录的更为用心了。
那真是恨不得，将顾年年心声的第一个字，都仔细的记录清楚。
顾年年就是漫不经心的想着，顺便神游一下打发时间。
想着想着就困了……
嗯，哪怕她潜意识里知道，这是在陛下面前，御前直接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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