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回来,我不计较了。
池哩我只要你!
无论他在商场上再怎么如鱼得水,此刻也是卑微的低下头颅,弯腰屈膝,将傲骨掰下亲手奉上。
只要她回来,“我继续给你玩好不好?”
听见男人如此卑微的请求,池哩心脏紧了紧,像被针扎到底部,刺痛了下,他是真心爱上她,可她只是个要他真心的骗子而已。
对不起,祁砚峥。
风速越来越大,船已经摇晃到失控,那个黑色旋涡像吃人的怪兽,正等待女孩跳进去。
池哩眼睛一闭,睫毛在眼敛落下层扇形阴影,她狠下心,轻笑着说:“祁砚峥,我就是死,都不愿意回到你身边。”
话语戛然而止,祁砚峥心脏猛的一沉,漆黑的眼眸有一块破碎掉,似乎即将失去些什么。
他喉结干涩,浑身血液冻住,只听见对面有乱糟糟的风声,吵闹声,还有一句异常清晰的。
“那个女孩落水了!”
池哩坠落黑暗中,被水浸泡住身体,感觉一切都变的轻飘漫长。
“恭喜宿主,男主伤害值达到五星,成功开启时光通道。”
她阖上眼眸,双手缓缓垂落,绿色裙摆顺着水变成小波浪。
祁砚峥,祝你幸福。
池哩不知飘荡了多久,等有意识的时候是在一间熟悉的白色房间里。
正当她错愕时,随之眼前出现她之前签的那张契约纸,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系统:“恭喜宿主大大,任务圆满完成,您已成功脱离小说世界。”
池哩还是觉得很惊喜,心心念念的回家如今终于要来了?
“我可以回去了?”
系统:“是的,只要把当初这份生效的契约撕毁,您将回归现实世界,尘埃落定。”
池哩闻眼,眸底划过欣喜,她期盼已久的事情总算实现,全然忘记那个偏执阴翳的男人此刻正在经历怎样的凌迟。
祁砚峥在她手机信号被中断后,立马联系了警局,如果有人来报案立刻通知他。
女孩的手机大概是一同掉进了水里,他依稀听见有人说了个什么湖。
立刻派人去排查哪里有湖的地方,一个个去确认。
在接到女孩出意外的消息,祁砚峥满身的阴郁猝着寒,他看着监控,画面里女孩被风旋进了那个湖底,等待水面平静,众人才反应过来跳下去救人。
救援队捞了许久都不见女孩的尸体,只好先确定池哩的身份信息,联系了家长。
方慧安知道消息当场就晕了过去,池州颤着身子。
他们不知道女儿为什么突然逃婚,也不知道为什么好端端的人会溺水。
一瞬间精神恍惚,只能保佑着池哩能相安无事的回来,父母脸色沧桑,池郁的心也揪了起来。
与此同时,祁砚峥已经赶去小镇,到的时候搜救队正在找寻。
听到车声,正在记录的警官抬起头,不一会儿,现场被十几辆车包围,肌肉块头健硕的雇佣兵从车上下来。
当着警察的面,他们也敢持枪。
明明还在下午四点,离女孩掉进湖底只过去一小时,天色却已经彻底阴了。
男人脸色阴冷,周身散发逼亾的压迫感,一袭黑衣被风撩起衣角,疾步走来,宛如地狱里开出的巨毒罂粟。
警察认出站在他们前面的人,一时间吓的腿都有些软,刚才还以为是哪来的恐怖分子,认出男人是祁砚峥,手枪立刻别回腰间。
祁爷这会不应该遍地抓落跑新娘吗?怎么有时间来这?
联想到祁氏遍地的通缉令,难道,生死不明的女孩就是他的新娘?
顿时,他额头的汗大颗滚落,祁家主母在他们这出了事,这怒火,他们如何承受的起。
“祁爷…”
“人呢?”
他低头,声音发抖,“还在找。”
祁砚峥面色沉的可怖,胸前涌动的暴戾快抑制不住,他握紧拳,拽住他的领口,“什么叫还在找!”
“我家哩哩不可能死!”
他来之前已经得知了消息,一小时未找到人,湖边的监控只能照到女孩掉水的那个地方,再远的就看不见。
祁砚峥就反复看着那个画面,池哩挣扎几下,接着脱力的沉进湖底。
他耳畔是她赌气的那句“我就是死都不愿意回到你身边!”
她怎么能死!
她不可以死!
祁砚峥面色狰狞恐怖,肿胀的青筋都透着些红,紧绷到快爆炸了。
他眸底铺天盖地的肃杀气浓稠,让人胆颤,警察手抖了抖,真怕这男人疯起来将枪抵他脖子上。
猝然,他被放开跌坐在地面,猛喘着气。
听见男人发令,“给我抽干湖水,仔仔细细的找!”
他不信,哩哩会离开他。
死也得死在一起的,不是吗?
从她逃走那刻起,男人已经彻底疯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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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房间。
池哩看着飘在眼前发着金光的合同,眼眸亮起,手刚搭上去,就听见系统喊了声:“宿主大大…”
池哩手一抖,“怎么了?”
它沉默着没再说话,池哩等了几秒,眸底一暗,捏住那张契约。
片刻间,碎纸从指尖滑落,飘在地面又消失不见。
一切都像是倒放。
只不过,她再次来到这,是为了回去。
这时,有一道门猛然出现在眼前,她有预感,只要拉开,她就成功了。
池哩的手缓缓握上门把,就在门打开一条缝隙时,那些刺眼的光带来了明亮。
“再见”
脑海独属系统的一声告别变的细微,无形中有什么东西在消失。
池哩愣住,脚步有千斤重,她鼻子发酸,但再不舍她也得回去了。
迎接自己的世界。
崭新,却又熟悉的。
“再见,系统。”
门被彻底合上,女孩的身影消失在光里。
第112章 清醒
池哩再次有意识的时候。感觉身上都是无比的沉重,指尖先动了动,她缓缓睁开眼。
猝不及防的迎来一声尖叫,护士与她四目相对,被她毫无预兆的睁眼吓的魂都要丢了。
手上的东西滚落在地面,她慌慌张张跑出病房。
“鬼啊…”
走来的医生见她这般不稳定,拦住,“医院里不准大喊大叫,作为护士…”
正打算教导一番,护士先堵住他的话,“张医生,那个植物人醒了!”
“什么醒了,你可能就是没休息好出现幻觉了。”
“您不信自己去看看。”
张医生是不信的,这人来医院躺了大半年了,怎么可能突然就醒了。
边疑惑着边往病房走,嘀咕着,“她要是能醒,我就成神医了。”
踏进病房,张医生提了下眼镜,女孩半坐着,身上的各种维持生命迹象的仪器还没摘。
由于长期不见光,她脸色有种病态的白,浓翘的睫毛像蝶翼,女孩眨着眼睛,似无辜懵懂的小仙子。
张医生脚步踉跄下,缓了缓,妈呀,他他他看见…奇迹了!
就在激动的快要倒下时,护士急忙将他扶住,只见他双目失神,双手握拳对着天空,“我、就是神医!”
“……”
“……”
要不是他真的有医师证,她真怀疑这位风格诡异的张医生是精神病院派来的。
张医生怕激动过头晕过去,靠在墙上深吸好几口气,时不时瞄一眼乖乖巧巧盯着人看的池哩。
那双柳叶眼环视着陌生的环境,知道是在医院,顷刻间变的水汪汪的,鼻头也很红,柔顺的黑发落在肩头,我见犹怜的姿态。
他也是知道这小姑娘发生的冤枉事,莫名其妙被大货车撞了,倒霉变成了植物人。
躺了大半年现在醒来恐怕都不知道楼下那百年老店的韭菜包子都变成香菜的了,一点都不好吃。
还有扩大的那几条马路,天天夜里几辆豪车飙过,一点也不好看。
正当他想出言安慰这个小姑娘时,猝然,一阵清脆的笑声吓的他手一抖,立刻贴墙扶好。
池哩意识到自己回来了,感动大于一切,属于她的未来即将开始。
想到这池哩就满脑子兴奋,激动的笑了出来。
完全不知道躺了半年突然清醒,又大笑给主治医生会带来怎样的心路历程。
女孩眉眼弯弯,一双眼仿佛点缀了星辰,上翘的眼尾勾出撩人的魅感,五官美艳清透,让人看上一眼就丢了魂。
护士即使看了这么久,现在睁开眼灵动起来,充满无限的美好,即使身上的仪器没摘,她躺在单调的病床上,美如画卷。
她比张医生镇定些,只不过面对突然毫无征兆就清醒的植物人,心里的震惊是无法言说的,到现在她都觉得是场梦。
但站麻的双腿告诉她,这是真的。
她拿出手机立刻摇人,不一会,池哩的病房站了许许多多医生,连院长都惊动了。
池哩接受各类的检查都证明生命体征一切正常,也就是说她真的彻底清醒,能和正常人一样生活。
院长连连感叹,激动的老泪纵横,大手一挥,“给我安排媒体。”
这可得涨一波流量啊。
作为她的主治医生张某立刻请缨,“我来我来”
“到时候我接受采访一定要梳背头…”
一切尘埃落定,池哩出院那天,她看着久违的天空,眼角有些湿润。
前面等她的是孤儿院的院长妈妈,她激动的扑进她怀里,像迷路很久的小孩终于找到归途,哭的泣不成声。
这些天发生的一切都在告诉她,这是真的。
她真的回来了。
回到了属于自己的世界。
这里没有好感值,也没有他。
“好了好了,我们哩哩福大命大,总算是醒来了。”
邱淑温柔的抚摸女孩的头发,有些沧桑的脸上堆满皱纹,笑起来是真心实意的在为池哩开心,自己养大的孩子自己心疼。
池哩小时候不争不抢的,以至于她也没察觉出她会被小朋友们欺负,再加上小姑娘小时候就漂亮,来领养的人自然不在少数。
基本都是家世好的,但在接受领养人信息的时候她都会去调查对方。
无一都不是真的喜欢小孩,有钱人就指着抱一个漂亮娃娃为了以后联姻,亦或者是当自己小孩的童养媳。
池哩一旦跟了她们,才是进了虎穴,小孩再苦再穷,只有人生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是最强大的。
她足够坚韧,如今也是平安无恙的长大了。
这回遇上这种事,被撞后就成了植物人,在医院了无生气的待了大半年。
这次,灾已过,这孩子的福气在后头呢。
池哩本就是租房子住的,出事后原本的房东就把她留下的东西都放在了邱淑这。
门外的车等了半天忍不住按了喇叭,邱淑才恍然醒神,拉着池哩上车。
“哩哩,你以前那个房间还在呢,你就安心住那。”
池哩依赖的靠在她的肩膀,嗓音有些哽咽,“院长妈妈,我回来了。”
邱淑知道这孩子心里委屈,抱住她的肩膀,“那个肇事的司机前几个月犯了点事,已经进去了,也算是恶有恶报了。”
说到那个人邱淑的语气都有些愤,当时肇事司机丢了些医疗费就想走,之后池哩被确诊为植物人,他担心被讹上,当着警察的面就想跑。
对待一个植物人没有丝毫的愧疚,反而在病房外大骂是池哩罪有应得。
还拆迁户,钱再多又怎么样,邱淑为了给池哩一个交代,没少往法院跑,只不过他仗着有钱买通了领导,把上诉请求都给驳回来了。
不过老天开眼,前段时间他就闯祸了,现在还在牢里蹲着。
池哩知道这个结果也有些解气,握紧了拳头,真想闯进牢里把他给打一顿。
他知道他这一撞…
她的初吻…初…什么的都没有了吗!
池哩长长叹了口气,看向窗外与记忆中有些出入的景色,大概是有些累了,紧绷的神经在见到可以依赖的人才得以松弛,她缓缓阖眸。
梦境里,她听见男人迸着怒,声嘶力竭,“池哩!”
“我不会放过你!”
第113章 找寻
池哩猛的惊醒,她指腹在颤抖,是真被这声给吓住了,心跳瞬间加快。
男人带着危险性的嘶吼饱含了痛苦,却带着异常沉重的执拗,压在心尖险些让人喘不过气。
邱淑见她大惊失色,慌张的轻拍她的背脊,柔声说:“没事没事,哩哩做噩梦了?”
池哩眼睫一颤,梦到他的声音,恐怖渗人,也算噩梦吧?
她轻应声,“我睡了多久?”
“十分钟。”
她心脏一紧,耳畔似乎还残留着男人的警告,池哩拧眉,扭头看向窗外,还是之前的景色。
紧绷的心松了松,她神情有些凝重,总感觉他还阴魂不散。
池哩蹙起眉尖,猝然,太阳穴被轻揉,神经都松弛了,她唇角扬起,知道是院长妈妈在帮她按摩,舒服的闭上眼。
闭目养神间她也想明白了,她就是太紧张了,都回来自己的世界了,祁砚峥就算对她再怎么怨恨,也只能在心里藏好了。
她呀,只会是途经他心脏时不时冒尖的刺,但总有一天,那块地方会被他命定的女主给磨平。
她和祁砚峥,已经毫不相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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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湖里的水已经抽干,若干人在找女孩的身影,其中一眼夺目的男人挺拔的身躯有些狼狈。
他双目红到滴血,从池哩逃婚那天到现在,他已经几天没闭眼,执着的陪着搜救队的一同找。
大部队已经翻遍了这个湖,诡异的是并没有见到女孩的身影。
在这时,祁砚峥突然蹲下身,指腹捏着一枚玉戒,这是他专门找人改了尺寸的青竹玉戒,和他的扳指是一对。
他手掌合紧,握住这枚玉戒,掌心充血的红与墨白的玉相融,男人低笑声,盯着不远处看,眼神却似没有聚焦。
他缓缓起身,风飘起沾上些污渍的衣角,祁砚峥浑身阴翳,暗含嗜血的暴虐,笑声从唇角溢出,不像欢愉,更像是索命的倒计时。
须臾,他哑着嗓子,“确定没有夫人的踪迹吗?”
“是”
祁砚峥垂眸,“换地方接着找。”
就在他手下的人领命时,一位警署的领导站出来,小心翼翼的说:“祁爷,前几年这湖里也发生了类似的一件怪事。”
“一姑娘掉进去,抽干了满湖的水没找到人,最后过了四年,已经对外宣布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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