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没被她抱过。
池哩看见男人走了过来,脸色说不上太好,阴戾的目光却是盯着猫的。
她心底一骇,小圆又怎么得罪这尊大佛了,手臂下意识圈紧怀里的猫。
毕竟这男人看着来者不善。
不过男人还没走过来,半路手机铃声响起了,他顿住脚步,将兜里的手机拿出。
这次说的是英语,池哩凑巧能听一耳朵。
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她听见男人回了句,“布莱先生的生日宴必定赴约。”
生日宴?
布莱?
那个财阀?
池哩眸底漾起涟漪,这时祁砚峥看了过来,她手指向上蜷缩,侧了点身。
通话还在继续,祁砚峥已经往这边走来,漆黑的眸沉不见底,扫视女孩脸上淡然的神色,忽而勾唇,挂了电话。
他见池哩低头看猫,入迷的样子,揽住她肩膀的那只手用点力,女孩细瘦的身形完全被男人的臂弯锁住,她掀眸不满的瞪他。
“这么热,抱那么紧干嘛。”
祁砚峥眉梢渐凝,身旁候着的佣人立刻意会,将冷气调高了些。
池哩无奈,只能随他去。
她眼睫轻轻颤动,在心里做好建设,摸着猫尾巴,装做好奇的问起:“你刚才说的什么宴会啊?”
说完后,她对上男人黑戾的眸光,心尖咯噔一跳,有种被看透的错觉。
第182章 替身?
她镇神,略显急促的呼吸慢慢变缓,祁砚峥要是发现了,他肯定是会发疯的把她关进笼子里惩罚,不会像现在这般平静。
就在她想再次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祁砚峥很淡的回应了一声。
“宴会而已。”
池哩找到缝口,仰起脑袋,“那我……”
“这几天我回港城,你在家别乱跑。”
似乎窥探出她眸里的渴望,祁砚峥冷淡的打断她的话,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黝黑的瞳孔冷沉。
这一听就是没戏,他不愿意让她去,哪怕是问问都不想听见。
池哩不甘心的望着他,这时男人松开了她的手,许久未露面的李文海进来了,屋外停留了一架直升机。
这是来接他去港城的。
祁砚峥转身要走,衣角却被一只小手拽住,他盯着女孩葱白的手指,沿着望进她有些湿的眼眶。
他唇角绷直,漾出几分戏谑,“舍不得我走?”
池哩眨下眼,手指拽的更紧,她能明显感受出男人是抗拒带她出门的,话到口边转了个弯,“你什么时候回来?”
闻言她的关心,男人的脸上挂上浅笑,大掌圈住她的掌心,对她的依赖很是受用,声音温和,“过几天。”
他俯身亲吻她额头,“等我回家。”
池哩松了手,点了下头,露出些依依不舍,模样乖巧。
等男人上了直升机,她收回目光,坐在沙发上,眼底黯淡。
说不着急是假的,刚才那种情况她要是问了男人必定会生疑,之后的事情就愈发棘手。
须臾,她叹了口气。
偏头看向外面的海平面,垂下的眼睫沾染着落寞。
系统蹦了出来,“宿主大大,现在你靠摆烂不也让男主对你不这么疯魔,收起了那些手段还任你蹂躏吗?”
“你要不再考虑考虑?”
到时候别真没跑成,又让祁砚峥变回了之前的癫狂样,那她就算扮乖恐怕男人也不会再相信了。
这日子绝对会是地狱端的。
池哩默了会,眸底有一丝挣扎又被压下,她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天边四处飞翔的鸽子,眼里的渴望更浓。
她从始至终,都向往自由。
而祁砚峥,是想把她囚在这个岛上一辈子的。
她不想坐牢。
“既然有希望,我就得试试。”
“哪怕一次。”
女孩低哑的声音随着风声远去,轻飘似云,孤注一掷。
既然和祁砚峥的想法不能苟同,倒不如彻底撕破脸,到时候就算没跑成功,她也认了。
让她试试吧,她想过惬意的日子,无拘无束的日子。
万一呢…
万一她真的彻底脱离他,那就是美梦成真。
系统看出她的坚定,摇摇头蹲坐在毛毯上,歪着脑袋叹气,没再说什么。
池哩的精神状态是正常的,没有哪个正常人会甘愿被一个疯批偏执狂给禁锢。
而祁砚峥已经因为她的离开黑化成病娇,释放出来的所有情愫都是病态的。
极具窒息,没有人能受得住。
它咬手指思虑着,要是男主收敛好自己的病态,或许宿主大大就不会对他这么排斥了吧。
伤脑壳,它敲了敲脑袋,滚了几圈,躺平睡觉,懒得再去想。
祁砚峥这一次出门就去了一周,眼看就快到宴会的时间,池哩焦急的连饭都吃不太下。
午后祁砚峥打电话过来,她几乎是秒接的。
“喂?”
听见女孩甜软的声音,祁砚峥捏揉酸痛的鼻翼,脑神经紧绷的弦似乎都松了松。
“又不好好吃饭?”
看来管家都和他说了,她瞥了在一旁站着的人,撇下嘴,“怎么没好好吃饭,我胃口小。”
祁砚峥认真盯着屏幕里的女孩,五官精致,穿着件白色上衣,乌黑的卷发大部分都披在右肩,发丝遮挡住侧脸,显得愈发娇小。
“瘦了。”
“……”
祁砚峥应酬还没结束就乏了,干净利落交代好,他就先离场,出门时已经拨通女孩的电话。
室内的人见他出去都起身相送,没错过他眼底漾起的柔情,褪去了一身冷戾,
顿时惊骇众人,祁砚峥一走,包厢热闹起来。
“哎,祁爷那新娘跑了半年多了,找不到人,估计真死了,这几个月祁爷好像也收了动静,人也没之前疯了,是不是外面养了个?”
“男人嘛,都正常。”
“不过就是不知道那娇美人是不是比池哩还漂亮,把祁爷迷的连原夫人的踪迹都不找了。”
“祁爷想要啥样没有,当初栽在池哩身上恐怕也一时失了智,谁会爱一辈子。”
另一边喝酒的牧朗笑了声,调侃道:“说不定他找了个替身呢。”
小说不都这么演的。
那个大情种找人半年,给自己折磨成什么样,所有人都认为池哩死了,只有他不信。
现在放下也是好事。
他“啧”了声,抬手肘撞下旁边的季礼让,“你说他养在美亚那金丝雀不会真是池哩替身吧?”
他估摸祁砚峥已经接受池哩已经死的消息,外面养的娇雀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日日夜夜都陪着,溺爱的很。
季礼让敛了神色,眸底幽沉,薄唇的笑意深不可测,“谁知道呢。”
“说不定…”
他顿了下,镜片下那双黑眸深邃,吐出的声音不疾不徐,“是本人呢。”
“!你胡说什么?”
牧朗轻嗤,觉得他是醉了,消失半年的人难道能从那湖里爬出来?
演电视剧呢?
联想到这种可能,他打了个冷颤,惊悚。
季礼让没再回他,曲指摩挲杯身边缘,仰头灌完杯里的酒。
喉结处的纽扣松开两颗,他脸色稍带颓靡,情绪并不高涨。
就是这场景莫名熟悉,和酒吧里那群失恋的小伙貌似没啥两样。
牧朗来了趣,“怎么,你这尊大佛也走起为情所困的路数了?”
季礼让掀眸淡淡睨他,挑动眉梢,点了根烟,浓雾中漫不经心的扯唇,“没。”
没情,哪来的困。
电话那边池哩沉默了好长一会,实在不理解他才过去几天,怎么肉眼看出她瘦了的。
“你什么时候回来?”
她接电话的主要目的就是问这个,平时恨不得他天天出差不要回来。
可偏偏这次出差的节点是这么关键,他一去这么久,再不回来估计宴会就彻底没戏了。
等待男人回复的间隙,池哩紧张的攥住拳,轻轻扇动睫毛。
祁砚峥目光落在她红嫩的唇上,沿着描绘白皙精致的锁骨。
他解开喉结上的纽扣,滚动的弧度性感,溢出的声音低磁蛊人,“想我了?”
第183章 至死不渝
池哩捏揉下耳根,有些支支吾吾的点了下头,装出嗲恼的样子,“你再不回来我都无聊死了。”
“喵~”
小圆蹭了蹭她的手心,眨着大眼睛在卖萌,又似在不满,池哩摸下它的脑袋,妈妈说假话呢,乖乖。
祁砚峥面色柔和,因她这句,眉眼间的疲态一扫而空,眸色暗沉,想立刻将人拥在怀中。
他眼尾上勾,入耳的一句情话撩拨心弦,他家哩哩,想他了。
“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池哩紧接着又问了一句,祁砚峥长而直的眼睫覆盖下,碎光晕染着,使周身的气压不再冷戾,看起来平易近人些。
西装笔挺,领带也是素黑色,健硕的身形全然被包裹住,五官邃冷,气态阴鸷,禁欲又格外惹眼。
他是站在较为宽阔的地方,屏幕里他身后那些女人眼珠子都黏在他身上了。
而他的目光则是圈缩住她,暗芒浮过,他疾步走向车内,昏暗的光线下那双眼融于浓墨中,浸染着危险。
李文海上了车,搓下手臂,八月的天还怪冷的。
车辆在路上缓缓行驶,男人脸部的轮廓也愈发清晰,就在池哩紧张等待回复时,听见男人笑了声,低言,“明天吧。”
池哩猛的松了口气,明天回,那还来得及,离宴会还有两天。
她必须熬到祁砚峥松口。
见达到目的池哩安心的坐回沙发上,随便扯了几句就挂断电话。
电话挂断后,车内陷入一片沉寂,淡薄的空气中似有若无的寒风翻滚,封锁在车内变压抑,李文海小心翼翼瞄了眼后视镜。
男人低垂眼睫,漆黑的瞳孔里聚拢一簇簇焰火,无形中萦绕在身上的气息犹如骤变的雷雨天,蓄积着暴虐,只待引燃火线,一触即发。
他盯着手上的婚戒,拢紧在手心。
目光却是冷沉沉的,情绪让人琢磨不透。
刚才和女孩聊天算是晴天降临的话,此刻陷入某种特定维度世界的祁砚峥就像跌入了沼泽,无挣扎的余地,只留清醒,却任由自己深陷。
祁砚峥和池哩的婚戒是全球定制款,世界上仅此一对为彼此命名的月光石婚戒。
他此刻指尖摩挲的地方刻有-排字母,Jusqu'à la mort(法语) 至死不渝
此刻两枚戒指都在祁砚峥手中,爱惜的包裹住,收回了口袋。
路边霓虹灯的光线透在窗上,却点不亮他眼底的深黑,轮廓冷峻的侧脸蒙上寂寥的寒雾。
李文海想到刚才在谈判过程中,祁砚峥三言两语就击中对方要害,最后直接让对方让利两个点。
说是谈判不如说是来听他做决策的,在商界向来雷厉风行,手腕狠绝的他,愣谁都想不出他把一个人宠在心间会是什么样。
可池哩做到了,让他突破,又陨灭。
他微微叹了口气,就发现祁砚峥的目光投了过来,他紧张的移开眼,突然想起来明天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祁爷,明天还去医生那吗?”
“不用。”
祁砚峥淡淡的回复一句,李文海想到他眸底的倦意,想出声劝劝。
转念一想,明天能见到池哩,那不就是他的药吗。
人都在那了,不需要梦了。
祁砚峥回到古堡时,池哩还在睡觉,他走到床边,盯着她恬静的睡颜,心里涌出来的思念完全迸发。
脱了衣服躺上床,将人搂在怀里。
已经日上三竿了,池哩昨晚知道祁砚峥要回来还是有些兴奋的,睡不着就打了一晚上游戏,凌晨四点才由于队友太菜,气到她玩不下去。
盯着天花板骂了几分钟才闭上眼,结果又做了噩梦,梦见对猪队友激情开麦,结果人家拿着刀追着砍。
她又醒不来,意识里就这样被悬在脑袋上的刀砍了一晚上。
被触碰到身体的她有些敏感,腰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压住,她动下身子想移开,那东西反而更重。
身上也变的很热,这可把她给郁闷坏了。
池哩还未睁眼,鼻尖就嗅到一股熟悉的冷檀香,这下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回来了。
他抱的太紧,热的池哩想挣开那只手臂,手指刚搭上男人的手背,就像自投罗网般,被男人的大掌给圈住,握在唇上亲了口,十指紧扣。
她后背抵在男人紧实的胸膛,离的近,独属于他的呼吸湿热的铺撒在脖子上,莫名有点痒。
他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头顶,“陪我睡会。”
嗓音沙哑富有磁性,却能听到少有的疲态和倦意,让池哩暂时歇了想闹他的心。
眨几下眼睫,反正也还困,就没在动,在男人怀里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的很沉,再次醒来的时候感觉脸上热热的,又很麻。
池哩弯下唇瓣,还以为又是小圆的专属叫醒服务,摸着他的头往下按,亲昵的在他脸颊上蹭了蹭。
只是这回的触感不太一样,没有扎人的胡须,也没有让她心软软的叫唤。
意识到什么,池哩猛的睁开眼,迎面对上那双浓雾翻滚,猩红的凤眸,带着被撩拨的欲望,“你..wu”
唇被堵住,池哩的头彻底陷入枕头中,越陷越深,直到感觉自己晕乎的快飘起来了,唇瓣才被放开。
她大口喘气,因为没有力气,只能睁着一双荡漾水汽的眼眸瞪着男人,可怜的连话音都发不出。
这狗男人,一回来就要她命!
感觉到女孩的怨气,祁砚峥轻勾唇,曲指勾缠她的手指,一抹冰凉透入了指尖。
池哩垂眸,瞳底震了下。
无名指上戴着的月光白钻戒和男人手上的是一对。
她缩起手指,眸底晦暗,泛着光盈的戒指色泽如水般清澈,璀璨幽美,宛如高山一泻千里的青海瀑。
这是她第二次戴在手上,看了眼男人手上那枚同色系的,她疑惑问道:“怎么突然给我?”
她还以为这婚戒祁砚峥会给扔了,毕竟当时她做的这么过分。
祁砚峥捏住她的半掌,指腹摩挲戒环,喉结滚动下,“物归原主。”
池哩眼睫颤动下,张了唇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能察觉祁砚峥的情绪也并不高涨,或许是都将回忆拉到了逃婚那天,让他受伤又接受到爱人坠湖生死不明的那天。
纤细浓密的眼睫颤动的频率变高,池哩心底涌过触动,她低低说了声,“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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